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愛一一緋色纏綿 020 夜半驚心

作者 ︰ 親親君君

「你敢!」

出乎沈竹意料的,他話音剛落,莫小河就撲上來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要是敢跟其他人上床!老子閹了你!」

這話要是以前說,沈竹不定得多高興呢,可現在,沈竹心里依然是一片悲涼。

他往後仰了仰頭,絲毫沒把莫小河放在他脖子上的手當回事︰「是嗎?那麼,為什麼呢?」

「哪里有什麼為什麼!」莫小河掐了一把就松開了,抬腿過來,順勢騎跨在沈竹身上︰「你是我的!自然只能跟我上床!跟其他男人啊,也行,咱倆分了以後,你愛找誰找誰!可現在,你只能是我的!」

沈竹的大手緩緩放到莫小河腰間,眸子凝視著眼前的妖精一般的男人,大手慢慢收緊,呼吸聲也越來越粗重。

「疼……」小河根本不敢看他的眼楮,那目光里摻雜著冰和火兩樣極端的東西,他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虛心疼還心悸!

他扭著腰身,伸手勾了沈竹的脖子,臉頰在沈竹下巴上蹭蹭︰「呆子,你弄疼我了。」

良久,沈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極其緩慢地吐出來,一把把莫小河攬在懷里,整張臉埋在小河肩頭,一句話也不說。

莫小河伸手撫著他的背,就覺得心里亂糟糟的,有煩躁,也有慌亂。

這樣的沈竹,是他沒見過的。

說實話,他不喜歡。

他想要的,是那個對他言听計從,喜歡寵著他把他捧在手心里的沈竹。

可沈竹現在這個模樣,讓他——很怕。

開玩笑,他莫小河怕過誰?

從小到大,除了莫大海能把他死去的媽拿出來說說事,對著其他的人,莫小河根本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可現在呢,對著沈竹,對著一個認識不過幾個月的男人,對著一個在他看來不過是炮友的男人,他竟然,有了害怕的心思。

不好,很不好。

他怎麼能怕人呢?

他是為所欲為無法無天的莫小河啊!

這要是傳出去,他以後在這個圈子還怎麼混啊。

從來都是他壓制人家,把別人玩弄股掌之間,他怎麼能允許自己的情緒被別人掌控?

反抗嗎?

說點什麼?

似乎,除了恐懼,心底,還有心疼?

這個男人有著讓人無比安心的胸膛,有著寬闊健壯的後背,高大威猛,帥氣挺拔。

可現在,他抱著自己,整個身子,都在微微地顫抖。

莫小河愈加煩躁,同時,心疼的感覺詭異地增加無數倍。

「呆子……。」他輕輕地叫,兩手把沈竹抱得更緊,歪頭在他頸間親了親︰「我想回家了。」

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回我們兩個的家。」

說完,他放開了沈竹,抬腿坐到副駕上,閉了眸子。

沈竹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也沒說話,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不過十一點,這個點,上班的還沒下班,上學的還沒放學,老頭老太太們買菜還沒回家,整個小區,有點空蕩蕩很安靜的感覺。

停車場,沈竹扯了鑰匙,臉上的陰沉冰冷好了許多,但此時的模樣,比之他以往的笑容可掬差遠了。

身邊的人沒動靜,沈竹還是忍不住看了過去。

怪不得一路上都很安靜,原來是——睡著了。

沈竹閉了眸子,深深地嘆氣——昨晚累著他了,今天一早又要出門,不累才怪。

想想昨晚的甜蜜,沈竹覺得心里更不是滋味。

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怎麼能口無遮攔地說出那麼傷人的話來?

即使他剛剛氣勢洶洶地說要閹了他,可沈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他後知後覺想要彌補才說的話。

很多時候,真話都是憑著第一反應說出來的,就莫小河那月兌口而出的一句話,沈竹覺得,應該是莫小河當時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只是,愛一個人,注定是要舍棄一些東西。

比如說,尊嚴。

更何況,莫小河剛剛那話,是在自己找台階下吧?

那麼,即使心痛依舊,他也該讓他能下得來台,不是嗎?

他果然愛慘了這個小妖精,即使他說了那麼讓人傷心的話,他心里,卻還是選擇原諒他。

但願,這樣的事,以後不會有了吧。

莫小河卷翹濃密的睫毛在微微地顫抖,唇微微嘟著,睡容迷人,如最純淨的天使——可有誰能想到,這人一旦睜開眼楮,那就是最能折磨人的惡魔!

沈竹再次嘆息一聲,下車,輕輕關門,走到副駕的位置,打開車門,彎腰把那男子抱出來。

誰料,莫小河卻立即勾上了他的脖子。

他苦笑——原來在裝睡。

莫小河卻依然沒有睜眼,就那麼勾著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一副安靜的小模樣。

沈竹抬腿關了車門,也沒打算放了他,就那麼抱著他上樓了。

樹叢後,李京閃身出來,眸子里一片詫異。

上了樓,沈竹試圖把他放下︰「小河,下來,我開門。」

莫小河扭了扭,更用力地勾著他的脖子。

沈竹無奈一笑,把他身子豎起來,跟抱小孩子一樣讓他趴在自己肩頭,一手抱著他的大腿,另外一手去模鑰匙。

開了門,沈竹直接把他抱進臥室,彎腰把他放在床上︰「困了就睡一會兒,我去做飯。」

他拉下莫小河的手,沒似以往那般給他一個吻,直接起身,邁開大步出去了。

門被關上的那一瞬,莫小河的眸子緩緩睜開了。

躺了一會兒,他突然跳起來,開了門就朝廚房跑過去。

沈竹正在切菜,听到腳步聲,來不及回頭,背後就貼上了一具熟悉的身體。

沈竹身子一僵,垂了眸子,卻不知道說什麼。

家里買了空調,客廳里是櫃式的,臥室里是掛式的,怕他冷,一回來,沈竹就把家里所有的空調都打開了,也因此,廚房里也不冷,他只穿了一件襯衫。

很單薄,所以,莫小河的吻落下來的時候,他的身子,輕輕地顫了一下。

莫小河的手伸到前面來,開始解他襯衣的扣子。

他不動,任他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

健康的膚色透著巧克力般誘人的色澤,他身上的溫度一直是莫小河心底眷戀的東西。

緩緩褪下他的衣衫,莫小河玫瑰色的唇瓣落下去,吻在他寬闊迷人的後背之上。

沈竹的雙手垂下來,閉了眸子,感受著他帶給自己的戰栗和心跡。

莫小河蹲子,舌尖落在沈竹的腰身之上,他雙手開始忙活著解沈竹的皮帶,然後慢慢褪下沈竹的長褲。

隔著最後一層布料,莫小河吻上他緊致結實的肌肉。

感受到男人身子的緊繃,他不做停留,一把轉了沈竹的腰身,沈竹轉身過來,雄赳赳氣昂昂的地方對著莫小河的臉。

沈竹的雙手撐在身後的流理台上,依舊閉著眸子,睫毛在顫抖,薄唇緊抿,顯然,是在隱忍著什麼。

莫小河微微抬高了些身子,舌尖探進他的肚臍之內,滿意地听到沈竹壓抑的倒吸冷氣聲。

他的手探下去,掌心與肌膚摩擦,律動中也感受到男人愈加無法掩飾的激情,甚至,明顯的脈動在他掌心里開始跳躍!

莫小河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有極致強烈的想給他的這種想法,可就在沈竹關門離去的那一瞬,他覺得自己的驚慌到了一個沒法控制的高度。

如果,沈竹就這樣走了,扔下他一個人,他該怎麼辦?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許是討好,或許是示弱,又或許,是無法說出來的歉意,用這種方式表達出來。

再沒心沒肺,他也能看出來,沈竹不高興。

不高興的原因,他也能找出來。

不過,是為了一句話。

可他覺得,有必要嗎?

兩個人在一起,合得來就處,合不來就分,不應該為了一句話就鬧成這樣啊!

更何況,在雲巔那地方說的話,能當真嗎?

他從十六歲開始在雲巔混,那時候開始,他就知道,雲巔的一切,就代表混亂,代表空虛,代表浮華。

卻獨獨,沒有真實。

想在雲巔里找一份沈竹期待的那樣的愛情,簡直是做夢。

莫小河習慣了,一進入雲巔,他就是那個隨心所欲口無遮攔的紈褲大少爺,連許卓他都敢調侃,更何況沈竹?

說真的,當時那話,他確實沒多想,在雲巔,打趣玩笑的話比那露骨嚴重的,多的是,不過就是一個樂子,說出來,也就是博大家一笑。

可顯然,沈竹沒這麼想。

莫小河沒覺得自己錯了,可他覺得自己受不了沈竹那個模樣。

莫小河也覺得奇怪,他自己很清楚,他身上最缺少的,估計就是耐性。

要是以往,哪個男人不懂得這些玩樂規則,早被他無情拋棄了,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可沈竹,似乎不一樣。

打死莫小河,他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用這樣的方式對另外一個男人敘說自己的歉意。

他的唇繼續往下,滿意地察覺到,男人的身子更加緊繃,喉嚨里,似乎有低吟溢出來。

莫小河是高手,這種事雖然做得不多,可被人伺候的時候多,男人的感覺都差不多,他自然知道怎麼才能讓這個男人更舒服,更愉悅,更——欲罷不能!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對于他的熱情,沈竹根本抗拒不了。

吞吐,間或,他的舌尖不斷撩動,兩只手也不閑著,探下去,,握住最柔軟的地方。

沈竹的大手緊緊地捏住身後台子的邊緣,努力控制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或許,他心里也明白,莫小河這樣的舉動代表什麼,可總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情緒在周身流淌,讓他拼了命地想保持最後一絲的清醒。

莫小河猛地停了口里的動作,舌尖在頂端滑過,緩緩抬眸,一雙毛茸茸濕漉漉的大眼楮可憐兮兮萬分委屈地看著沈竹,輕輕叫了一聲︰「哥……。」

沈竹垂眸看過去,心底所有的隱忍和堅持轟一聲,徹底坍塌!

他大手猛地扣上莫小河的後腦,不管不顧地動作——要他!要他!怎麼都要不夠!

什麼心痛!什麼悲涼!都統統見鬼去吧!

誰讓他愛慘了這個男人!

誰讓他的一顆心早就沉淪?

莫小河的眼淚幾乎被嗆出來,可還是艱難地勾了唇——就知道他忍不住!就知道他一定喜歡!這樣,他不會生氣了吧?

沈竹低吼著發泄內心的各種情緒,恨不得把身下的人摁到自己身體里面來,下一秒,他卻猛地拉起蹲在地上的男子,火熱的吻堵上了他的唇瓣。

莫小河回應著他的吻,兩手利落地月兌了自己的褲子,雙腿勾上去——果然,沈竹已經又做好了新一輪進攻的準備!

沈竹的大手從衣擺處滑進去,眷戀貪婪地撫著他柔滑細膩的肌膚,一個轉身,把莫小河擠在流理台上,不同于以往的溫柔纏綿,帶著些狂暴和強勢的力度,開拓讓他著迷的疆土。

莫小河的腿被高高地架起來,所有的一切全部暴露在沈竹眼底,兩個人眸子里同樣都是幾欲燃燒的情yu的色彩。

沈竹腰身不停,大手護在小河的背上,助他承受著自己的力量和狂野,所有的念頭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只有莫小河才能給予他的極致愉悅快感!

兩人激戰不停,一路從廚房輾轉客廳,又從客廳回到臥室,最後停歇在浴室的花灑之下。

熱水沖下來,澆著兩具猶還緊密纏綿的身子。

莫小河八爪魚一樣地纏著他,靠在沈竹的頸間,已然虛月兌無力了。

沈竹托著他的,輕柔地幫他清洗。

懷里的男子,此時溫順得如同一只小貓咪,那般的惹人憐愛。

「呆子……。」

歡愛過後的聲音,帶著慵懶迷人的低沉。

沈竹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會努力,我會很努力……。」莫小河在他耳邊開口,聲音很小,很動人︰「我沒試過,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可是,我願意去嘗試,為了你……」

幾句話而已,听在沈竹耳里,卻猶如天籟。

滴答,滴答。

沈竹甚至能听到,他心底深處的那座雪山,開始融化了。

他猛地緊緊抱住了本來就在懷里的柔軟身軀,埋首在他的肩頭,輕聲呢喃︰「小河,我等你,一輩子我也願意等。愛你,愛你……。」

有人說,愛情里,沒有誰對誰錯。

只是,要看誰愛得多,愛得深。

兩個人在一起,注定有一個要先退一步,而往往,能包容的,是那個付出最多的一方。

所以說,愛情這個東西,害人不淺。

很多時候,深陷其中的人們,都在為它歡喜,哭泣,憂傷,無奈,可偏偏,又都為它的魅力所折服。

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有時候,明明知道這份感情是一個陷阱,可自己還是選擇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當有一天終于醒悟,想抽身而退的時候,才發現,世上有個詞,叫作繭自縛。

對于這些東西,木則然想得比較多。

或者說,關于愛情,關于生活,關于理想,關于人生,這些亂七八糟的,離不開人們生活的,很文藝或者很矯情的一些話,木則然經常用在他的小說里。

所以,他對這些東西,爛熟于心了。

但真正派上用場的,好像不多。

也有一種可能,愛情是毒藥,他心甘情願地吞下去了,想戒掉的時候,才發現,這毒根本就沒解藥。

都說時間是治愈愛情傷口的良藥,木則然希望自己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把那個男人從心里趕出去。

但他也知道,躲這麼遠其實有點小題大做了,有時候距離是會把思念拉長的,他的意思,希望把這份思念直接拉斷!

到了國外的前三天,木則然根本沒開機。

他知道,如果開了手機,心里難免會有期待。

但他也清楚得很,指望那個男人給他打電話,是沒有半點希望的。

所以,他索性關機。

其實,是因為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第三天晚上,他開機了。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他盯著手機屏幕。

手機屏保,是他偷偷拍的艾朗的一張側臉。

男人味十足的一張臉,透著英氣和冷漠。

他指月復輕輕摩挲,勾唇笑了笑,找到手機設置,點了幾下,把那圖片換了。

然後,把一直很安靜的手機扔到一旁,抬著眸子看天花板。

這三天,他哪兒也沒去,就在酒店里呆著。

酒店里的餐廳是極其豪華的,他也樂得享受這份尊貴的奢華,經常都是吃了午飯,在酒店的咖啡廳里呆一下午。

什麼都不做,喝點咖啡,靜靜坐著。

這麼多年了,他好像難得有時間享受這份休閑和安寧。

這里沒人認識他,不會有人打擾他的假期。

他覺得很好。

可第三天晚上的時候,他堅持不了了。

他想,不可能為了艾朗一個人,就把所有朋友的聯系都斷了啊。

手機開了,一片安靜。

不止艾朗沒打電話過來,就連那些所謂的朋友,也沒人關心他。

他伸手扯過一旁的棉被,遮住了頭。

叮——叮——叮——

一連串的叮叮聲音突然響徹在房間里,木則然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猛地坐起來,一把把手機捏在掌心,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滑開鍵盤鎖的手指竟然都在微微顫抖。

全是短消息。

有許卓的,沈竹的,經紀人的,出版商的,竟然還有莫小河的。

他繼續往下看,因為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而提著一顆心。

南宇的?

看完了,沒有死面癱的。

好吧,木則然承認了,三天過去,他不但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反而,對那個死人臉的思念,愈來愈強烈。

不然,他這麼急切地翻短信干什麼?

不就是想知道他打電話沒有?

早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存了一份期待——最終,期待落空,現實很殘酷地告訴他,有些人,是不能指望的。

他嘆口氣,又倒了回去,手機隨意地甩在了一旁。

沒有他的消息,其他人的,都不想回復。

叮一聲,又有短消息的聲音傳過來。

木則然翻個身,準備睡了。

不管是誰,總之,不會是那個總想著欺負他,一次次捉弄他的死人臉就是了。

什麼叫人生如戲?

其實,這就是。

當木則然翻來覆去睡不著,百無聊賴地拿起手機時,驚得一下子跳起來。

最後那個被他忽略了的短信,竟然真的是關于艾朗的!

大意是,這個號碼在某年某月某日撥打過您的手機,請及時回電聯系。

木則然想罵人,看了看手機接收短信的時間,明明和許卓他們的差不多,為什麼偏偏最後一個收到?

艾朗欺負他也就罷了,難不成手機也欺負人?

但很快,艾朗沒空考慮那些了,看著那一串阿拉伯數字,他的唇角彎到了一個極其迷人的弧度——艾朗,你終于還是給我打電話了嗎?

接下里,木則然開始糾結了。

照理說,之前關機,沒收到,那麼現在看到了,要不要回撥過去?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是應該回撥的,可這個人是艾朗啊。

木則然煩躁了。

打吧,總有點自己主動和他示好的嫌疑。

不打吧,心里癢癢得不行了。

木則然折騰了許久,最後一狠心——為什麼不打?明明是他先打過來的啊!自己就問他有什麼事就可以啊。

嗯,就這麼辦。

于是,一夜失眠的他,在凌晨的時候,撥通了艾朗的手機號碼。

嘟嘟聲傳來的時候,木則然莫名地緊張,喉結滾動著,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他突然想起,以往,艾朗總是不接他的電話,非得讓他打幾次過去,他才會接通,這次呢?

他還會有想耍自己玩的心思嗎?

但很快,接通的電話制止了木則然的胡思亂想。

他驚喜︰「艾朗?」

「則然?」

嘩一聲,一盆冷水兜頭澆過來。

木則然呆了。

接電話的,竟然是許卓!

不愧是想象力豐富的暢銷書作家,這一瞬,木則然的大腦里就想象了無數個可能出現的畫面!

為什麼接艾朗電話的是許卓?

第一,艾朗不想接,所以讓許卓接。

第二,之前那個電話根本就是許卓打來的。

第三,許卓拿著艾朗的手機,難道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

無限延伸下去……

第四,難道真讓自己猜中了,他倆——好了?

第五,莫天問為什麼沒殺了艾朗?

第六,艾朗你個人面獸心的東西,一定是你勾引許卓,我要殺了你……。

「則然,在听嗎?」

許卓的聲音拉回了木則然飄遠的思緒,木則然猛地回神︰「許卓,艾朗呢?」

「艾朗回家了,手機沒帶——則然,你在哪里呢?什麼時候回來?大家都挺擔心你的。」

「回家?他家在哪里?為什麼不帶手機?」許卓後面說了什麼,木則然根本無心去听,就關注艾朗的消息了。

「他家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好像挺遠的。」許卓把手機拿離耳邊,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木則然瘋了,不知道這世上有時差兩個字嗎?打了個哈欠,許卓又道︰「他和我說的,要一個月才回來。」

「一個月?」木則然心里跳了跳︰「這麼久?」

他真的想罵人了,這丫的比他還狠!

他打算著,在外面玩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回去了,人家倒好,一走就是一個月!

「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你可以問問——可以問莫天問,他應該知道。」許卓咬了咬下唇,只是提起那個人的名字,就覺得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拂過去。

掛了電話,木則然帶著幾分迫不及待就撥通了莫天問的手機。

相比較許卓,莫天問的脾氣就沒那麼好了︰「大半夜的發什麼瘋?」

好在木則然早習慣了他這脾氣了︰「艾朗為什麼走?他家在哪里呢?你準了他的假?一個月呢,許卓怎麼辦?」

當然了,關心許卓不是重點,重點是艾朗為什麼要走,而且是挑他離開的這個敏感時期。

「許卓不用你擔心。」莫天問翻個身,捏了捏眉心,剛躺下睡著,這廝又把他吵醒——沒了許卓,他睡個安穩覺容易嗎?

「我是問艾朗!我敢關心你的許卓嗎?」木則然沒好氣地回答︰「他家在哪里?你知道吧?」

「知道。但,不能告訴你。」

「靠!」木則然實在忍不住了,爆粗︰「你什麼意思啊!算朋友嗎?有你這樣的嗎?」

莫天問準備掛電話了︰「你還打算去找他?算了,我睡了。」

「誰要去找他了?你敢睡,我話沒說完……。莫天問!莫天問你個王八蛋!」他話未說完,手機里傳來了掛機的嘟嘟聲,氣得他沖著手機罵了兩句,對著空氣拳打腳踢。

消停下來的時候,他漸漸軟了身子,靠在了床頭上,覺得渾身無力。

靜下心來一想,他才驚覺,自己對艾朗,所了解的,是少之又少。

除了年齡身高,確認是個男人之外,其他的,他對艾朗,竟然是一無所知。

對了,那男人無意中說過,他只有母親。

言外之意,父親死了?

這個木則然不關心,他想知道的是,艾朗到底是什麼地方的人?

艾朗的普通話,很標準,根本沒有任何地方上的口音,從說話上,根本無法判定他到底是哪里人。

而且,木則然有一次無意听到,艾朗打電話竟然說了一口流利的意大利文。

事後他也問過,結果艾朗根本不甩他,他只顧著生氣了,後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現在想想,有點不對勁啊。

難道,艾朗身世還藏著什麼秘密?

但隨即,木則然就覺得自己想多了,果然,寫小說的人都有點神經兮兮吧,怎麼越想越懸乎了?

木則然這下傻眼了。

本來出來是想讓自己想清楚,結果越想越亂,悲哀地發現那個男人已經在自己心里扎根了,想趕他出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的。

他在逃避,準備用時間和距離消散這份感情,可他沒想到,這才三天,他就受不了了。

想知道那個男人想他沒有,想知道自己離開之後他會怎麼樣,想知道這份感情是不是只有自己在付出。

可誰知道,人家消失了,電話都沒帶。

木則然恨不得從電話里把莫天問揪出來,有他那樣的朋友嗎?怎麼能這樣對待他呢?

好歹,兩個人也這麼多年的感情了啊!就知道欺負自己!有本事你欺負許卓去啊!

木則然突然眸子一亮,拿起手機,摁了一串號碼出去。

剛剛睡得迷迷糊糊的許卓再次被吵醒︰「喂?」

「許卓,幫我個忙!」木則然的聲音很興奮,一晚上沒睡也沒覺得疲憊。

「則然,怎麼了?」許卓眼楮都睜不開。

「你讓我問莫天問,結果他不告訴我艾朗在哪里。你幫我問問,你問,他一定會說的。」木則然連連催促︰「快!快!你現在就打給他!」

「啊?」許卓的睡意一下子不見了︰「我問?」

「當然是你問!」木則然急了,大吼一聲︰「你拿不拿我當朋友?我們還結拜了,我是你哥!」

許卓︰「……。」

「打不打?」木則然根本沒有求人的態度,不知道的,以為他想殺人呢︰「到底打不打?!」

許卓覺得自己挺冤的,不過是替艾朗接了一個電話,怎麼最後就被木則然安排了這麼一個任務呢?

關鍵是,讓他現在就打,現在可是大半夜啊。

莫天問肯定睡了吧?

就算不睡,這個電話,他也不想打啊。

可木則然……。

就說吧,他不想結拜,讓他主動給莫天問打電話,好有難度啊。

手機鈴聲突然又響起來,他嚇了一跳,連忙接通︰「喂?」

「打了沒有?」木則然的聲音很期待︰「他怎麼說?」

「我,我還沒打,我馬上打……。」

「馬上!」木則然又成了惡狠狠的大灰狼︰「不然咱倆絕交!」

許卓心里一邊嘀咕著「交友不慎」一邊撥通了莫天問的號碼。

莫天問醒了就不容易睡著,正輾轉反側地想著許卓,腦子里都是許卓的臉,連帶著,小天問也跟著湊熱鬧。

莫天問的手剛放上去,手機就響了。

莫天問直覺以為是木則然,真不想接,可想著那家伙一個人在國外,終歸有點不放心,拿起手機就開口︰「又怎麼了?你知不知道我快兩點才睡?什麼事,快說!」

「是,是我。」許卓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機。

莫天問只覺得心里突突地跳,身上似乎竄過一道電流,甚至,掌心下的火熱脈動,都愈加歡月兌起來!

「小卓,你怎麼會打來?」莫天問的大手不由得握緊,喉嚨深處的輕吟險些溢出來︰「怎麼了?」

「那個,則然給我打電話,他想知道,艾朗去了哪里。」許卓躺得很規矩,身子略微有些緊繃。

「大半夜的,他給你打電話了?」莫天問咬牙,恨不得把那個笨男人揪出來打一頓——之前艾朗就說許卓睡眠不好,木則然還敢半夜騷擾他︰「這事兒你不用管,睡吧。」

說真的,這時候听到許卓的聲音,對于莫天問來說,就跟做夢一樣,看小天問的反應就知道了。

可在他心里,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把許卓的健康放在第一位的。大半夜的,自然是希望他好好睡覺。

「可是,則然還等著我給他回話。」許卓小心地翻身,修長的手指拉了拉棉被。

「我給他打,你睡吧。明天還上課吧?」莫天問很想忍著,可那家伙越來越張揚了,大手沒法控制地動了動。

「嗯……」

許卓這一聲,直接讓莫天問的大手收緊了,喉嚨里溢出來一聲可疑的低吼。

許卓繼續︰「是,明天有課。那,你記得給他打。他說一定要知道艾朗家在哪里,你告訴他吧。嗯,謝謝。」

「嗯……。」莫天問眯了眸子,聲音低沉性感︰「小卓,叫我什麼?」

許卓愣了愣,咬唇,听得他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帶著一如既往的磁性深沉。

「叫我……。」莫天問幾乎忍不住這種煎熬,從沒試過即使隔著電話,他也能帶給他這樣的愉悅滋味。

「哥……」許卓還是開口了,不為別的,他就想這樣提醒自己,現在他和莫天問的關系,僅此而已。

莫天問猛地把臉埋在了枕頭里,掌心下的火熱在這一瞬終于忍不住爆發了——第一次嘗試這種方式,讓他前所未有的成了一分鐘先生了。

「還在嗎?」許卓沒听到聲音,把手機拿開,顯示還在通話中,他又貼在耳邊,試探地叫了一聲︰「哥?」

莫天問壓抑粗重的呼吸根本就控制不住︰「嗯……。」

「你,沒事吧?」許卓怎麼也不會想到莫天問在干什麼啊,只听著他聲音有點不對,呼吸聲也很重,心里竟然有些著急。

「沒事,你睡吧。」莫天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果然,憋太久了,對身體沒好處啊。這算早泄嗎?

許卓又嗯了一聲,頓了頓,道︰「你也早點休息,別那麼晚。」

剛剛接通之時,莫天問的話,他都听到了。

莫天問心里一喜,唇角不由得勾起,聲音愈加溫柔︰「我知道了。睡吧,晚安。」

听著那邊掛了,他才低沉地笑出聲來,可隨即察覺到掌心里的滑膩,趕緊起身去了浴室。

黑暗之中,許卓把手機貼在胸口的位置,不知怎麼的,竟覺得心底有些失落——剛剛,莫天問的話,似乎有著不耐煩的意味。

這麼說,自己這個電話,是他不歡迎的吧?

還是說,自己打擾了他?

那麼,是他和西子……。

許卓的手猛地捏緊了手機,竟覺得心底酸楚得不行。

他眸子猛地睜大——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離開他,和他解除原來的關系,不都是自己期盼的嗎?

他身邊有了其他的男人,這是自己以前做夢都想看到的啊!

一定是大半夜的,人的思緒會很亂,他才會酸楚低落,一定不是因為莫天問。

豈料,有了這樣的想法,許卓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直到窗際泛白,他才緩緩睡去。

敲門聲傳來的時候,許卓一下子就醒了,睜開眸子,愣了愣,才想起門外的已經不是艾朗,那肯定是凌威。

他起身去開門,看見門外的高大青年,笑笑︰「早。」

「上午有課嗎?我煮了粥,你吃點吧。」凌威也笑著看他。

「凌威,你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許卓扯扯頭發,隨意的動作透著孩子般的稚氣可愛︰「你來了三天,都給我做了三天飯了。」

「反正我也要吃啊。再說了,你不會做飯,我會,舉手之勞而已。」凌威邁開大步朝著廚房走去。

「好香。」許卓吸吸鼻子,也不好再說什麼︰「我先洗漱,馬上過來。」

其實艾朗說要走的時候,許卓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他覺得,艾朗一走,自己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自由。

說真的,他很想一個人住的,所以,艾朗把凌威帶過來的時候,許卓還真是挺意外的。

後來艾朗解釋說,他因為要離開,去找房東退租,正好遇到凌威準備租房,問了問,那麼巧,竟然是許卓一個系的,大三的在讀生。

艾朗說不放心許卓一個人住,所以,就把凌威帶了回來,問問許卓是不是要和他合租。

許卓對凌威第一印象挺好的。

凌威就是那種很陽光高大的男生,和許卓的溫潤內斂截然不同,帥氣的五官也讓他成了眾多女生追捧的對象。

或許除了莫天問,許卓對誰都能做到笑語盈盈,拒絕人的事,他也做不出來,更何況,艾朗把人都帶來了,他心里即使有些想法,也不好說了。

就這樣,凌威住下來了,就在艾朗之前那個房間。

但他進來不過三天時間,許卓就覺得,這個室友,真的很勤快。

生活作息規律,按時上學,準點歸家,最讓許卓意外的,凌威竟然做得一手好飯菜。

現在的大學生,會做飯的有幾個?

更何況,還是凌威這樣在學校里風頭很盛的男生。

但事實偏偏如此,接連三天,兩人的早餐和晚餐都是凌威在做。

許卓過意不去,只能負責收拾家務。

兩個人也算分工明確了。

專業相同,共同話題也多,兩個人的相處,倒是出乎許卓意料的融洽。

其實在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很多時候真的要看緣分,原本互不交集的兩個人,可能就因為某件事聯系在一起,從此,密不可分。

其實對于什麼無巧不成書或者說緣分之類這樣的字眼,許卓並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但是,這一日,當凌威把他表哥帶回來的時候,許卓才覺得,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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