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清莞爾一笑,又撇嘴道,「要不刻一個‘畜’字吧。這個字非常的適合你!」反正她知道閻冥澈肯定早就讓人圍住了明月樓,她今天是插翅難飛了,她先把閻冥澈廢了,成為史上第一個太監皇帝再說。
手上的匕首落在他的小月復處,閻冥澈眉頭皺了一下。
尹清清譏誚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閻冥澈,山水輪流轉,當初你把我當成玩物一樣在我的小月復上刻字,我今天可是學你的。你說,當你和別的女人纏綿時,別的女人看見你月復部處的字後,她們會不會在背地里偷笑你呢?」
閻冥澈血紅的眼楮直直的盯著她,從喉結處低低的發出幾個音符來,似乎是想對他說些什麼。
尹清清嘴角勾了勾,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娣。
「你讓我頂著你刻下的字過一輩子,我今天就將我受到的苦全部的還給你。」
「……」閻冥澈的嘴被堵住,但他扭動著身子,似乎是想從尹清清的身下掙扎開來。尹清清怕真的被他掙扎跑了,她便拿著床單,就把他的身子捆綁在床上。待做好這一切後,她又瞅了瞅閻冥澈,閻冥澈雙眼炙熱,目光依舊的盯在她的身上。
「你想跟我說話?」尹清清眼睫輕掃了掃,低聲問道耖。
閻冥澈點了點頭。
尹清清目光往門口瞅了瞅,心里小小的思考了片刻,便拿下塞在他嘴里的布條。閻冥澈喘了幾口氣後,便又心痛的把目光投向尹清清的身上。
「清清……不管你相不相信……在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里……我從來沒有踫過一個女人……」
尹清清癟了癟嘴,「那麼,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給你立貞節牌坊嗎?」
閻冥澈的喉結又上下翻滾,目光並沒有從尹清清的身上移開,「清清,朕……朕……」在她凌厲的目光下,已經到嘴邊的兩個字,他卻一下子說不出口了。
尹清清握著匕首,繼續埋頭在他的月復部處刻字。她努力了這麼多,都沒有逃出閻冥澈的魔掌。今天,索性把命豁出去。要死也拉個墊背的。
「清清……朕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朕。」閻冥澈定定的望著她。她滿頭墨發傾瀉的垂下,額前有幾縷發梢俏皮的滑下,可能被頭發撩的有些癢了,她騰出一只手把頭發撥弄到耳際,露出一節白皙修長的脖頸。
那一刻,閻冥澈覺得她這個無意間的動作性感極了,他的喉結有些發干,他忍不住的便抿了抿薄涼的唇瓣。
「閻冥澈,你死了,我就原諒你。」尹清清握著匕首的手微微一用力,鋒利的刃芒便在她的小月復處多刺入一分。閻冥澈的心口被堵的慌,小月復處傳來的疼痛感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清清,如果朕真的死了,你願意給朕守寡嗎?」他語氣沉悶,帶著一絲奢望的口吻說著。
尹清清的眉頭不耐煩的蹙起。
「如果你願意為朕守寡的話,朕願意把這條命送給你。」臉上慢慢的染上一絲的傷感的情愫,「不過,你要發誓,朕若是死了,你這輩子都不能改嫁或者跟別的男人有什麼糾纏。不然的話,就讓你的奸夫被天打雷劈,生生世世遁入畜道。」
都說江山與美人不可兼得。但若是她願意妥協,他或許真的能放棄這錦繡河山。只是,若是真的讓他這樣死,他不甘心。而且他也不相信她發的誓言,所以,若是她真的肯發這個誓言,他可能會選擇「詐死」,不過他會一輩子都跟著她,總之,他是不願意和別的男人分享她的。
尹清清不相信閻冥澈,這種不相信是已經深深的烙印在她的骨血中了。所以,對他的這般鄭重承諾,她只有嗤之以鼻。
江山……呵呵。
「閻冥澈,你當我是傻子嗎?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願意舍棄你的江山。還有,我又不喜歡你,我為什麼要委身給你守寡。難道你以為我缺貞節牌坊啊。」
「清清,我都肯這樣讓步了。你就不能也稍微讓下步……遷就我一番嗎?」閻冥澈神情淒迷,語氣也變的小心翼翼。
「閻冥澈,我們兩又不是在做買賣。你讓步了,那並不代表我就要讓步。我對你,從來恨不得將你除之而後快的。」
泛著冷幽光芒的刀刃,又游走在他精致的肌膚上,他的小月復上一個「畜」字已經完成。尹清清瞅著他小月復處刻的「畜」字,眼瞳里的眸光卻悄悄的黯然下去。
如果現在遲以軒在就好了。這樣她報復起閻冥澈來,至少還有一些爽快感。可沒有他在身邊,總覺得缺了什麼。
閻冥澈這時候也管不上他小月復處刻的字了。他心里長嘆了口氣,說話的語氣越發的卑微起來,「清清,難道你我真的一點點可能都沒有嗎?」
「一絲絲都沒有。」尹清清很篤定的回答著。下一刻,她還很干脆的褪下他身上的褻褲。手上的匕首又要朝著他的處移去。但閻冥澈卻在這時,「噗」出一口鮮血來。那口鮮血噗出來後,他又突然一個用力的翻身,一陣天旋地轉間,尹清清竟然又被他給翻身壓在身下了。
尹清清瞳孔猛烈的收縮,「你不是中了毒嗎?」
閻冥澈雙眸炙熱,「為了你,我逆轉了筋脈,身上的毒被壓制下去了。」閻冥澈說完,又干咳出一口鮮血來。
願賭服輸,既然又被他給逆襲了。尹清清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她的眼珠一轉,朝她翻了個白眼,干脆就躺在床上挺干尸了。
閻冥澈卻是愛極了她不說話時的這副模樣。他的雙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摩挲著,手下的觸感讓他迷戀不已。他哆嗦著唇瓣,又輕輕的在她的額頭處落下一個極為珍貴的吻。
「清清,有時候我在想,我們為什麼不能像平常的夫妻那般不吵不鬧。好好的生活呢?」他又眷念的吻著她的媚眼,喉嚨沙啞,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情深意切,「後來終于讓我想了出來。我覺得,我們兩的性格都太過的強勢了。清清,其實有時候做女人還是要溫柔些,才能得到丈夫的更多寵愛。」
尹清清咬了咬唇瓣,「閻冥澈,一,我從來不把你當成是我的丈夫,那我和你在一起時,就沒有必要把我代入妻子的身份里。二則,我也不奢望得到你的寵愛。不管你問我多少遍,我都會跟你說,我愛的人從來都是……」尹清清還沒有說完,她就發現她的唇瓣被閻冥澈咬住。閻冥澈好像深怕她會說出那三個字。在他看來,遲以軒不僅是他的情敵,更是他這輩子難以揮去的夢魘。
「清清……你跟遲以軒……你們兩其實並不是那麼的合適……你那麼強勢的一個人,遲以軒哪里能壓制的住你……你們兩在一起,永遠都只能是女上男下。久而久之,你們兩肯定會有矛盾的。清清,听朕說……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和你性格互補的人,而不是像遲以軒那種只能一味的順從你的人……其實,只有我們兩才是最相配的。」
閻冥澈咬住她的唇瓣,低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而他這些話,卻只遭到尹清清無情的駁斥,「閻冥澈,你口中所謂的互補,難道就是指,你扇我左臉時,我把右臉湊上前給你繼續打。你用各種難听的話罵我時,我就乖乖的躲在角落里忍受你的咒罵……這就是你口中的互補?呵呵……對不起,我不是受虐狂,我不好你這一口。」
閻冥澈輕輕的放開她的唇瓣,幽幽道,「尹清清,你真是一鐵石心腸的女人。」他用盡了各種詔書,說盡了甜言蜜語,但就是融化不了她那一顆結了冰的心。
從來都是呼風喚雨的閻冥澈,卻在尹清清的身上屢屢的被重創。他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老天專門派來折磨他的。
其實他也知道,如果他肯放手,那任何人都不可能傷害到他。可他太偏執了。
偏執著想要自己的心捂暖她的心,只為有生之年能與她執手笑望錦繡江山。
「啪啪!」一陣清脆的拍掌聲突然在這個時候插了進來,而隨著巴掌聲的想起,有個冷越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尹清清,雖然本王很討厭姓閻的人,但不得不說,閻冥澈剛才說的話並沒有錯。和那個遲以軒比起來,閻冥澈顯然更適合你。再怎麼說……等下陪著你一起死的人也是閻冥澈。光是沖這一點,你就該好好的對待他!」
床上的兩人被這個突然插進來的聲音給吸引了注意力,兩人循聲望過去,離他們床榻不遠處的地方,顧沉衣一身玄衣立在那里,正狎謔的笑望著他們呢。
夜冥澈幽暗的眸瞳閃過一抹冷鷙,連忙伸手拉過旁邊的錦被,蓋住尹清清的身子,而他本人也匆匆的披上衣服,神情清冷的望著顧沉衣,「北宣王,你怎麼進來的?」
顧沉衣涼涼的一笑,折身在桌子邊坐下,拿起茶壺就給自己斟了一杯的茶,他的姿態說不出的俊朗恣意。
「來人!」閻冥澈濃眉一挑,立刻揚聲喝道。
門口安靜,並沒有人沖進來。
閻冥澈臉上的神情忽的變沉重,「北宣王,你想造反?」
顧沉衣端起面前的茶盞,神態悠閑的呷了一口,神情說不出的慵懶。「閻冥澈,這大辰國的江山又不是生來就是你們的閻家人所有的。什麼叫造反,還不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淺顯道理。如果本王今天拿下了你,這個江山就是本王的。如果本王造反不成,那本王就只能是世人口中的竊國的宵小之輩了。」
閻冥澈微微眯著眼楮,「北宣王從來不打不把握之戰。你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里,那宮里的事情必定已經都準備好了。說不定現在你的人馬已經殺進了皇宮。」
顧沉衣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慵懶。「皇上你沒猜錯。這個時候,本王的人馬應該已經攻進皇宮了。只要本王這里拿下你,這場紛亂就會以你的失敗而告終。」
閻冥澈的臉上閃過一陣沉郁,眼里快速的劃過一抹尖銳的眸光。
「北宣王既然能在這時候出現在明月樓,那尹清清在明月樓的消息也應該是你主動讓人報出來的吧?」閻冥澈覺得之前自己還是太過的疏忽了,要不然也不會掉進顧沉衣的陷阱中。
顧沉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他手中的茶盞,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鋒。
「江山與美人不可兼得之。皇上自己剛才也說了,在江山和美人中,你選擇美人。那既然這樣,本王把尹清清的消息透露給你,其實對你來說,何嘗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尹清清趁著他們兩人對話時,已經穿好了身上的衣服。她從床上走下來,目光凶狠的瞪向顧沉衣,「北宣王,世人都說你是蓋世英雄,原來你也只不過如此嘛。利用一個女人來完成自己的計劃。看來你這個英雄似乎有些名過其實了。」
面對尹清清的質疑,顧沉衣非但沒有生氣,他的丹鳳眼的眼底是勾魂攝魄的笑意,「你想不想知道把你賣入青樓的那個女人是誰?」
知道了那個女人的身份,也說不定能順藤模瓜找到遲以軒。尹清清清瑩的眸子里快速的閃過一抹璀璨的光芒,「你說吧,她是誰?」
「那人是你的親生母親——柳芸姵。」顧沉衣在說這句話時,雙眼緊盯著尹清清,很想看她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的反應。
尹清清眉頭輕皺了皺。對這個所謂的「親生母親」陌生至極的她,在听到這個消息後,心里並沒有怎麼難過。
「尹清清,你想不想知道你的親生母親為什麼要把你賣入明月樓這種地方,還讓你做最為下賤的女昌妓呢?」顧沉衣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什麼難過的表情,他心里有小小的失望,但很快的他的眼里就又寫滿了狎謔,他雙手負後,從椅子上站起身,身形說不出的英勇偉岸。
尹清清沉著臉色望著他。她突然有些疑惑了,這個顧沉衣不是要來殺他們的嗎?怎麼又這麼好心的要告訴她這些?
顧沉衣陰戾的目光又從尹清清和閻冥澈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尹清清的臉上,「尹清清,其實你的臉毀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要不然的話,你也會被你的親生母親給毀掉的。說來你可能不相信,你那親生母親現在是蕭國太上皇的寵妃呢。她在蕭國的日子不要太好過。如果不是愚昧的遲敬之給她寫了一封信,想讓她派人來救你,她可能早就把你這個做女兒的給拋在腦後了。」顧沉衣的聲音里帶著些經過歲月沉澱的厚重,「你跟她長的那麼像,你的存在,對于她來說就是個威脅。如果有人把你和她的關系透露給蕭邈,那自比蓮花的她,怎麼還能夠在蕭國過的安穩日子。
這一次,她不弄死你,已經算是你的運氣大了。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就沒有那麼好的命了。你知道嗎?在十多年前,我親眼看著你的親生母親聯合她的姘夫,用刀刺進尹大將軍的身體里。」
顧沉衣說到這里,又輕頓了頓,目光轉而瞅向閻冥澈。「那麼,你應該很想知道,你母親是和那個姘夫殺了你的親生父親的吧?」他下巴微微的向閻冥澈的方向抬起,聲音里多了一份的沉痛,「就是他的父皇——閻昊那個老匹夫了。這一對奸夫婬婦,為了不讓自己的事情敗露出來,就聯合起來一起殺了尹將軍。」
尹清清眯了眯眼楮,她突然想通了顧沉衣為什麼會告訴她這些事情了。在顧沉衣看來,她和閻冥澈不但有仇,而且他們之間還隔著世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他在這個時候選擇把當年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只會加深她對閻冥澈的恨意。
顧沉衣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做的每一步都是有計劃的。他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讓她加深對閻冥澈的恨意。他這麼做,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通一切的她,臉色很平靜。「那遲以軒呢?你知道柳芸姵那個女人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她只關心這一點,至于上一代的恩怨,在沒有確定顧沉衣到底打什麼如意算盤之前,她是不會上他這個當的。
顧沉衣還是沒有從尹清清的臉上看到他希翼看到的神情,他有些費解的勾勾唇,「怎麼?本王跟你說了這麼多的身世,你不但不難過,反倒是心里還記掛著你的情郎遲以軒。尹清清,本王到底要說你鐵石心腸呢?還是要說你對遲以軒情深意重呢?」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開始有種高處不勝寒的陰戾。
尹清清沒有理會他這段話,她依舊沉聲將自己剛才的問題重復的問了一遍,「我只想知道遲以軒的消息。你快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了?」
顧沉衣心里隱隱的有些失落,這個女人無論他怎麼刺激她,她的關注點都在遲以軒的身上。就連殺父之仇都引不起她的興趣來。他瞅著她眼眸里流竄的堅毅眸光,有些不悅道,「他被柳芸姵帶回蕭國去了,听說柳芸姵把她當成一只寵物一般送給了蕭國的公主。那個公主很刁蠻任性,你應該能猜到她會怎麼對遲以軒了吧。」
難怪她拖了這麼多人都找不到遲以軒的消息,原來他現在已經在蕭國了。
尹清清知道了遲以軒的下落,那她心里更暗自下定決心。今晚無論如何,她都要成為成功走出這間屋子的人。
閻冥澈站在尹清清的身側,听她張口閉口關心的只有遲以軒,他的手輕撫上胸口,胸口處隱隱的傳來一陣陣的銳痛感。
「北宣王,好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你就直接上主菜吧。今晚到底想把我們怎麼樣,麻溜一點。」尹清清神態自然,倒是有種豁出去的感覺了。
顧沉衣有些好笑的盯著尹清清看了一眼,又把銳利的目光落回閻冥澈的身上。「皇上,很不好意思。鑒于你父皇以前對本王做的那些事情,父債子還。作為他的兒子,本王今天就要向你連本帶利的討回他欠我的東西。」
隨著顧沉衣的一聲令下,門外腳步聲四起,四面有火光熊熊的燃起。青峰拖著受傷的身子倉惶的跑了進來,看到閻冥澈,他臉色煞白,吃力道,「皇上,咱們帶出來的人都被他們給滅掉了。」
閻冥澈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沉,迅速的閃過一抹詭譎。
「閻冥澈,今晚你可以得償所願,和你最愛的女人葬身在一起了。」顧沉衣手一揚,房間里一下子就冒出一排排陰森森的箭弩,那些箭弩上閃著幽寒的冷光,從洞開的大門、半敞的窗戶處齊齊對準了屋里的尹清清和閻冥澈。
接下來,只要顧沉衣一聲令下,就會有無數的利箭劃破長空射向尹清清和閻冥澈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