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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蘇也宜像抹孤魂,「飄」回家里。
隔壁的嬸娘已經醒了,看到她回來,出聲喚道︰「小宜!」
蘇也宜混沌的大腦頓時清醒,快步走了過去,問道︰「二嬸,安安是不是還沒醒?」
一邊說著,她一邊往臥間里走。
二嬸跟在她的身後,嘆氣著說︰「你昨天去哪了?一宿沒回,安安等了你好久,見你一直沒回就哭了,無論我怎麼哄都沒用,最後實在是熬不住,抽抽嗒搭的睡過去了。」
蘇也宜腳下的步子一頓,臉上浮現幾許自責的神色,抬手撩開紗帳,安安睡相乖巧的模樣倒映進她的眼里。
她俯身,雙手伸長的攬抱住安安的小身子,嘟唇親了下安安的額頭,低聲的道︰「安安,媽媽就只有你了……」
一顆苦澀的淚珠落在安安的臉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
二嬸見她這樣,心想昨晚又發生了什麼事,是縣里的什麼人又給她氣受著了麼?怎麼的就讓一個堅強的孩子軟弱成這樣?
堅強,蘇也宜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堅強,只是被迫在撐。
腦海里,不禁浮想起回來前的情景——
司空听完她所說的話,一反常態的松開對她的桎梧,俊美絕倫的臉龐上噙著無懈可擊的笑容,隨後,他邁步走到沙發旁,彎腰拿起沙發上的銀灰色西裝外套。
幾秒後,他拿著昂貴的小羊皮錢包,腳步緩慢的踱近她。
「昨晚的事,你開價吧!」他居高臨下的睇著她,聲音冰冷無溫,直可以將人生生冰凍住。
蘇也宜听後,第一個反應是很想笑,但奈何難度系數太高,她無奈作罷。
「你當是召/妓?」短短的幾個字,隱藏不住顫抖。
「不然?」司空殘忍一笑,凝著她的眼神越發的冷漠無情。「我昨晚上了你三次,听玉頭說,醫院那晚你的價是五十萬,那麼昨晚……想必也是相同價錢了!」
語畢,他隨手抽出皮包里的紙鈔,數都沒數的扔向她。
紅花花的大紅鈔票,像血色的雨,紛涌的從蘇也宜的眼前落下,很美,驚心動魄的美中卻暗藏著致命的利器。
笑,她笑不出,哭,也做不到。
思來復去,蘇也宜當著他的面下了床,面無表情的撿起門口處他隨手扔置的破碎衣服,套穿在自己身上之後,一雙倔強的眸子平靜無懼的看向他。
「昨晚……就當是我為自己所做的愚蠢的事付出的代價!」語落,她毫不留戀的轉身。
顫抖不止的小手握上房門的精致握把,低眸的瞬間,一顆晶瑩的淚珠垂直流落。
司空直盯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薄唇若有似無的動了動,「愚蠢的事情……」
怎麼覺得,他才是干了愚蠢事情的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