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婷輕笑著,柔柔的目光仿佛在笑看著他任性的模樣,拍了拍他的手,林曼婷一臉淡然的走了出去,別墅外,夜子凌一身的黑衣仿佛與黑夜融合,那雙冰冷犀利的雙眸準確無誤的鎖定在她身上,即使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這一刻林曼婷還是不住的顫抖,用最堅強的意志才能克制住雙手不去撫模脆弱的小月復,永遠都是想象是一回事,真實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內心深處是恐懼面對夜子凌的。
這段時間,她逃亡在外,不單單是為了保住這個孩子,也是為了逃避夜子凌,紙終是包不住火的,她不敢面對知道事實的夜子凌,她害怕他用厭惡和指責的目光看著她,說她利用心機換取孩子來捆綁住他。
任性驕縱的林曼婷,從小到大沒有真正怕過誰,包括她那個在外人看來凶神惡煞殺人不眨眼的爹地,她也從來沒有怕過,可是夜子凌偏偏是她的克星,在這個人面前,她天生就變得沒有底氣,尤其是他現在這種,薄唇緊抿,一臉冷淡面無表情的模樣,是她最怕的。、
林曼婷頭低的更低,咬著唇不作回答,雙手揪住身上的睡裙,如此場景仿佛又讓夜子凌想到了小時候的很多事情,每次她犯錯誤惹他生氣的時候,她總是這幅唯唯諾諾,低著頭大氣不敢喘的怯懦模樣,也不道歉,就是低著頭不說話,夜子凌從小就被嬌慣壞了,性格使然又身份尊貴,越發的無法無天,誰看到他都要點頭哈腰退讓三分,偏偏被林泰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用眼角看他,頤指氣使的小模樣看的他真想拖到桌子下面暴揍一頓,可是他從小接受紳士教育,怎麼能打女人,所以在杜麗讓他帶著妹妹玩的時候,他二話不說,一口應下,卻在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巧用心智軟硬兼施從內而外散發的冰冷氣息硬是只用了三分鐘就將她嚇得哇哇大哭,然後恐嚇加威脅的不準她告訴任何人,小公主那時心智還不成熟,脆弱的玻璃心生生刻下了這輩子最怕的人的名字,她乖乖听話,他也懂得憐香惜玉,從此帶著這條甩不掉的尾巴一起為虎作倀。
腰上卻是一緊,林曼婷側頭就看到站在她身邊的容湛,此時他的胸膛貼著她的脊背,讓她有所依靠,無助惶恐的視線對上他溫和淡然的眸子,一瞬間像是有了依靠一般,身子顫的不那麼厲害。
夜子凌是自小跟著林泰一起訓練過的,平時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他真的動起手來,身邊那些曾經刀光劍影過得保鏢都不是對手,他曾經和韓杰對手過幾次,兩人竟也不相上下。
夜子凌是真的動了氣,眼角眉梢滿是不屑,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頭昏眼花的容湛,嘴角劃過不屑的弧線,「奉勸容總一句,珍愛生命,遠離閑事。」
回憶將他拉回到了那段最純真的年月,想到相伴的近二十年的時間,夜子凌周身圍繞的戾氣漸漸的收斂,不管那夜他是不是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但是事情已經發生,終是他佔了便宜,欺負了這個從小跟在他身邊的妹妹,他重重的嘆了一聲,「那晚……我不知道是你,我喝醉了,第二天醒來,你已經不見了,我以為只是荒唐的一夜晴,所以也沒有去查到底是誰……」
「過來,坐。」夜子凌拍了拍身邊的沙發,林曼婷卻面無表情的做到了他的對面,低著頭,默默承受著他狂狷襲來的怒氣。
車子開到了夜子凌的別墅,他松了松領帶,佣人立刻上前接過他月兌下的外套,頎長健碩的身子頓時陷進柔軟寬大的沙發之中,他俊逸的眉宇之間鮮少出現這種疲憊之感,指月復揉了揉眉心,他蹙眉看她,視線在她好似已經有些凸起的小月復上飄過,眉頭頓時皺起更緊,他將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吩咐佣人倒水,一整杯涼水咕咚咕咚的全喝了下去,心口微堵得那股不適感這才消散了一些。
轉過身,周圍狂狷的怒氣還未消散,冰涼的指尖握住林曼婷的手腕,強行拽著她離開了別墅。
半響,夜子凌才勉強壓下自己急于噴薄而出的怒意,他發現,從前最為熟悉的兩個人,此時竟然找不到一個最合適的相處對話的方式,夜子凌厭倦這種沉默,可是又不知如何打開彼此的話匣。
夜子凌的忽視讓容湛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攬著林曼婷的動作更加的堅定,溫聲細語的在她耳邊誘哄了半響,再抬頭,眼中閃過如星光般的篤定和晶亮,「夜總還是回去吧,你這次來不就是听從林伯父的命令來找林曼婷的嗎,明天一早我會親自將曼婷送回去,就不老您大駕了。」
「過來。」夜子凌的聲音波瀾不驚,一雙深邃的眼楮落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偏偏林曼婷就能感覺到他聲音中的冰冷,身子不住的顫著,雙手下意識的撫上了小月復,在他沉默的注視中習慣了听從他的命令,抬步向他走去。
容湛身邊的保鏢眼看著主人被打,瞬時沖了上去,夜子凌帶來的人,身影微動,只听嘩啦一聲,黑洞洞的槍口就舉到了他們的頭上,容湛的勢力再大,聘用的也是靠拳頭包圍的保鏢,可夜子凌身邊的卻是槍林彈雨走過來的,兩隊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當即站在原地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兩個人一個惶恐一個安慰的注視在對面的夜子凌看來變成含情脈脈的對望,林曼婷穿著可愛萌翻的睡衣靠在一襲冷硬西裝的容湛懷里,高大與嬌小貼合的天衣無縫,女人柔美的側臉有股柔順溫婉的嬌媚,「別過去,不用害怕。」容湛低沉的聲音仿佛給人安定的力量,「夜總今晚還真是看得起我容某,之前派人跟蹤,現在也跟到了容某的家里,請問你想干什麼,硬闖嗎?」
「啊!容湛!夜子凌,你住手!」林曼婷眼看著夜子凌還要沖上去,嚇得尖叫起來,想要沖上去,可是身後的黑衣男子將她死死的控住。
車子里,林曼婷擔憂的回頭看被手下扶起來的容湛,夜子凌那一拳絕對用了全力,也不知道他傷的重不重。
原本夜子凌絲毫沒有將容湛放在眼里,可看到林曼婷乖巧的依偎在容湛身邊連他的話都不再听從的時候,一股滔天的怒氣從心口翻涌上來,讓一貫桀驁不羈的夜子凌忍不住發了脾氣,他連個眼神都不屑于施舍給容湛,憤怒的雙眸緊緊的鎖在林曼婷的身上,鮮少的連名帶姓的叫她,「林曼婷,過來!我不想再說第三遍。」zVXC。
身使經與。「孩子,是我的……」他用的不是疑問句,也不想說肯定句,仿佛只是用一種平淡的語氣來陳述一個事實。
車廂里的氣壓頓時更低了,林曼婷大氣不敢喘,又因為對他無故動手表示抗議,兩個人一路沒有任何交流。
說完,也不管夜子凌是否同意,強硬的攬著林曼婷往里面走,夜子凌犀利的視線宛若一把冰冷的尖刀,在深夜的月光下發出異樣詭譎的光芒,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一聲不響的跟著容湛往回走,沒走幾步,只听到耳邊飄過凌厲的風聲,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著向後倒去,夜子凌不知何時已經沖了過來,狠狠的一記拳頭毫不留情的揮在容湛的臉上,容湛閃躲不及,眼角瞬時崩裂,踉蹌的倒退了幾步,還是無法站穩,身子斜斜的倒在一邊。
從得知林曼婷懷了他的孩子開始,他一直在回想那個朦朧的夜晚,他真的從來沒想過,那晚讓他欲仙欲死從未如此放縱貪戀過的女人竟然就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一直視為親妹妹的林曼婷,上了自己的妹妹這種感覺真的不是很好。林曼婷一貫高傲驕縱,從來就只听他的話,什麼時候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竟讓她這麼信任了。
林曼婷的身子繃的越發的緊,指尖扣著手心的女敕肉,才讓身子顫抖的不那麼厲害。
夜子凌清了清嗓子,越發艱難的開口,「我……不是不想負責任,只是你還小,你的人生還沒有真正開始,婚姻對你來說還還遙遠,以後你肯定會遇到你真正喜歡的男人,你會想和他結婚想擁有屬于你們兩個人的孩子,你會體會到那種非君不嫁的沖動和決然……如果,你留下這個孩子,那麼到時候你只能是後悔莫及,甚至于與你的真愛失之交臂,你的人生也會變得不圓滿,所以,這個孩子不能留,原本就是錯誤的一夜,不能讓這個錯誤再延續下去,讓它造成你人生中更大的錯誤,你……懂我的意思嗎?」
眼淚在眼眶里聚集,她強忍著不哭,淚水卻因為重力染濕了她的睡裙,腿間瞬間就濕濡了一片,酸酸漲漲的刺痛感梗在喉嚨口,痛的讓她快要無法呼吸,原來那晚在他看來只是一場急于抹殺的錯誤,甚至于連這個孩子都是一個被否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