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衍突然這麼積極地慫恿自己尋短見，讓董存很是驚訝了好一會兒。然後，他的眼神順著他手臂的方向看下那有些深度的河流，心底竟然一下子遲疑了。
如司徒衣所說，這一跳下去，可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可他現在本就什麼都沒有，不過一條命，丟了便丟了吧，有什麼可惜的。
這麼想著，董存像是被吸引一般往橋邊走了一步，發帶被撲面而來的風帶了起來，那力道帶的他好似顫了一顫。
司徒衣不知道卓衍這麼說是為何，當下有些著急欲要出口制止，卻被卓衍以眼神阻止了。
董存又往橋邊走了兩步，腳尖已經點在了橋沿上，再往前，便是那流動的河水。
他慢慢低頭，看著那碧綠的河水從腳下流過，不知道撞到什麼地方，一串水珠倏然濺起往他的方向撲了過來，讓董存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一串水珠董兄都怕麼？等會下去，可是這千倍萬倍的水涌進你的眼楮口鼻呢。」站在他身後的卓衍看見董存這般模樣往前一步，站在他身邊輕聲說到。
卓衍的聲音雖輕，听在董存耳里卻像是千斤般重，死死壓在他的心頭，讓他一時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就好像真有大量的水涌進他的口耳鼻中。
那種猶如窒息的感覺，使得他心頭一陣抽搐，渾身竟然不自覺地發起抖來。
「怎麼？董兄可是怕了？」
對于董存明顯的懼意，卓衍看在眼里，口中仍是帶著些逼迫意味地說到。
董存僵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倒是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司徒衣像是看不下去了一般，往兩人的方向走了一步，皺著眉頭說到，「卓衍你——」
「啊！」
打斷她的話正是董存。
只見董存往後猛退一步，也許是自己本身就沒站穩，又或許是他倒退的時候撞到了卓衍，總之，他這猛地一退根本就沒站穩，當下腳下一晃，整個人就跌在了地上。
看見這般的董存，司徒衣下意識地轉身想去扶他，卻被董存揮拳擋開。後者連連往後坐著挪了一步，語調驚慌道，「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每說一句，他的聲音就更大一分，語氣也更重一分，明顯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司徒衣蹙眉，扭頭瞪了卓衍一眼，卓衍卻聳了聳肩又攤了攤手，一副和我無關的樣子。
看見卓衍這種事不關己的樣子，司徒衣心頭有其，轉頭去看董存也不大想搭理他。誰知卓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邊，在她耳邊輕聲道，「董存此時心智已經很薄弱了，你想做什麼，直接可以做。」
听到這話，司徒衣先是一驚，進而才明白他的意思。
原來方才卓衍那麼說那麼做，都是一步一步磨掉董存的心理防線，這種情況下，司徒衣要和他做什麼交換都能順利達到。
這麼想著，司徒衣吸了一口氣，行至董存面前低頭看他半晌，而後開口說到，「董公子，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