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還是沒有轉暖的跡象,寒流一波接著一波地侵襲,即使最繁華熱鬧的路段,最近的行人也銳減了不少。
可此時,寒風呼嘯的大街上,就有這麼一個人,在恣意漫步。
艾朗遠遠地跟著。
其實艾朗很不明白,這麼大冷的天,街上連人都沒有,更沒有什麼可看的風景,許卓到底晃蕩什麼呢?
他想,可能,這就是搞藝術的人和自己的不一樣吧。
歸根結底,自己就是一個大老粗,根本沒有這麼唯美浪漫的細胞。
這話,其實是木則然說的。
腦子里出現這三個字,艾朗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這十幾天,木則然可真是無處不在啊!
艾朗從來不知道,原來木則然也可以和厚臉皮三個字掛鉤!
原本以為,經過上一次的野牛事件,那男人會消停一段時間,誰知道,第二天他就不請自來,然後,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讓艾朗頭疼的不是木則然每天都過來,而是許卓似乎看出了什麼,每次木則然過來,就讓他招呼,然後許卓就進了自己房間不出來!
明顯的,給木則然制造機會呢!
艾朗當真是躲也無處躲,藏也無處藏!
回自己房間吧,木則然那廝就敢一直站在門口敲門,艾朗怕影響許卓休息,只能出來。
在客廳里吧,那厚臉皮的就敢直接明目張膽地佔他便宜,摟摟抱抱地,當真是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所以,就像現在,艾朗覺得許卓在外面溜達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兩個人在外面,木則然就不能來搗亂了,不是嗎?
不過,這天可是真冷啊!
艾朗倒是不怕,可艾朗擔心許卓能受得了嗎?
許卓雙手放在羽絨服口袋里,鼻尖凍得通紅,只一雙眸子一如既往地閃亮如星子。
許卓也怕冷,可是許卓很喜歡冬天。
喜歡寒風吹過樹梢的犀利,喜歡白霜掛在屋檐的凜冽,喜歡麻雀停在窗外的蕭索,喜歡——一個人,靜靜地走在寂靜的大街,品味那份孤獨和愜意。
許卓微微地勾了勾唇,其實,他不只是喜歡冬天,春夏秋,他都喜歡。
四季輪回,年復一年,大自然總是能帶給人們很多美麗和奇跡。而這一切,是以前在別墅里的許卓體會不到的,許卓得了自由,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感觸四季的每一份獨特的美麗。
許卓微微地抬頭,瘦削的下巴有著流暢性感的線條,他閉了眸子,在寒風中綻開一個迷人的笑。
以後的日子,會很美好。
即使,生活中總有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但是,一切都會過去的,不是嗎?
許卓不是傻子,更沒有粗心大意到會忽略自己身體變化的那一步,那天早上醒過來,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樣。
腰身有些酸痛,後面微微地腫脹不適,身體里四肢百骸都涌動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歡愉和舒適。
很熟悉的感覺,即使不想承認,可他也知道,以往的每一次歡愛之後,莫天問帶給他的,就是這種感覺!
他搖了搖頭,覺得腦子里還是有點暈乎乎的。
正準備起身去洗漱時,艾朗進來了。
艾朗敲了門,推門而入,就那麼握著門把手在門邊站著︰「醒了?昨晚折騰了半夜,不多睡一會兒了?」
許卓揉了揉太陽穴︰「折騰了半夜?我嗎?」
艾朗笑笑︰「除了你還有誰?喝醉了,又唱又跳的,我以前倒沒見過你這個模樣。今天是不是腰酸背痛?頭呢,難受嗎?」
許卓眨了眨迷人的眸子,一臉的不可思議︰「我喝醉了,這麼不老實?」
當然了,他覺得艾朗沒必要騙自己,立即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了頭,開口道︰「是有點難受,身上痛,頭也暈……」
「洗洗吧,我煮了粥,你過來吃點。」
艾朗出去了,許卓一個人坐在床邊,愣了半天。
上一次喝酒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記憶猶新,所以,他隱隱知道,似乎喝酒之後的自己,和往日里是不一樣的。可他沒想到——又唱又跳?竟然那麼滑稽?不知道有沒有當著沈竹和木則然的面,如果有,那真是丟死人了!
可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特別是後面腫脹不適的感覺,很像——莫天問留下的痕跡!
但,怎麼可能呢?
如果莫天問來了,並且兩個人發生了關系,他怎麼可能一點也不知道?
可要說沒有,總覺得怪怪的,可要說做了,好像身上的痕跡也沒那麼明顯!
更重要的——許卓撩起睡衣照鏡子,身上一點吻痕也沒有!
前面,後面,上面,下面,都很干淨。
白皙如玉的肌膚,一絲雜質都沒有。
許卓放下衣服,覺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最後,他放棄了其他的想法——或許,只是喝醉了之後的正常反應吧!
每天上學放學,回到家,艾朗就已經做好飯了,吃了放,他回自己房間,中午午休一會兒,晚上就作畫,準點睡覺。
日子很簡單,但許卓卻覺得很充實。
過去的十二年,許卓覺得在別墅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是屬于自己的,而是被那個男人霸佔著,隨時隨地都得準備著他的侵入!
而現在呢?
所以,現在的日子,真好!
冷嗎?
不冷,因為心里是熱的。
不像以往那些日子,在那個四季里都溫暖得分不出春夏秋冬的別墅,他卻總是手腳冰冷,心底一片寒意!
現在,他人在寒風中,心里,卻涌動著熱滾滾的鮮血,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有時候,許卓也會想,或許,莫天問也沒錯,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表達他的愛而已。
只是,他的愛,給了一個不應該給的人。
所以,最後,兩個人都如此痛苦。
現在,他解月兌了。
他不想去考慮莫天問會怎麼樣,至少,兩個人分開之後,他很開心。
十二年都活在另外一個人的禁錮之下,許卓覺得,自己該為自己活一段時間了。
但願,這一段時間會很長,最好是——一輩子。
許卓抬眸,正好看到橘黃的路燈下,高大的白楊樹上猶還殘留著最後一片葉子,寒風吹過來,那已然干枯的樹葉在瑟瑟發抖。
是楊樹不舍得放任葉子的離去,還是葉子眷戀枝丫之上的溫暖?
但,四季輪回,花開花落,又有誰,能抵擋得住歲月的腳步?
風,似乎又大了些,呼一聲吹過來,那葉子終究是一下被扯落,打著旋兒地隨風飄遠了!
離開的,終究會離開。
與生老病死一般,這是自然規律,沒有人能改變。
許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腳下的步子更加輕盈,卻是朝著回家的路慢慢走去了。
艾朗也松了一口氣——總算回去了,他真怕許卓會凍出個好歹來啊!
結果兩人剛出了電梯,艾朗那口氣又提了上來——還不如不回來呢!
「嗨!」木則然依舊把自己裝扮得很名流紳士,整個人看上去帥氣逼人,神清氣爽︰「回來了啊!」
「則然,等了多久了?」艾朗去開門,許卓就和他打招呼︰「怎麼不打個電話?對了,艾朗,我們有多余的鑰匙吧,給則然一把算了,不然,多不方便啊。」
木則然沖著許卓眨眨眼,無聲的口型說了兩個字——謝謝!
許卓只是笑。
艾朗悶聲悶氣地開口︰「沒有多余的鑰匙。」
他一把,許卓一把,其他的,都在莫天問那里呢。
門開了,木則然非得和艾朗一起擠著進去︰「沒事,我去配一把。不過幾塊錢的事兒!」
艾朗瞪了他一眼——他倒是沒把自己當外人!
木則然確實沒把自己當外人,一進門,就拉開冰箱找吃的︰「許卓,朗,你們餓不餓?我給你們煮宵夜。」
許卓作息很正常,之前養成的習慣,只有下午會吃點甜點,其他時候,正餐之外不會吃東西的︰「不了,你和艾朗吃吧,我睡了。晚安。」
其實許卓這也是給兩個人騰地方呢,木則然的心思他也知道了,能幫的自然要幫一把。
許卓說話客氣,艾朗卻是不會給他面子的︰「你自己慢慢吃,我也休息了。對了,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關好!」
「朗!」木則然拿了一包湯圓出來,三兩步追上準備回房間的艾朗,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我今天一天沒吃東西了,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啊,你陪陪我!」
「怎麼了,減肥?」艾朗褪了他的手,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掃了一遍。
「你男人我的身材,修長勻稱,肌肉結實,你哪一點不滿意?」木則然整個身子靠過來,順帶著拋了一個媚眼︰「還用減嗎?」
艾朗抱肩哼了一聲︰「那為什麼一天不吃飯?」
「寫小說呢,結果就忘了。」很合時宜的,木則然的肚子咕咕亂叫了幾聲,木則然也不鬧了,邁開長腿朝著廚房走去︰「餓死了!」
「你傻啊!」艾朗想回房間的腳步卻怎麼也邁不開了,只得在客廳沙發上坐了︰「怎麼沒把你餓死!」
木則然架了鍋燒水︰「寫得太入迷了,又是*,結果,就忘了——朗啊,別心疼,你男人我身體好著呢,以前經常有這事兒,可咱的身體還不是倍兒棒的!」
艾朗切了一聲,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其實心里把木則然罵了個狗血淋頭——經常一天不吃飯,他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
水開了,木則然把湯圓丟進去,然後晃蕩著出來,靠在廚房門口看著沙發上的男人,嘖嘖了兩聲︰「朗,你這模樣,當真稱得上是秀色可餐。吃完湯圓,再吃你,怎麼樣?」
「得,你湯圓也別吃了,過來坐這兒看著我,沒準就能飽。」艾朗身上雞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了,自己還是頭一次被人說秀色可餐,雷死他了!
「那可不行!」木則然大拇指伸出來,指月復擦了一下唇角,一挑眉,道︰「湯圓是飽月復,你,是飽身心,可大大的不一樣。」
艾朗睜開眸子看了他一眼,听了他的話,看了他的動作,頓時覺得自己跟前有一只正開屏的花孔雀,整滿地蹦,嘴里還說著——來啊,來啊,來上我啊!
艾朗又慢條斯理地收了目光,閉了眸子,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湯圓煮爛了。」
「沒事,爛了都在鍋里。」木則然也不急,晃悠著轉了身,拿湯匙輕輕翻動鍋里的湯圓︰「朗,今天一天沒見,想我沒?」
外面沒動靜。
木則然也沒指望他說什麼,繼續自言自語︰「今天真是文思泉涌,腦子里的東西恨不得一股腦地打出來,盼著自己多生幾個手指頭——哎呦……。」
沙發上的男人身子一僵︰「怎麼了?」
「手痛!」木則然皺著眉,苦著一張臉。
只覺得身後一陣風,接著,艾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看看!」
木則然的手指很漂亮,極其修長,如玉一般的顏色,肌膚柔女敕滑膩,那手一伸出來,絕對讓一眾女子都自嘆不如!
艾朗捏著他的指尖,另一手揉捏他的手腕︰「這里?」
木則然含笑看著他臉上的認真模樣︰「朗,心疼了吧?」
艾朗立即就想甩了他的手,木則然眼疾手快,另一只手連忙拉住他︰「朗,真疼!估計是打字打多了!」
艾朗白了他一眼︰「活該!」
「啊!」木則然大叫一聲︰「我的湯圓!」
「去坐著!」艾朗松了他的手,推了他一把︰「我來。」
木則然也不是裝的,打字打多了,手腕確實不舒服,剛剛不知怎麼手一動,就扯到了一個地方很痛的,這會兒倒也配合了,乖乖地拿了一把小勺子出去了,在餐桌前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等著艾朗服務到家。
艾朗給他盛到碗里,端過來︰「吃吧,用左手吃。」
木則然也餓了,卻還沒忘了客氣一句︰「你真不吃?」
艾朗無聲地一記冷眼飛刀看過來。
木則然立即眉開眼笑︰「嘿嘿,我知道,你對這個不感興趣——等著我吃完再吃你,是不是?」
艾朗直接起身,懶得搭理他︰「你慢慢吃。」
「喂!」木則然真正是饑腸轆轆了,可讓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吃,那他直接在莫家別墅吃不就完了,何必跑這里來?
「又什麼事?」艾朗語氣里,明顯的不耐煩。
「你是想看我餓死吧!」木則然勺子一放,不吃了。
艾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求之不得。」
然後,轉身就走,砰一聲,關了房門。
木則然先是意外,再是微怒,最後卻只能委屈地癟了唇,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湯圓——死面癱,作勢哄哄人,有這麼難嗎?
雖心情不怎麼樣,木則然也知道不能餓著自己,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和他斗,不是嗎?
听著敲門聲,艾朗真的很想忽略,可顧及到一旁的許卓,他不得已地開了門,就那麼站在門邊堵著門,那意思,沒打算讓木則然進去︰「吃飽了可以走了,還有事?」
木則然模模圓滾滾的肚子,打個飽嗝︰「吃太多了,走不動了,我在這里將就一晚。」
「木大作家身嬌體貴,可別委屈了自己。下樓左轉一百米,有五星級大酒店,木大作家,請吧!」
「喂!」木則然吃飽了,說話也底氣十足,同時覺得自己抗擊打的能力在艾朗一次又一次的重壓下逐漸提高︰「朗,你就這麼狠心讓我一個人大晚上的出去吹冷風啊?」
「慢走不送!」艾朗說著就要關門。
木則然不要臉地往里擠︰「走不動了,吃撐了,吃撐了……。」
艾朗滿臉黑線地看著那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沒臉沒皮地使勁擠進來,然後熟絡地倒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他很無語!
這些日子,他倒是糾纏不斷,可留宿這事兒,自上次許卓醉酒,卻還是第一次!
他不得不多想,這男人,又有什麼鬼花樣?
他關了門,就那麼抱著肩靠在牆上看著猶還在打嗝的男人︰「木則然,你還不死心?」
「嗝——」木則然拍拍胸口,直接無視艾朗的話︰「朗,麻煩幫我倒杯水,吃太快了,噎著了。嗝——」
艾朗很想不管他的,但還是安慰自己,從這一刻起,如果想清靜,最好讓那個男人閉嘴,然後睡過去!
「謝謝!」木則然伸手接過水杯,不忘用指尖踫觸艾朗的手指︰「朗,你對我真好!」
艾朗抽了抽嘴角,很想把這杯水澆到他腦袋上!
吃飽喝足的木則然顯然沒打算就這麼安靜下來,看著躺在另一側的艾朗,他一點點挪過去。
艾朗手臂搭在額頭上,依舊閉著眼楮︰「再動一下,你就去睡沙發!」
木則然肯定不會想去睡沙發,可讓他就這樣躺著,兩個人中間隔著一道分水嶺,他自然也是不甘心的︰「朗,商量個事怎麼樣?」
艾朗沒打算他那嘴里能吐出象牙來︰「再廢話也去睡沙發!」
「是有關天問和許卓的。」
艾朗不出聲了。
木則然得意地一揚眉,側身翻過來,以手支頭看著近在眼前的艾朗,另外一手很隨意地搭上了他的腰身︰「你心里其實希望他們兩個和好的吧。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他們關系緩和一點,你怎麼獎勵我?」
艾朗一听這話,本來想把他的爪子甩開的動作停下了︰「什麼辦法?」
木則然一看有門,又往他身邊挨了挨,那大長腿直接放在了艾朗小月復下面的位置,蹭蹭︰「你先答應我,要給我獎勵。」
艾朗兩腿曲起來其實就是避免讓他踫到不該踫的地方︰「你想要什麼獎勵?」
木則然的腿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從他兩腿之間插進去了,因了這個動作,他整個人的上半身幾乎都貼在了艾朗的胸膛上!
艾朗連推帶踹地推開他︰「木則然!你給我老實點!」
木則然被迫滾了一圈,身形穩下來了,卻又重新恢復那個媚態撩人的姿勢——一手支頭,另一手描繪自己腰身的曲線︰「喲,朗,發火了?什麼火啊?難道是欲火不成?正好啊,我給你解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艾朗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必要在這個房間呆下去了,鳩佔鵲巢他也認了,誰讓眼前這男人沒臉沒皮呢?
他抬腿就往外走。
木則然還在叫︰「這是準備去浴室打灰機?朗,我幫你唄!保準比你自己解決舒服啊!你喜歡用手還是用嘴?別走啊,喂——」
回應他的,是「砰」一聲關門的聲音!
躺在沙發上的艾朗,無比哀怨地發現自己的小兄弟在听到木則然最後那句話的時候,蹭一聲,挺身示意了!
艾朗的雙手枕在腦後,努力讓自己忽略身體的火熱匯集,就想著木則然剛剛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真的,他肯定是希望老大和許卓能和好的,不說別的,就說他跟著莫天問這麼多年了,早有感情了,超乎了上下級的關系,和親兄弟也差不了多少了。
看著莫天問難受,他心里也不舒服。
但他真的一點忙也幫不上,如果可以,他倒真想想個辦法促進一下兩個人的關系,但他這方面簡直就是白痴一個,別說緩和兩個人的關系了,搞不好,能讓兩個人的關系更加惡劣!
想著想著,身體的火熱似乎有了消退的痕跡,艾朗閉了眸子——到底木則然說的,是什麼法子?還要獎勵?那麼,一個吻夠不夠?
艾朗唇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不得不說,木則然的功夫,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
有句話,叫烈女怕纏郎。
他不是烈女,但木則然絕對是纏郎!
不止烈女怕,想必每個人都怕!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但艾朗想說,艾朗不怕不要命的,他怕的——是不要臉的。
顯然,現在的木則然,在艾朗眼里,就是一只花枝招展隨時都沖著艾朗發情,又沒臉沒皮各種勾搭的花孔雀!
野牛事件之後,木則然不但沒有氣餒,反而度娘了更多這世上各種各樣同性之間的愛情,不管是雜志,報紙,光碟,一股腦地給艾朗送了來,美其名曰,讓艾朗普及普及最基本的愛情知識。
說真的,這十幾天,艾朗還真長了不少見識。
之前,他只知道男人和男人可以在一起,畢竟他身邊就有一對,但具體的,兩個人是怎麼有感覺的,兩個人怎麼親熱,怎麼滿足對方的需求,這些,艾朗真是一無所知!
但現在,他知道了。
當然了,這真得歸功于木則然的用心良苦。
然後,艾朗發現了,自己對于所謂的同性戀,好像並沒有排斥的心理。
他不知道,是自己本身就有同性戀的傾向還是這些日子受了木則然的影響,但他不得不說,木則然的種種手段,真的不是一點用沒有的。
但艾朗清楚的很,即使知道自己對男人不排斥,但絕對沒有篤定那個人就是木則然!
也就是說,他可能是同性戀,但他喜歡的人,不一定就是木則然這種類型的!
說真的,最開始,艾朗真是瞧不上木則然這樣的男人。
騷包,自戀,笑得很欠揍,偏偏臉皮厚如城牆,整個人看上去俊雅斯文,其實骨子里騷得很,整天在他面前扭著豐滿的晃來晃去——這不是騷是什麼?
有好幾次,艾朗真是差點沒忍住想一巴掌拍上去——能不能別晃了?晃得他頭暈!
好吧,艾朗承認,那是木則然身上,他唯一看得順眼的東西!
如果捏在手里,撫在掌下,那滋味,應該特別*吧?
艾朗暗叫不好——本來快睡著了,這一想那白花花的,小兄弟又不安分了!
艾朗猛地跳起來,沖進浴室,右手活動的時候,腦海里竟出現木則然的臉,連帶著他說的那句話——用手還是用嘴?
艾朗沒多大會兒就釋放了,靠在牆上,喘著粗氣——靠!那男人再在他面前騷包犯賤,他真就不客氣了!弄不死他!
艾朗難受的時候,木則然睡著了。
他覺得未來的日子還很長遠,看艾朗那樣子,掰彎之路漫漫無期,他也不急,又累了一天,不一會兒就抱著枕頭睡了。
艾朗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男人兩腿纏著他的枕頭睡得正香——沒了那一身的不正經和礙眼的不懷好意的笑,他整個人看上去純淨無害。
艾朗拿了干淨的內褲去換,目光一點也沒留戀地在他身上移開,出了房門,繼續在沙發上休息。
木則然的路的確很長,就目前來看,他身上能吸引艾朗目光的,僅僅是那個漂亮的而已。
但莫小河顯然就不一樣了。
經歷了禍不單行和漏屋逢雨,現在的莫小河可謂春風得意,眉飛色舞,還有——趾高氣揚!
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時候,也沒他這麼歡月兌啊,高台之上斗地主的時候,也沒他這麼囂張啊!
沈竹早就知道這是個坑,可跳進來之後才發現,這個坑,可夠深的!
照理說,得來不易的更應懂得珍惜,可這些在莫小河心里,那就是屁話!
沈竹算是第一個讓他費了這諸多心神的男人,沈竹如今被他降服了,這廝不懂得好好寶貝,偏偏心里記著以前的那些恩怨,卯足了勁想好好折騰沈竹!
那天沈竹走了沒多久,莫小河就讓人叫醒了,說是公司的股東們都來探望莫大海了。
莫小河睜眼一看,預想的被人擁在懷里的美景沒看到,本來就不怎麼高興,一听那些人渣來了,那氣兒更是不順了,直接起身,幾下穿了衣服,過去莫大海那病房,夾槍帶棍,冷嘲熱諷地把那些人訓了個狗血淋頭!
莫大海有心讓莫小河立威,心里覺得這樣不太好,可也沒管他。
那些人其實就是來服軟認輸的,早知道莫大海背後有莫天問,打死他們也不敢有其他的心思啊。
莫小河說什麼,他們心里自然是不服氣的,可誰也不敢有什麼意見啊!
最後,莫小河覺得總算出了一口惡氣,揮揮手讓他們都走了!
然後,莫大海又開始訓了︰「你這孩子,立威不是這樣立的!有你這樣罵人的嗎?」
事情都過了,莫小河也不怕莫大海擔心了,就把事情都告訴了莫大海,末了還說︰「就這群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罵他們都髒了我的嘴!」
莫大海吃了一驚,听到事情都解決了,才算放心,搖著頭長嘆一聲︰「唉,人都是利欲燻心的,有了錢,還想更有錢!小河,你看見了吧,他們就是欺負我孤家寡人,病了以後什麼都沒有,不在公司里,就什麼都掌握不了。你再不幫我,我可怎麼辦?」
莫小河剛剛有點起色的心情又沉下去了︰「我說不幫你了嗎?我不幫你,就看著他們把公司吞了!你早氣死了!」
莫大海早就習慣了莫小河這說話的方式,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死了你就舒服了是吧?沒人管你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莫小河揉了揉腰,一下子就想到沈竹了,唇角立即勾起一抹笑︰「爸,你這話怎麼說的!我再不靠譜,也舍不得自己的老爸啊!」
「油嘴滑舌!」莫大海就是拿他沒轍,跟天底下疼愛兒女的父母都一個樣︰「剛剛吃飯你睡的香,就沒叫你,這會兒餓了吧?熱熱吃點吧。」
「爸,沈竹什麼時候走的?」莫小河隨手拿起外套,他覺得他身體都好了,得準備辦出院手續了。
「沒吃飯就走了,那孩子可真懂事,陪我說了半天話!你這是又準備上哪兒去?你就不能陪著我說說話?還不如沈竹懂事呢!」
「爸,你要喜歡,我以後讓他天天過來陪你!」莫小河這會兒是眉開眼笑了,莫大海怎麼夸沈竹都不要緊了,因為,那男人現在是自己的了。
「你這孩子,竟說胡話!人家沒自己的工作啊,還能天天過來看我?」莫大海坐床頭上眯了眼楮︰「你多陪陪我就行了。」
「爸,我出院,去辦手續了啊!」
「好了?醫生讓你出院了?」莫大海又睜了眼。
莫小河做了一個展示肱二頭肌的動作︰「看,身板杠杠滴!」
莫大海被他逗樂了︰「去吧去吧,先問問醫生,不行就再檢查檢查。」
出了門莫小河就給沈竹打電話︰「哪兒呢?」
沈竹從醫院出來,和何維談了半個多小時,然後給莫天問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就老老實實回了別墅。
怎麼說,他都在上班,不可能在醫院里呆著陪小河——雖然他很想。
何維的話,讓他想了很多,可沈竹做事就是這樣,一旦確定了,那麼就不允許自己後悔或者退縮。
之前的踟躕和猶豫,那是因為無法確定小河的心意,也因為一次次被何維打擊自己的熱情,可現在不一樣了啊,他都在小河面前承諾了對他好,能因為何維幾句話的刁難就打退堂鼓嗎?
至于和何維的那個賭約,他覺得,只會讓他更加珍惜和小心這份感情而已。
「在別墅。」沈竹聲音里帶了滿滿的寵溺︰「醒了?吃飯了嗎?」
莫小河一手抄兜,一手拿手機,伸腿把病房門踢開,進去,又抬腿關門,然後往床上一躺︰「你丫的吃干抹淨了這是準備不認賬了?我讓你走了嗎?你什麼意思啊!」
沈竹撫額無語︰「小河,我上班呢,必須得回來啊。」
「上班比我還重要是吧?」莫小河語氣酸溜溜的︰「現在馬上過來!十分鐘見不到你,你以後不用來了!」
「小河,」沈竹好脾氣地哄他︰「乖,我晚上過來,拿了人家的工資,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你想吃什麼,晚上我做好了給你帶過來?」
一听沈竹那柔聲柔氣的聲音,莫小河心里甜滋滋的,就是那張嘴不饒人,一口氣點了七八個喜歡吃的菜,最後哼一聲︰「我五點就要吃!做好了趕緊送過來!」
沈竹連忙答應了,又小心翼翼地哄著他掛了電話,趕緊就起身朝著別墅區的那個生鮮超市走去。
莫小河一切的不講理和小性子,在沈竹眼里,只有甜蜜和幸福,他不認為這是苦,即使是,他也甘之如飴。
莫小河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以前在沈竹面前,畢竟是他追人家,那小性子怎麼也知道收斂點,現在得逞了,就自覺地把沈竹規劃到自己男人這一片了,既然在自家男人,那肯定是想怎麼使喚就怎麼使喚了!
也難怪,這莫小河,從小被莫大海寵著,大了以後,被各種各樣的1號男人寵著,他這性子,說真的,很不討喜,可偏偏就是有人想著法的逗他開心,討他歡心!
于是,這廝理所當然地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該對他好,更別說沈竹了!
他喜歡沈竹,那沈竹更得對他掏心掏肺才行啊!
說白了,莫小河就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小混蛋。
全天下的人都圍著他轉才行,人家都說付出才有回報,這丫的根本就不知道付出倆字是啥意思!
可你能說沈竹喜歡他是瞎了眼嗎?
萬事萬物都有自己存在或發展的規律,彼之蜜糖吾之砒霜,旁觀者永遠體會不到當局者的那份屬于自己的甜蜜和幸福。
在莫天問和許卓那里,先愛上的人,是莫天問,所以莫天問輸了,並且在愛情的道路上歷盡荊棘荊軻。
可在沈竹和莫小河這里,這個定論卻又不合適了。
誰先愛上,誰就輸了。
兩個人,嚴格來說,是莫小河先對沈竹有了好感的,可發展到今天這一步,贏家卻是莫小河。
這或許和每個人的性子不同有關,但不管怎麼說,兩個人好了是事實,不管兩個人以什麼樣的方式相處,不管莫小河如何囂張不講理,沈竹如何老實受欺負,人家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
莫小河可沒想那麼多,怎麼和人相處交流,他從來不會刻意去考慮,即使在對沈竹表白心意的時候,他也是照著莫小河想要的方式開口的,如今一切如願,他那性子,更是不可能會遮遮掩掩的。
以前什麼樣,他現在還是什麼樣。
如果真的要說什麼地方變了,唯一的一點,可能就是——以前他是徘徊在一堆男人里面,現在呢,他心里暫時就沈竹一個。
掛了沈竹的電話,莫小河直接就給莫天問打過去了,開門見山︰「哥,我和沈竹好了。」
莫天問奮筆疾書面無表情︰「恭喜。」
「可沈竹整天守在別墅里,我倆兩地分隔。」
「你想怎麼樣?」莫天問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太陽穴。
「哥,你把沈竹讓給我唄!你再找一個司機,行不行?」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莫天問不可能和他計較這個︰「你問沈竹的意見。」
莫小河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高興地吹了一口口水,善心大發地想起許卓來,隨口問了一句︰「哥,你和許卓進展如何了?不是我說你,你可得加把勁啊!烈女怕纏郎!你沒看沈竹就是被我纏過來的?」
一提這事兒,莫天問直接翻臉︰「少管閑事!」
莫小河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切了一聲︰「活該你打光棍!」
他眼珠滴溜溜轉了轉,想著是不是給何維打個電話,可轉念又一想,這事兒電話里不好說,萬一何維又像那天晚上發酒瘋要死要活的,他還麻煩!
他一躍跳起來,哼著小曲去找醫生,順便問問莫大海什麼時候能出院。
沈竹來了的時候,沒看到莫小河的人,他直接就去了莫大海的房間。
莫小河說的那幾個菜,沈竹一個都沒少地都做了,他分了兩份,一份給莫大海,一份給莫小河留著。
碗筷給莫大海擺好了,他笑︰「叔叔,趁熱吃吧,嘗嘗我的手藝。」
莫大海真是沒想到沈竹還真的做飯送來了,他一直以為就是一句客套話呢,頓時覺得這孩子真是厚道仁心︰「沈竹啊,你這真是太客氣了!你也有工作,這幾個菜,得費不少功夫吧!」
沈竹笑笑︰「沒事,不出車的時候反正也是閑著。這幾個菜都是小河喜歡吃的,我也不知道叔叔的口味,您這次告訴我,下次我單獨再給您做。」
莫大海一看,可不是,都是小河那家伙喜歡吃的!
莫小河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接到公司的電話,直接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處理事情,弄好了,一看,都五點多了!
回到病房,一推門就听到莫大海的笑聲,夾雜著沈竹的聲音。
他挑了挑眉,晃蕩著走過來,目光定格在沈竹身上︰「喲,來了?」
沈竹趕緊站起來,背對著莫大海,目光里是滿滿的柔情蜜意︰「你去哪里了?餓了吧?快吃吧!」
莫小河抬抬下巴,沖著洗漱間的方向指了指︰「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莫大海一看莫小河這模樣就有氣,剛想開口訓他,就听沈竹道︰「叔叔,小河可能有什麼事,我過去看看。」
年輕人之間的事,莫大海也不好插嘴了,只能想著等下那死孩子出來了訓他,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了!
沈竹這會兒也沒空去計較莫大海想什麼了,明明下午才剛剛和莫小河分開,可這會兒見了他,頓時覺得滿身的柔情和火熱一下子就涌出來了!
他不知道莫小河找他什麼事,但能和莫小河單獨相處,他肯定也是美滋滋的。
進了洗漱間,莫小河 當一聲就把門關上了,還沒等沈竹眨眨眼,那廝就直接把沈竹摁在了門背後,明明比人家矮,那氣勢卻不減半分︰「豬,什麼時候來的?」
沈竹立即伸手擁住了他的腰身,彎唇一笑,潔白漂亮的牙齒就閃了起來︰「剛來沒一會兒。你去哪兒了?」
莫小河哼哼了兩聲︰「來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叔叔說你可能有事,我就沒打。」沈竹抱著他,很安心,可某個地方,卻不安分起來。
莫小河比他還急呢︰「呆子,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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