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衣袍袖一攏,上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眼里閃爍著殘酷的血腥,「你全身上下,一無是處,這樣的你我是絕對不會幫你的。但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你跟我合作,我保證將整個閻家的江山踏平。怎麼樣?」
「呵呵……」尹清清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悲入心底,像一只離群獨飛的雁鳥,對翱翔天際已經不再有什麼奢望。
她費了這麼多力氣都沒有能逃得開閻冥澈,而他,憑什麼這麼囂張的說他能夠毀滅掉閻氏的江山。
「怎麼?你是不信我有這個能力?」顧沉衣微挑了挑眉頭,勾著尹清清下顎的手微微用力,看向她的目光里依舊夾雜著殘酷的血腥。
尹清清的目光也變的犀利起來。她迎著顧沉衣的目光看過去,素淨的臉上也似籠上了一臉的風霜嫗。
「是的。」尹清清回答的十分干脆。「對于一個半夜闖到我這里,又對著我動粗,又對我破口大罵的野
男人。我的確不相信他。」
這個男人身上的侵略氣息太過的強烈逄。
她雖然已經一無所有了,可也不希望再被別人像傻子一樣耍著。
「有趣,還真有趣!」顧沉衣說話的聲音迅速的低沉下去。荷香見狀,趕緊湊到尹清清的面前,小聲道,「尹姑娘,他是……北宣王。如果你肯跟他合作,他一定有這個能力幫你報仇的。」荷香說話的聲音有些低,說完話還小心翼翼的看了顧沉衣一眼。
「北宣王……」尹清清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混沌的腦細胞被炸出一道清明的意識。終于才讓她想起了她曾經的確听過這個名字。
以前听遲以軒說,這個名字曾經伴隨著先皇閻昊的名字被街頭巷尾八卦的提起。听說他年少時就名動天下,後來又因屢次救助先皇,而被先皇封為外姓王。另據遲以軒得來的小道八卦信息來說,這個北宣王據說當年還曾是大辰國的第一美男。
皇城里,上至六七十歲下至情竇初開的女孩都曾把他列為暗戀對象。不過可能風頭太盛了,後來得罪了先皇,被貶到邊疆去了,後面他的消息就慢慢的淡了下來。
但即便他真的是北宣王,他這說話的口吻也太過囂張了。
他憑什麼高高在上,用一種輕蔑和看垃圾的眼神盯著她瞧。雖然現在的她活的的確像個垃圾,但她曾為自己的未來拼過,只是最後無奈的輸給了現實。而這個男人他什麼都不知道,就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對她一番指手畫腳。他討厭這種世人皆醉,唯獨他清醒的男人。
還有,這個男人身上那強勢侵略的氣息太像閻冥澈。和這樣的男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會淪為這種男人的棋子。她已經活的很辛苦,再也不想成為男人的棋子。
綜上所述,她對這個男人根本沒有什麼好感。
顧沉衣目露玩味的盯著尹清清。這女人除了跟她母親長了一張很相似的臉,脾氣倒是比她母親還要臭。他玩味的目光突然轉化成鄙夷的輕蔑,「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不堪。你全身上下除了這張臉外,真的是什麼都不行。最致命的是你的脾氣,明明一文不值卻又臭的像茅坑里的石頭一樣的脾氣,男人還是喜歡溫柔會示弱的女人。你這種脾氣難怪在男人這邊討不了好。」
尹清清抿唇回敬他的也是一個鄙夷加輕蔑的目光。她從地上緩緩爬起來,端起之前的臉盆。猛的就把臉盆里的水也向顧沉衣身上澆去。
顧沉衣的身上被水給淋濕,他那丹鳳眼的眼底終于有了波瀾。
「北宣王,很抱歉。我不想跟你合作。您還是快點回去吧。」尹清清平靜的看著他,不是她傲氣,實在是她不想自輕自賤的為了報仇與虎謀皮。
顧沉衣瞳底有異樣的華光閃過。尹清清的這個態度大大的超乎了他的意料。
他本來以為他今晚這一趟,能成功的說服尹清清,讓她心甘情願的和他合作。但事實還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薄涼至極的唇瓣微微勾起,一雙漆黑的眸子翻滾著詭譎難辨的情愫。「尹姑娘你似乎並不怎麼想報仇嘛?」他見識過太多走投無路,孤注一擲的人了。對這些人,只要稍微的給他們一根救命稻草,他們都會對他感恩戴德一輩子。但面前的女人顯然不是。
尹清清眼眸一垂,漠然的轉身,「我,已經很不堪了。如果和你合作我可能搭上的就不是性命這麼簡單了。」她的聲音喑啞晦澀,在殿中回蕩著,倒是有幾分的淒美。
顧沉衣一怔,沒有想到尹清清的心思會這樣的玲瓏剔透。
如果說剛才顧沉衣還是帶著鄙夷的姿態屈尊來跟她合作,那現在就不是了。他是真心的覺得面前這個女人的很聰明。他倒是有點了解閻冥澈為什麼會對這樣的女人動情了。如果這樣的女人能為他所用,那前景將會非常的不錯。
「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定,那本王也不逼迫你了。咱們後會有期吧。」顧沉衣雖然想把尹清清收為己用,但他也知道在尹清清不肯答應合作的前提下,他一味的糾纏,只會適得其反。
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他不急一時。
荷香見這兩人談崩了,她又是擔憂又是焦灼的看著兩人,心里雖然急,但又插不上話來。
顧沉衣拿起一盞燈籠,燈籠里的燭光被他漆黑的眸子盡數的吸納,卻折射不出任何的情感。他同荷香使了個眼色,荷香不敢違抗,便小心翼翼的領著顧沉衣離開。
殿中又很快的歸于平靜,尹清清在兩人離開後,她失神的跌坐在床榻邊,全身蜷縮在一起,像只受了傷的母狼在黑夜中暗自的舌忝舐著自己的傷口。
荷香領著顧沉衣離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荷香心里怕顧沉衣怪罪,便咬著牙想為尹清清說幾句好話。但顧沉衣即使的阻止了她。
他雙手負後,仰頭凝望著天上的夜色。今夜,夜明星稀,皎月懸空,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花香彌漫著。
顧沉衣的心情似乎非常的不錯,他從路邊折了一枝杏花。那杏花開的十分漂亮。顧沉衣漂亮的丹鳳眼輕輕的闔上,將那杏花放在鼻間下陶醉的輕嗅著。
「主人……」
荷香見他不說話,她小心翼翼的喚了句。顧沉衣眼皮倏然一睜,眼里快速的閃過一抹陰狠。他用陰涼的聲音緩聲道,「你回去吧。好好照顧她。」
冰涼的聲音在黑夜里顯得淒冷而陰厲。荷香恭敬的點了點頭,起身告退。
待荷香離開後,顧沉衣猛的就將手中的杏花用力的揉捏成一團,陰森的狡黠從臉上四散開來。
再漂亮的花只要沒有懂花之人的欣賞,也失去了存活在世的價值。
同樣,那個尹清清脾氣即使再倔,但他這個「懂花」之人也會把她教成世人眼中的「漂亮的花」的。
同一片夜空下。
閻冥澈的寢殿里,閻冥澈在昏迷了兩天兩夜後,還是沒有清醒過來。劉公公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好身子,嘆著氣走了下去。
床上的閻冥澈xing感的薄唇微微勾了勾,長長的睫毛在迷離的燈光下極輕的眨著,一張俊美的臉也繃的緊緊。
「父皇……父皇……母後……」昏迷中的他,嘴里胡亂的說著一些糊話。劉公公在寢殿外听著,也只能習慣性的搖了搖頭,長長的嘆息著。
閻冥澈感覺到自己被人拋進一個無邊的黑洞里,他努力的掙扎著,想要從那個黑洞里掙扎出去。可是那個黑洞大到他即使使勁全力,也根本掙扎不開。慢慢的,他累了。索性也不掙扎了,只隨著那片無邊的黑洞沒有方向的漂移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前頭突然出現一束強烈的光芒,那抹強光刺的他雙眼一疼,剛想伸手去擋住那束強光對他眼楮的傷害。可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力量,將他的身子一推,驀的他整個人就朝著那片強光的方向飄過去。
再睜開眼楮時,他發現四周彌漫著層層的白霧,煙靄霧氣中,他焦急的張望搜尋著,可什麼都看不清楚。
「劉永!劉永!」閻冥澈一邊伸手撥開面前的迷霧,一邊開口喊劉公公。而在煙霧散盡時,一座巍峨的宮殿便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好奇的腳步剛踏進那宮殿里,他就奇跡般的看到了他已經先逝的父皇了。
「父皇……」他澀然的喊了一句。
而他的父皇閻昊似乎被他的聲音給吸引過來,他抬頭往他的方向看過來。閻冥澈臉上一喜,趕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要恭敬的朝他的父皇跪下去。
「混賬東西!」一個暴喝聲夾在著戾氣向他罵來。他剛一抬頭,就有一堆書本從他父皇坐著的地方朝他飛過來。
他下意識的躲避。可這樣的舉動卻讓他的父皇更加暴怒,他用燃燒著怒火的眼楮狠瞪著他,下一刻,又順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方墨硯向他的頭上砸來。
「混賬東西!朕怎麼會生下你這樣的兒子呢。同樣是朕的兒子,你看下小六,再看看你。你這樣的人配做太子嗎?」
閻昊越說越生氣,見自己的那方硯台也沒有砸到閻冥澈。他眼里的火苗便愈燒愈盛,猛然就喚小太監上來扣住閻冥澈。
「父皇……父皇。」他跪在地上想要向他求饒。可他父皇只給了他一張冷漠的臉。
「把太子殿下摁下,給朕杖刑十下。」閻昊冷厲的命令著,太監很快的就拿來一根棍子,打在他的上。
而全程中,他的父皇只端坐在上方,對他的呼喊聲視若無睹。
一下,兩下……九下,十下……
雖然太監們不敢太用力,但堂堂的一個太子殿下當眾被扒了褲子這樣被打著,他早就已經顏面盡失了。
可偏偏在這時候,閻瑾出現了。小小年紀的他已經懂得將自己偽裝成白衣翩翩的公子哥了。他看到被太監強行摁在地上的閻冥澈時,像是早就習慣這樣落魄的他,在從他身邊走過時,他還不屑的輕哼了哼。聲音雖然輕,可閻冥澈很真切的听到了。
「父皇,兒臣給您請安。」閻瑾動作優雅的給坐在上方的閻昊行了禮。
也許沒有比較,閻冥澈心里就不會那麼痛。他看到他父皇一臉慈祥的招呼閻瑾上前,寵溺的幫閻瑾整理好身上穿著的衣服。不僅這樣,他更甚至愛護有加的直接把閻瑾抱在他的大腿上,心情極好的夸獎著閻瑾。
他們兩人這樣溫馨的場面,刺激到了閻冥澈。
閻冥澈心氣傲,有些不甘心的出聲喚了一聲「父皇」。他想問他,為什麼同樣是兒子,為什麼卻是不同的待遇。
可閻昊似乎對他一點的興趣都沒有。他威嚴的冷瞪了閻冥澈一眼,隨手又抓起桌子上寫了一半的書信便朝他又扔來。這次他來不及躲避,他臉上被刷過來的信封邊緣踫到,尖銳的同意立刻從臉上蔓延開來。他伸手一模,流血。
「你別在這里礙朕的眼了,還不給朕滾回去。」閻昊凶神惡煞的轟趕他。閻冥澈擔心自己不離開,可能還會遭受到他父皇更粗暴的對待,沮喪中,他轉過身往殿中走。
一陣清風吹來,將殿中那一對父子兩的談笑聲傳到他的耳畔,他心一緊,嫉妒的種子便已經滋生了。
「皇上,皇上……您醒醒啊!」劉公公听到閻冥澈的呼喊聲,他連忙從殿外趕過來。往他的額頭上一模,額頭處燙的嚇人。
劉公公急的趕緊又連夜宣劉太醫進宮。劉太醫一進宮後,便連忙的給閻冥澈診脈看病,忙的團團轉。
從閻昊的寢殿里走出來。閻冥澈帶著傷到了他母後的未央宮。今天的未央宮很冷清,宮女太監不知道都躲哪里去了。他沒有經過通報徑直的走到他母後的寢殿。
本是想伸手敲門的,可在這時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個足以影響到他一輩子的秘密。
「如芝,本宮有時候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受那麼多的苦抱一個傻了吧唧的孩子進宮。小畜|生就是小畜|生,扶不起來,反倒是連累了本宮。」「噓。皇後娘娘,您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讓人听到了。」
「本宮還不是不甘心嘛。為什麼那小畜|生就不能像婉妃那賤人生的孩子討陛下喜歡呢。」
「我的娘娘,您就不要再說這個了。」
……
隔著一扇門,閻冥澈整個身子像是被人投進了冰窖,身子抑制不住的顫抖著。他知道父皇不喜歡他,母後不疼他。他以為是他笨,他不夠聰明。所以他拼命的努力著,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的討得他父皇母後的歡心。可他母後的話,讓他驟然明白了……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
即便他再努力,再討得他父皇母後的歡心。可他終究也不過是他母後手中的一枚棋子。
而且還是那種隨時可以被拋棄掉的棋子。
他僵冷著身子輕輕的退下。殘酷的真相,巨大的落差差點就將他擊潰了。他一個人躲在御花園的池塘邊,坐了不知道多久。
快到晚上時,他終于被太監發現了,帶回了未央宮。
看著受寒著了涼,臉上還帶著傷口的閻冥澈,蕭洛水劈頭蓋臉的就讓她的宮女如芝拿來一根藤條。
「你個不爭氣的,枉費本宮這般培養你。你為什麼就樣樣都輸給你六弟。」
「本宮養你還不如養條狗呢。」
「你那是什麼眼神,本宮是你母後,不許你用這種敵視的目光望著你母後。還有今晚你不許吃飯了,面壁思過去。」
閻冥澈記得很清楚,他的母後一共在他身上抽了三十二下。他的後背早就月兌了一層皮,他很想哭,可他知道他的眼淚是換不回別人對他的同情的。他只能把那些眼淚硬生生的憋回眼眶里。
晚上,受了傷,還被饑餓折磨的他被關進了小黑屋「面壁」了一夜。
「劉太醫,陛下這額頭可是越來越燙了啊。你不是一直說陛下的病情會好的嗎?那現在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啊?」劉公公攥著拂塵擔憂的看著閻冥澈,昏迷中的閻冥澈緊緊的扯住劉公公的衣角,像個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劉太醫急的一直抹額頭上的汗珠。
按理說閻冥澈身上的傷雖然很重,但還不至于致命。而且經過他的醫治,他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總體上來說,算是恢復不錯了。
可現在他這一直發高燒,還不停的說糊話,他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開藥方讓人去抓藥熬給他喝了。
「皇上,你醒醒啊。」劉公公看著他那副模樣,悄悄的背過頭去擦眼淚。
心里則是暗自的祈禱他千萬不要有事情。
有了自己的勢力後,閻冥澈曾經暗中命令調查他親生父母的事情。皇天不負有心人,後來終于讓他調查清楚了。
他的親生父母家在江南。家中殷實。他微服去了那里。在他的心里,他很希望能在這個家里得到他從未擁有過的親情。
只是,命運對他一向是殘酷的。
他的親生父母家一共生了六個孩子。而他是家中的老大。當年為了銀子,他們可以說是把他「賣」了。他們用「賣」他的那筆錢做生意,後面慢慢的致富,有了現在殷實的家境。
與他們一家混熟後。他似無意的向那一對父母詢問了他們第一個被送出去的孩子的事情。他的親生父親頗為得意道,「幸好當年我們的運氣好。你是不知道啊,我們遇到一個神卦,他說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家中的煞星。只要他在這個家里,我們一家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幸好,我們最後听了那個算命的話,等那孩子一生出來,就抱給別人。」
心思單純的他們自然不會知道他們那個孩子幾經輾轉,已經成了大辰國的太子殿下。
「是啊,那個神卦算的真的沒錯。那個孩子在我月復中時,就把我折磨的夠嗆。等生下他,把他送走後,我們這家的日子就變的越來越好過。」他的親生母親接過話頭也興高采烈的說著。
閻冥澈坐在那里,他感覺他心里最後的那一點曙光也被掐滅了。
親生父母視他為累贅,他的父皇母後又都討厭他。這世上沒有人真正的關心他,他就是個多余的人……
也是從那一刻,閻冥澈的心被魔化了。
他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成了一個喜歡玩弄權術的人。他要讓這世上那些輕視過他的人知道,當初被他們瞧不起的人,有朝一日也能登上權力的登峰。
他也的確做到了這一點。
他讓這世上的人都卑微的臣服在他的膝下。
只是,他並不開心。
他的生活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連一個真心肯為他付出的女人都沒有。
高處不勝寒。
他只能把自己的這些郁抑,不開心,通過折磨別的人來宣泄出來。
每次看到別人臉上痛苦的神情,他變態般的覺得很開心。
但他也是人,久而久之,他也希望能有個人好好對他。很可惜,他可能永遠都等不到這樣的一個人出現了。
「閻冥澈,你不給我活路,那咱們一起死吧!」尹清清手里攥著的匕首猛的向他刺來。近在咫尺間,她素淨的臉上還噙著好看的笑容。
「尹清清,其實我們……我們可以重新……」他盯著那張笑靨,終究還是不忍心的一掌打死她。甚至與在最後,他放段,想向她乞求一點點的暖意。
「去死吧!」尹清清手上一用力,匕首便往他的傷口上多刺了一分……
「啊!」閻冥澈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皇上,您醒了啊!」劉公公驚喜著看向床上的閻冥澈,眼眶一下子就泛的更紅了。
閻冥澈抬頭向劉公公問道,「朕睡了多久了?」
劉公公顫顫巍巍的伸出兩個手指。
「那她呢?」閻冥澈的邪眸里有一抹異常耀眼的光亮閃過。劉公公知道他說的是尹清清,趕緊回答道,「尹姑娘受的傷沒有陛下您這麼重。只是也……昏迷不醒著。」
閻冥澈瘦削的下巴有種掩飾不住的鋒利感。他掀開錦被,就要走下床。可他這麼一動,就扯到他身上的傷口了,疼的讓他的眉頭微微一蹙。「哎呦喂,我的陛下。您還是快點躺下去吧。尹姑娘那里沒事的。」劉公公趕緊上前將按住閻冥澈的身子。當然,劉公公也不敢把劉太醫說的尹清清的真實病況跟閻冥澈說的。
閻冥澈伸手摩挲著他的下巴,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劉永,給朕準備車輦。」
「陛下!」劉公公不忍心的勸說道。
「快去!」閻冥澈冷冷的瞪他一眼,病態的臉上還是蒼白的。
劉公公重重的嘆了口氣,最後也執拗不過閻冥澈,下去讓人給閻冥澈準備車輦了。
荷香這里接到劉公公派人傳達的消息,趕緊手忙腳亂的給尹清清重新換了被褥。又給她換了一身趕緊的衣服。尹清清死氣沉沉的,任誰著荷香給她梳洗打扮。
「皇上到!」門口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很快的,荷香就看到了被劉公公攙扶進來的閻冥澈。閻冥澈穿著一身黑色的錦袍,臉上的神情也不似往日的那般邪魅張揚。
他走到床榻前,看著廋了一大圈的尹清清,心里小小猶豫了一番,便輕輕的將她擁進懷里,「清清,朕有句話想鄭重的告訴你。其實我們……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
親生父母,他的父皇母後,他的兄弟姐妹……他身邊什麼親人都沒有。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他,這時候突然無比的渴望這個女人能給他一點的溫暖。
他不奢望,只要一點點,一點點就夠了。
尹清清被他擁入懷里,卷翹的長睫虛弱的眨著,她的心早就冷了,他突如其來的柔情已經溫暖不了她的心。
PS︰今天盡量再更出一章哈,遲以軒好久沒有出來了,下章不再讓他那麼苦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