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起來,其實和莫小河有關系。
自從他和沈竹發生關系,沈竹就怕他再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一直戰戰兢兢,從酒店里出來以後的日子,根本不敢和莫小河獨處,或者說,盡量在避免和莫小河有什麼接觸。
莫小河心里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莫小河做事,從來都沒個定性的,但偏偏這一次,他還真沒打算放手!
要想把沈竹掰彎,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莫小河打算的,準備細水長流,時間久了,潛移默化,潤物無聲,他不相信,沈竹會不動心?
最開始的日子,他一心想著具體怎麼實施,另一件事,他和何維的事,也準備攤牌了。
許卓的課不多,有時候上午上了下午就沒事,莫小河整天跟著這幾個人,時間久了,倒是更加熟絡了。
這天下午,許卓沒課,本來打算回家的,可莫小河把沈竹借走了,許卓想著回家也沒事,索性在學校里到處走走。
莫小河那邊的事情也開始了。
何維一看到沈竹,臉色都變了。
沈竹肯定是不想來的,但莫小河那性子,你不答應他,誰也不敢保證他能做出什麼事來。
莫小河說,不去也行啊,那咱來個車震。
沈竹乖乖地來了。
見了何維,沈竹就心虛,有種小三被正室逮住的罪惡感。
莫小河大大咧咧地介紹,然後拉著沈竹在自己身邊坐下︰「何維,最近怎麼樣啊?」
有些話,莫小河並不想當面說出來,他和何維也認識好幾年了,就算做不成戀人,也不想撕破臉。
所以,他帶著沈竹過來,意思就是讓何維自己識趣退出,大家都好過。
莫小河是第一次辦這種事,他還覺得自己想得挺周到的。
但在何維看來,這種做法,無異是莫小河拿了一把刀在他心上刺了下來,本來就是很普通的一刀,莫小河偏偏選了最惡毒的一種——那刀子是帶倒鉤的,刺進去以後,莫小河還在里面轉了轉。
所以,這份痛,絕對是莫小河體會不到的。
何維要極力忍耐才能不讓自己悲痛的情緒流露出來,他和莫小河確定關系,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這一個月里,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在他還沒來得及品嘗這份甜蜜的時候,莫小河又給了他當頭一棒!
「最近挺好。」何維端起的咖啡杯里,咖啡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指尖的顫抖透過杯子,傳遞著他的傷痛︰「小河呢?挺忙?」「
莫小河點點頭,手臂抬起來,挺隨意地搭在沈竹肩上︰」瞎忙,不像你們,都有正兒八經的事業,我就是一米蟲。「
莫小河這話絕對是實話,他爸的生意,他從來就沒過問過,信用卡里的錢永遠也用不完,除了玩,他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事情可做。」沈先生在哪里高就?「何維肯定不敢對莫小河怎麼樣,可看沈竹的目光,那里面的嫉妒和警告赤果果地毫不隱藏。
沈竹自然知道他的敵意,第一次見面,這男人就明確告訴過他,莫小河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可顯然,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是沈竹能控制的了。
不管莫小河帶他過來的目的是什麼,現在的沈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司機,給別人開車。「沈竹的語氣很平靜,面色也如常。」哦?「何維挑挑眉,語氣里不由自主地有了些許鄙夷︰」那沈先生一定很忙吧?「
莫小河一向粗神經,他一點也沒听出來何維話里的諷刺意味,但沈竹接觸的人太多了,以前當出租車司機,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什麼人說的什麼話什麼意思,他都能听出來。
再說,之前何維就明確告訴過他,兩個人之間的身份懸殊和差距,所以這會兒,沈竹心里肯定是有苦澀的︰」還行吧,養家糊口。「
何維淺淺笑了笑,突然伸手把車鑰匙遞給小河︰」小河,能不能麻煩你到車上幫我把感冒藥拿過來,我有點發燒,藥還沒吃呢。「
莫小河絕對沒多想,伸手接過來,起身,還問了一句︰」怎麼感冒了?那你等著,我去拿!「
沈竹卻知道了,這是何維有話要單獨和他說呢。
果然,何維也沒嗦,直接開門見山︰」你和小河,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忘了嗎?「
沈竹雖然沒錢沒勢,但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低人一等的,靠勞動吃飯,他也沒覺得自己的職業有什麼要讓人看不起的。
所以,沈竹的態度是不卑不亢的︰」何先生,我想申明的是,我和小河,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希望你別誤會。「
沈竹雖然心虛,但他肯定不會承認他和小河有什麼關系——雖然他喜歡小河,小河也喜歡他,但兩個人都沒確定什麼啊!」我能不誤會嗎?「何維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面色冰冷︰」沈竹,我再說一次,小河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別指望利用他一步登天!現在像你們這種人太多了,以為攀上小河這樣的人就能少奮斗十年?沈竹,我警告你!你別對小河動那種心思!「
沈竹冷冷笑了笑︰」何先生,別說我對小河沒有那種心思,即使我有,你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對我說這些話?「
何維沒想到沈竹會噎出這樣一句話來,讓他無言以對!
但很快,他笑了︰」至少,現在,我還是莫小河的男人!如果我不同意,他就不能和我分手!「
沈竹本來沒什麼心思,但何維那高人一等的架勢,看了就讓人不爽,即使沈竹是個很少和人計較的老好人,這時候听了這話也覺得他太不講理了︰」你和小河的事,我不想說什麼,我再說一次,你倆的事,跟我沒關系!「
兩個人互不相讓,一時之間,誰也沒佔了便宜。
莫小河回來了,把感冒藥遞給何維︰」快吃吧——你倆聊什麼呢?「
何維一挑眉︰」聊沈先生的女朋友呢。「
莫小河本來坐下了,又猛地站起來,皺眉看沈竹︰」你不是說沒有女朋友嗎?「
沈竹先看了何維一眼,然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如果借這個機會,能讓莫小河死心,也挺好的,不是嗎?
可為什麼,心里會有不甘?
但此時,他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剛確認關系。「」而且,剛剛听沈先生說,婚期將近?「何維又吐出一句。
莫小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揪住沈竹的衣領把他拉起來︰」沈竹!你給我解釋清楚!「
何維也站起來,輕輕把莫小河拉過來︰」小河,有句話說,君子不強人所難。沈先生不是我們這類人,別鬧了,嗯?「
沈竹趁機得到解月兌,雖然何維的話讓他心里極其難受,但他選擇什麼都不說,看了莫小河一眼,他轉身就走。
莫小河一把是甩開何維,即使是盛怒之中,他也沒忘了自己來這里是為了什麼︰」何維!我們分手!我不是開玩笑!你听見了沒有!「
沒了外人,何維也不需要再偽裝,他一把把莫小河抱在懷里︰」小河!別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可以改!可是,別說分手!小河!我不能沒有你!「
莫小河現在一心記掛著沈竹的事,何維的任何話他也听不進去︰」放開我!何維!我不能騙你!我對你沒感覺!再說一百次,還是沒感覺!別為難我了行不行!「
說完這話,他推開何維大步走了出去。
對莫小河來說,這事兒,算是解決了。
但他顯然低估了何維的堅持和忍耐。
莫小河追出去的時候,看到沈竹在車上等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但想想何維說的話,他的氣不由得又沖上來!」我要一個解釋!「莫小河在副駕上坐好,開口,聲音明顯不悅。」沒什麼好解釋的。「沈竹緩緩發動車子。
莫小河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不說清楚,你別想走!「
沈竹很無奈,這些人一個個都逼他,誰又知道他心里的苦?
明明喜歡,卻不能靠近。
不能說出來也就罷了,還得裝作不喜歡的樣子一次次把他推遠!
更關鍵的,他本來就是同性戀,現在卻得裝出一副直男的模樣,更是連女朋友都給編出來了!
他容易嗎?
他發誓,這些人別把他逼急了,不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麼事來!」沈竹,你想要什麼,告訴我!「莫小河欺身過來︰」女人給你的,我都能給你!而且,金錢,地位,權勢,其他的,你想要的,我也能給!沈竹!別找女人,行嗎?「
一听這話,沈竹心里剛剛發了點芽的逆反想法立即死在搖籃里了。
或許,在莫小河眼里,什麼事都能用金錢來解決。
那麼,感情算什麼?
沈竹突然明了了,或許,就莫小河這樣的人,如果你覺得他會有感情,或者說,指望他把感情看得高于一切,那麼,絕對純粹就是奢想!
別說過一輩子了,這男人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愛!
沈竹看透了這一點,他能放任自己的心再次陷下去嗎?
絕對不可能!
還是那句話,他要的,是一輩子居家過日子的,莫小河這樣的,他真的要不起!」不可能!「沈竹忍著心里的不舍推開他的手︰」我會結婚,會要孩子。你能給我嗎?「
莫小河愣了。
就這個空當,沈竹再次發動了車子。
莫小河陷入了沉思。
沈竹倒是有些意外,他以為,莫小河絕對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可誰知道,他一反常態的安靜了。
的確,這不符合莫小河的性子。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沒有人知道,孩子兩個字,刺激到了莫小河。
莫大海一直在催,歸根結底,就是想讓莫小河給莫家留個後。
所以,任何美好的事情一旦接觸現實,就會摔得粉碎。
莫小河的沉默算是出人意料,但莫天問的怒意卻是艾朗意料之中的。
許卓在學校里溜達的時候,踫到了于洋。
許卓對于洋印象沒得說,專業水準讓他膜拜,于洋這個人又極具個人魅力,所以,許卓對他的印象,應該是近似崇拜的喜歡。
于洋呢,因為第一次的見面很有浪漫氣息,所以,他對這個學生格外關注。
在于洋看來,許卓是有天分的,他的畫雖然不是最好的,但絕對是傾注了感情最多的!
于洋的意思,就跟伯樂發現了千里馬一樣,愛才之心是每個為人師者都不可少的,于洋自然也不例外。
愛徒慈師見面,言語舉動之間,難免就有熱絡的嫌疑。
莫天問來到這里,看到的,就是許卓從未在他面前展露過的笑顏,此刻正和另外一個男人相談甚歡!
莫天問來之前是給艾朗打過電話的,正巧今天下午他也沒事,就惦記著許卓,一听艾艾朗說許卓在閑逛,他那心就定不下來了,馬上就驅車過來,準備接許卓回家了。
但他沒想到,來了以後,就看到許卓這副模樣!
愛之深才責之切。正因為莫天問的愛太多太深,所以,他見不得許卓給予別人都不曾給過他的溫情笑容!
許卓是他的!許卓的一切,都是他的!
包括,許卓的笑容!
更何況,許卓對面的那個男人,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同道中人的氣息,莫天問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了極度的威脅和危險!」他是誰?「莫天問的聲音冰冷,整個人身上都有了駭人的寒意!
即使沉穩如艾朗,也忍不住膽戰心驚了一下︰」老大,是許卓的導師,叫于洋。「
莫天問眯了眸子,這個男人,他在資料上看過,似乎,真人比照片出色很多——可正是這一點,更讓莫天問火大!
也就是說,許卓身邊這頭狼,是他親手送過去的?
他深吸一口氣,吩咐艾朗︰」告訴許卓,我來了,準備回家。「
他邁開長腿,徑自朝著車子走過去。
如果許卓知趣,那麼,最好趕緊到他身邊來。
可顯然,許卓一直都沒按照莫天問的模式來生活。
等了十分鐘,眼見莫天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艾朗坐不住了,剛想動,莫天問冷冷開口︰」別去。「
不讓艾朗去催,他倒要看看,許卓能讓他等多久。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時針從一點二十走到了兩點整!
莫天問的怒意一直就沒掩飾,車里的低氣壓一直籠罩在兩個人身上,艾朗覺得呼吸都不敢大聲了,暗暗祈禱許卓快點回來吧,不然,剛安靜了幾天的好日子,估計又要到頭了。
兩點五分的時候,遠遠地,艾朗看到了許卓的身影。
艾朗暗暗松了一口氣——小祖宗總算來了。
顯然,許卓心情不錯,修長挺拔的身姿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又多了幾分迷人風姿,點點碎碎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落在他身上,給他整個人平添了諸多光彩!
莫天問的眸子一直鎖定在他身上,眸色暗了暗——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想讓許卓出來的原因之一!
許卓算不是是最絕色的,可他身上就是有吸引人的目光的那種魅力!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從身體里面散發出來的妖嬈氣質!
女人看了移不開眼,男人看了,也絕對驚艷!
而這樣的許卓,莫天問只想把他藏起來,屬于自己一個人!
許卓來到車前的時候,艾朗已經打開了車門,許卓沖他笑了笑,彎腰上車。
莫天問從來沒拿艾朗當手下,但艾朗永遠記得自己的身份,莫天問是自己的老大,那麼,許卓就是自己的大嫂,做這些,自然是他份內之事。
只希望,兩個人能安安分分過日子,別再鬧騰了。
但顯然,艾朗期盼的美好,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實現的。
許卓一上車就發現了莫天問身上的寒意,心里疑惑是有的,但許卓也沒開口說什麼。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其實,兩個人見了面,從來就沒打過招呼,就算有,也是莫天問主動說點什麼,如果莫天問不說,那兩個人之間肯定就是沉默的。
但今天,莫天問莫名的煩躁,他在期待許卓的一個解釋,雖然知道這是奢想,可心底還是不由自主地期待!
艾朗已經告訴他,他在等他,那麼,他竟然讓他等了半個多小時,總要說點什麼吧?
可是,沒有!
看著許卓臉上之前的愜意和笑容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憊和冷漠,莫天問的怒意飆升得更是厲害——和別人在一起,他能談笑風生,和他在一起,就這麼痛苦嗎?
放在膝蓋上的大手緊緊地握成了拳,莫天問不可能當著艾朗的面就把這樣的話問出來,即使愛得再卑微,可他也有他的驕傲和自尊!
艾朗心里揪得緊緊的,即使他對感情的事情再遲鈍,可是也能感覺到老大的風雨欲來的狂暴,但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祈禱許卓能開一下金口,哪怕說一兩句安慰人的話,這事兒肯定就能過去!
可許卓一直那麼坐著,別說說話了,眼楮都沒睜一下!
艾朗就那麼小心翼翼地呼吸,就怕自家老大突然發飆,到時候,城門失火,絕對殃及池魚!
老大和許卓每一次的冷戰,手下的兄弟都不好過啊!
到家了,艾朗總算松了一口氣。
莫天問準備下車了,許卓卻還是一動不動。
艾朗肯定是不敢多話的,莫天問微微地顰眉,身子往許卓的方向近了些,大手撫上他的肩︰」小卓?「
許卓輕聲地嚶嚀一聲,腦袋歪了歪,又不動了。
竟然是,睡著了。
莫天問心里憋著一團火呢,可當事人竟然沒事一般的睡了?
但莫天問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看著近在咫尺的睡顏,他是又氣又惱又無奈又恨得牙癢!
最後,再多的火也只能憋在肚子里,生著氣還得把這個祖宗從車上抱下來。
這麼大的動靜,許卓肯定醒了,略微一掙扎,還沒來得及開口,莫天問冷冷一句︰」別動!「
許卓也不矯情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沒什麼好扭捏的。
莫天問直接抱著他進屋,艾朗緊隨其後。
客廳里,木則然一人坐在沙發上,愣愣地發呆。
看到艾朗,他眸子一亮︰」你回來了?「
然後才看到莫天問,他咦了一聲︰」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許卓怎麼了?「
莫天問腳下沒停,直接往樓上走︰」睡了。「
木則然星星眼盯著莫天問的後背︰」天問,別這麼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行不行?秀恩愛你也得有個度啊——哎,艾朗你不能走!「
艾朗這些天被他纏得頭疼,平時在外面還好,只要一到家,肯定被他以各種理由留下來︰」什麼事?「
莫天問直接無視他們之間的事,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許卓和于洋站在一起時候刺眼的畫面,可以說,這個男人已經泡在了醋壇子里面出不來了!
雖然,他的醋吃得莫名其妙千奇百怪!
他把許卓放在床上,自己隨即挨著他躺下了,大手環住他的腰身,讓許卓的脊背靠著自己的胸膛——只有這樣,他才覺得安心,才會覺得許卓一直在自己身邊,沒有離開!
許卓之所以睡著了,是因為他有午睡的習慣,可今天因為遇到于洋就耽誤了,兩個人談到共同的話題共同喜歡的畫家就有點興奮,再說于洋是老師,尊師重道許卓還是知道的,于洋沒說走,許卓也不好意思開口。
就這樣,許卓心里其實還是有點著急的,但也沒多想,畢竟他覺得,這麼一點小事,莫天問應該不會計較。
結果,上了車,他就睡著了。
和于洋談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許卓之前的畫,莫天問也請所謂的專家看過,說是不怎麼樣,現在遇到于洋這個伯樂,許卓自然很是在意。
所以,和于洋說話,一字一句都得斟酌,許卓覺得累死了。
所以,一上車,放松了身心,他睡著了。
如果莫天問知道了來龍去脈,肯定高興得找不到北——許卓在他面前放松,說明許卓把他當自己人,多值得高興啊!
可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麼出人意料的狗血,莫天問以為許卓是不願意搭理他,覺得和他在一起是一種折磨,所以一上車才睡覺的。
兩種心理狀態,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當然了,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誤會,才會有接下來的故事。
而莫天問大概再也不會知道,就是這樣一個午後,許卓睡著了,因為身邊有莫天問的氣息,所以,他睡得很香甜。
一直,到了床上,他也沒再醒。
這一覺,相當舒服。
醒來的時候,許卓舒服地伸了伸懶腰,可下一秒,他不敢動了,因為,身後,有把利器抵著他!
不用問,肯定是小天問!
許卓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淺淺地勾唇——許卓覺得自己肯定是抽風了,這些天來,那些所謂的恨,似乎消失了一般,他和莫天問兩個人,竟然也能和平相處。
他說不要,他便不強求。
好幾次,他親眼看著莫天問自己到浴室去自力更生,那男人也不會動他一下。
許卓很滿意。
雖然沒有愛,可至少,不會那麼排斥了。
就像現在,那男人**高漲,但卻依然乖巧地在他身後等著他醒來,一點動作也不敢有。
許卓想著,要不,給他一次?
豈料,這想法剛成型,就听到背後有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醒了?「
許卓愣了愣,但沒多想,輕輕地嗯了一聲。
莫天問還在生氣?
絕對的!
在某些方面,這個男人極度的小氣!」許卓。「
許卓身子一僵。
莫天問很少叫他的全名。
這樣叫,說明他心情絕對是不爽的。」那個于洋,你以後離他遠點。「沒有緣由,莫天問習慣直接下命令。
以前,許卓會用沉默反抗。
可這一次,許卓沒有,他開口了︰」為什麼?「
為什麼?
莫天問幾乎要吐血了,許卓竟然還敢問為什麼?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于洋對他興趣滿滿,他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換個導師吧。「這一次,莫天問的命令更直接了。」我不換。「許卓心里有些明了了,莫天問的怒意,肯定和于洋月兌不了關系,但許卓清楚的很,他和于洋,是再正常不過的師生,他為什麼要換?」即使他對你有企圖你也不換?「莫天問的聲音冷得如同從冰窖里飄出來︰」或者說,他的示好,正是你想要的?「
許卓心里一緊,隨即沉默了。
他知道莫天問不喜歡他和別人有接觸,可他沒想到莫天問的強勢自私這麼多年了還是絲毫沒變!
從送報紙的男人,到出國再也沒見過的學長,在他身邊出現的男人,莫天問從來不問青紅皂白就篤定他會和別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他許卓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或者說,在莫天問眼里,他許卓就是這麼放浪不堪的人,隨便一個男人湊上來,他都有興趣回應?
許卓閉了眸子,只覺得許久不曾有過的寒冷再一次侵襲了自己的身心。
見許卓不說話,莫天問的語氣愈加冰冷︰」心虛了?有勇氣做,沒勇氣承認嗎?「
許卓深吸一口氣,起身,剛想下床,肩膀卻被一只有力大手捏住!」我說讓你走了嗎?「莫天問的聲音似乎就在身後,又似乎遠在天邊︰」許卓!我給你的還不夠嗎!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不再折磨我?那個于洋哪里比我好!為什麼你會對他那樣笑!明知道我在等你你卻依舊和他難舍難分!你到底……。「」住口!「許卓猛地甩開他的大手︰」你能不能別這麼無聊!明明沒有的事你為什麼非要安到我身上來?「」無聊?「莫天問儼然已經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只要想到在自己面前永遠一副淡漠模樣的許卓會對著別的男人笑得那般燦爛,他就覺得受不了︰」我無聊?許卓!好!我就是無聊!從今以後你最好安分守己!即使在學校,我也絕不允許你去拈花惹草!或者,你想看到接近你的人都一個個無故失蹤?「」卑鄙!「許卓猛地轉身,迎上他的眸子︰」莫天問!真好!你又成功地讓我對你的恨意又多了一層!「
莫天問心里似乎被狠狠地刺了一劍,那個恨字,猶如最鋒利的武器,可以輕易地把他弄得遍體鱗傷!
而此時的許卓,顯然已經進入了憤怒的階段,剛剛莫天問的話,讓他想到了以前的一切,他相信,莫天問絕對有這個本事讓他身邊的人消失!
可難道莫天問不知道,他越是這樣,他對他的恨就越是無法消融嗎?
莫天問閉了眸子,深吸了i口氣,然後,緩緩睜眼看向許卓︰」恨?這個字,你說了十二年了!即使我有錯,可用了十二年的時間來贖罪,你還是無法釋懷嗎?許卓,是不是我做什麼都都不可能原諒我?我的所有一切在你看來都是極其可笑的?「
吵架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口不擇言的時候會說什麼,可偏偏,總有人會因為那些話受傷!
許卓冷冷一笑︰」是!不但可笑!而且卑鄙!別指望我會原諒你!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可能原諒你!更不可能會愛上你!「
兩個人的關系之所以時好時壞,其實,也不能怪許卓鐵石心腸,莫天問的脾氣也是有限度的,許卓這話說出來了,莫天問之前隱忍的怒意和沖動這會兒一股腦地發泄出來了,輕易地把許卓壓在身下,他開始了強勢的攻城略池!
每一次事情發展到了一個尖銳的矛盾時期,最後解決這一切的,無非就是莫天問用強硬手段在許卓身上印下屬于他的痕跡!
這麼多年了,莫天問一直覺得,只有進入他的身體,才能徹底感受他的存在——可正是因為如此,許卓的恨,才一直不曾消失!
也正是因為這樣,許卓不可能愛得起來!
身上的男人力道大得驚人,許卓在他面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雙手被他死死地禁錮在頭頂,他悲哀地閉了眸子,只覺身體從里到外都冷得如冰一般,即使能感受到那男人的雙唇滾燙如火,卻溫暖不了他半分!
撕裂般的疼痛預期而至,即使有前戲和潤滑,他依然不習慣他的存在——心理上的抗拒讓身體更加僵硬,莫天問有寸步難行的感覺,但此時的男人,怒火妒火一起燒,根本不可能顧及其他,拼了命地想進入他,佔有他,想用這種方式告訴許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許卓近似麻木地隨著他的腰身擺動,本以為消失了的噩夢再一次侵襲了他,莫天問終于停歇的時候,許卓的臉色已經蒼白得如紙一般!」卓,我愛你,愛你……。「莫天問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許卓的臉頰,頸間,耳後,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自責︰」對不起……。「
許卓一動不動。
每一次的凌辱之後,就是如此這般的呵護寵溺,當他是沒有尊嚴的阿貓阿狗嗎?
他在心里冷笑,只覺得千瘡百孔的心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負重,一丁點的刺激似乎都能讓他崩潰!
莫天問,你早晚,會把我逼瘋的!
莫小河曾經說過,瘋是一種境界,能在眾人面前演繹別人獨醉唯他醒的那份膽識,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艾朗覺得,他現在就快修煉到這種境界了。
如果木則然的手還沒好,再這麼下去,他真的要瘋了!
給他洗澡穿衣服這些就不說了,最讓艾朗抓狂的,還是每天給木則然代筆的事。
其實兩個人的關系比之從前緩和了不少,自從艾朗算是成功地扮演了木則然的小男人,木則然在南宇面前賺了面子回來,兩個人言語之間,也沒有之前的針鋒相對了。
當然了,艾朗還是看木則然不順眼,倒不是因為木則然喜歡男人,而是木則然有時候做事太不按常理出牌了——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木則然是個怪胎。
其實沒那麼嚴重,木則然自己也知道,他充其量算是稱得上特立獨行,這叫個性!
還有,他寫的文章,為什麼那麼受歡迎?如果他真的是怪人,那喜歡看他的書的讀者,不都成了怪人了?
木則然這樣想,艾朗可不會給他面子。在艾朗看來,木則然的書之所以暢銷,想必,靠的就是主角之間的各種黃色曖昧!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每每大半夜被木則然拉過來,手下敲打著各種各樣的文字,組成了一句句讓人耳紅心跳的話語——艾朗算是切身體會到了,文筆的那種魅力,有時候比畫面影像來得更加刺激!
木則然筆下的主角,似乎特別喜歡在床上糾纏,激情,纏綿,偏偏木則然嘴里吐出來的字又格外的露骨,終于,在倆主角玩**的時候,艾朗受不了了!
艾朗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即使從來沒有過女人,但他也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什麼。
但現在,木則然低沉略有些磁性的迷人聲音在背後響起,他嘴里吐出來的那些字眼仿佛化作了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撩撥在艾朗身體的每一處!
艾朗停下了敲打鍵盤的動作,深吸了一口氣。
木則然正說得興奮︰」黝黑的鐵索和男人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強烈的對比,黑白分明的相映成趣讓男人再也無法——咦,你倒是打啊!「
艾朗背對著木則然,兩個人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艾朗開口︰」木則然,類似這樣的情節,能不能少點?你這書要是讓青少年看了,這不害人嗎?「
木則然擺擺手︰」放心,這只是初稿,真要是出版,很多地方得改。繼續——「
艾朗顰了眉︰」那你瞎折騰什麼?即使要改,直接不寫了多好!「
木則然勾勾唇角︰」不寫怎麼行?兩個人之間的很多感情交流都是在床上進行的,本來就是這樣的設定。「
艾朗很想問一句——你整天寫這些,難道就沒感覺?還是說,寫得太多了,麻木了?
可他不一樣啊,每每看到這樣的情節,艾朗都覺得熱血朝著一個地方沖,即使知道是兩個男人的床戲,但那些曖昧的詞語,那露骨的文字,對他無疑是一種精神和**上的雙重折磨!」兩個人的感情,怎麼能只靠在床上交流?你這設定就有問題!「艾朗真想撒手不管了,可事實是,他現在騎虎難下啊!
木則然笑得更加詭異了——這設定當然有問題了!就是給你艾朗量身打造的!
木則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從艾朗陪著他見了南宇,有時候看著艾朗在自己面前伺候自己的模樣,木則然就有種艾朗真的是自己男人的錯覺!
就感情這件事來說,木則然絕對能稱之為情場高手。
他和莫小河不同,莫小河純粹就是一顆愛玩的心,木則然想得多,他經常沉思,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探索真愛的奧妙——雖然經常失戀,但這並不妨礙木則然對感情有一定的見解。
木則然覺得,他好像對艾朗有興趣了。
說不清道不明的,或許是艾朗那樣子讓他產生了征服欲,又或者是從來沒試過交往艾朗這種類型的男人,總之,木則然心底的不安分因子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當然知道艾朗是直男。這東西,有時候就靠直覺都能察覺,就像他看沈竹,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同道中人,至于艾朗麼,木則然也是很有信心把他掰彎的。
木則然不急,這種事,欲速則不達,要想讓艾朗接受他,首先得讓艾朗的認知從根本上做一個改變。
慢慢讓他熟悉並且接受男男之間的歡愛,只是木則然的手段之一。」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木則然挑挑眉,歪歪頭去看艾朗臉上的表情︰」不只是男人和男人,就是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維系,性ai也是重要的一個方面。你不認同?「
艾朗不知道怎麼說了,他不懂這些文字想要傳遞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他也不想去了解現在這社會什麼樣的文字才是最暢銷的,他只知道——再這樣被木則然折騰下去,他那還沒用過的小艾朗早晚得憋出毛病來!」今天晚了,明天繼續吧。「艾朗頭也不回地把筆記本塞過去,起身就走——實在不行,他回自己房間打灰機好了,雖然沒做過,但這些事,他還是知道的。」等等!「偏偏木則然不想這麼放過他︰」我今天還沒洗澡呢。「」昨天剛洗的。「艾朗咬牙提醒他。」你昨天洗了今天就不洗嗎?「這是木則然的另外一個手段,喜歡男人,最起碼的,得習慣面對男人的身體——這會兒,木則然真是希望自己這手暫時別好了。
艾朗真是沒轍了,木則然這樣的人他從來沒遇到過,一個大男人你能想象他會撒嬌耍賴還打小報告嗎?偏偏,木則然就是這樣一個極品!」我去一下洗手間,等著!「艾朗不可能會讓他看到自己此時的異常,腳步不停,徑自進了洗手間。
艾朗關了洗手間的門,想想不放心,上了鎖,然後站在梳妝鏡面前,目光落在自己褲襠的位置。
鼓鼓漲漲的,如同每一次晨起之時的沖動一般,那麼明顯地張揚著它的存在!
以往,艾朗從不在這些事上多費心思,也沒管過自家兄弟的死活,反正它活躍一會兒,你不管它,它自己就老實了——可顯然,今天,它不干了!
以往只是硬挺,但今天不一樣,不止硬了,而且還痛,迫切地有一種想讓人包裹的渴望!
艾朗沒辦法忽略了,這都是木則然那些文字害的,可他能怎麼辦?
他眸子眨了眨,這種事,是第一次做,似乎,要先把褲子月兌了,握住?
木則然倒在床頭上笑得很是恣意,只要想想以後的日子,他就覺得挺好玩,至于南宇——或許,兩個人真的已經有緣無分了!
只是,艾朗進去的時間,會不會太久了點?
木則然心里一動,小心地從床上爬起來,赤腳踩在地毯上,一點點地朝著洗手間靠近。
艾朗快急死了,明明是第一次,那家伙卻一直張揚著不肯釋放,他手腕都快酸了,明明感覺那極致的愉悅就在蘑菇頭上徘徊,卻怎麼也釋放不出來!
沒動靜?
木則然側耳貼在門上,使勁听了听,確定里面是安安靜靜的——這就奇怪了,難道艾朗便秘?」艾朗?「
艾朗一驚,腦海里不知怎麼就浮現了木則然洗澡時候的誘人模樣,只覺身下一熱,硬挺灼熱地膨脹,滋滋地噴著雪白恣意地釋放!
艾朗從來沒覺得壓抑自己的聲音是這麼艱難的一件事,可再想低吟再想大吼他也得忍著,自己此時做的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讓木則然知道的,否則,誰知道他會怎麼想自己?
艾朗抽過大把的紙巾,覆蓋住偃旗息鼓的小艾朗,又以最快的速度打掃戰場,然後一手開了淋浴花灑的開關,這才開口回答木則然︰」再等等,我先洗洗。「」那我們一起唄,還省時間。「木則然不急不緩地敲門,唇角的笑更是迷人了。」等等。「艾朗倚著牆,感受著剛剛那一瞬間的暢快余韻,語氣也沒了以往的那份冰冷。
其實艾朗發現了,木則然這個人,雖然很奇葩,但如果自己真的板起臉,木則然的強硬的氣勢立即就瓦解了,看得出,他有點怕自己——艾朗挑挑眉,似乎,這種感覺挺不錯!
門外,木則然開始用腳踢門,力道也不大,就跟小狗撓門一樣︰」等什麼啊!又不是沒見過!你也說了啊,兩個大男人,還有啥扭捏的?不然,你在里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他這話剛說完,門就被打開了,一身濕噠噠的艾朗站在他面前。
木則然張大嘴巴︰「你洗澡不月兌衣服的?」
「剛穿的!」艾朗回了他一句。
「月兌了又能怎麼樣?還怕人看?」木則然突然伸手,在艾朗胸膛戳了一下——硬邦邦的,手感極好!
但下一秒,他笑不出了,一張俊臉皺成了苦瓜樣︰「痛!放手!放手!」
艾朗兩根手指捏著他的食指︰「我說過吧,別踫我?」
「小氣!」木則然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又不是女人,模一下會死啊!」
艾朗放開他︰「別那麼多廢話!洗不洗?」
木則然吹著手指擠進來,一臉委屈地看他︰「凶什麼凶!要不是你,我至于這麼慘嗎?」
艾朗立即噤聲了,木則然這一點,絕對能和祥林嫂媲美,只要開個頭,保準沒完沒了地控訴艾朗的罪行,反正他現在不能洗澡不能碼字都是艾朗害的!
艾朗沒辦法,他說的是事實,乖乖听著就好,若是艾朗有點反駁,木則然肯定更加變本加厲地說個不停!
艾朗只能認命!
給他月兌衣服,包保鮮膜,動作都熟練了,擦背的時候,木則然開口了︰「往下點!」
艾朗三兩下搞定,白花花的手感極好的臀肉透過沐浴棉在他掌心下滑過,艾朗盡量做到目不斜視,但心里還免不了會想——比女人的還漂亮啊!比女人的還漂亮啊!
這幾乎快成了慣性了,一洗澡,艾朗就會想這個問題,最後得了一個總結——木則然骨子里就是一個女人!
別的不說,就這,得讓多少女人自嘆不如啊!
木則然不知道,多少個日夜之後,當他成功地把艾朗撲倒的時候,佔據頭功的,其實是他的屁屁。
都說感情要靠培養,木則然肯定是認同這一點的,他對艾朗有了興趣,就不會掩飾,也沒打算瞞著,但前提是——得先把艾朗掰彎!
于是,他開始利用各種機會對艾朗洗腦。
「艾朗,其實,女人有的,男人都有。再說了,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所以,我寫的這些愛情,絕對比那些普通的要叫座,你說呢?」
「女人能生孩子,你能嗎?」艾朗真不想搭理他,但還是忍不住反駁一句。
「怎麼扯到生孩子了?」木則然回眸沖他一笑︰「咱不說那些,就說在床上,男人和女人不都一樣?」
艾朗真是無語了,直接白了他一眼。
「是,女人有胸部,模起來很舒服,可我覺得,有些女人平得跟飛機場似的,還不如我的手感好呢!」
「你模過?」艾朗冷哼一聲。
木則然頭搖得像撥浪鼓︰「當然沒有!從書上看的啊!還有,你說生孩子,女人生了孩子以後,那地方就松了,能給男人想要的激情嗎?男人和男人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啊!你干什麼!」
艾朗面無表情地把沐浴棉從他嘴里拿出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越說越離譜了,再不讓他住嘴,女人都讓他貶得一無是處了!
木則然呸呸呸地吐著嘴里的泡沫︰「我只是實話實說!我又沒說錯!」
艾朗拿著花灑頭把他身上沖干淨了,隨手一扔︰「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木則然話沒說完呢,怎麼可能讓他走,反手一拉︰「等等——啊!」
腳下一滑,木則然很不巧地朝後面倒去,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整個身子倒地的方向,赫然是艾朗所處的位置!
預想中的胸膛貼上了自己的背,木則然舒服地眯上了眼楮——就是這種感覺!如果艾朗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能動幾下,就更完美了!
艾朗扶著他︰「沒事吧?」
木則然哼哼唧唧地搖頭,又點頭︰「好像,閃到腰了。」
艾朗本來想把他推開的,一听這話,忍不住顰了眉︰「痛?能動嗎?」
木則然開始放心地把自己的重量放在他懷里︰「不行,疼。麻煩你把我拖到床上去吧。」
木則然演得很逼真,知道艾朗會反感,連抱都沒說,直接讓他拖。
艾朗本來真準備就這麼把他拖過去的,可他開口了,艾朗反而不好意思了,直接彎腰把他打橫抱起來,兩個人差不多的身高,木則然身材也足夠健美勻稱,可即使如此,抱起他,對艾朗來說,異常輕松。
木則然心里一動,不是因為兩個人此刻的近距離接觸,而是因為艾朗的細致。
木則然受傷的是右手,左手的淤青早就好了,艾朗抱他之前,小心地把右手往上面抬了抬,避免給壓到了。
就是這麼一個小動作,讓木則然半天沒回過神來,預想中的各種調戲趁機佔便宜之類的劇情,還沒開始呢,就落幕了。
等他回過神來,艾朗已經把他放在了床上。
「哪里疼?」艾朗的大手放在他的腰側,一點點滑過去︰「這里嗎?」
木則然暗惱自己竟然沒把握那麼好的機會,能讓艾朗抱一下,多費勁啊!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好事︰「嗯,就是那里。」
艾朗大手開始在他腰部揉捏推拿,對艾朗來說,肌肉拉傷受損是經常有的事,久而久之,他自己也有了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了。
「下次小心點,上次是手,這次是腰,要是再傷了哪里,你干脆就躺床上別動了。」艾朗的語氣依舊冷冰冰的,听不出半點關切的意思。
但木則然明白,以艾朗的性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不容易了,不免心里有些甜滋滋的︰「知道啦!人家手受傷,還不是你害的!」
艾朗不說話了。沒辦法,就這件事,他比木則然還後悔呢!如果他沒有傷了木則然,如今這些罪,他也不用受啊!
兩個人反正目前就這樣相處著,木則然時刻都謹記給艾朗洗腦的事,有了關注的重點,對于其他的事就沒有那麼上心了。
所以,木則然不知道,此時的莫家別墅里,已經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雲霧,只需要那麼一丁點的狂風助瀾,就能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莫天問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恨,他悔,可是,每每被嫉妒沖昏頭腦的他,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暴行!
閉著眼楮腦海里出現許卓在自己身下咬牙忍耐的痛苦表情,和他身上那些妖嬈性感的吻痕形成了強大的反差,讓莫天問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罵自己是禽獸!
他不想這樣!
可是,他沒有安全感!
這麼多年了,他付出了那麼多,心底,卻始終是荒涼空虛的,許卓一丁點的回應,都能讓他欣喜若狂。
可每一次,平靜之後的暴風雨,似乎來得更加猛烈!
許卓想逃離,許卓說恨他,許卓排斥他的靠近,這都不是問題,唯獨一點他不能忍受的——許卓對別的男人有那種心思!
只要想想許卓會躺在其他男人的身下,莫天問就暴躁得想殺人!
而每一次,不得已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來澆熄他體內的各種熊熊大火!
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更難走了。
他有預感,這一次,似乎許卓的反應更加讓他心驚!
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明明許卓還是那副安靜得讓人心疼的模樣,看在他眼里,卻總覺得莫名的心慌!
除了用更強硬的手段把他留下,他還能做什麼?
艾朗沒木則然那麼多心思,白天,他整個人的重心都放在許卓身上,關注許卓的情緒,時刻向莫天問匯報。
讓他放心的是,許卓雖然安靜,卻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每天正常上下課,回到家除了吃飯休息,就是在畫室作畫。
但誰也不知道,這一切的平靜,都只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假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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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至此完結,明天開始第二卷,卷名,追愛就靠耍流氓,正式進入六個男人之間的各種糾葛。哈哈,耐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