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車簾外突然傳來勒馬的聲音，本是有些昏昏欲睡的司徒衣忙驚醒過來。她微微探身掀開車簾，視線落在坐在門口的那個人身上。
「到了沒？」
「還沒，別著急。」車外的人轉過臉來，飛揚入鬢的眉，薄而含笑的唇，眸光直直落入她的眼中。
司徒衣轉頭看了看四周，果然沒有看見期望中那高大的城牆。她收回目光，本是有些失望的，誰知眼角卻瞥見不遠處青蔥一片，隱隱似乎還有水光瀲灩。
「這——」
「累嗎？要不要先停下來休息休息？」司徒衣的話還沒有說話，卓衍便開了口。目光直直落在她臉上，眼含關切。
自從第一次為董存取魂魄碎片遭襲後休養後，卓衍對她的身體狀況就格外在意。這一路到通州若是都騎馬，腳程上要快好幾天。可卓衍卻偏偏要坐馬車，就怕司徒衣有一點勞累。
對此司徒衣不是沒有抗議過，可當他們在路上遇到第六個宿主，她為了取得碎片強行催動凌厲而導致昏迷後，卓衍便以極其強硬的態度租了馬車，把她塞了進去。
本是司徒衣咬定騎馬不會有任何問題的，結果自己出了事，一時也覺得理虧，對于卓衍的安排便也沒敢再反對，故而接下來的一路就在卓衍小心翼翼對待下，坐著馬車到了現在。
「你要是累了就停下來休息會吧。」想著卓衍一路上對自己的照顧，司徒衣難得覺得有幾分愧疚，目光掃到他俊逸的面容因為這幾日的趕路而有些憔悴了，「我一直坐在車里，倒也並不覺得多累。」
听到司徒衣的話，卓衍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繼續趕路吧。」說著，他伸手拉過車簾就要拉上。
見狀，司徒衣忙按住他的手，問到，「怎麼了？」
卓衍笑，「前幾日你不是急著要趕到通州了麼？看這樣子也不遠了，若是現在不休息耽擱路程的話，明日傍晚便可到達。」
聞言，司徒衣輕輕皺了皺眉，說到，「不用這麼趕，先休息會吧。馬也得吃草喝水。」
「咦？你今兒怎麼倒不急了？」似是對司徒衣的態度覺得奇怪，卓衍挑眉一笑，問到。
司徒衣嘴唇微微一動，卻是說到，「你都說了離通州不遠了，我們也無需那麼趕。」
听了司徒衣的話，卓衍墨黑般的眸子輕輕一轉，忽然了然笑到，「你這是關心我？」
司徒衣扭過頭，沒回答，一副冷淡模樣。
卓衍笑了笑，視線緩緩移動到自己拉著車簾的那只受傷，司徒衣白皙的手指仍按在他手背上，細滑觸感從手背傳來。
「呵。」
听到卓衍莫名的笑聲，司徒衣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慢慢移動，待看見自己還按著他的手時，眼底倏爾一動，極快地收回手來。
卓衍笑得更明顯了。
司徒衣沒理會他，撐住兩側便跳了下來。許是在車上坐得久了，這一下來腿下一軟，踉蹌著就往一旁倒去。幸好卓衍眼疾手快，伸手將她扶住，還……抱進了自己懷里。
「放手。」司徒衣瞥他一眼，語氣不善。
卓衍笑嘻嘻松了手，一邊卻抬手按住了心髒，甚是憂傷的說到，「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吶。阿衣佳人你就這麼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