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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天很藍、雲很白,房價還有沒這麼高,小屁孩們還不知道什麼叫做韓劇。
就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正太版的阿三一如既往蹲在菜園里玩泥巴。
被媽媽發現的時候,阿三已經將一身新衣抹的都是泥。他被媽媽擰著耳朵帶回屋里,卻絲毫沒有哭,依然沒心沒肺的咯咯笑著。
這天,讓幾歲的阿三沒有想到的是,他爸爸領了一個小男孩回來。
對方和阿三差不多大,卻有著不怎麼說話。
阿三的爸爸向大家介紹著,那個男孩叫做安洋,從今往後就是他的養子。
對于這樣的事情,小孩子是好奇的,卻又是很容易忘記的。
自此而後的幾天,阿三已經完完全全回歸到安洋來到前的生活。他每天除了貪嘴、貪睡,依然還是貪玩。
而安洋被領到家里的那一刻起,就少言寡行。
一進這家人的門,安洋什麼都沒有記下,獨獨記住了阿三。
直到今天,安洋依然能夠回想起當初的情況。
那個時候的阿三,分明挨打了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笑。更讓安洋記憶深刻的是,阿三那清晰又清澈的眼楮。
雖然安洋在那時只有幾歲,但是他已經是懂了很多。
對于安洋來說,自己是養子。是養子就要比其他人更努力,這樣才能得到大家的認可。
他在別人忙活的時候,都會去幫忙。吃完飯後,他都會去一聲不吭將碗筷洗干淨。甚至很多時候,他還會包攬了洗衣服的事情。
然而,別人還是更為喜愛阿三。不是他。
他在心里很是羨慕阿三的,羨慕對方活得多麼的自在、多麼的開心。
遠遠站著去羨慕玩著泥巴的阿三,行動上卻表現出對阿三的鄙夷。
有一次,阿三拉著安洋,邀著安洋一起玩。
安洋一下子將阿三的手打掉。
他分明是十分想去的,卻听見他自己的聲音對著阿三說︰「多麼幼稚……」
阿三那個時候愣著,眼神里彌漫著茫然不知所措。
那是安洋第一次看見對方清澈的眸子里,透露出陰霾。成功打壓了對方的。安洋想,他應該是開心的。
安洋與此同時,心里暗暗下定決心,要通過努力讓大家也注意到他的存在。
從那一天起,安洋表面上還是像以前一樣作息。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悄悄溜起來,借著月光做練習。
家里是從小就開始教小孩子習武的,男女老少多少都是會些拳腳。
而阿三和安洋被教的是腿腳上的功夫。在現在日新月異的生活中還是比較實用的。比如說,可以用這些來得個長跑比賽第一名什麼的。
父母對子女並沒有多大要求,只是把學武當成一項傳統交給兩個孩子。
然而安洋不是這樣想的。
他把這個機會當成得到大家認可的跳板,所以他每天都會偷偷出來練習。梅花樁上,一個小小的身影不停跳躍著。若是掉了下去,也不會哼上一聲。而是默默爬起來從頭再來。
每天安洋都會帶著一身摔傷,在天快要亮的時候,回到床上。
他沒有阿三的天賦,更談不上像阿三那樣一學就會。
但是笨鳥總有一天在勤勞下,會先飛于天空之上。
等到大家都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安洋這個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引起大家注意的孩子,竟然在梅花樁上健步如飛。
「這個孩子,真是學武的好材料。」
「是呀。據說這孩子還很勤勞,功課也是門門好。學校的老師總是夸獎他。得到的獎狀都貼了滿滿一個牆面。」
「相比較。阿三這個孩子,怎麼就知道玩呢?」
「是呀,沒想到是養子更有出息呢。」
安洋听著這些聲音,心里得到了肯定。
越來越多的孩子來找了他玩。而忽略了阿三。
讓安洋沒有想到的是,阿三對這一切毫不在意,依然在菜園里玩著他自己的事情。安洋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他明明搶走了阿三風光的一切,搶走了長輩的關愛,為什麼這個傻小子沒有一點反應?
為什麼?!
「喂。」安洋帶著一批孩子,忽然間闖進了阿三玩泥巴的地方。
阿三聞聲抬起頭來,一雙眼楮里面閃過喜悅︰「哥哥,你是和小伙伴們一起來和我玩的嗎?……哥哥,我們一起建個城堡出來吧,然後我們……」
只听啪的一聲。
安洋帶頭,抬腳將阿三用泥巴建成的小城堡踩了個稀爛。
阿三撲到了泥巴城堡上,用身子護著,哭著喊著︰「我的城堡……我的城堡……」
城堡沒了。
在孩童時期的阿三思維中,他用了很久、很久才將城堡壘好。現在全部都沒有了,他整張小臉上都是眼淚,嗓子也哭啞了。
安洋從沒想過,阿三會因為一個泥巴做的城堡而哭成那個樣子。
一個男孩子,居然玩小女孩的東西,真是沒出息!
安洋更加看不起阿三,帶著其他孩子,張揚而去。
直到多年以後,家里的長輩無意間提起,阿三以前有個很可愛的妹妹。那個妹妹笑起來有甜甜的酒窩,會甜甜的叫著阿三哥哥。
只是那樣一個孩子,卻沒有活得長久。
在阿三六歲的時候,妹妹因為頑疾而離開了人世。
那個時候的阿三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問家人,妹妹去哪了。家人告訴阿三︰妹妹呀,在墓碑里睡著了,她等著阿三哥哥造了一座大大城堡把她接進去住。
阿三記住了,每天都會很努力去建造城堡。
直到城堡快要建成的時候,終于被安洋毀了所有的期待。
安洋從那時起,才知道了阿三為什麼會哭,才知道當時他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可惡的事情。
回憶起過往,在城堡事件之後,安洋就再也沒有看見阿三出現在菜園里過。
他清清楚楚記得,阿三為此消失了三天。
全家人都找瘋掉了,也沒有發現阿三的蹤影。
等到第三天的晚上,天空下著大雨,電閃雷鳴。阿三忽然間回來了,全身濕透,身體被雨水澆打成冷冰冰的。
阿三站在家門口,一句話不發,眼神里面沒有了以往的清澈。
安洋接觸到阿三眼神的時候,只覺得好寒、好寒,陰森森的。
村子里面有人傳言,阿三是跑到他已故妹妹的墳地上睡了三天,被陰曹地府的小鬼附了體。
幸好家里比較開明,並不相信什麼迷信。
但是阿三的情況一天比一天要嚴重,愈發讓人覺得陰森了。
除此之外,阿三有一點轉好了。
那就是開始和安洋去爭。
雖然阿三很多時候一言不發,但是安洋還是能夠感覺對方的敵意。而且阿三學起東西來很快,並不像安洋一樣要費上很多時間。
安洋在這個才開始整整害怕了起來。
他現在狀況就相當于是騎虎難下,再加上性子里也是倔強的。
于是總結成一句話︰死要面子活受罪!
安洋為了不輸給阿三,不被阿三趕上,每天花了比起以往更多的時間去練習、學習。
很多時候,在夜深人靜之時,安洋總是會發現心里很累。
是他自己把自己逼上了一條勞累不堪的道路。
偶爾會後悔,偶爾會愧疚。
後悔他自己太過在意別人的眼光。
愧疚當初一件事情讓阿三遁入陰霾,從此不再笑容。
安洋從回憶中掙扎出來,對著阿三一陣亂吼,情緒極其激動。他指著他自己道︰「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知不知道!都是我自找的!」
「你以為我想讓你!那是我覺得太累了,沒有必要再去逼自己去和你爭什麼!」安洋繼續赤紅了雙眼,「我真不知道該掐死我自己,還是該掐死你!到底是什麼,讓我們兩個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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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阿三愣在地上。
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
在他認為里,安洋總是「飛揚跋扈」的,卻從沒想到安洋比起他來更加自卑。
阿三躺在草坪上,忽然狂笑了起來︰「我保護不了自己珍惜的,你爭取不到你想要的。想起來,我們的悲哀倒也算是半斤八兩。只是,那時我們都還太小……」
杜陶從窗戶邊上看著安洋和阿三。
到了這個份上,兩個人的心結算是說開了。
說開了之後能不能重歸于好,這是個問題。或許從此以後,兩個人的矛盾直接表面化。或許從此以後,兩個人反而逐漸消除芥蒂。
果然像付休義說的那樣,矛盾到了時候,總會自己解開的。
阿三和安洋的事情,總算是在比賽這個導火線的誘因下,爆發出來。
杜陶看了看大家的表情,似乎都是若有所思。她有些不適應這樣安靜的情境,于是吹了聲口哨,吊兒郎當的轉身往放外走。
「你們繼續看,我先閃了。」她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回到病房外,一推門,她就立馬僵住了。
映入眼簾的是狐狸招牌笑容。
杜陶听見狐狸問她︰「剛才去阿三和安洋那里拉架了?」
「啊?」杜陶緊張著吞了吞口水,慌忙撇清關系。「我只是去看看熱鬧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