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丹蝶似乎要說什麼,許小宛抬手止住她,自己則慢慢說到。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只是,我真的累了。之前總是嚷嚷著要報仇,要不讓他們好過,可是,你瞧,我連讓我自己過好的辦法都沒有,如何報復他們?而報復了他們我又能得到什麼?到最後怕是也只有孟少夫人這個名頭吧。」說到這里,許小宛輕笑一聲,尾音輕渺,「人都要不到,要名頭有什麼用?」
看著許小宛這般,丹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覺得眼前的人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讓她心里微微疼,卻也只能為她心疼,而無法替她做任何事。
一席話說完,許小宛似是累到極致,往後靠到椅背之上,微微閉了眼,低低道,「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听到吩咐,丹蝶遲疑了一下,而是秉身退了出去。
待丹蝶走後,許小宛又緩緩睜開眼,眸子里映出一抹堅決不已的神色。
然後,她從衣袖中緩緩模出一顆石子一般的東西,手指摩挲過表面,一遍又一遍。而下一秒,她便一咬牙,將石子狠狠擲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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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司徒衣剛午睡醒來,正想著是再睡一會兒還是起來好了的時候,忽然听見門外傳來敲門聲。
這座府宅中無非就司徒衣和卓衍兩個人,而其余的僕人多半都是許小宛來的時候,司徒衣用幻術變出來的。所以,這個時候敲她門的,不用想,也就只有卓衍一個人。
知道門外是誰,司徒衣懶得理會,翻了個身說到,「我在睡覺。不要吵我。」
外面的卓衍似乎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又敲了敲門,說,「好像是許小宛的消息,你不要听麼?」
听到這話,司徒衣連連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又稍稍整了整頭發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就見卓衍斜靠在門框上,右手平伸向前,手掌向上攤開,一只千紙鶴發著淡淡的光靜靜擱在他手心之中。
司徒衣伸手拿過來,手指輕轉,那千紙鶴便化成一串光線從她的眼前滑過。
下一秒,司徒衣的眼倏爾眯了起來。
「怎麼了?」見司徒衣神情變化,卓衍開口問到。
司徒衣抿了抿唇,神色微微沉了一分。而後,她看了卓衍一眼,說到,「我要去一趟孟府。」
「現在?」
「現在。」說完,司徒衣也不管他,抬手關門將他關在門外。等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司徒衣!」
見司徒衣繞過他直直朝門外走去,卓衍忙喚住她,見她回頭,便沉著眸子問到,「你……是不是要去取許小宛身體里的魂魄碎片?」
司徒衣也不瞞他,點了點頭。
卓衍眸間有什麼微微變了,但下一刻,他還是出口說到,「我和你一起去。」
司徒衣詫異,「你去干什麼?」
卓衍笑,神情恢復到平常的調侃色彩,「我這不怕你一個人不安全嘛。你若是出個意外,我得多難過啊。」
听到這話,司徒衣看了他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懶得理他,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卓衍在後面笑嘻嘻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