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衣說完,幾人都覺得有理,便都點了頭。
見眾人認同,司徒衣接著說到,「不過我和卓衍都對這里不熟,分四路應該不太合理。不如就分兩路,銀翹帶著我,阿城帶著卓衍。」說著,她轉頭看向卓衍,從袖子里掏出一只紙做的蝴蝶,遞給他,說到,「你們若是先找到了,就用這個告訴我。同樣,我們找到了,也用這個告訴你。」
卓衍接過司徒衣手中的紙蝶,馬上領悟她所說的「告訴」,大約便是術法驅動紙蝶來通信。
話說,上次他們遇見韓籍的時候,若不是有一匹馬,僅憑司徒衣和卓衍兩人,估模也難得挪動韓籍。
鐲子發光,這代表著,第七個宿主在附近。
銀翹聞言很是驚喜,當下連連點頭,跟著司徒衣朝蝴蝶飛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分配好後,司徒衣幾人也不拖延,當先便出了門。
銀翹往前跑了幾步,轉頭時見司徒衣還站在原地,不由得問了一聲。
司徒衣頷首,隨著卓衍的走到了酒肆中。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卓衍忽然叫住了司徒衣。
季復生看向司徒衣,蹙了蹙眉,說到,「因為三日後在下要成親,便去檢查了下各項事宜,故而回來晚了。」
「卓公子和阿城在那里!」
可季復生不知道,見銀翹不說了,忙追問道,「因為什麼?」路一紙太。
銀翹跟著司徒衣走了好一會兒,終于看見了卓衍和阿城的身影,當下心里頭激動,便往前大走幾步跑了過去。
銀翹應了一聲,和阿城一起酒肆里走去。
司徒衣轉頭看她驚訝的目光,笑了笑,說到,「一點小把戲。你若是喜歡,改日教教你,不過學不學的會可就看你了。」
「嗯。管家就在宅子里等著吧,說不定韓兄待會兒就回來了。他這一回來若是看見整個宅子都沒有人,怕是還會出去找我們。」司徒衣又看著老管家說到。
司徒衣的眼眸微微地一樣,聲音略帶驚訝,「他就是季復生?!」
兩個人走到卓衍和阿城身邊,見他們一直看著前面,神情朦朧看不清,便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
听見司徒衣的問題,卓衍扭頭看她,說了三個字,「季復生。」
大街之上俱是閉門無人,只有秦樓楚館燈籠高懸,其余的店鋪最多也就零星點著兩盞燈,看不見什麼人影。
听完卓衍所說,司徒衣微微點了點頭,抬頭看向韓籍那邊。見銀翹和阿城兩人在季復生的幫助下,正奮力將韓籍弄起來,但醉酒的人比平時要沉上幾分,兩人拿起來韓籍又坐了下去,如此反復看的他們都有些著急。
通州城的夜里極為靜謐。
只見一間小酒肆中,韓籍趴在桌子上,手邊堆了好些個酒壺。他身邊,一個白衣公子坐在那里,似乎正在給他擦著臉。
又找了片刻,兩個人走到一座燈火通明的高樓下來。司徒衣仰頭看著那大紅燈籠,彩衣紗袖,學著卓衍模了模下巴,說到,「銀翹啊,你說韓兄會不會到了這里面?」
卓衍笑,「韓兄是我的朋友,你不需要客氣。」
老管家點點頭,說到,「好,老奴就在家里等著。」
「銀翹,先把老爺送回去。」
銀翹愣住了,只見司徒衣衣袖一揮,那發亮的蝴蝶便消失在她的長袖之下。
這個季復生儀表堂堂,溫文儒雅,一身白衣干干淨淨,材質精致,看起來便是一副書生模樣。
「你們就看著他們爭?」司徒衣問到。
正在她想著該如何說的時候,司徒衣忽然轉過身,眼楮中微微一亮,而後大步往前走了幾步,同時抬起右手來。
溫熱的溫度順著臉頰傳入肌/膚,司徒衣抬頭看著咫尺可見的清俊眸子,深黑的眸光中,那股擔憂灼亮她的眼眸。
銀翹笑嘻嘻轉過身,看著司徒衣滿眼都是曖昧,「卓公子好擔心姑娘啊。」
這邊,四個人扶的扶,拉的拉,總算是把韓籍給弄了起來,而卓衍也在找了片刻後,借到一輛有些破舊的馬車。
「卓公子和司徒姑娘是老爺的朋友,現在就住在我們韓家。」卓衍他們沒有答話,倒是銀翹回了話。
就像之前他許多次見她做的那樣。
司徒衣勾了勾唇,道,「很簡單,待會兒我把口訣告訴你。」
————————————「季兄。」卓衍回禮。
「衣衣,注意安全。若是又遇到那個人,馬上告訴我。」
司徒衣想了想,說到,「男人啊,也不是不可能吧。」
她低了低頭,輕輕道,「嗯。」
「走吧,卓衍他們找到了。」
「好。」
司徒衣沒有說話,只是對他頷首笑了笑,然後不著痕跡地打量起這傳說中讓韓籍可以動心動情的男人。
銀翹愣了兩秒,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剛剛那……那蝴蝶……」
嗯,論模樣,他確實還不錯。但長得不錯的男人應該也不少吧,卓衍就比他好看許多,這韓籍怎麼就這般喜歡這麼一個男人呢。
「那時候我剛剛用紙蝶給你發了消息,轉頭見兩個人爭了起來,本來準備過去的。但他們兩人又忽然靜了下來,一個繼續喝酒,一個在旁邊看著,像是剛剛完全沒爭吵過一樣。所以我和阿城就站在原地沒過去了。」
「青樓?!」銀翹看著面前的高樓,有些猶豫道,「應該不,不可能吧。」
因為司徒衣的打量並不算很直接,所以季復生沒有察覺出來,但一旁的卓衍卻輕輕咳嗽一聲,在她耳邊低聲說到,「衣衣啊,你再看他,我可是會吃醋的。」
司徒衣將衣袖拂下蓋住鐲子,而後對銀翹笑了笑,「沒什麼,趕緊過去看看韓兄怎麼樣吧。」
司徒衣聞言扭頭瞪他,低聲回道,「關你什麼事。」
司徒衣側頭看他,正要問怎麼了,卻被卓衍忽然伸出的右手覆住了臉頰。
銀翹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漆黑的夜色中,一只發亮的蝴蝶正展翅朝這邊飛來。
司徒衣跟著連翹去了幾處韓籍常去的地方,都不曾見到韓籍。後來二人甚至都去了季家、柳家,而兩戶大家也早就進入了深眠,她們只在門口徘徊了片刻,猜想韓籍也不可能這麼晚到這里,便轉身離開了。
「我們先過去幫忙吧。」看著阿城兩人吃力的樣子,卓衍提議道。
用他的話說,這馬車雖然破舊了些,總好比他們幾個人把韓籍抬回去的好。
眼見著司徒衣似乎有好些問題要問,卓衍側頭看向銀翹,說到,「既然銀翹來了,就和阿城過去把你們老爺扶回家吧。」
阿城他們估計也覺得有理,也沒計較這馬車中還有一股潮濕的味道,只是想方設法地把韓籍塞了進去。
兩人說話間,一旁的季復生似乎打量了卓衍片刻,見他們說完話,不禁有些疑惑地問到,「敢問這兩位是……?」
阿城突然開口,把銀翹的話給截斷。銀翹愣了愣,似乎才意識到差點說了什麼。
「這……」銀翹很是為難,顯然司徒衣的話在她听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司徒姑娘你怎麼了?」
「韓兄醉成這樣,若要扶著走回去估計有些難。我去問問掌櫃,看附件有沒有馬車。」卓衍走到阿城身邊,看了他滿頭大汗一眼,說到。
司徒衣臉紅了後,好在夜色過濃,看不清楚,「我們走吧。」
卓衍無聲地笑了笑,轉身去向掌櫃的打听馬車了。
卓衍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我和阿城找到韓兄的時候,他就在這里了。那時候韓兄還沒醉倒,似乎和他在說話,說著說著好像爭了起來。」
見兩人離開,司徒衣看向卓衍,問到,「季復生怎麼會在這里?」
從他們這個角度只能看見那白衣公子的側面,故而瞧不清樣貌和神情,只能看見他動作極慢。
「季公子,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里?」司徒衣見銀翹尷尬,便出聲解圍。zVXC。
阿城點了點頭,說到,「那阿城替老爺先謝謝卓公子了。」
銀翹聞言哼了一聲,接道,「老爺會這樣,這還不是因為——」
總算是安置好了韓籍,季復生直起身來,皺著眉頭問到,「韓兄之前雖然愛酒,可也不會醉酒,今日這是怎麼了?」
「你這東西,我可用不好。」卓衍低頭看著手里巴掌大小的紙蝶,笑著說到。
聞言,季復生笑了笑,沖他們拱了拱手,道,「在下季復生,亦是韓籍的朋友。」
卓衍笑了笑,趁著阿城和銀翹自覺非禮勿視而轉過去的時候,突然俯身輕輕吻了吻司徒衣的唇,低聲道,「一會兒見。」
司徒衣笑了笑,正要加快速度,忽然一陣異樣涌上手腕。她心頭一頓,下意識抬起手來嗎,只見左手手腕上,那支鐲子發出微弱的光。
「韓兄身邊的那一位是?」韓籍司徒衣自然是認得的,只是旁邊那位白衣公子,看起來和韓籍應該認識的樣子。
司徒衣還不待反應出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時,卓衍已經叫上阿城,大步往一邊去了。
司徒衣點了點頭,說,「那季公子也早些回去吧,不早了。」
「那韓籍他——」
「銀翹和阿城跟著韓兄這麼久,自然會好好照顧的。季公子無需擔心,還是早些回去好好休息迎接喜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