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宛這話一出，許藍兒的臉色大變，饒是一直面不改色的孟楊也微微皺了皺眉。
「小宛你說什麼呢。沒有的事。」震驚過後，許藍兒卻是強撐著笑容說到。
許小宛笑了笑，道，「哦？可是丹蝶也看到了啊。」說著，她轉頭看向身後的丹蝶，微微眯眼問到，「丹蝶，你說是不是？」
突然被點名的丹蝶顯然沒料到許小宛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句話，當初她和許小宛說的時候，後者明明是不信的，怎的此時突然提起？
丹蝶有些模不著頭腦，只拿眼看著許小宛，想從她的神情上捕捉出一點兒暗示。可是許小宛只是微偏頭看著她，視線不轉，倒像是真的要等她一個回答一樣。
而听到許小宛這話的孟楊眉頭緊蹙，視線轉過兀自淡笑著的許小宛，之後又轉到丹蝶身上，臉上神情沉了下去，語調低冷，「丹蝶，你當真看到我和你家大小姐同進同出？可要想好再說，若只是信口開河，孟家有的是辦法對付亂嚼舌根的下人。」
听見孟楊冷冰冰的這段話，丹蝶心頭有些發顫了。
而許小宛卻在這個時候笑了一笑，回眸看了孟楊一眼，眼底情緒復雜，「夫君可不要威脅妾身的丫鬟。丹蝶膽子小，禁不得嚇的。」
許小宛這話一出，別說是孟楊和丹蝶，連許藍兒都怔住了。
許小宛自從嫁到孟府，對孟楊的冷待向來都是逆來順受，孟楊說什麼她再不願意、再不開心，都不會表露出來的。像現在這般為了一個丫鬟和自己頂撞，倒真的是第一次。
故而孟楊此時很是不悅。
然而他的不悅還來不及發作，就被許小宛淺笑著截斷了，「這飯我吃不下了。夫君和姐姐慢慢吃，想必沒有我你們更自在。」說完，她擱下碗筷喚了丹蝶，起身就出了門。
出門後轉過長廊，許小宛一直沒有說話，丹蝶跟了片刻，覺得有點不對勁，忙追上幾步低聲喚了聲，「小姐！」
許小宛的腳步猛然停下，丹蝶轉過去看，竟見剛剛還笑的嫣然的許小宛，此時雙眼都泛了紅。
「小姐……」
「我沒事。」許小宛抬手抹了抹眼，扯唇笑了笑。只可惜她這副模樣看在丹蝶眼里，卻真真是比哭還難看。
「小姐，到底出什麼事了？你今天看起來有些……有些不太對勁。」丹蝶直直看著許小宛，言語斟酌。
聞言，許小宛想笑，卻猝不及防掉了淚，嚇的丹蝶忙掏出巾帕替她擦拭眼淚，卻听見她低低說到，「丹蝶，你說的對。他和姐姐早就有了私情，是我太天真，以為都是錯覺。」
乍然听到這麼一句，丹蝶的手猛地一顫，巾帕掉在地上。白色的絹布立馬染上塵灰。
她連連俯身想要去拾起那塊帕子，一只手卻突然拉住她的手襪。她順著那精致的衣袖看去，許小宛泛紅的眼里翻滾著暗色的光澤。
「有些東西染上了灰便就再也不干淨了。扔了吧。」
丹蝶張口，正要說什麼，許小宛卻大步朝前走去，出口的聲音有些壓抑，「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便也不會讓他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