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衣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卓衍拿著書,見她進來便順手擱在一旁,抬頭將她看著,見她微微眯著眼,眉宇間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司徒衣幾步走了過來,低頭掃了一眼桌面,笑了一聲,說到,「溫習得倒是挺快的嘛。」
卓衍聳肩一笑,站起身來說到,「溫習而已,不需要看那麼細。」說著,他看著司徒衣走到里間坐下,屈著退用拳頭輕輕捶著,不由得失笑道,「你這不是只跟蹤人而已麼,怎麼一副累極了地模樣。莫不是跟著董存走了很長的路?」
聞言,司徒衣頭也不抬,雙手仍是揉著腿,嘴里回答到,「很長的路倒不至于,就是在外面站了許久。」
听到這話,卓衍看著司徒衣,眼楮里似乎帶著絲疑惑。
司徒衣又兀自搥揉了會兒,才抬起頭來看著他問到,「你可知道這董存去了哪里麼?」
卓衍好似低頭想了會兒,反問到,「當鋪?」
「嘖,你怎麼知道。」似乎對于卓衍猜出答案很有些意料之外,司徒衣眨了眨眼,眼底有微微的興味之光。
卓衍笑,幾步走到她面前,低頭看了看她的鞋面,才回答到,「你的鞋面上粘著的泥顏色較重,微濕。京城素來干燥,這種濕泥一般地方都不會有,除了剛澆過水的花圃。而董存方才和我聊天的時候無意說到要去南區。而他肯定也是去了,但你沒有進去,這就是你剛剛說的站了很久。」
說到這里,他看見司徒衣微微眯了眼,眼底淺淺一抹暗色,顯然是說明他分析地大致正確。所以,卓衍有些得意地一笑,繼續道,「那麼,什麼地方的門口會有花圃呢?在南區唯一有花圃的地方,就是新安當的門口。新安當的掌櫃講究生氣,當鋪的構造于和一般的當鋪不一樣。進門後會有一個大堂院,堂院里有花圃和水池,過了堂院才是變賣東西的櫃台。你應該就是在堂院里等著董存的吧。」
卓衍說完,便揚著嘴角看著司徒衣,直看的司徒衣咳嗽了聲,很不情願地說了句,「好吧,算你聰明。」
得到表揚的卓衍顯得很是高興,見周圍沒有坐的地方,便干脆歪著身靠在一旁的櫃子上,視線仍停留在司徒衣的面上,「還有一點我剛剛沒有說。」
「哦?什麼?」
「董存抱著一大堆東西,雖然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麼,可之前他自己也說過,其中有一樣就是‘撞傷’你的祖傳硯台。」說到「撞傷」兩個字的時候,卓衍輕輕一挑眉,看見司徒衣瞪了他一眼,不由得笑了一聲,繼續說到,「這種時候,他不好好地在房間中復習,反是抱著一大堆東西出去本來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更奇怪的是,哪里有考生上京趕考還帶著祖傳的東西的,且還放在包袱里抱來抱去。」
聞言,司徒衣撇了撇嘴,有些不認同地說到,「或許這東西對他而言太過珍貴,只有一直抱著才放心呢。」
「是麼?那麼你看見他是抱著包袱回來的還是空手回來的?」
卓衍一句反問,就讓司徒衣找不到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