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血腥激戰在漆黑的深夜拉開帷幕……
無月的夜晚,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潛入城東一處清幽的院子里,一路躲開暗衛,精芒看向微開的窗扇。
時辰已過子時,晏回在床上輾轉難眠,收到密報,朱鍵得知司空玥戰敗的消息後,立刻將駐扎在京城郊外的三萬人馬,以勤王之名調入京,看來朱鍵快要行動了!
晏回又翻一個身,困意上來,在欲睡未睡之間,忽覺房中多了一個人的氣息,倏然睜眼,床前立著一個蒙面人,晏回微微一驚,蒙面人壓低聲音說︰「是我!」抬手拉開臉上的面罩。
「之遙?」晏回低聲叫道,眸珠微轉,行動在即,他跑來做什麼?正欲翻身坐起,肩頭被秦之遙按住,「小晏,我馬上就走,我來是告訴你,明日朝中有變,你待在府中不要上朝。」
晏回心頭一震,明日!莫非朱鍵明日行動?
秦之遙見晏回怔怔不語,以為不信,快速說︰「朱鍵久有不臣之心,肅王早有察覺,告知皇上,皇上命我將計就計故意接近朱鍵,我同朱府議親是假,我的心從未變過,我——」說到這里,秦之遙猛然警醒,這個時候,他怎麼跟他說這些,臉騰地一紅,「記住,明日不要上朝!」說完,灼灼的目光看一眼晏回,身形一晃,掠出窗扇。
暗夜下,晏回緩緩坐起身,心潮翻涌難以平息,明日他非上朝不可!他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為爹爹討回公道,他要親眼看著朱鍵伏誅!
這天的早朝注定不同尋常。
少年天子端坐在御座之上,串珠冕旒下神色不顯,吩咐康弼念昨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戰報,匈奴大軍節節勝利,司空玥兵敗退至凌關,京城岌岌可危。
待康弼念完之後,司空睿掃視一眼殿上的群臣,沉肅問道︰「眾卿可有良策?」
聲音落地,良久沒有人接言,朝堂上的氣氛壓抑到極點,這時,金鑾殿外匆匆跑上來一名侍衛,單膝跪地稟告︰「皇上,朱鍵率軍進入皇宮,自稱是奉陛下之命。」
司空睿神情平靜,而眾臣皆面露驚慌,駐京軍隊是絕對不可以進入皇宮的,晏回斂首立在朝臣隊伍前排,眸光明滅不定。
殿外響起腳步聲,朱鍵腳踩著紅毯,不疾不徐走上金鑾殿,身上穿著黃橙橙的龍袍!
司空睿面沉如水,銳利的目光盯著站在殿心上的明黃色身影,冷冷地說︰「朱鍵,你這是何意?」
朱鍵哈哈大笑︰「皇帝輪流做,我隱忍十二年,自然是要登上這萬萬人之上的龍座!來人——」
殿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蜂擁沖上來一隊身穿鎧甲的官兵,隊首是兩名武官,晏回淡淡的目光看過去,這兩個人正是那日在朱府酒桌上看見的兵部官員,叛軍亮出兵刃將眾朝臣逼住,大殿上驚呼聲音四起,武官高聲斷喝︰「都不許動!」抬腳將幾名嚇得亂竄的朝臣,踢倒在地上。
玉階之上,康弼抬手點指︰「大膽朱鍵,竟敢謀反,來人!」康弼連喊了三聲,不見有人應答,面色頓時變得煞白,眼楮看向司空睿。
朱鍵得意的看一眼司空睿,拉長聲音叫︰「秦都尉——」
大殿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秦之遙率領百余名行動有素的御林軍疾行進金鑾殿,秦之遙在朱鍵身旁停下腳步,御林軍四下散開,隊形包住先前進來的官兵。
朱鍵此刻完全沉浸在夢想實現的興奮中,絲毫沒有察覺情況有異,看著眾臣震驚失語的模樣,得意得放聲大笑︰「你們還不知吧,御林軍已經為我效命,整座金鑾殿已經被我的人馬包圍,你們若是肯棄暗投明,我或許會看在同殿為臣的份上,饒你們一命!」
司空睿眼中閃過一道殺意,目光看向秦之遙,秦之遙的手移至劍柄,隨時都可能拔出來。
晏回將一切看在眼中,若要為爹爹平反,便要趁此時!
指尖一彈,逼住自己的士兵手腕一抖,長刀「啷」一聲落地,刺耳的聲響在劍拔弩張的大殿里顯得格外驚心,眾人目光看來,晏回已從容不迫從那名愣住的士兵身旁經過,袍袖擺動間,翩然走出朝列。
朱鍵的笑容僵在臉上,警惕地看著越走越近的頎長身影,一股怪異涌上心頭。
晏回走到朱鍵近前,站定,感覺一道精芒投來,晏回知是秦之遙,此事過去後他會將真相告訴他。目光看向朱鍵,高高的顴骨因興奮變得紅潤生光,他還不知自己已經命在旦夕吧,唇邊浮出一抹嘲弄︰「朱鍵,那日在公堂上刺殺本官的刺客,是受你指使?」
朱鍵微微一怔,對面的人臉上含著淡淡的笑意,但是身上卻透出肅殺之氣,一望之下震懾人心,心底里不禁升起懼意,硬著頭皮駁斥︰「一派胡言,那名刺客可是刺殺過我。」
晏回眸光清冷︰「你先命他刺殺你,然後再刺殺本官,這樣一是不顯突兀,二是可以挑起朝廷與鬼谷之間的矛盾,無暇顧及你謀反,只不過,你沒想到的是,秦都尉剛在朝臣身邊布下了暗衛,刺客尚未出師便不慎被捕。」
朱鍵眼楮瞪起,他這是怎麼了,現在勝券在握,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能掀起什麼風浪?惡狠狠道︰「是又怎樣,誰讓你多事!」
晏回挑起眉梢,「本官如何多事?」
朱鍵聞言心中一警,差點忘記,此事關系到多年前的叛國秘事,決不能大白于天下。
晏回眸光閃動,正要說出當年之事,朝班里忽然有大臣高聲說︰「若是本相沒有說錯,十二年前捏造密信,將叛國之罪嫁禍給鎮遠侯的便是你同你父親朱承照!」
此言一出,朝堂上發出一陣陣唏噓聲,譚鄂步履沉穩走到殿心,沉冷的目光看一眼朱鍵,面向御座雙膝跪倒︰「皇上,當年臣年輕無知,受朱鍵父子蒙蔽,錯判了鎮遠侯一案,請皇上治罪!」
晏回心中巨震,萬沒想到,當年判決爹爹投敵的譚鄂會親自出面澄清事實,翻出當年的案子對他沒有一點好處,而且朱承照身為司空睿的外公,更加不宜當眾指出。不過,他出面,自己倒是省事了,鎮遠侯之子的身份不必公諸于世。
目光望向御座之上,司空睿原本平靜的臉上現出波瀾,垂簾看著朱鍵,聲音冷如寒冰︰「丞相說的可是實情?」
朱鍵面露怯意,然而很快變得不以為意︰「是又如何!當年若是沒有我和父親,根本輪不到你當皇帝,可你登基以後不思報答,只讓我這個舅舅做一個區區的尚書,當年我能扶你上位,今日,我也能將你拉下皇位!」
說話間朱鍵抽出腰間佩刀,然而,還沒等他將劍舉起來,身側寒光一閃,一柄長劍直直灌向朱鍵的脖頸!
------題外話------
求收藏啊求收藏
謝謝夢依柔的花花,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