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眼眸看著咫尺之遠的倩麗身影,想也不想的側過身子迅速的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在手掌心劃破深深的一條傷痕,眉頭輕微的一皺,抬眼看向門口,依舊是保持之前的姿勢。顧若瑾只是透過門口的水晶珠簾看向他,清冷的眼眸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而葉凝溪一副八卦的模樣,骨碌碌的轉動黑白分明的眼珠,在她們之間來回打轉,旋即,似乎看出了端倪,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便端正的立在門口——看戲!
順手扯過茶幾上的紙巾簡單的按住傷口,起身走到門口,當葉凝溪是透明般的人,走到顧若瑾面前。
「有事?」強壓下心頭看到她時的詫異和喜悅,一心只想讓她快點離開,因為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顧若瑾緊抿著唇瓣,本來她打算去醫院的,後來鬼使神差的打轉來到權家,在院子里踫到老太太,一听她是找權慕錦的,滿是皺紋的臉上笑開了花,連忙把地址告訴了她。
沒想到他真的在這里,好像看到她來極度的不悅,壓下心頭的怪異感覺,清冷的眸光淡淡的掃過他那受傷的手,鮮血順著手指縫滴落在米白色地磚上,濃烈的視覺沖擊讓顧若瑾瞳孔微縮,看著地上的鮮血似盛開的朵朵臘梅。
「我想,你應該先處理好手上的傷口再說。」手指指著他那染紅的拳頭,她可不想是因為她的到來,讓他心虛的不小心把手劃傷。
一邊當柱子的葉凝溪也注意到他的傷口,正要大叫出聲,卻被權慕錦一個冷冷的眼神制止。胸口的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喉嚨間似乎有腥熱涌出,轉身背對著顧若瑾說道︰「也好,你先回去,我等下再去找你。」說完,徑自走到客廳的小儲物櫃里拿出醫療箱,隨即進了房間,熟悉的仿佛就是在自家。
不,連他在自己的家都沒有這里來的熟悉,猶記得那次在金海灣替她找醫療箱,翻箱倒櫃半天才找出來。
怔怔的望著他消失在走道的轉角,心底安撫著沒事,她也不認識那什麼溪溪,不進去也好,免得自找罪受。對著當壁畫的葉凝溪微微的淺笑,轉身就離開。
葉凝溪有些反應不過來,那臭男人是個怪胎她理解,原來這長得像妖精的女人也是這樣。突然,了然的點點頭,難怪那麼多形形色色的女人權慕錦看不上眼,原來是好這一口,喜歡和自己相似的人。
‘踫’的關上門,扯著嗓門對里頭喊著︰「哈,權慕錦你們都陰陽怪氣的,在‘那個’上面的體位誰上誰下?」話落間,客廳已沒人影,接著,房間里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加上權慕錦陰冷的怒吼聲︰「葉凝溪,你是不是女人!」隨後,又是一陣吵鬧聲,在半個鐘頭後終于歸于平靜…
從葉凝溪的住處出來後,權慕錦坐進車里,看著遺漏在駕駛座上的手機,眸光一暗,難怪他總覺得少了什麼,原來是手機沒帶。開機後,看著上面的屏保照片,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摩擦,真是個禍害。
如今,把他禍害完了,就一腳踹開,真夠狠的!儼然忘了是他之前把人家拒之門外。
逐一打開手機里的短信,其中有五條是顧若瑾的,緊抿的唇微微上揚,彰顯他此刻的心情不錯。
但看到後面的短信後,含笑的眉眼逐漸幽深,轉冷!
車禍?
那女人開車這麼穩怎麼可能會出事故,何況還是在郊區。
快速搜找電話撥通,一改之前慵懶的狀態,冷厲的說道︰「把事情說清楚!」
「老大,大嫂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事故地點我們去的時候已經被清理,沒看出什麼端倪。」電話那頭恭敬的說道。
沒看出問題,可就是大問題!
原來那女人來找他,就是出來這個事麼?心情有一瞬轉晴,但轉瞬布滿陰霾,因為有人對那女人不利。
不語的掛斷電話,臉色陰沉,看來要想知道過程,得問那個女人了。快速的開車駛離,開到顧若瑾所在的那家醫院,在三樓住院部看到她坐在門外。
邁開步子走到她身邊,目光深邃的看著有些削瘦的她,眼底淡淡的心疼,這幾日累著她了吧!
「跟我來!」大掌鉗住顧若瑾縴細的手腕,把沒回神的顧若瑾拉到電梯,上了頂樓的天台。
揉著被他抓得有些刺痛的手腕,見他不說話只一個勁的盯著她瞧,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之前在公寓里的時候恨不得不要見到她,現在是怎樣?來解釋麼?為他以前說愛她的話找借口?
「有事麼?」一雙宛如星辰的眼眸直直的看著權慕錦,他不是有美人在側過得美滋滋的,怎麼有閑情來給她解釋,她倒要看看他怎麼為頭一秒愛她,後一秒抱著別的女人的事自圓其說。
看著神色幾度轉變的顧若瑾,皺眉說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說?你一個人能解決?要是越到不講理的野蠻人怎麼辦?」想著之前來看到她眉宇間流露淡淡的憂愁,落寞的坐在病房外,要是這家人和C城那些蠻橫的人,不就會傷著她?
一頓帶著關切的指責讓顧若瑾猛地抬起頭,不是因為感動,而是,憤怒!
「沒說?電話關機,找上門你妹說你在美人窩,我找過去,你有給我機會說麼?你要我怎麼辦?難不成為了躲避傷害,就棄車跑人?那被我撞倒的人怎麼辦?等死?」清冷的眼底帶著絲絲嘲諷,冷聲的說道︰「野蠻人?說的是你吧!」
權慕錦一滯,撇開頭不再看那雙盈滿對他的嘲諷,閉上眼深呼吸,幽深的目光眺望著遠方與白雲相接的高山。
「好,這些我們都先撇開不說,那你說說你事故現場的場景。」他不想和她吵,扶著隱隱作痛的額角,靠在天台的圍欄上,任由帶著熱氣的清風吹拂。
只要一遇上她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擔憂,現在看來,她似乎很不領情,在怨懟之前在葉凝溪那兒的事情,可他此時無力解說。
被他這麼一說,顧若瑾也知道是她失態了,他怕被小美人誤會,是他的事與她何關?平復激動的情緒,細細的說道︰「我中午臨時接到鐵吉先的電話,說榮鑫那邊的經理在城郊等我斟看地皮,我去的路上車輪卡在你坑里,正好踫上幾位農作回來的大哥,就讓他們幫忙,在後面推上來時,我的手剎壞了,車子往坡下倒退,就把推車的三愣子給撞了。」說到這里停住,腦海里不由得想起救護車來時,大勇說的話,幽幽的說道︰「我走的時候看到車輪卡的地方有幾個深坑,只要我過去就一定會陷進去,好像是專門為我設的一樣,太巧了。」
話落,顧若瑾一怔,專門為自己而設,腦海里把這事故回想一遍,真的像是陷阱。細細想來,恍然大悟。
除非這幾個農民也是有心人安排好的,讓他們故意裝撞車,然後勒索。可最後他們發現人是真的被撞,才慌了神的叫二頭。
「權慕錦,你家里在這期間有沒有人再去過?我的車子昨天從你那里取來,才發現手剎壞了,一定是在你車庫被動了手腳!」因為,她的車子頭天送去保養,停到車庫後就沒用過。
「你別著急,我回去幫你查,要真的是在車庫,就不要緊,那里安裝了攝像頭。」回頭看著身旁的顧若瑾,她的短發被風吹散,伸手替她撩撥到耳後捋順。
顧若瑾有些晃神,感覺被他踫到的耳朵有灼熱感,燙人!
不自在的挪開幾步,喃喃的說道︰「如果是和你相熟的人,那麼視頻恐怕會被銷毀了。」
前世的她雖說性格不怎樣,但也沒結過什麼怨,除了家恨。這世,家仇沒有,在外卻處處受阻,仇人比朋友還多。
「你說鐵吉先怎麼那麼巧有事,讓你代替去?而算計你的人,也怎麼知道鐵吉先會叫你,難道你就沒想過其他?」這件事情他越深想疑點越多,哪個人會為了讓她撞人設計那麼多層,經過人手多。
再來一個就是,即使她撞了人,只要不死,承擔賠償也會無事,沒必要吃飽了做沒利益的事情。
見權慕錦把矛頭指向鐵吉先,顧若瑾的第一反應就是搖頭,這顯然就不可能。
「不會的,他不是這樣的人!」話語中滿是篤定。
權慕錦臉色不虞,這女人對那老男人堅信不移,對他始終不相信,是他人品問題還是真的不待見?
「是啊,他真不是這樣的人…」眼眸幽深暗沉,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帶著嘲弄。
見他如此,顧若瑾掩下異樣的情緒,再次抬頭,臉上洋溢著動人的淺笑。管他呢,愛怎麼想就怎麼想,與她何關!
「挺好的一個人,要是沒事我就先下去,等下還要回顧家。」既然,他已經有新的對象了,那還是盡量不要多接觸了。
幽黯的眼眸直視注視著顧若瑾轉身離開,心低的缺口也越來越大,閉上眼再睜開,霧靄沉沉的眼底變得一片清明。幾個跨步就追上了顧若瑾,伸手攥住她的手,拽進懷里。眉眼深深的凝視著顧若瑾,看著她露出少有的驚慌,勾唇一笑。
顧若瑾還未反應過來,就大力的撞進權慕錦結實的胸膛,眼睫微顫的望著淺笑的權慕錦有一瞬恍惚,接著感受到他的大掌的溫度炙熱的燙人,眼見他緩緩靠向自己,心仿佛要跳出胸口。
見她沒有抗拒他,溫柔的用未收拾的手穿插進她的青絲,挑高她尖細的下巴,緩緩的俯身傾去,微涼的唇瓣貼上那殷紅性感的唇。
異樣的情緒涌出胸口,酥麻的電流涌遍全身,使眩暈的顧若瑾渾身顫栗。
微眯著的眼看著顧若瑾眼眸瞪大,唇瓣不曾分離的囁嚅道︰「眼楮閉上。」隨即,唇瓣輕啟,擒住顧若瑾下唇慢慢的加深了這個吻。
腦子一片空白的顧若瑾仿佛受了蠱惑般,眼睫輕顫的緩緩瞌上眼皮。
良久,權慕錦松開了難以呼吸的顧若瑾,看著眼神迷離,臉頰酡紅的女人,眼底浸著滿滿的柔情。
「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交給我處理。嗯?」低啞暗沉的嗓音緩緩的說著,黑曜石般黑亮的眼,始終注視著呆愣的女人。
听著他的話,顧若瑾恆飛天外的游魂回歸,看著面上帶笑的男人,臉上小女人的嬌態褪盡,冷聲說道︰「我像是那麼沒用的人,只會依附與你們?」
這是她的事情,她有權管或是參與,她會找上他權慕錦不是為了求他庇護,而是想知道他家里有什麼人往來,找出對她車子動手腳的人。腦子里瞬間想到權苒房間里的那個男人,又覺得好笑,她都不認識,怎麼會陷害她?
望著身邊的權慕錦,突然發現真的很奇怪,為什麼只要她一和權慕錦關系緊張,她周邊就會出現大大小小的事,無一不例外。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太勞累!」而且,事情並不想表象看的這麼簡單,于她,會不利。
看著她不悅的神色就知道誤會了,但也不想過多的解釋,至少,她就不會問太多。
「上次是你叫爺爺他們到家里的麼?」看著默不作聲的顧若瑾,終是問出心底的問題,他想知道,那晚他們和睦的相處,不是她為了托住腳而使得詭計。為他空洞的心留住一絲念想!
聞言,顧若瑾一臉訝異,這不是他一手策劃的麼?
「不是你叫的麼?」冷靜的反問,若真的不是他的話,那就是有人故意泄露她和權慕錦簽的協議,但那協議她一直放在書房保管的。突然,想到她的競標案子,肯定的說道︰「權苒!」
權慕錦眼底涌現出暗沉的光芒,眼眸半垂的遮掩住里面的情緒涌動。
「我會處理,記住,你的那件事不用插手,我替你辦。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給我次機會嘛!」見顧若瑾嘴唇蠕動,立即阻止了她的話。「再過沒多久,我就要去國外,至少要半年,一年的,也興許運氣好,提前回來。」興許不好就回不來了,最後的話在心底默默的說道,身側的手慢慢的攥緊,狀是無意的錘錘頭,掩住了臉上的蒼白。
顧若瑾認真的打量著權慕錦,半天也看不出玩笑的成分,只是原先玫紅色的唇瓣有些許泛白,額角也流出汗水。
「嗯!」微微點頭,算是應承。
權慕錦松了口氣,擦拭著流到臉頰的汗水,嬉笑的說道︰「這天氣太熱了,下去吧,我還有事要辦!」說完,不再等顧若瑾轉身,快速的越過,幾步間消失在樓道里。
顧若瑾看著權慕錦離開的背影,微微出神,好像兩人在一起,從來都是權慕錦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而今日卻反常的不再在原地……
和權慕錦一別後,顧若瑾沒再回病房,而是出了醫院回顧家,因為爺爺打電話說,今晚家里會來貴客。
一到顧家,在庭院里就遠遠的听到屋里的歡笑聲,顧若瑾停駐腳步,這是第一次,顧家有這麼活躍的氣氛,往日都是附帶著一股死沉之氣。
「大小姐,您回來了,老爺在屋里等您呢!」保姆一瞧見站在庭院里的顧若瑾,帶笑的說道。
顧若瑾點點頭,淡淡的問道︰「來了什麼人?」居然讓她意外的听到黎蘭的聲音,雖然帶著爭對的意味,能讓她失態也是能人。心里不由得更好奇!
「小姐,是您的小叔來了,老爺子在海外的小兒子。」保姆欣喜的回答,好似回來的不是主人家的人,而像是她的家人一般。
淡淡的說了聲知道,便不停留的走進屋子,在她進來的一刻,屋內的談笑聲霎時停住,紛紛看向她!
「怎麼現在才會來?」顧中恆沒好臉色的說道,這個女兒果然還是和他相沖,不管怎麼看都不順眼,幾度懷疑她是不是他親生女兒,和他一點都不像。尤其是那雙棕色的眼楮,他和黎蘭的眼眸都是漆黑的,但是礙于老爺子所說那什麼基因變異,也就不再糾結。
「是啊,大姐你這不是都離婚了,可有大把的時間,是不是不把顧家放在眼底了?」顧雪希逮著機會就上,不放過一次損顧若瑾的機會。
幾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看向眉宇間淨透著得意之色的顧雪希,隨後把視線投向門口玄關處的顧若瑾。
「你看你,這麼大的人了都不讓人省心,你看你妹妹嫁的人都不是什麼良人,他們夫妻關系也和睦。而你命好的搭上權家,卻不知道珍惜,反倒被拋棄,害得我在圈子里丟盡了臉。」听著顧雪希煽風點火的話,顧中恆怒氣飆漲,大力的拍著紅木椅子呵斥。
見顧中恆三兩句話不離利益,圍繞著他的面子說事,不禁冷笑,這就是她的好父親?人家的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情,做父母的早就憂心的去寬慰,而不是一句安慰的話也無,反而還一頓責罵。
「你是我父親麼?」清冷的說出一句話,登時讓臉色鐵青的顧中恆噎住。
客廳的氣氛也隨著顧若瑾的話凝住,一旁的黎蘭听後,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的攥緊,還無波動的眼底蘊含著復雜難懂的情緒。
「你就是大佷女吧,來來來,小叔都還沒見過呢,瞧,長得多標志!」從顧若瑾進來便開始打量她的金邵名朝她招手,臉上掛著溫潤慈愛的笑容。
讓一直沒看向她的顧若瑾晃神,這笑容,像極了她前世的爸爸,繃緊的臉色微微緩和,淺淺的笑著走了過去。
坐在小叔的身旁,側頭直直的盯著他的笑臉,越看越像,慢慢的陷進自己的思緒里,眼眸迷上一層薄薄的迷霧,看不真切,恍惚的把金邵明的臉和唐建晟的臉重疊在一塊。
就在她貪婪的想伸手拉上那雙厚實的大掌時,瞬間恢復了意識,但還未完全清醒過來,好似忘記了客廳還有其他人在。清冷的嗓音帶著點顫音道︰「叔叔,你真像我爸爸!」
客廳原本凝滯的氣氛,因著顧若瑾的話,變得微妙。
黎蘭的臉色微白,若是細看,定會發現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抖動。
「砰!」顧忠恆把手中的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氣的青紫的臉露有薄怒,這不是擺明了在掃他面子。大聲的呵斥道︰「混帳東西,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父親?」
老爺子破天荒的沒有插手,仿佛是個身外人一樣,品嘗著茶水。而顧雪希看到顧若瑾激怒了顧忠恆,眼底的得意之色盡顯。哼!不用她出手,自然有人收拾她。
「大哥,不必要較真,小瑾也是個孩子。再說,我不像她爸爸能成事麼?我們是兄弟,光是長相就有五六分相似,說像呢,也不為過!」金邵華壓下心里的訝異打著圓場,溫吞的說道︰「小瑾,你看你爸爸都吃醋了,怪罪叔叔了呢!」
听了他的話,顧若瑾心底暖暖的,他是像極了前世的父親,特別是笑著和偏袒她的時候,但也不像,因為唐建晟的性子是爽朗的,說話中氣十足,不像他這麼溫潤。
「小叔,你說的這些才像是一個為人父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看著女兒像看仇人一般。在顧家真是親生的比不上偷生的。」一番綿里藏針的話,狠狠的戳進顧忠恆和顧雪希的心窩子。
想從她手里佔便宜,真是沒門。
特別還是她看不順眼的人,想著她剛附身在這身子上時,見識了他們的薄涼,真是和易欒芸沒邵明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不會親自動手殘害她,只是任由她自生自滅罷了。
「爺爺,爸,雪希知道自己不是媽媽親生的,但是雪希改變不了自己是私生女的命運,在家,雪希都把好吃好喝的謙讓給姐姐,努力讓姐姐認同,可現在姐姐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真是讓雪希傷心。」眼角垂淚的望著顧若瑾,柔弱的模樣好不委屈。
顧若瑾對顧雪希變相的指控不以為意,閑閑的說道︰「是啊,每次妹妹好吃好喝的東西給我吃後,我都會感動的三四天下不了床來感激妹妹。」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蠕動的唇角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妹妹何必往自己身上攬呢,我什麼時候說你是偷生的了?你明明是他和你親媽光明正大的生,當著我那無緣的媽的面生的,現在你都生活在顧家,吃穿的比我這親生的還好,妹妹還有什麼好委屈的?這些年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了心里。這不,把自己的媽都讓給你。看你們親厚的模樣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才是她親女兒。」中間不帶喘氣的一口氣利索的說完。
看著顧雪希臉色不虞,心里堵著的氣,疏通了不少,側頭看著身邊的金邵華,見他對自己慈愛的微笑,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對她豎著拇指,不由得面皮一抽。
當對上他那雙鳳眼時,顧若瑾怔愣住,這,他這眼珠子的顏色和她的如出一轍,但她的比他瞳仁稍淺淡,明亮。
「好了,今天邵華剛剛回來,大家就歇歇氣,別丟人現眼了。老頭子老了,管得了這幾年,哪天眼一閉腳一蹬,你們愛怎麼就怎麼。」金伯明嘆息的起身,微微佝僂的身子仿佛蒼老了許多,顧若瑾立即起身上前攙扶,卻被老爺子拒絕。
望著老人落寞的身影,顧若瑾眼底微閃,招呼也不打的轉頭上樓,走出老遠還听到客廳里傳出顧忠恆的吼罵聲︰你看看,這就是你生出來的好女兒,老子還沒死!
「 !」用力甩上房門,背靠在門後,仰頭閉上眼,慢慢的滑落,跌坐在地上……
——
顧若瑾晚上一直沒有出去用餐,也沒有一個人來喊她吃飯,坐在地上把前世今生的事兒都捋了一遍,回神動了動長時間壓著不動腿,一陣酥麻電流涌進心里,難受的緊。試著慢慢移動,等麻痹的感覺緩和了,才拿好換洗的衣物進洗手間,洗了澡後便躺在床上睡著了。並沒有去回想今天老爺子突然間的性子轉變!
清晨八點,顧若瑾收拾好,準備出門,路過餐廳,幾人都在吃飯,沒有看到金邵華,心里有著疑惑,不理保姆的叫喊便出門去公司。
回到公司後,便听到秘書通報裴少東在會客室等候。吩咐秘書泡兩杯咖啡,轉身去了會議室。
進門就看到裴少東背對著門口坐著,專注的盯著手機發愣,突然想到他前幾次對她的捉弄,腳步放輕的走到他身後,用提包猛地砸了下他的肩膀,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樣,驚的裴少東咻的站起身子。
「裴總這是怎麼了?」收斂好臉上的神色,關切的說道。
裴少東冷著臉看著顧若瑾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心里憋的難受,緩緩的說道︰「我還以為是顧氏保全不好,溜進了一只潑皮猴呢。」
顧若瑾臉咻的黑了,罵她是猴子?
「是啊,剛進來看錯了,才下手重了點,裴總見諒。」恍然大悟的說著,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心里卻樂翻了天,每次見到裴少東就像逗弄他,除了上次他做的那件事,讓她心里有道坎,經過這一茬,也就放下了。
原本他來找顧若瑾合作,是因為上次合同黃了的事兒道歉,沒想到這個女人不識好歹,居然拐彎說把他當猴打了。心里的怒火像洶涌的海浪般翻騰,使他漆黑的眼眸破碎出一抹黑色,如旋渦般想要把顧若瑾吞噬。
「我想顧總不想跟猴打交道,那我就不耽誤顧總時間。還是去找易董賣掉我手中唐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算了。」緊繃著臉說完,提起椅子上的公文包朝門口走去。
顧若瑾一個側身擋住裴少東的去路,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說道︰「哪能呢,要是裴總是只潑猴,那我也就是一個耍猴的,咱倆還是談得來的。」
裴少東腳步一頓,臉上黑的仿佛烏雲遮面般,眼底閃現出忽明忽暗的亮光,讓人看不真切他的情緒。
真是夠了,這沒心沒肺的女人也不差那幾個錢,他有必要送上門來找罵?看著眉眼含笑的女人,裴少東再次為當初看走了眼嘆息。
「顧總想要唐氏的股份不是不行,但我今天還有事在身,以後有時間再好好談。」既然找他不痛快了,那就兩人一塊兒吊著吧。
看著裴少東眼底的認真,顧若瑾也知道這個別扭的男人又記恨了,所以也讓她不舒坦。
可她偏偏不能拿他怎麼樣,要是放這男人走了,那他的‘以後’可就真是遙遙無期了,等她找上門,說不定被他怎麼耍呢!
「裴總有時間在這里等了那麼久都不忙,也不差這一會兒。」說著,就要伸手拉裴少東坐下,卻被裴少東快速的避開,顧若瑾在心里暗罵了一聲。
沉默了許久,裴少東抬頭說道︰「我忘了,剛才才想起等下要耍猴。」見顧若瑾臉色變了變,心里的郁結消散了不少,冷著的臉上溢出淡淡的笑痕。
顧若瑾清冷的臉上布滿黑氣,這男人的話說的就是現在在忙著耍她呢。
「哎呀,好久沒去過裴總‘請’我去那做客的深山別墅了,正好明天有時間,就帶幾個姐妹去那里散散心,裴總不介意吧!」不再阻攔著裴少東不許他離開,若無其事的隨意的在凳子上坐下。
心里不禁冷哼,和她斗還女敕著點,那深山里的別墅是裴少東隱秘的住處,沒人知道。如今,她就試探試探,看是真還是假。
裴少東氣的憋了一肚子火氣,這女人,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可愛!
居然還威脅他,可他還就真的只能認栽了。那個地方是個清靜地兒,不想被那些個庸俗的女人給污染了那清新的空氣。
咬了咬牙,冷聲說道︰「顧總可要想好了,今天你要得手的話,價錢可是很貴的。」在接收到顧若瑾的眼神後,豎起三根指頭道︰「看在相熟的份上給個友情價,那就市價的五倍,不二價!要是顧總嫌貴,我也理解,畢竟是剛想出手的新鮮貨,價錢自然高。我只好以市價三倍的甩賣價把股份賣給易董,誰叫顧總不要讓股份成了二手貨。」說完還微微搖頭,仿佛在可惜。
顧若瑾也真心知道這男人不是一般的小氣,不是一般的黑。什麼新鮮貨,二手貨的,感情他的股份當成市場里的蘿卜白菜了?
忍下心里翻騰的怒火,死咬著一口銀牙,就怕一個忍不住在他得瑟的臉上揍上一拳。誰叫她在收集唐氏的股份呢,而又恰巧的被這男人知道,還好死不死的他手上擁有她想要的東西。
「簽吧!」收斂好情緒,恢復一慣清冷的模樣,端起桌上的咖啡一口喝完,放下杯子的時候,見裴少東一直盯著她看,不耐煩的說道︰「看什麼看,快簽。」
裴少東見她沉著臉不悅的神色,平靜的嗓音不見起伏的說道︰「那個杯子是我的!」說完,不再看顧若瑾,從包里掏出兩份文件,細細的看了起來,若是注意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嘴角上揚,噙著一絲淡淡的淺笑。
顧若瑾一愣,立馬反應過來就是把嘴里的那剩下未吞的一小口吐出來,恍然發覺,秘書咖啡還沒送來,尷尬的輕咳幾聲,掩飾掉不自在,催促著裴少東快點被磨蹭。
送完人後,顧若瑾心情不好的走進辦公室,處理桌上的一大堆事物。
在最後一本文件上簽下名字,疲憊的靠在椅子里,伸手捏著泛酸的眼角。直到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明才作罷。
看了眼手中的腕表,十二點,起身準備下樓吃飯,包里的手機適時的響起,拿出來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眸光微閃的接通。
「什麼事?」
「有事才能找你?」听著帶著淡淡疏離的聲音,讓話筒這頭臉色微白的權幕錦眉頭一皺,彰顯他的不悅。
顧若瑾一哽,習慣性不高興的時候展露微笑,清冷的說道︰「怎麼會呢,我喜歡無事找我,有事的遠離我,這樣多清靜,不是麼?」
听她帶著嘲諷的語氣,不用看也知道惹怒了她,戲謔的說道︰「氣多了會容易老,你這年紀都二婚了,趕緊先消消氣,不然怕是沒人要。」
二婚?
這話讓顧若瑾有些炸毛,就他的嘴損,反唇相譏的說道︰「老了就老了唄,身邊那些可勁兒惦記我的蒼蠅就散了,我也就悠閑多了,瞧,忙到現在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現在還在應付著呢。」不就是比誰嘴毒會裝麼?她還怕了他不成?
權幕錦握手機的手一頓,現在還在應付那些個臭男人?
「車禍的事有眉目了,你出來我和你說。」一听那邊還有男人呆著,權幕錦不再嗦,直接說出找她的目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顧若瑾所說的那只蒼蠅是他,以權幕錦的性子知道的話,肯定會對顧若瑾‘執法’,所以祈禱他不知道吧!
顧若瑾被秘書通報顧雪希來公司找她,連忙對權幕錦說道︰「先這樣吧,明天有時間我找你。」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阻斷了權幕錦想說的話。
看著傳來嘟嘟忙音的手機,權慕錦眼底有著無奈,本想和她說明天他就要出國了,卻沒有給他說出口的機會,起床拿起衣架上的衣服換好,打算去找顧若瑾,走到門外被一名高大的男人攔住。
「老大,你身體現在不太好,不要隨便亂走,明天凌晨我們就要走了,你還是多休息。」男人穿著黑西裝堵在門口,擋住權慕錦的去路。深邃的眼窩和混血有些相似,一雙灰色的瞳仁里有著關切,看著面色發白的權慕錦,心里的想法更加堅定。
看著阻攔在面前的人,權慕錦有著不耐煩,推著男人說道︰「宗言,快讓開。」不然,都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有機會見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老大,你現在的身體自己清楚,還是在這里休息,那個女人的事情,我交代別人去做。」真不明白那女人有什麼好,值得老大心心念念。
「不用,事情辦的差不多,明天派人幫我的電腦拿給她,她就知道後面該怎麼做。」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見,不然他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想到他不在的日子,那些臭男人一個個圍繞在她身邊,不禁有些怒火,可他不能不離開,望著走道盡頭黑曜石般耀眼的眼眸失去以往的亮光,染上了一層灰色迷霧,失了幾分顏色。
宗言有些回不過神來,沒想到老大今天會妥協,以往決定的事情是任何事情都否決不了,如今他沒報希望的阻擾,卻成功了,怎能不讓他吃驚。
「老大,你真的不去?」不可置信的試探著問道。
權慕錦似笑非笑的瞅了宗言一眼,他的心思全寫在眼里清楚的就能窺探出來,可是現在他沒心情捉弄他。
「也沒什麼好交代的,沒說清楚的事情電腦里都記錄明白,她會懂的。」說完,就轉身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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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頂層的會客室里,顧若瑾和顧雪希各坐一端,顧若瑾慵懶的依靠在皮椅里,渾身好似柔軟無骨,整個身子都窩進去,眼眸微微閉上假寐,睜開的那細小的隙縫,把顧雪希的舉動盡收眼底。
看著沒骨頭一樣掛在椅子上的顧若瑾,顧雪希眼里閃過鄙夷,這個一無是處的人比不上她一個指頭,她就想不通那個老不死的為什麼就這麼袒護這個賤人,什麼東西都往她懷里塞。想到這個,心里就來氣,幸好權慕錦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甩了她,心里才好受些。
捧著手上的白瓷瓦杯,垂頭淺抿一口斜睨著顧若瑾開口道︰「姐姐,今天妹妹來是和你商量個事。」
看著她臉上的假笑,顧若瑾眼皮都未抬,幾不可聞的點頭道︰「嗯?」
顧雪希見顧若謹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心里冷哼一聲,別以為自己有事找她,還真把自己當個什麼東西了。
想到費家翔的話,壓下心頭的不滿,皮笑面不笑的說道︰「姐姐,我家翔子把他父親給的資金都急用了,如今費氏旗下的子公司唐氏出了問題,需要一筆資金救急,你看能不能把翔子打給你的違約金借我們幾天?」
顧若謹懶洋洋的睜開雙眼,原來找她是來要錢的啊,是顧中恆打的如意算盤?
那他可就真算錯了,要錢,還真沒有!
「不行。」說完見她臉色唰的變白,不緊不慢的說道︰「不是只有妹妹家的急事多,不巧,姐姐公司忙著湊錢興建工廠,資金上也緊張,本來還打算向妹夫借點錢用用,畢竟,能眼都不眨拿出那麼大手筆的錢,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顧若謹一番冷嘲熱諷的話讓顧雪希氣的面紅耳赤,當初這筆錢是費家翔用做開設新工廠,卻被自己吹開枕邊風,唆使他買下唐氏部分股份做大,替唐氏救急。現在,場子是找回來了,但家里的問題也隨之而來。不管事的費城突然問起工廠建設材料的問題,著實讓她緊張了一把,幸好沒有多問。
「哪里,翔子那點本事姐姐心里也清楚,有多少錢敗多少,幫助唐氏何嘗不是幫助姐姐,那天听唐若嫻提起,想著姐姐為人不錯,如果不是缺錢也就不會把人逼得那麼急,就叫翔子幫了一把,至少錢沒了還瞧的見有個東西。比打水漂好得多!」一口氣不帶停頓的說完,不管怎樣一定要拿到錢,否則,費家翔是不會放過她的。
顧若謹細細的思索,許久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淡漠的說道︰「閑錢?那姐姐就謝謝妹妹讓妹夫把零用錢替唐氏賠給我了,要是沒個誠意也說不過去,我就給點小小心意表示一下。」
伸手拉開抽屜,拿出里面的支票本在上面刷刷的寫著,在顧雪希興奮的注視下把支票撕下來遞給她。
看著上面的八個零,顧雪希感到心好似要跳出心口,左手緊緊的捂住胸口,怕顧若謹反悔一把般,連忙把支票放進包里,焦急的說道︰「謝謝姐姐了,妹妹不客氣手收下了,翔子還在家等著回復,就不打攪姐姐休息,先回去了。」
見顧若謹沒有出聲挽留,松了口氣,不做停留的快速離開。
看著顧雪希像有鬼在後面追趕一樣,踩著十寸高跟鞋飛快的走出門,帶起一陣香風讓桌面上的支票本微微掀起。拿起桌上的茶杯倒幾滴水在本子上,立即黏貼住,清冷的眸光凝視著上面的水印。
顧雪希出了顧氏大樓,連忙掏出手機給費家翔打電話,通知讓他快些回家,她馬上就到。
坐進了車子里,把提包放在副駕駛座上,準備開車想著顧若瑾今天怎麼那麼好說話,出手也大方,一億資金說給就給,難道真的是看在姐妹情?不屑的嗤笑,她可不信。
管她呢,反正錢到手了,顧若瑾有什麼算計,到時候再說!
油門一踩,車子如離鉉的箭一般,急速的超前駛去。在經過高架橋時因車禍被堵,幾個小時的等候對她來說莫過于是漫長的,疏通後超了幾輛車加速趕到費家位于市區南路富人區的別墅門口。車子都忘停進車庫,抓起提包就匆匆的小跑了進去。
「家翔,顧若瑾給了我一億,夠了沒有?」看著焦躁的在家里來回走的費家翔說道。
費家翔听到她說的數字,眉頭微微一皺,顯得不是很滿意,口氣不快的說道︰「搞什麼,不是讓你把我打過去的全款拿來,怎麼只有這麼點?」
一听,顧雪希窩了一肚子火氣,但是礙于費家翔打人的那股子狠勁,不得發作。磨了磨牙,繃著臉說道︰「你也知道我和顧若瑾那賤人關系不好,能拿到這麼多是運氣好,要是再繼續軟磨硬泡指不定她一毛都不給。」
費家翔也懂得輕重,見顧雪希生氣,連忙上前摟著她的腰安撫道︰「我這不是心急嘛,知道錯了,我們趕緊去銀行把這現金支票兌了。」說完,從顧雪希手上奪過她的提包,在里面搗鼓一番拿出來,看著上面的日期,臉色一黑。
顧雪希查看到費家翔的表情,湊上來一看,半天沒看出不對,伸手拿過來仔細過濾一遍才發現日期被限制,只有今天,否則就白搭了。
「走,我們馬上去銀行,離下班還有一個鐘頭。」
兩人一顆都不敢多呆,否則就竹籃打水一場空,白費勁去周旋了。
等他們火急火燎的趕到時,已經離下班還有半個鐘頭,走到貴賓接待室和經理交談,拿出包里的現金支票遞過去,經理出去查了一下,戶頭里確實有足夠的資金,但問題是資金在幾天前被凍結了。
「您好,賬戶被凍結,不能兌現。」經理臉上掛著職業性微笑,禮貌的把支票推了過來。
聞言,費家翔和顧雪希一臉菜色,他們被顧若瑾耍了?
「賤貨,一點事都辦不好。」陰冷的瞪了顧雪希一眼,破口大罵的走出貴賓室。
顧雪希被罵的一愣,完全沒想到費家翔會在外不顧及臉面的罵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直到怒氣攻心的費家翔回頭沒看到那賤貨跟上,又罵罵咧咧的大聲叫罵了一句,引起周圍的人齊刷刷的看過來。
顧雪希看到這情節,臉色羞憤一片緋紅,恨不得鑽到地縫里。心里對顧若瑾的恨意更深了一層,要不是因為她的這張支票,她就不會被費家翔罵,也不會被人看戲嘲笑。
急著跟上費家翔腳步,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急急的說道︰「家祥,我想顧若瑾是有心逗弄我們,但是資金凍結還真的是不關她的事兒,那次我听父親說他為了制止顧若瑾和鐵吉先的合作,所以把她的戶頭凍結。只要我們找到爸,叫他通知銀行解凍不就行了?」畢竟,在顧家,顧中恆最是顧她的,只要她開口還怕錢不到手?
哼!顧若瑾心里恐怕在等著看她笑話,等錢拿到後,看她怎麼收拾那賤人!
撥通電話後,和顧中恆說明了緣由,听到顧中恆爽快的答應,提著的心落了下來,還有十多分鐘就快下班了,爸爸若是趕在之前的話,那還就好辦。
過了不久,電話響起,看著來電顯示,顧雪希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心情好的接通,沒說幾句話便陰沉著臉掛掉。
「走吧,錢要不到了。」除了剛嫁進費家口氣不快的罵過費家翔後,被他狠厲的打了一頓,再不敢凶惡的對他說過話,連嗓音稍微大一點也不曾,這一次是太過氣氛,讓她忘記了。
果然,話落,迎接她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賤貨,有種了,敢沖老子哼哼。」
顧雪希回過神來,眼底蘊含著霧水,委屈的模樣望著費家翔,柔弱的讓人想憐香惜玉。可在金錢上來比,費家翔雖但更愛錢。見她這樣,更是狠狠的踢了她一腳,顧雪希沒穩住的跌倒在地,肚子痛的她蜷縮的在一團。
「家翔,我,我肚子…痛…」臉色蒼白的叫著一臉陰霾的費家翔。
費家翔直覺這女人是裝的,在家給他裝的還有少麼?走上前來,看著她唇色泛白,在她肚子上補上一腳,冷哼的走了。
沒有看到顧雪希兩腿間的鮮血涌出及大腿長的短裙,在米黃色的瓷磚上渲染開來,大堂的保安看到後,急忙撥通醫院的急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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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轉動的鋼筆掉在桌上,滾落到地上,讓怔怔出神的顧若瑾回過神來,習慣性的撇向落地窗,看著天際的落日為天空染上一層薄紗般的霞光,暗忖道︰一天又過去了!
手上踫觸到桌上的支票本,不禁流露出一絲笑,不知道她的‘好妹妹’有沒有去銀行取錢,抑或是,取了後被櫃台被拒。
撥通座機上的電話查詢她的戶頭,里面的傳來一道女音,按照指示按著座機,听到後面的結果,不可抑制的大笑了出來。
她會開支票給顧雪希,就是希望她打電話讓顧中恆把賬戶給解凍,若是她自己去辦,就要麻煩許多,才會有今天這舉動,誰叫她懶呢?
掛斷電話,看著桌上電腦的屏幕,想著顧中恆或許在家里等著顧雪希兌現到錢的喜訊吧!
拿包走出辦公室,想著等下也沒事做,干脆就約權慕錦出來,听听他找到的線索。
想到就做,撥通了電話後,接電話的是個女的,微微一怔,問道︰「權慕錦呢?」
「他不在,請問你哪位?」那頭睡得迷糊的葉凝溪打著呵欠問道。
顧若瑾娟秀的眉毛緊蹙,不在?那他去哪了?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著權慕錦有可能去的地方。
「顧若瑾,要是他回來了,就叫他回電,我有要事找他。」清冷的嗓音帶著點暗啞,和權慕錦的小美人說道︰「別誤會,就是公司上面委托他的事情。」
葉凝溪的睡意全消,這可是她佩服的女人吶!
要不是權慕錦那臭男人有東西要她交給顧若瑾,才不會被她威脅著說出他和甩掉他的女人那一段狗血的糾葛。
坐直了身子來神的說道︰「久仰久仰,那臭男人估計一年半載都會不在,但是有東西讓我拿給你,說你看了東西後,自然就明白了。」生怕顧若瑾會掛斷電話,一口氣快速的說完。
听到她開頭的那句話,顧若瑾滿頭黑線。想到她說權慕錦一年半載不會回來,心底隱隱有著失落。原來她也知道,看來權慕錦忙著和葉凝溪離別,才沒有在走之前和她見面。想到此,顧若瑾一怔,她和權慕錦如今半毛錢關系也沒有,找她干嘛!
「見面說吧,我在香榭咖啡廳等你。」說完顧自掛斷了電話,想著權氏沒出什麼問題,他出國干嘛呢?
屏棄腦子里的想法,開車來到了香榭咖啡廳,點了杯拿鐵在靠窗的位置上等候葉凝溪,不一會兒,便有一個綁著馬尾,富有朝氣的女孩提著電腦袋子,氣喘吁吁的跑進來,滴溜溜的大眼四處張望,在掃向顧若瑾時那雙大眼溢滿笑意,大步的走來。
「終于再次見到那個臭男人心心念念的女人了!」大大咧咧的在對面坐下,眨巴的大眼里有著好奇。
顧若瑾听著她的問話,原本要是一條黑線的話,現在就滿頭滿臉都是。
「顧若瑾!」壓下心頭因葉凝溪的話引起的悸動和疑惑,伸手客套的介紹自己,避開葉凝溪的問話。
葉凝溪嘿嘿一笑,把電腦甩給顧若瑾說道︰「這就是了,吶,這是臭男人給你的。」說著,端起桌上的開水灌了幾口,抱怨的說道︰「權慕錦把你藏的可真深,要不是為了見你一面,我才沒那功夫替他做事,還沒有跑腿費,你甩了他可就對了,那臭男人小氣巴拉的,在我那里蹭吃蹭喝了幾天,一毛錢都沒給,他家又沒破產,至于舍不得那幾個臭錢。」泡妞也沒見他小氣,那手筆直看得她眼紅。
不過最後一句話她沒說出來,只是在心里嘀咕。別看她大大咧咧,在某些事情上還是有輕重,心思細膩。
「噗呲!」顧若瑾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看到她的真性情,覺得挺可愛的。一見面就巴拉巴拉的談開了,難怪權慕錦會喜歡上她,青春陽光,充滿活力。
「那他叫你送東西,不知道順帶訛詐他?」好看的眉形微微上挑,含笑的看著低垂著腦袋的葉凝溪。也插上嘴道。
聞言,葉凝溪砸吧著著嘴,細細的回想了一下,拍了下後腦勺,一副懊惱的表情說道︰「真笨,我怎麼沒想到,當初只顧著威脅他告訴……」說道最後,猛的頓住,捂著嘴巴訕笑了下。
暗罵道︰蠢貨,這話能說麼?要真告訴她自己忙著威脅權慕錦說甩了他的女人的感情史,還有臉麼?
他讓自己送東西的人明擺著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早知道到顧若瑾這兒套口風,干嘛蠢的上了那小氣黑心的臭男人的當。決定了,以後不管什麼,一律先訛錢再說。想通了般,點點頭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起來,似乎不適應酸味,眼楮眯成縫,小臉皺巴巴的。
顧若瑾看著她變了幾變的神色,笑著搖頭,這丫頭心思單純,心里想著什麼都寫在臉上。同時,也為權慕錦黑這丫頭感到可恥。隨後,又惆悵的發現他們這樣才是情侶的相處模式吧,雖然嘴上恨恨的不留情,但心里卻甜蜜的冒泡。
「篤篤——」葉凝溪本想從顧若瑾這里套出權慕錦出糗的事,但看到她包里不合時宜的手機響起,努嘴說道︰「你先接電話。」
顧若瑾說了句抱歉,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溫和的臉上出現一抹譏諷,接通電話道︰「什麼事?」
「小瑾,我是小叔,你爸讓我通知你來醫院一趟。」溫潤的聲音帶著穩重成熟,不緊不慢的說道。仿佛是說回家吃飯!
顧若瑾手一頓,沒料到會是他的電話,皺眉說道︰「發生什麼事了?」
「顧雪希小產,在急救,家里的人都來了醫院,你爺爺身體不好,在家修養。」簡短的幾句話,給顧若瑾透露太多的訊息。
淡淡的嗯了聲,便對葉凝溪抱歉的說道︰「葉小姐真不好意思,家里出了點事,我要先回去。以後有時間你可以來找我。」說著從包里掏出名片,帶著歉意的一笑,隨即轉身離開。
葉凝溪看著手中的名片,盯著顧若瑾縴細的身影,滴溜溜的眼底冒著星星眼。哇塞,顧氏呀,錢和權慕錦家沒得少呢……
——
顧若瑾來到醫院的時候,費家和顧家都圍攏在手術室門口,除了費城眼底帶著憂色,其他都是面無表情的像木樁子般佇立在那里。
目光微轉的看向顧中恆,見他眼底情緒復雜,皺緊的眉頭好似在思量著什麼,顧若瑾嘴角登時勾出一抹淺笑,這不該是疼愛女兒的慈父該有的表情,現在她覺得顧家越來越有趣了呢!
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注視著他,顧中恆側頭看向在走道轉彎處駐足的顧若瑾,眼眸微微一閃,收斂好情緒,冷硬的說道︰「來了怎麼不過來?」
顧若瑾筆直的走過來,目光環視一圈後,淡漠的語氣帶著絲絲關切的說道︰「妹妹怎麼樣了?」
費家翔听到顧若瑾的聲音,原本低垂著的腦袋猛地抬起,眼底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咻的來到顧若瑾身邊,怒吼道︰「別假惺惺,要不是你雪兒怎麼會小產,現在你還有臉來?」
說完後,直直的看著顧若瑾,見她依舊面不改色,稍稍一怔,她怎麼不害怕?不怕他動手打她麼?上次在辦公室收拾顧雪希的時候,她明明看到,難道她篤定自己不敢傷她?
隨即想到什麼般,覺得他想多了,估計是故作鎮定。登時來了底氣,心底的那絲僅存的心虛消散,要是他吵得凶,顧若瑾怕了,估計還有希望拿到那一億。
「要不是你給張假支票害得雪兒丟臉,她會急著跑出銀行,失足的摔在地上小產,你這女人真是狠毒!」憤恨的從口袋里掏出那張支票,用力的甩在顧若瑾臉上。見大家都看過來,臉上帶著怒氣,眼底有著得意。
顧若瑾自然沒有錯過他的表情,冷笑一聲,果然是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這嘴臉和顧雪希如出一轍。
裝,誰不會?扯,那就更不用說了。
「這就錯怪我了,我戶頭上明明有那麼多錢,所以就給你們支票,想著你們是有急用今天肯定會兌換,就填寫當天的日期,那里會知道賬戶被爸凍結了。」說完,眼角撇了顧中恆一眼,眼底有著控訴。
大家把眼神都看向顧中恆,見他沉默齊齊的認定了,費城嘆息的說道︰「家祥,我不是給你錢了,怎麼還和你姐姐要錢?」
費家翔一听苗頭指向他這邊,暗嘆失算了,垮著臉帶著討好的說道︰「爸,我那不是收購了唐氏,把錢還給顧若瑾了,現在我們興建工廠缺錢,向她先借一點也沒錯。」
听了他的話費城擺明了不信,他兒子幾斤幾兩他比誰都清楚,也知道是不起的爛泥,擔憂什麼辦法,誰叫他是自己唯一的根苗。
「到底是什麼你自己清楚,回去後,好好的反省,不然你就呆在家里,公司交給你表格管。」虎著臉說完,轉身對著顧若瑾說道︰「我不知道中間有什麼原因,但顧小姐最為姐姐,在這事上就有責任。」
顧若瑾微微一笑,對費城的話毫不在意,她說呢,怎麼幫著她說話,原來後頭才是正緊事。
「費董想說是我害你媳婦小產就在直說,彎彎繞繞的說的多辛苦。」見費城臉色不變,但是渾濁的老眼里有著風暴,攤手說道︰「你們都認為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也辯解不了,不妨,咱們讓事實說話,怎樣?」
事實?
費城一怔,難道中間真的有隱情?那保安為什麼告訴他是顧若瑾的錯呢?
看著顧若瑾手上的光碟,費家翔得意的臉上一白,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什麼樣的表面功夫做盡,就是沒想到要把銀行里的監控視頻給抹去。
要是被爸爸知道是他讓顧雪希流產的,肯定會扒了他的皮,收回公司給表哥管理。
不行!
一想到好不容易到手的權利給外人,心里就不甘,心急的撲上去想要搶了光碟,被顧若瑾一把躲開,打了個踉蹌。
「妹夫這是干嘛呢,這麼想知道結果?」見他一臉陰狠的瞪視自己,顧若瑾笑道︰「我知道你關心妹妹,但是呢,也不急這一時,要是扯壞了可就麻煩。不然,會懷疑你心里有鬼是想銷毀證據!」
費家翔肺都快氣炸了,這賤人真的和顧雪希說的一樣,是個惡毒的人。可他又說不過她那張利嘴,斜眼看著他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心驚的大聲喊道︰「你胡說,你不就是想栽贓污蔑我,來撇清你的責任,要是雪兒有什麼不測,你給我等著。」
顧若瑾不以為意,看大家目光在她和費家翔之間來回轉動,知道他們也拿不定主意。顧若瑾打了個電話給院長,和他們說了原因,借用醫院的會客室。
留下黎蘭守在手術室門外,幾人都跟著上頂層的會議室,把光碟放在電腦里里,用投影儀把畫面投放出來,大家都站在那里看著錄像里的貴賓室里,費家翔一臉怒容的走出來,過不久倒回來神色猙獰的朝里面罵了句,緊跟著顧雪希臉色不虞的出來,追著費家翔的腳步,隨後,顧雪希臉色露出笑容,拉扯費家翔說了什麼,然後兩個人停下,打電話、等電話、接著就是費家翔動手打人,後面不解氣的在顧雪希肚子上踹了兩腳,看到這里,費城氣的臉紅脖子粗。
原本在家听到顧雪希懷孕,他心里很興奮,想著兒子不爭氣,就靠孫子,反正他還年輕,可以守著費氏十多年,但沒等他高興多久,就听到小產了,如何不讓滿懷希望的他震怒,這不單是孫子還是費氏的希望。
如今被這個不孝兒子給毀了,登時揮手一巴掌打在費家翔臉上︰「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我費城沒你這沒出息的兒子,打女人,我這老臉都見不得人!」
「費董,你該給我顧家一個交代吧!我女兒在家里嬌生慣養,嫁到你們家就是過這樣的日子?」顧中恆適時的出口,滿臉的憤怒。
卻讓一邊的顧若瑾冷笑,之前干嘛去了?現在是受害的一邊,及時出口趕著要好處吧!真懷疑他顧中恆眼底除了利益還裝的下什麼?想到這里,登時覺得黎蘭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搖了搖頭,可憐?興許不一定,誰比她可憐?看來最近搬新家睡不安穩,老是愛胡思亂想了!
並沒有想當初住進權慕錦家的時候,也沒見睡不踏實,現在挪窩了,就睡眠不足,其中問題可就值得深思,但是顧若瑾沒心思糾結。
心里想著權慕錦給她的電腦,想要看里面留有車禍的資料,于是,打斷費城將要出口的話。「妹妹是有福氣的人,我手頭上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就先走了,明天的時候,我再過來陪陪她。」
說完沒有等他們回答,就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眾人听著高跟鞋摩擦地板的清脆響聲,望向走遠的身影,覺得她根本就沒想要征求他們的意見,只是順口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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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已經晚上八點了,看著辦公桌上放著一台裝筆記本的袋子,眉頭一皺,她記得出去的時候,桌子上沒有呢,心想是秘書放在這里的吧。伸手拿起佔據一半的電腦放在一邊,把手中的電腦放在桌子上,順手拿起茶杯喝水,發現是空的。之前在醫院話說的太多,有些口渴,起身去茶水間倒水。
就在顧若瑾離開沒多久,秘書捂著肚子一副虛月兌的模樣進來,看這桌上有兩台電腦,一怔,掃過放在一邊的電腦,想著她之前是放在中間的,就伸手把擺在中間的電腦拿走。
秘書一走進電梯,顧若瑾倒著開水出來,看著擺放在中間的電腦不見了,只有一台原先就放在那里的電腦,拿出手機撥打秘書的電話,手機鈴聲在外間格子間的辦公桌上響起,顧若瑾無奈的撇了撇嘴。
「這是老天也不讓我知道結果麼?」說完,就把門鎖了,走進辦公室里的休息室,沖涼洗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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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匆忙的收拾好就趕去了醫院,前天她還瞧見老爺子身子骨硬朗,轉眼間就病倒了呢?
真的是病來如山倒!
焦急的趕到醫院,只有金邵華一個人守在床邊,老爺子穿著病服帶著氧氣,睡得極不安穩。
「小叔,爺爺這是怎麼了?前幾天不還好好的。」看著老爺子枯瘦的手背上打著吊瓶,心里心疼。
要是金邵華沒來的話,那老爺子就一個人病倒在家,無人察覺,不就等死了麼?
那顧中恆想必現在正忙著想要從費城那里討到好處,或是忙著對付她,在她手里拿走印章吧。這麼冷血無情眼底只有利益的人,怪不得目光狹隘,做不成大事。
「老爺子至從那天晚上你走後,人就一直不舒服,他脾氣又執拗,就是不肯上醫院,沒有法子。」溫潤的話語帶著無奈,眉宇間藏不住那憂愁。
是啊!老爺子的性子她也很清楚,但現在卻把身子拖垮了。
「你是一宿沒睡吧,爺爺由我守著,你回去休息吧!」昨晚犯得病,現在才通知她是不想讓她擔心,心頭一暖,嘴角露出淺笑。
「不了,我在邊上睡了半夜,精神著呢!我無意間听到你爸說他要自立門戶,你日後多注意些。」看著顧若瑾那雙淺棕色的瞳眸,不知不覺間把她當成女兒看待。
他從小就在海外生活,對這個大哥沒什麼影像,只見過幾次,這次回來,看他那模樣是有野心,正值壯年間怎麼會甘于閑在家里。
顧若瑾應承了,但是對老爺子的病還是有些疑惑,但也不露聲色,坐了一會兒,就被金邵華趕走,美其名曰,剛上任沒多久,要盡力干出一番事來在公司站穩腳。
顧若瑾想想也是,就回了公司,正好可以找秘書換回電腦,等她到公司的時候,另外一名助理地上秘書的請假條,說急性胃炎在醫院,這事情就擱置到一邊。
處理好文件,接到了一個意外之人的電話,葉凝溪那丫頭請她吃飯,想到那天晚上她抱怨著權慕錦的小財迷模樣,緊繃的臉色柔和起來。
到了地點,看到她早就到了,在那里打著電話,一見到自己就高興的招手,掛掉了電話,親熱的走過來挽著自己的手,走向座位。
「那個臭男人太可惡了,打電話來說我沒把電腦交給你,切,我葉凝溪雖然愛錢,但不愛他的黑心錢。」說道最後,由原先的忿忿不平到現在的嫌惡。
顧若瑾有點猜不透權慕錦那樣的人,怎麼會和這丫頭認識,對她和自己的相處完全不一樣。
「你們怎麼認識的,關系很好。」明亮的眼眸微閃,沒有看向葉凝溪,低垂著頭攪拌著手上的果汁,見里面的橙汁顆粒上下沉浮,眼底忽明忽暗,晦暗不明。
葉凝溪登時炸毛了,她才不是和那男人關系好,要不是打不過,早就掐死那個禍害。
「要不是我手賤的救他,怎麼會跟這陰魂不散的家伙纏在一塊。」話語間藏不住的惱火。
看著她悔恨的恨不得撞死,顧若瑾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救他?他那個人還需要人救?」
葉凝溪眼眸半垂,拿碗蓋住果汁杯用力的搖晃,直到里面冒出泡泡才住手。
「他呀,我撿到他的那時候,他昏迷在河邊的蘆葦灘里,渾身泡的浮腫,我當時還以為是尸體,嚇得心仿佛要跳出來,後來覺得不對,壯膽走上去,試探他的鼻息,還有氣,我就背著他到鎮上的醫院,傷的太重轉到市里才得救,醫生說再晚上一會就沒命。你看,這,有個大窟窿,這,有個好長的傷口,被水泡的泛白周邊的肉都壞死了。」說著說著,用手比劃著手臂和後背上的傷。
看著顧若瑾抿緊唇沉默,葉凝溪一改之前夸張的語氣擺擺手說道︰「老祖宗的話真的對,禍害遺千年,半條命都沒了還活了。但現在好像是犯病了吧,真是活該。」
顧若瑾開始慢慢的在听,听到權慕錦受的重傷,心里緊揪,想要驅散這怪異的感覺,就像一團糾纏住的麻繩,越解纏得越死。
思緒飛離的顧若瑾,能清晰的把葉凝溪說的話听進心里,直到听說權慕錦犯了舊疾,猛然驚醒,那天在天台上就覺得他奇怪,在涼風習習的地方,還能冒汗,看來是犯病出的冷汗。
「這麼多年沒事,好好的怎麼病就犯了?」皺緊的眉頭那蹙起的溝痕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
見此,葉凝溪沒心沒肝的說道︰「听說前不久他收了槍傷,又沒好好養病,觸發了舊疾,真是活該。要他死了,那我就發大發了,他賬頭上的錢,能分我一份子。」
聞言,顧若瑾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他會死麼?想到這里,心像針扎一樣,痛了一下。隨即,為葉凝溪沒心沒肺的話感到生氣,再怎麼說他們都是情侶了,怎麼嘴巴上就不饒人。
「不會的,當初那麼重的傷都沒死,他這會只是發舊疾好好修養肯定會沒事。」是的,會沒事的,像是說給葉凝溪說,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安慰自己?
有了這個認知,顧若瑾心頭一慌,什麼時候她這麼在意權慕錦了,他們現在一點關系都沒有,是死是活管她什麼事?
是因為救她引發他的舊疾,心里過意不去才會擔憂吧!
嗯,是這樣的吧!
像是替自己找到了借口,面上緊繃的神色一松,原本心里會好過,卻越來越煩躁,擱下自己手上的筷子,準備離開,就听到葉凝溪說道︰「說不定,這舊疾來的凶猛,沒有任何征兆,比那傷還難治!」
顧若瑾恍若未聞一般,淺笑的說道︰「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留下也沒胃口,還不如早早的散了,免得等下失態。
葉凝溪沒有阻攔,看她落寞的背影,終于知道權慕錦那男人為什麼好這口,原來是同樣寂寞的人吶!
經過她的測試,看來這美人也不是完全對權慕錦有感情呢。要是因為她這番話點醒了顧若瑾的榆木腦袋,那她總得拿個媒人紅包吧!
想到這里,眼底冒著星星,一個權氏負責人一個是顧氏總經理,這紅包肯定不少吧,不少吧!吸了吸口水,樂呵的蹦蹦跳跳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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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若瑾坐進車里,腦子里滿是葉凝溪所說的那些話,擾亂了心神,猛地搖晃著腦袋,想要屏棄掉,卻涌現出權慕錦那無賴的嘴臉,和告白。
轉眼,那嘴臉被一個開朗活潑的女孩替代,猛的搖搖頭,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關系了,難道自己要做人人憎惡的插足者麼?更何況當初是自己強烈要求離婚的,為什麼還會對權慕錦有想法?她這是怎麼了,犯渾!
按下車按鍵,車子的棚蓋升起向後滑去,變成一輛敞篷車,看著路邊沒什麼人和車,該慶幸葉凝溪選得那麼偏遠,油門踩到底‘咻’的沖出去,晚上的涼風吹打在臉上,讓她睜不開眼,許久,才死死的踩住剎車,太過突然讓她的身子向前傾去,幸好系了安全帶。
把短發撩撥到耳後,突然想到權慕錦時常替她順發,不禁有一瞬失神,看來是靜不下心來了。
回到家,匆匆的洗澡睡覺,卻碾轉難眠,望著窗外的星空想著他此刻是否安好?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睡去,一連幾天,顧若瑾就像丟了心魂一般,做事不再狀態,就像此刻—
「丫頭,是不是嫌棄老頭子老了,現在想整死老頭子,省的以後看著心煩?」金伯明看著失神的顧若瑾不顧之前把雞湯喂進他的鼻孔,現在一勺又是朝他眼楮送,忍不住出聲。
「啊——爺爺,對不起,我,我…」顧若瑾看著滿臉湯水的老爺子,眼底有著自責,連忙放下雞湯,扯過紙巾胡亂的在他臉上擦拭起來。
看著最近人在心不在的孫女,金伯明嘆了口氣,想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那麼愛彎彎繞繞,最後結果都一樣,只是過程變了,吶!現在就受苦吧,還是相思的。
「丫頭,是因為權家那小子麼?」細長的老眼滿是精光,這丫頭當初吵鬧著離婚,離了吧,成天心里想著,搞不懂她心里有人家,干嘛還要離婚,難道問題在權慕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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