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喝,花苞如線嗖然綻放。
而那看似美麗的花瓣卻藏了說不清的危險在里面。
一經綻放,漫天花舞,銀芒如絲,絲絲奪命。
墨玉紫色的眼楮恨恨瞪著瀾靈珠,好像看著世界上最惡心的東西,只想她這種禍害怎麼不去死。
而面對如此攻勢,瀾靈珠卻是不在意的冷冷一笑。
「哼,雕蟲小技也跟在我面前獻丑?」
掌心凝聚起一股赤紅力量,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漸漸形成一團陰影。
砰——
一掌拍出去,風聲嘎然停止。
下一秒,即將來到身旁的銀色花瓣無聲化為粉末。
緊接著又一掌快速襲來。
西一蕭眼神一緊,用盡全力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飛撲上去,一把擁過有些沒反應過來的墨玉滾地。
瀾靈珠再笑,在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情況下,第三掌赫然拍出。
墨玉紫眸一瞪,就要起身找她拼命。
西一蕭急中生智就地一滾,姿態雖不雅,卻是躲過了這要命的一掌。
只是,滾動時只聞「刺啦」一聲,不知撕碎了誰的衣襟,撕裂了誰的傷口。
兩人抱在一起,冷汗淋灕。
藍風潔白的牙齒咬呀咬,「好毒的一石二鳥,倒是我小覷了她。」
一二三掌配合默契,速度之快更是令人咂舌。
而她明顯算準了墨玉會偷襲,西一蕭會挺身相救,那充滿魔力的一掌但凡落在二人身上,都是無可挽回的結局。
殺墨玉,西一蕭必會方寸大亂。
而那挺身而上正是因為了解西一蕭的為人,這才走這一步棋。
但結果明顯不是她最滿意的。
無央不屑一笑,「憑她也配你唏噓?風兒你變了。」
藍風回眸呲牙,「是,變得應該再狠一點。」
「一刀結果?」無央挑眉。
「不!」藍風歹毒的想,「千刀萬剮!」
無央美人抿唇,瞬間圓滿了。
這才是他認識的藍風,有仇必報,不含糊,不故作哀憐。
對待某類人,仁慈只能是禍害。
血宗眾人山呼般沸騰了。
一雙雙眼楮噴著火擁向滾地而起的西一蕭和墨玉二人,無數的寒劍出鞘,眾怒難平。
「少主,您可還好?」二長老一直隱忍至今,這一刻再也無法忍下去,振臂高呼所有血宗門人一擁而上。
一雙雙眼楮不安的看著,嘈雜聲起,爭先恐後的問著西一蕭的傷勢。
剛剛那脆生的刺啦聲,著實震到了他們的心坎里。
西一蕭扶著臉色煞白的墨玉起身,搖搖頭示意他沒事。
那雙一向溫暖的眸子卻如冷箭般射向瀾靈珠及她身後的幾人。
秦痕皺眉,心生不詳。
西一蕭也算他看著長大的,關系一直不睦,但這小子的為人性格他卻是極為清楚。
無憂無慮,單純的像一張白紙,捧著一卷破書也能看上一天除了喜歡琴棋書畫,沒見過他有什麼驚人之處。
然而,今日這一爭鋒之下,以為靈珠出手必能手到擒來,沒想到……
秦沫擁著昏厥過去的瀾弈,她此刻雖然看不到,這幾年卻練就了听風辨位,她也驚詫與西一蕭的轉變。
這個少年是否一直在韜光養晦,只等崛起這一日?
瀾靈珠被這種眼神震得呆了幾秒,方才緩過神來。
一切發生的始料不及,卻也是順理成章。
墨玉眼淚汪汪的看著西一蕭冷漠的臉龐,再看看他背後血肉模糊的一片紅花,頓時淚如雨下,暗罵自己太沖動,太不自量力,居然沒想到這個魔女會這般厲害。
「不哭,我沒事。」西一蕭扭頭溫柔一笑,這一刻又似恢復了平日的溫潤少年。
「都是我不好,一蕭哥哥對不起,都怪我……」墨玉抽抽噎噎的哭個不停,期間不忘求救般看了一眼藍風。
西一蕭忍痛,只能不停的安慰這個受到驚嚇的「小姑涼」。
那邊瀾靈珠卻看不下去這一番郎情妾意,蔑視的冷哼,「花宗的實力也不過如此,區區花苞也敢于我較量,也難怪墨大小姐長只能是個矮子。」
兩個字戳中墨玉痛點。
掙月兌開西一蕭的懷抱,墨玉怒視她,一副看死人的眼神。
她生平最恨別人叫她矮子。
這兩個字無疑等同罵一個女人長得丑。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瀾靈珠這般叫囂,墨玉忍無可忍的叉腰。
就在西一蕭擔心她再做出什麼傻事時,墨玉突然扯著嗓子大喊,「師父,你再不出來,徒兒死在您面前!」
語氣是火辣辣的嗆死人。
動作更是快的無與倫比。
一柄短劍快速拔出,照著自己胸口猛然插下……
所有人這一刻忘記了呼吸。
西一蕭伸手去搶,只搶的滿手是血,也沒能阻止短劍下落的速度。
藍風眉峰緊蹙,腳步微動,已被無央拉住。
「不急,你看誰來了。」
正說著,一道風刃隔空射來,「當啷」一聲準確無誤的打掉了墨玉手中劍。
隨著一聲輕嘆,一身形偏愛卻極美的大叔姿飄飄而來。
「小丫頭,你越發得沒有規矩了。」
聲音落,人已站在了墨玉身旁,看她哭得苦哈哈的樣子,再瞥一眼西一蕭滿身狼狽和那雙手的鮮血,眼神微眨。
西一蕭看到來人就緊張的不行,連忙躬身行禮,「一蕭見過五花前輩!」
態度是極其恭謹的。
藍風點點頭,好有禮貌的孩子。
無央黑臉,她是在說他沒有禮貌麼?
兩人目光一踫,火花四濺。
五花對其卻不理睬,冷冷瞟一眼自己寶貝徒兒,突然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臉皮一抖,便是遙遙一拱手。
「不知盟主和藍風閣下在此,五花失禮了。」
無央藍風二人組俱是謙遜一笑,笑意弧度,氣勢之相同,頻頻令大伙贊一句。
好個郎才女貌!
西一蕭模模鼻子尷尬的挺直身子,他家墨玉傳音給他,說踫上師父腰板要直,眼神要冷,脾氣要硬,說話要橫……他才有可能理你。
起先一蕭少主打死也是不敢的,但是經過了剛剛的一幕,他算是看出來了。
人家根本沒拿他當一回事,或者說,壓根沒當人看。
再看五花對待無央美人的架勢,那叫一個憋屈。
小少主不明白,人和人的懸殊咋就這麼天地差別呢。
這邊五花笑嘻嘻的同無央和藍風打招呼,那邊秦痕已感覺到不妙。
「靈珠,帶著你娘和哥哥,我們走!」
一聲令下,瀾靈珠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動。
「混賬,連你也不听我的話了?」秦痕低聲怒喝,忌憚的看一眼四周。
隱隱覺得這里氣氛不對。
瀾靈珠掃他一眼,眼底並無怯意,只是看向秦沫和瀾弈時,才開口,「你不管我們死活,我為何要听你的,要走你走,我還有事沒解決,今天藍風必須死。」
看著一根筋的外孫女,秦痕那個恨。
惱怒的剜一眼秦沫,怒哼哼的說了一句,「看你生出來的一對好兒女!」
真是反了,連他的話都不听了,這些個喪心病狂的家伙。
秦沫對此謾罵無動于衷,經過了太多事她的心性早已發生了變化,只是淡淡扭頭沖著瀾靈珠叮囑一句,「珠兒,無論如何,答應為娘,殺了她。」
她那雙死氣沉沉的灰色眼楮準確無誤的看向藍風的坐標地,咬牙切齒之下一張臉極快的變了形。
殺了她比什麼都重要。
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她的家,她的幸福,她的一生……都毀與這個少女之手。
怎能不恨,不痛心!
「一定,她不死,我死!」瀾靈珠紅色紗幕下的雙目閃現歹毒的神采。
殺藍風是她人生第一要事。
只是,那個男人,更讓她不死心。
移目看向無央美人,發覺這個男人笑起來真是傾盡風流,動作瀟灑,霸氣神武,性情深藏不露,整個人立便是一道獨特的風景,吸引著異性的視線無法轉移。
只是,這樣優秀的一個男人為什麼偏偏喜歡那個賤人。
藍風她有什麼好?
她又哪點比她弱?
被一個毒蠍女人這樣目不轉楮的注視著,實在考驗一個人的耐心和定力。
藍風笑吟吟陰森森瞄向身邊的絕世美男,溫柔款款道,「親愛的殿皇大人,對面一枝花正在愛慕的看著你。」
一枝花,一枝奇形怪狀的喇叭花,插在狗屎堆里長大的「鮮花」。
殿皇大人很悠閑的回眸,眉目傳情的看她,笑得比那微風還要輕柔三分,「親愛的,她是在看你,嫉妒你樣樣比她強,不信,打賭。」
藍風窘,這家伙倉了許久的的神棍味又出來了。
咬牙還擊,「你怎麼知道她是在嫉妒我,你怎麼不說她在詛咒我呢?」
「那是因為你人太美才詛咒你,怎麼不詛咒別的姑娘?」無央伸手撫一下她肩前亂發,笑得風情無限很是欠扁。
藍大王認真的想了想,這句話是在夸她還是罵她,只是不等她思考完,妖孽再補一句。
「其實,你在我眼中,算不上女的。」
噗——某人吐血。
搞了半天她在他眼里不是女人,那是什麼?
很詭異的想了想,還是閉了嘴。
因為她看到五花正朝這邊走來。
「兩位真是神仙眷侶秤不離砣砣不離秤好生令人羨煞啊!」五花美大叔笑得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美不勝收。
藍風腦海蹦過兩字。
菊花!
無央笑得益發蕩漾,「五花前輩說笑了,您若是要問某個人的蹤跡,恕在下不知情。」
噗,不知情?
這話回的太有技術含量了。
藍風戲謔的看一眼美大叔,心底表示同情。
您老的意中人和這妖孽淵源甚深,想在他手里奪人,難度杠杠的。
五花干笑一嗓子,有些尷尬。
四周空氣卻突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