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瑞月說完這話後,便轉了身說,「也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吧。」
司徒衣點了點頭,扭頭的時候見陳蓮仍是看著那院子,眼里除了些微的害怕,似乎還有些別的情緒。
「表妹?」見陳蓮不走,司徒衣不禁喚了一聲。
司徒衣咳嗽了一聲,轉而問到,「那白衣女子沒跟著你麼?」
「你怎麼過來了?」收拾好情緒,司徒衣轉向陳蓮,開口問到。
卓衍自是沒有什麼異議,倒是司徒衣想了想,大約覺得等會兒多的是單獨相處的時間,便也點了點頭。
聞言,杜瑞陽難得地笑了笑,回答,「感情的事,本來就沒有什麼對錯。只不過他們心里的人剛好是世俗不容的罷了。」
卓衍的唇真的落了下來,精準地覆在司徒衣唇上。她瞪了瞪眼,下意識地去推,可怎麼都推不開,倒是換得唇上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司徒衣在他房里坐了一會兒,想到陳蓮可能還在等著自己,便起身要走。卓衍卻忽然按住她的手,看著她說,「你這次隨我來,是第一次只為我,而不是為碎片。」
听到這麼一句話,又看見陳蓮臉色白成這樣,不像是假的。司徒衣忙上前一步,細細問到,「到底怎麼回事?」
听到卓衍的回答,司徒衣想了想,說到,「照這麼說來,難道這個‘鬼’是只欺負外人的麼?你沒瞧著這府中的家丁們,雖然談鬼色變,可也沒听說有人真正見過。」
說這話時,卓衍站了起來。司徒衣仰頭看著他那雙沉黑的眸子,里面的笑意明亮若天邊的星子。不由得偏了偏頭,避開他的目光,說到,「你忽然這麼客氣,倒真是難得。」
司徒衣不禁有些好奇,這卓衍和杜瑞陽的熟悉程度應該還不如她吧,怎麼這一會兒便不見,這兩個人就能一起談天說地了?
回到房間後,司徒衣在屋里收拾了一會兒,便去找了卓衍。
被卓衍忽然抱住,司徒衣本是掙了掙,大約也知道掙不開,就由著他抱了。
可這一眼對卓衍完全是沒有什麼威脅性,只見到美人水眸輕漾,倒是嫵媚至極。
吃飯的時候,杜瑞陽忽然想起韓籍和季復生,便問了句,「韓兄和復生如今如何?」
「放開!」
幾人一起用了飯,杜瑞陽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司徒衣則跟著卓衍往他的房間而去。
卓衍好看的眉微微動了一動,對她說到,「我們過去看/看/吧,順便送你回去。」
「你再說話我可是會吻你的哦。」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陳蓮似乎是想到了方才看到的一幕,恐懼之色微減,眼里倒是又多了幾分尷尬。
突然門被人推開,有人沖了進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兩人擁吻地一幕給驚到了。
「唔,他說他是從沒有見過什麼鬼的,但確確實實每次娶回來的小妾都說的真真實實,嚇瘋嚇走的太多,所以他也是半信半疑的態度。」
听完整件事,杜瑞陽沉默了會兒,說了句,「大約是好的吧。」
卓衍掀唇而笑,「不管如何,我還是很高興的。」
這個問題一出,司徒衣愣了一些,不由得懷疑杜瑞陽難不成是看出些什麼,卻還不待問,就听見對方說,「韓兄對復生的在乎,我這個做旁觀者的看的很清楚。」
卓衍想了想,笑道,「或許是吧。」
看見杜瑞陽這反應,司徒衣很是好奇,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怎麼看起來杜大人似乎對這種事情一點兒都不意外?」
感覺到懷中的司徒衣不再反抗,卓衍心口脹暖,便下意識地將她往自己身前壓緊了一分。箍在縴腰處的手掌也漸漸地移了上來,隔著衣料拂過曲線玲瓏。
听見有人進來,司徒衣忙推開卓衍,自己也跟著退出了他的懷中。傾城容顏上,緋紅輕染。
陳蓮咬著唇,想起來的時候顯然還在害怕,「因為天黑了,而姑娘一直沒有回來,我便想著去姑娘房中看看。但當我出門的時候,看見長廊拐角處立著一個白色的女子……那女子……那女子……」
聞言,司徒衣瞪了卓衍一眼,斥責他怎麼進屋都不關門的。
「你——!」
卓衍笑,很是痞氣地說到,「離得這麼遠了,先好好佔個便宜嘛。」
真的是一驚未平,一驚又起。
卓衍的住處離的稍微遠一些,畢竟是男客,總是要和女眷有些距離的。
去了卓衍的房間並沒有看見他,轉了一圈,才從下人那里知道卓衍和杜瑞陽一道去了。
唇齒相依,呼吸交纏,司徒衣覺得腦中的空氣似乎也隨著卓衍這個吻而被一點一點的抽走了空氣。她也跟著閉上了眼,卷睫輕輕顫動。
「後來……我當時嚇壞了,也顧不得其他,便趕緊從地上起來,想著姑娘可能在卓公子這里,便一路朝這邊過來。結果,姑娘果然在這兒。」
听到這話,杜瑞陽好似才想起時間不早,便開口道,「倒是忘了到了用飯時間,二位不妨隨我一起去吧。」
陳蓮回過神,應了一聲,忙跟上兩人步伐。趕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那院子一眼。
陳蓮點點頭,繼續說到,「那女子一頭長發擋住了臉,所以我看不見她的樣子。但是,我還是被嚇了一跳,便叫了一聲。結果……那個人……不,是那個女鬼忽的朝我奔來,我嚇得跌在地上,那鬼便從我身邊飄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路上話說的太多,而是兩個人走得太慢,到卓衍房中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不放。」是走喚那。
因為不知道兩人具體去了哪里,所以司徒衣就在卓衍房間等著他。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卓衍終于回來了。可這回來的卻不止他一個人,跟著他一起回來還有杜瑞陽,兩人一路走來似乎在聊著什麼,看起來很是投機。
卓衍笑了笑,說到,「還能問什麼?既然是幫人家來捉鬼的,自然是問問那‘鬼’在哪里?」
這話問的有些藝術,司徒衣想了片刻,只能給了個「還好」的回答。
因此,司徒衣對杜瑞陽的佩服愈發高了些。
陳蓮頗為尷尬地笑了笑,忙解釋道,「我看著門沒關,所以……那個,不好意思。」
比起司徒衣,卓衍倒是鎮定許多。他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服,轉頭看向門口。
卓衍忽然俯身把她抱住,貼著她耳朵說,「不是客氣,是真高興。」
「那問出來沒?」
听到卓衍說這話,司徒衣愣了愣,笑道,「說不定這次能遇到第八個宿主呢。」
誰知道這卓衍抱了會兒,嘴巴卻不老實了,順著她的耳朵輕輕吻了過來。
司徒衣扭頭,耳側微微發紅,「你干什麼呢?」
她不知怎麼呆了一呆,卓衍便趁機撬開她的唇,探了進來。
「司徒姑娘我——」。
司徒衣回答的很含蓄,杜瑞陽還是追問了句,司徒衣不知道該不該回答,倒是卓衍將事情如實說了。
司徒衣皺了皺眉,扭頭看了卓衍一眼,問到,「你怎樣看?」
「卓衍你——唔!」
司徒衣愣了半晌,才知道這杜瑞陽是真的對韓籍和季復生之間那種不一般的感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不禁感嘆了聲,回答,「對他們最好的方式,大約也就是不再牽扯。現在也說不上好不好,不過是他們選擇的,至少看起來都不那麼痛苦了。」
此時天色仍是透著些微夕陽未淨的紅,暗色紅色夾雜,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說這話時,杜瑞陽很是從容,倒真是看得開的樣子。
司徒衣上前按住陳蓮的肩,柔聲安慰道,「別怕,慢慢說。」
「你和杜瑞陽聊了些什麼?」
听到這話,陳蓮整個人一驚,忙扭身往後看去,見身後無人才松了口氣,又轉過頭說到,「應該沒吧。」
走在路上,司徒衣終是將心里揣了半天的問題問了出來。
「就是不放。」
司徒衣抬手推他,口里說到,「放開。」
陳蓮本是還在尷尬,听到司徒衣的問話仿佛才想起來一般,臉色驟然一變,容色慘白,「我……我……我看見了鬼……」
「後來呢?」
司徒衣點了點頭。
司徒衣看了一旁的杜瑞陽一眼,說到,「餓了,尋你去吃飯。」
正揣測著,卓衍已經走到了面前,見司徒衣在屋中倒也沒吃驚,只笑著問,「你怎麼來了?」
杜瑞陽似乎是不滿足于這個答案,沉吟了片刻,又問,「他二人後來可有說清楚?」
司徒衣有些微的郁悶,抬眼卻看見卓衍已經閉了眼,一雙眼角微微挑起,長睫微動,竟是帶著溫柔地笑意。
陳蓮見兩人跟著自己一起走,雖然心里還是隱隱有些害怕,但總歸不是一個人,猶豫了會兒,便跟著往回走。
出了門的時候,天色正黑,沒有月色的夜倒是被幾顆星星給搶了光輝。
幾人回到陳蓮的住處,見她房門半開,門前的地上還落著一支珠花,想來應該是她剛出門還來不及鎖門便看見了那個影子,之後驚慌之中將頭上的珠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