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機場大門口,唐若瑾一邊听著助理報道接下來的行程,一邊打開關機的手機。
「篤篤…」手機一陣震動,幾條彩信和移動公司發送未接電話的短信。
手指微微一頓,隨即,逐一打開彩信,一張張教堂新人宣誓的照片躍入眼簾。眼睫一顫,薄涼的眼神越加幽深,半舉著左手示意助理停止報告。
多可笑,里頭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而一旁洋溢著幸福微笑的女子,卻是她的妹妹——唐若嫻!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和未婚夫只不過是逢場作戲,但真正背叛她的時候,心里沒由來的一緊,心底似乎空了一道缺口。
緊緊的握著手機,沒想到自己才出差半個月,他們便如此迫不及待的行動。
既然,他們不顧她的顏面,那就休怪她無情。畢竟,她唐若瑾從來就不是良善可欺之人!
想至此,嘴角浮出一抹冷笑。翻出通訊錄,撥通電話,夾雜著冷意的眼,淡漠的望向機場外川流不息的車流。性感的紅唇良久才吐出兩字︰「動手!」
得到那邊的答復後,緩緩的掛斷手機,朝身後的助理說道︰「你先回公司,把會議推遲兩個鐘頭,我還有事要辦!」
如果沒有乘此向她的母親討回本該在她接任公司時,就該接替的董事實權。那麼,今後恐怕難以拿回!
誰能想到她這個‘商界女王’,卻是個空有頭餃的總經理吧!明媚的臉上不禁露出嘲諷的笑——
「唐總,等下那個會議不能推延!」那個可是好不容易才請來的權少,錯過了這次,恐怕就黃了!
「不用多說!」說完,不等助理開口,便徑自朝黑色轎車走去。若是細看,必能發現唐若瑾高挑縴細的身影微微顫動!
走到車門口,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酸澀,伸手欲打開車門。眼角余光卻從反光鏡看到一輛越野車急速的向自己駛來,腳似灌了鉛一般,重的無法挪開……
「 ——」
「啊——」
下一秒,被劇烈的沖擊力撞飛,呈拋物線般倒落在血泊中。在陷入黑暗前,唐若瑾腦海里還清晰的听到人群尖銳的尖叫聲,渙散的瞳孔似乎還看到助理慌亂的朝自己奔來……
——
醫院,急救室里的儀器發出‘嘀嘀嘀’的聲響,而手術台上的唐若瑾因失血過多,使原本就白皙的膚色更為的蒼白,幾近透明。栗色的卷發已被消毒帽蓋住,一雙清冷薄涼的明眸,緊緊的閉上,唯有那長而卷翹的眼睫微微顫動,仿佛在忍受著無法承受的痛楚。即便如此,也絲毫掩蓋不住她那美艷的容貌。
「她的血液是RH陰性血型,快去血液冷凍庫去調血液!」主治醫生對著助理護士說道。
身後的助理護士連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氣喘吁吁的拿著一包血袋和黃色血漿。「只有五百cc血液和四百cc血漿。」
聞言,主治醫生眉頭緊皺,手上不停頓的做著搶救,「快給她輸上,等輸完後,再輸液人血清蛋白。」
而與此同時,在教堂舉行婚禮儀式的唐若嫻,因著突然出現的大批記著,引起現場混亂,使她被擁擠的摔在地上,導致流產。正被緊急的送往醫院急救!
——
「你說什麼?那麼大的醫院,會沒有血液庫存?」身穿紫紅色禮服的易欒芸,全副心思都在女兒唐若嫻身上,現在听聞這番話,憤怒的呵斥著護士。
「夫人,病患是非常稀有的熊貓血,庫存僅有的兩袋血,已經被車禍的傷患用掉了。」
「難道整個A市會沒有?我不管,不管動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救好我女兒!」易欒芸一臉堅毅,眼底隱隱有著心疼、擔憂。更深的是怨恨!
望著轉身的護士,忽然想到什麼,急急的叫住。「車禍的是不是一位叫唐若瑾的女人?」
不然怎麼會這麼巧,相同的血型,相同的事故——
得到護士的肯定,易欒芸眼眼晦暗不明,問清了在哪個方向,便焦急的趕去!
——
「董事長…」助理不安的站起身,看著急切的易欒芸。
「瑾兒是不是在里面?啊?」易欒芸眼底閃著淚水,擔憂的望著重癥病房里的人。
「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守著,真是辛苦你了。」不等助理回話,易欒芸撤退助理,便推門進去。
望著全身插滿管子的唐若瑾,易欒芸眼底神色復雜,更多的卻是激動。
對!就是激動!
「是你叫記者去鬧教堂,然後準備乘機向我要回董事長印章吧!」易欒芸淡淡的說著,眼神不是見傷重女兒的擔憂,而是像注視著仇人。「沒想到吧,我們都是人算不如天算,卻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看著毫無生氣的唐若瑾,易欒芸伸手拔掉她的氧氣管。冷眼望著因缺氧而變得全身青紫的人兒,笑著道︰「既然,是你害得嫻兒出事,弄得她大出血躺在手術台上,那就由你來承擔後果!」
——
陷入昏迷的唐若瑾感到胸口悶,呼吸困難,接著耳旁听到有人在念念叨叨,卻听不真切。
直到,氧氣重新放在鼻尖,呼吸通暢後。對周圍的聲響能夠清晰的听在耳里,卻讓她原本破了缺口的心,徹底粉碎——
她听到她的媽媽對醫生說︰把她的血全部輸到嫻兒身上,一切後果由我來擔當!
縱使她唐若瑾性子再如何冷清,听著媽媽把她推向死亡的話,心,還是止不住的絞痛。
多麼諷刺啊!同樣是她易欒芸的女兒,待遇卻徹底的不同,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也怎麼能讓她甘心,唐若瑾拼命掙扎著想要醒來,但是,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
不等她多想,手臂處一陣刺痛,隨即感受到身體的血液在漸漸流失……
在意識渙散前,她听見她的‘好’媽媽把一干人等,趕出了搶救室,唯留下她和正接收她血液的唐若嫻。
「你知道嗎?看著你和唐建晟一樣倨傲的性子,我心底就涌出濃烈的恨,恨不得你立即死去。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的生活,忘掉你是我的恥辱!」看著唐若瑾抖動了的手指,易欒芸更為的瘋狂,她死死的盯著面色慘白的唐若瑾,繼續說道︰「你只是我和唐建晟骯髒的產物,若不是當年他強暴我,我會嫁給他唐建晟?是他,唐建晟毀了我。你听清楚了,你崇拜的父親,他就是一個犯!」易欒芸失去理智,瘋狂的拉扯著唐若瑾的頭發。
犯!
這三個字像魔咒一般,充斥在唐若瑾的腦海里。她心底始終不肯相信易欒芸說的是真的,不可置信的她,忽略了頭皮處傳來的疼痛。
猙獰的易欒芸無視唐若瑾身上掉落的管子。「要不是他這個犯,我就可以嫁給唐建慶,而不是繼續像木偶一般,承受他十多年的禽獸行為!」
「不——」听著易欒芸污穢的侮辱,昏迷的唐若瑾被刺激的清醒了過來。
不是真的!
那個淡雅的男人不是那麼齷蹉的人,不是的,不是真的!
「是…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麼…要嫁給他。」唐若瑾艱難的說出一句話,喉嚨像被火燒一般灼痛,可是心底窒息般的傷痛,讓她對喉嚨無法顧及。
「那是我恨,我要報復他,報復他!當初生下你這孽種,也只不過是為了威脅他。否則,我怎麼可能把你生下來,成為我胸口的肉刺!」
易欒芸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把她殘破的心,傷的鮮血淋淋。
孽種!
原來自己在易欒芸心中,至始至終就是她報復的工具。這一刻,唐若瑾對易欒芸最後的一絲奢望,化為烏有!
看著唐若瑾眼角滑落兩行清淚,易欒芸心底隱隱有著刺痛。但,此刻被仇恨燻染的她無視了。「唐建晟當年不是心髒病發死亡,而是我告訴他,唐若嫻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我和他弟弟的孩子時,被刺激的心髒病發。可當時,我‘不小心’把他的藥當成過期藥品——扔掉了!」
听著易欒芸雲淡風輕的述說父親的死,心里充滿了怨恨,她想站起來,沖過去打醒她,問她的良心是不是黑的,或者已經被毒蛇的液體給腐蝕了!
「不甘心?你要怪就怪你那該死的爸爸,是他毀了你,若當初他沒有跪著求我生下你,你也就不用承受我對他的恨!」易欒芸似乎沒有看到唐若瑾憤恨的眼神,顧自說著︰「告訴你這些,我就是想要你——死不瞑目!」不然,難以減輕她對唐建晟深入骨髓的恨意。
聞言,唐若瑾全身抽搐起來,她知道她就快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可是,听著她媽媽嘴里說出的話,唐若瑾胸腔積壓的恨意,似乎要爆裂開來。
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她將要面對死亡的事實。不甘心啊!她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死去,那些該死的人,卻好好的活著,享受著踐踏別人生命換取的榮華富貴!
「啊——」感受著越來越虛月兌的身子,唐若瑾拼盡全身的力氣,絕望的叫喊出聲。
老天爺,為什麼要如此不公平的對我。我怨、我恨、我不甘心吶。
見此,易欒芸緩緩的俯身,在唐若瑾耳側小聲的低喃了一句。
唐若瑾瞳孔猛然的睜大,毫無焦距目光里蓄滿了濃烈的恨意。虛弱的抬起無力的手,她想要抓住身旁面容扭曲的易欒芸,可終究是徒勞。隨著她的手垂落,急救室里連接生命跡象的儀器也傳出刺耳的聲響︰「嘀——」屏幕上的波浪線,變成一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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