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夫——娘子請溫柔 第六十三章 馴養是門技術

作者 ︰ 三三不是六

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兩個的死敵,能讓你欲哭無淚,入地無門。——BY墨言。

郊外,風吹在綠草地之上,吹過那水中浮萍,男子僵直的站在那正拿著劍指著自己的人面前,張了張口卻連話都說不出來,能說什麼?師尊果斷是只老狐狸,知道自己不會忍心殺掉小師弟,也知道小師弟不會大逆不道的殺掉他這個大師兄,結果派來了這個混蛋。

當年天山之上,就只有幻鳳一人和他過不去,每次都想殺他,下毒謀殺甚至買凶都做到了,這下好,直接就讓他有了理由殺掉自己,簡直……可惡!

「師兄啊,要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和你一戰,雖然說一直以來你都好似縮頭烏龜一樣縮著自己的腦袋躲在師尊後面,但是這次,真該好生贊嘆你一句︰做得好!~」那名為幻鳳的男子笑的燦爛,長劍指著墨言,俊美的容顏上,沒有半分的柔和,師門?那是什麼?他在天山之上為的只有學成天下間最強大的劍術。師兄,那又是什麼?他只想砍倒自己討厭的人,而墨言,是首當其沖的第一個。

「幻鳳!真沒想到師尊會讓你來。」墨言暗暗咬牙,臉上也沒了笑意,看看那頭還沒跑的豹子,忽然就覺得其實這只動物是擔心他的。只是,要怎麼才能和桃花姑娘說再見之類的?

還有,若是自己耽誤了回去的時間,桃花姑娘會不會生氣?該死的,自己這個做師傅的什麼都沒能教會她不說,卻一直在給她添麻煩,果然,自己真的和當初幻鳳說的一樣,是個廢物啊。

「師兄,你的劍握緊了!」男子不滿的看著正在胡思亂想中的墨言,長劍襲向了男子,沒有給墨言半點兒適應的時間,只是不斷的攻擊,墨言這次沒有繼續閃躲,在男子動手的同時,便拔出了自己的寶劍,兩人之間幾乎是沒有半點兒喘息時間也沒有半點兒的空隙。

沒有缺憾的劍術,剩下的只在于誰先累了,誰又對這天山之上的劍術理解的比較通透。一旁,那小師弟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最終跑開了。二師兄在打架的時候絕對不能靠近,這是師門的規矩,因為那個男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殺人,自從大師兄走後,二師兄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但是……練劍的時候卻少了那麼一個強大的對手,現在遇到,大致上不戰個三天都是二師兄他善良。只是,今天他們還有任務啊!

默默的焦急,小師弟跑遠,決定先告訴那位天山上的貴客,暫時可能無法幫忙。

但是,事實上,兩個人之間的比試並沒有按照小師弟所想的一樣,在打了幾分鐘之後,那名為幻鳳的男子果斷的就停下來了,不滿的看著墨言道︰「真是個沒用的家伙。」說完,將劍收起,追上了小師弟那邊的身影,比起和一個劍變得軟弱了的家伙比劍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幻夙想著之前自家師尊的話︰額,其實啊,這次主要的目的是要幫助我們的貴客,記住了,墨言的事情是次要的,那孩子,回不回來,死不死的都無所謂了。

真是有足夠的慣著那個家伙啊。

這邊,墨言呆呆的看著人家消失的背影,無奈一笑,將臉上的血跡擦掉,默默的蹲在了地上,軟弱了嗎?軟弱到這人都不願和他比試了,剛剛幻夙在打斗之中並沒有殺意,甚至于帶著一絲鄙夷,果然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這個家伙更讓人討厭的了,幻夙還是去死的好。

墨言很無奈也很受傷,而正當這時,男子只覺得臉邊上稍稍濕潤,那不算細膩甚至有刺的舌頭不斷的舌忝食著他的臉,回頭一看,豹子正眯著眼,好似乖巧的貓兒一樣,蹭著他,似乎在安慰他一樣。看著這樣的豹子,墨言笑了,所謂的有得必有失就是這種感覺吧?

這般想著,墨言毫不猶豫的強行抱起這只豹子,然後飛奔著朝著此時範桃花她們那兒跑去,之前照月公子說今日如果可以送給桃花姑娘禮物的話,算是之前的賠罪,就用它來賠罪好了。

京城郊外,若是此刻有人路過的話,定然能夠看到一名長相不錯的白衣少俠正抱著一只凶殘的豹子,飛奔而過。與此同時,在京城之內,範桃花坐在椅子上,看著那群在大路中央正跳舞的舞姬,正是一瞬間,不知為何,竟然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這預感來的蹊蹺,背後忽然發涼,難不成有誰要算計自己?

「怎麼了嗎,桃花姑娘?」北城千夜坐在範桃花的身邊,在感覺到範桃花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時候輕聲問道,而範桃花聞言,則是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只是這忐忑的心卻還是沒有放下,也不知道此時墨言他怎麼樣了,如果遇到了傳說中天山上的人,他要怎麼辦?

「桃花姑娘,有些人就好似打不死的老鼠一樣,你莫要多做擔心的好,而且,那位墨言公子,可是天山之上的首席弟子,如果是為了他擔心,大可不必。」北城千夜偷偷的拍了一下她的手,以示安慰。而範桃花對此,則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男子不滿道︰「你以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蛔蟲?呵!本太子才不屑當蟲子,只是桃花姑娘你的心思全都寫在了臉上,而此刻,唯一有危險的人便是那位墨言公子,自然是擔憂他的,不過啊……桃花姑娘,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其實過分的溫柔也是一種殘忍?」你對待所有人都溫柔了,可是卻忘了,誰都想要一份獨一無二的感情,給了他們希望卻又讓他們的希望破滅,這曖昧不清而又無法前進的關系,好似枷鎖一樣,將那群渴望自由,本不容于世的家伙們全都鎖在了身邊,總有一天會出大事的。

北城千夜很想將心理這番話說出來,可是卻又無法對範桃花說出口,或許縱然是說了,也只會給她多添煩惱而沒有半點改變。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一如此刻,自己坐在她的身邊卻無法和她真正的進行交流。這個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隔閡太深。

「太子殿下,有沒有誰對你說過,其實你比起鳳白,更像是一只狐狸?」範桃花將北城千夜的話听進了心理,同時轉而問道。

北城千夜聞言先是一愣,眸子微微睜大,隨後淡定下來笑道︰「這倒是第一次呢,所有人都說這鳳白公子狡詐如狐,可是卻多在說本太子真誠待人之類的。」北城千夜一臉無害的說著根本不可能的事、

「……真誠待人?」那真的是你嗎喂!完全不想繼續和北城千夜搭話,範桃花選擇看向鳳白的方向,卻發現,此時的鳳白竟然在盯著對面風自惜陣營。在發現的同時,只听到周圍騷亂聲音似乎更大了,狐疑的看過去,只見到那風自惜的陣營來了兩名男子。

這兩個男子穿著道士服,一個冷清傲慢,眉宇間盡顯英氣,一個天真無害,一臉燦爛羞澀的笑容,好似有些無奈,前者沒有半分的紊亂,哪怕是被如此多的目光注視著,也絲毫未變。倒是那後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一對組合,有意思。

「這是天山上的人。」北城千夜的聲音響起,平靜而似乎早就預料。範桃花聞言,眉頭皺起,他們在這兒也就是說明……這群人真的準備對墨言不利?這一刻,範桃花深刻的覺得,墨言沒有來此真是對了。

但是這想法才落實了沒有多久,只听到一個最不該出現的聲音傳了過來︰「桃花姑娘,桃花姑娘。」兩句重復的話,讓範桃花的嘴角一抽,心道︰不會這麼巧合吧!她只是說說而已啊,老天爺你還想怎麼玩我?墨言這個混蛋也是的,趕著送死就這麼著急嗎?

如是想著,範桃花顫顫的回過頭,下一秒,徹底呆滯。之前所有的擔憂和郁悶全然消失,只剩下了一個心情——她不認識她。

臥槽,這算是怎麼回事啊?默默的捂臉,範桃花听著周圍女人的尖叫,以及眾人的怒罵,還有人喊侍衛,再看看那懷中抱著一只明顯過于凶殘的似乎名為豹子的生物,正一臉燦爛笑容的朝著她的方向沖了過來。這是想做什麼?讓這只豹子咬死她,還是想讓她咬死這只豹子?

「咳咳,似乎……墨言公子做了點兒不合時宜的事情啊。」北城千夜看著那朝著這邊跑來的人,皮笑肉不笑,細長的眸子中,精光流轉,轉身看著那上位似乎還沒到場的皇帝,心放下了一些,這騷亂只要在父皇來之前結束就好了,不會對方陣造成任何不良後果。

「桃花姑娘,他懷里的生物,好可愛。」鳳白很純良,坐在了範桃花更近的地方,如是說著,那真誠的目光,那羨慕的口氣,讓範桃花恨不得馬上給他一刀,可愛?可愛個鬼啊可愛!哪里可愛了?難道沒看到那只豹子因為被抱著周身的氣息似乎都變得更加凶悍了嗎?難道沒有看到那只豹子此刻是有多想吃了墨言嗎!

「的確很可愛,墨言說不準是想要將那東西送給主人。」正當範桃花郁悶的時候,只听到一直不開口的照月開了口,這一句話更是氣的範桃花想去成佛算了。

于是,就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墨言已經沖過了重重阻攔,來到了範桃花的面前,近距離看著那只豹子,看著那只大型貓咪,忽然覺得真的很可愛。

「桃花姑娘,我最近一直在訓練這只豹子,天山上的馴獸術其實很不錯,不如我明日開始教導你吧。」墨言臉上的笑容很燦爛,說完,將豹子給放在了地上。

馴獸術?範桃花的瞳孔微縮,感情這是為了要教會她嗎?感情這些日子他消失只是因為要訓練這只豹子?為何要如此上心?明明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的。

「這只豹子……你的臉怎麼了?」範桃花剛想問這只豹子的事情,卻見到墨言的臉上似乎有壓印,而且是野獸的。

墨言聞言,笑的更加無害,模了模豹子道︰「這是我們友情的證明。」

……我去你的友情!那明顯就是你處理不當被咬了吧!

範桃花心中暴躁,但是面上礙于不想傷害了墨言的一片心,只能暫時保持淡定,笑道︰「原來是這樣?竟然如此的話,那墨言,你先把它放回去吧,至少別在這兒傷了人之類的。」

「哎?它很乖的,真的不會傷害人,不信的話……」墨言想了想,然後伸出手對著豹子道︰「來,爪子給我。」下一秒,豹子沒有動彈。

……

「爪子給我!」墨言稍稍不滿。

豹子依舊眨眼不動彈。

……

「我說了爪子給我!再不給我我就宰了你!」墨言暴躁,下一秒只听到 嚓一聲,豹子狠狠的咬住了墨言的手。

「我都說了很危險!快點把這只豹子放開!」範桃花也暴躁了,看著完全等于是缺根筋的墨言,恨不得掐死他,感情這貨就沒看出來這只豹子根本沒有喜歡他嗎?

「沒事的桃花姑娘,其實它只是在和我玩,真的不疼啊,它是在舌忝我的手。」墨言笑容依舊。

一旁,北城千夜見此,輕笑著,最後指了指地上的血︰「墨言公子,血流出來了。」一句話落下,範桃花的臉色徹底黑了,二話不說讓照月將墨言發配回到了範家。並且沒有再給他反駁的機會。

這場騷亂也就在照月強行鎮壓之下,徹底平復了。而在範桃花對面的方陣之中,幻夙面色鐵青的看著已經消失的墨言,深刻的覺得,當年他會是他的大師兄這一點都是一個抹不去的恥辱。

「二師兄,剛剛那個真的是……真的是大師兄嗎?」小師弟也很受傷,看著自家面色不善的二師兄,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一片片的了。當年之所以會上天山,完全就是因為崇拜傳聞中天山大弟子的風姿,並且祈禱著有一日能夠變成和他一樣強大的人,這些年來,大師兄他好似仙人一般,從不與人為伍,但是在面對需要幫助的人的時候,卻又會出手相救,功夫好,功課好,並且有慧根,師尊說,下一任掌門絕對是非他莫屬。

這樣的大師兄,幾乎是整個天山都崇拜的對象,縱然是他現在叛變了,大家對他的敬仰之情也絲毫沒有變化過,但是……剛剛那真的是他們的大師兄嗎?為了女子而沒有半分尊嚴的樣子……這絕對是有人假扮的吧?

「我也很想知道,那個蠢材在搞什麼,今日的事情不準傳到天山之上!」幻夙的態度嚴肅,語氣中殺意滿滿,看著對面的範桃花,手中長劍緊握,大致就是這個女人了吧?讓那個蠢材徹底拋棄了天山的存在,師尊說,這個女人要活捉,但是讓她回去的話,大師兄也會跟著,那種蠢樣子讓天山的人看去了還得了?不知道會有多少的天山弟子會為此而傷心。

這般想著,男子的殺意濃郁了許多。

對面,範桃花在感覺到有惡意的目光在看著自己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後看了眼那一身道袍的幻夙,倒是淡定了,這種情況下,通常都會想殺人吧?墨言曾是天山之上的大弟子,但是卻因為自己叛變,果然,當日的要求還真的不是什麼好要求啊。

「喂喂,不要一臉的殺意嘛,今兒個可是皇帝的生辰,這種表情怎麼能代替我家公子去比試?」洛水笑著勾著男子的肩膀,示意他淡定一點兒。說實話,對于那墨言會對範桃花如此這一點,他也沒有想到。

墨言是什麼人?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啊,就好似千因一族有公子一樣,這天山之上的墨言對于天山大致也是這種存在,天山的傳人在叛變的時候,長老們下巴快掉下來的表情,現在想想都很富有喜感,只是真沒想到他是為了如此無聊的理由才叛變的。

剛剛的一幕若是讓那群老頭子看到的話,他們的下巴絕對這輩子都不會歸位了!

幻夙將男子的手臂從自己的脖子處拿開,不滿的瞪著他道︰「不要誤會了,今日我會在此處,只不過是拉監視我家幫忙的小師弟,你雖然是我天山上的尊貴客人,但是卻不是我的,想要我來幫忙,你還差得遠了。」幻夙的聲音很冷,就好似那萬年寒冰一般。

洛水听著他的話,倒是不以為然,指了指一旁已經完全心碎而導致蹲在角落之中畫圈圈的小師弟︰「我千因一族雖然說對輸贏沒有興趣,但是既然我家公子想要贏,自然的我們該為了他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用那個現在完全無法拿得出手的廢材,真的可以嗎?天山上的事情與你無關啊……真是涼薄,那麼若是讓他去,他輸了的話,我們那性子扭曲的公子殺了他,也沒問題吧?」

洛水笑著,溫柔的問道,絲毫想象不出這是在威脅。

不遠處,黑衣男子在聞言之後,走過來二話不說垂了一下洛水的後腦,不滿道︰「說了多少次了,注意措辭,我們公子性格才不扭曲!」

……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幻夙看著這兩個人,如是下了定義,轉身看看在角落之中完全沒振作起來的小師弟,淡漠的喝酒去了。若是讓現在的墨言回到天山,面對著的將會是整個天山上的弟子們都如同小師弟一樣消沉,雖然說這和他無關,但是師尊會處罰!要想個辦法才成。

「這次的事情你去幫忙吧,我會幫你們勸說那位墨言公子。」風自惜開了尊口,不是請求,而是必然,所以說這人如果沒有守衛在,絕對是拉仇恨值拉到爆點的存在。

一句話說出口,就讓這幻夙想要殺了他,但是又奈何他真的是抓住了軟肋。只能道︰「我盡力。」

「天山上的人只會盡力嗎?真是讓人心寒。」拉仇恨值的工作在繼續,風自惜說罷了,還不忘看一眼對面的範桃花,默默道︰「其實啊,這桃花姑娘乃是我未來的未婚妻,如果不是因為要贏,我才不會為了一個墨言而得罪她。」

風自惜的語氣中,帶著三分感慨。洛水在听了這話之後,急忙的捂住了想要笑出聲的嘴巴。公子竟然也學會了這種迂回戰術?

「無所謂了,我還是會盡力。」幻夙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杯中濁酒讓他沒了心情繼續喝下去,滿心都在想要怎麼交差的事情。剛剛的那一幕,可不只是震撼,更多的是受傷,和小師弟一樣的受傷,做了這麼多年的對手,他竟然一直將一個傻子作為對手什麼的,這太傷人了!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到,鈴妃娘娘到!各位嬪妃到」隨著一個尖細的聲音呢響起,眾人的嘈雜聲音全數消失。皇帝皇後一身帝後裝,大氣而莊嚴,貴氣又不缺少半分隨和,坐在了屬于他們的位置之上,而隨著兩人落座之後,一個一身妖紅身姿玲瓏的女子走了出來,一頭青絲垂在地面,漂亮宛如畫中妖的臉上,帶著三分魅笑。一雙桃花眼好似會勾人一般,女子一步步的走到了皇帝的面前,似乎無骨般的倒在了那皇帝的懷中,一臉的曖昧︰「皇上,妾身今兒個想坐在這兒。」上位,那皇帝竟然也沒有半分覺得不妥之處,連連點頭。

這女子,便是傳聞中的鈴妃。

範桃花看著那女子,不由得稱奇,美的最終境地是什麼?是連同為女子的人都不忍心呢嫉妒。這位娘娘真心是做到了這一點,難怪會讓皇帝如此迷戀。

「妖妃禍國。」北城千夜的聲音極低,但是幾乎是咬牙切齒,範桃花呆呆的看著一向都是淡漠優雅的男子此刻的態度,能夠感覺得到這北城千夜對那位妃子有多恨。

「你沒事吧?」擔憂的問了一句,北城千夜聞言,稍稍搖頭,但是眼卻好似會噴火一樣,看著那位妃子,若是憤怒的火焰能將人燃燒,那位妃子早已經被大火焚身。

正當範桃花還在擔憂北城千夜的時候,只見到那本來還在和皇帝調笑的妃子竟然裝作無意的朝著這邊看了一眼,範桃花見此,暗道不好,情急之下用手從北城千夜的身後捂住了他的眼,湊在他的耳邊道︰「別再看了,你想將你的憤怒公諸于眾嗎?」

範桃花的話,好似醍醐灌耳,讓北城千夜清醒過來,轉回身子,悶悶的在喝酒,上位,那位妃子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唇邊勾起一抹極為詭異的笑,湊在皇帝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皇帝聞言之後,拍手叫好,時間就在這兩位的消磨之下一點點過去,甚至于比起這位鈴妃娘娘,其余的妃子們都不出彩的坐在了皇帝的下方位置,好似那襯托著鮮花的綠葉,若非是皇後娘娘有著皇後的桂冠,怕是這皇後娘娘也只能落得她們的下場。

這世界上,女子都希望自己的相公愛著自己。

「北城千夜,我記得這個國家是不準一個男子娶回家多名女子的吧?」範桃花忽然想起來了之前听說的這個,而北城千夜聞言,則是點了點頭,隨後道︰「父皇過去也並非如此,只是最近這位鈴妃娘娘從關外來此,並且帶來了一眾女子,說是在偏遠地區的女子較多的地方來此處求和,也正因為這個關系,父皇才變了樣子,大臣們以死進諫,但是最終父皇竟然直接刺死大臣,說是成全他們。

因為這鈴妃娘娘,京城很快就要變成和皇宮一樣烏煙瘴氣了。倒是桃花姑娘你,最近若是听說有人傳喚入宮的話,絕對不要去,知道嗎?」

北城千夜提醒著,而範桃花卻並未听進去,眼早已被皇帝命人拿上來的轉動游戲用的道具吸引。對此,北城千夜只能無奈一笑。看了眼此時正沉思中的鳳白,示意他多心。

鳳白聞言,扭頭佯裝看不見,對于北辰夜的擔心,其實他也有,最近京城的確變了很多在奴隸市場之上不再只有男子,多了許多異域女子,而且這群女子各個比本地女子要美上幾分,讓本來還算是和諧的社會變得不再如同當初一樣。是有人在故意破壞這平衡。

這種事情,只有在女子最為缺少的炎國才有發生,怎麼能讓人不去擔心?相信範丞相之所以會讓桃花姑娘出席這里,和這個事件也有莫大關系,因為擔心最終桃花姑娘的未來也會因為這個受到影響?真是個費心費力的父親大人啊,心中暗暗的想著,鳳白的目光放在了距離他們不算是很遠的鳳家方陣。

鳳弦那個混蛋依舊在睡覺,而且睡得很熟,果然因為覺得無趣嗎?想想也對,這兒哪有什麼能讓他感興趣的?這位小叔叔在想什麼誰都不知道,對于桃花姑娘的事情,他暫時也並未出手,若是他出手的話,自己也就不會如此的順暢了,到底在想什麼?

是覺得暫時還沒必要,還是說時機未到?鳳白的目光一直在盯著正睡覺的鳳弦,殊不知此時人家並未睡著,只不過是在觀看之前華師給他畫好的範桃花的畫像,早就預料到了這里很無趣,但是沒想到無趣到這種地步,所以之前的準備真是準備對了。

一旁,鳳卿和那位五公主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兩個人那種相見恨晚恨不得彼此夜話到天明的態度讓他頗為無奈,果然是兩人看對眼的話,這世上沒有什麼能夠解救的嗎?真的太可怕了,佷兒他的眼光也太可怕了!

心中這般想著,那皇帝已經抽出了傳聞中的比賽條目,這條目是舞。

這一條目指出之後,還有一很*的規定︰女子出場為男裝,男子出場為女裝。曲目的話完全按照宮廷樂師隨性演奏。

這一條目可是難倒了所有人,尤其是風自惜那邊的千因方陣,鳳夙的臉都黑成炭了,看著角落中已經消失的小師弟,手中杯盞捏碎了一個又一個。

而範家,很自然的就是範桃花倒霉被抓了大頭,原因?因為鳳白很天真的在問她,什麼是舞,北城千夜一臉的傲慢︰你想讓堂堂太子殿下穿著女裝跳舞嗎?當然,如果必然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衣物是桃花姑娘你的。

至于範老頭?好吧,為了防止鬧眼楮,這個不在考慮範圍之內,照月不在,而這場比賽又必須要贏下來,只能她來。雖然說,她也不會跳舞之類的。

鳳家是讓那位公主殿下出了場,蘇家倒是有些驚訝,蘇鳳兒說什麼也不願意出場和之前那位小師弟一樣蹲在角落里不願意動彈,只能讓蘇辰歡出場。

大致上,所有的方陣都已經訂了下來,並且由皇帝決定了,每個人都不需要和別人比試,因為只要他們能夠贏下第一位跳舞的人,便可以贏得皇帝的承諾。對此眾人都很驚訝,並且躍躍欲試,但是……當那跳舞之人出現之後,眾人就憔悴了,感情這皇帝早已經有了準備。

範桃花覺得,她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日。烈日當空,在皇帝說開始的瞬間,空中出現了交叉著的兩條紅色繩索,滿天櫻紅色的花瓣從天而降,隨著和風不斷的將花瓣吹走,那些花瓣搖搖擺擺最終落在了地上,眾人看著這一幕,不知何時,只見那花瓣雨中,出現了一抹緋紅。

玉沉樓一身錦紅色的宮裝,發絲並未挽起而雌雄不辨,身姿綽約隨著花瓣起舞,縱身一躍上了那紅色繩索,在那繩索之上,宛若那游龍般,不斷的用手在將那些花瓣聚攏,不如同平日里看起來的女氣,此時的他,縱然是穿上了女子的衣衫,範桃花覺得,這人眼里的野心,依舊出賣了他是男子的這一點。平日里的他,似乎過于慵懶魅惑,只顧于想要討好一般,但是,在這時,他好似王,不受到任何束縛,眼里的野心,以及那眉宇間的英氣全然展現,或許該說,這才是真正的他,在眾人都在欣賞他的舞蹈之時,他才可以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而避免自己忘卻了真實的自己。

當花瓣雨停止的時候,男子將最後一片花瓣大落在地上,手掌打開,只見到手中竟然還藏著一朵整朵的玫瑰花,風吹動縴細的繩索,而男子腳步不穩,將那玫瑰掉落空中垂直落地,玉沉樓見此,腳尖微轉,躍下繩索而追逐上了這玫瑰,宛若那正對求而不得的佳人不斷追逐的公子。在他抓住玫瑰落在一旁的瞬間,眾人方才明白,原來在剛剛那也不過是舞蹈中的一環。

最終隨著他的舞結束,只听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玉沉樓眉宇間的英氣再次被那平日里的世俗所隱藏,眸子中,神色恢復了之前的那般曖昧不清三分迷離。

在眾人的掌聲包圍中,男子走向了範桃花這邊,手中那朵玫瑰在大家的驚呼聲中,放在了範桃花的發間。然後功成身退,只留下範桃花一個人,接受那些好奇以及嫉妒的目光。

模了模還有男子手中余溫的玫瑰,範桃花沒說什麼,但是卻了解了他的意思,感情今天一定要救他啊。

「桃花姑娘,我就說了吧,那個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笑看著正郁悶的範桃花,北城千夜幸災樂禍。玉沉樓那個男人上次算計了他,這次直接算計了桃花姑娘。大致他和桃花姑娘算是患難鴛鴦了?

只是,他就那麼想回到烈國,想去做皇帝嗎?他不該是那種人啊。

北城千夜相信自己的直覺,當年玉沉樓沒有選擇在烈國大放異彩,而是被送來這里,就說明他對皇位沒興趣,如今為何如此焦急的要回去?

是什麼堅定了他想要奪取的心?他的想要之物是什麼?

北城千夜並未想通,畢竟不是所有人的心思都一樣,也不是都可以理解彼此的,若是那麼容易理解的話,這世界上也就不會存在那麼多的尷尬了。

玉沉樓的舞,算是當頭棒喝了想要拿到皇帝獎勵的眾人,縱然是多年學習跳舞的人,怕是也難有自信能夠贏了玉沉樓。

也一如大家所想的,最終不曾有人贏得。眼看著皇帝就要贏了比賽,眾人也急了。在這比賽中有個大規矩,若是讓皇帝贏了的話,那麼大家就要無條件的接受他一個調派,並且是即刻執行那種,皇帝喜歡游戲,而那位鈴妃娘娘的怪點子也不斷,這些日子宮中傳出不少人因為陪著鈴妃娘娘游戲最終導致自殺的宮女。

範桃花真心討厭這個游戲。但是又奈何這是最適合她用來將玉沉樓求走的機會,故而是硬著頭皮也要上,不管再怎樣祈禱時間慢點,還是到了她,穿上範老頭為她準備好的男裝,範桃花稍稍局促,倒是眾人似乎很期待,想想也對,當年她親愛的前任可是名動京城,自然的,大家都會對她跳舞的模樣感到好奇。

這可就有些為難了範桃花,她不是她的前任,自然不會她前任的舞蹈。站在這中央,豈料那皇家樂師竟然也給她出狀況,這曲子並沒有任何的高亢腔調,並沒有優雅,只是平緩好似那細水長流一般,這聲音莫說是她,縱然是圍觀的人群,听的也要睡著了。

咬咬牙,範桃花索性的破罐破摔,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壇子,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之中,模索不到任何東西,這里是她的小天地,在醉酒之後,總是不自覺的做出奇怪的事情,但是同理,她卻可以完全不知道外邊動向。

理智尚存可是卻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這是她最安全的城堡,一個專屬于她的舌忝舐傷口的地方。然而,範桃花不知道的是,正當她存在于自己意識的黑暗處的時候,理智不在的她竟然真的跳了舞,一曲她自己不懂而大家卻看得痴迷的舞蹈,女子的動作生澀,大致是因為很少會有這些奇怪的動作。

這舞,好似帶著千年時差一般,讓人讀不懂,看不清,可是卻會迷戀。洛水呆呆的看著範桃花的動作,手在顫抖,心也在顫抖。

記憶中的舞和此時的女子身姿重合,尋尋覓覓之人正在眼前,沒有什麼比這更值得他激動的了。當年被那群老頭子撿回去的時候,只是希望有一個地方讓自己活下去,好有能力有時間找到她。

洛水很激動,以至于讓一旁的黑衣男子察覺,驚奇的看著從來不會有真實情感流露的洛水,拍了一下他,示意他淡定。其實這次他可是真的多心了,因為此刻的幻夙正郁悶他馬上也要去上場的問題,女裝什麼的,早已經讓他的理智全無,哪里還有空閑時間來察覺洛水的失常?

「洛水,有什麼感想嗎?」當範桃花的舞蹈結束之後,她就暈了過去。風自惜的聲音不大,對著洛水詢問。而洛水聞言,則是一臉嚴肅,看著自家公子,知道公子這是對他剛剛的態度有所察覺。

「公子……抱歉。」只是這麼一句話,風自惜就清楚了,因為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而不是巧合,他和洛水絕對是天生的冤家。

「洛水,總喜歡上本公子未來的女人這一點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風自惜皮笑肉不笑,看著他,冷冷道。

「這是最後一次。」洛水恭敬。

「我一次也不想再容忍你這個混蛋了,口口聲聲的將本公子當做是主子……」風自惜暴躁,但是下一秒就呆愣了。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場的幻夙,看著他那一臉別扭但是卻還強迫他自己穿上了女裝的模樣,腦子失去了回路,喃呢道︰「洛水,你沒告訴他嗎?」

「啊?什麼?」洛水疑惑,欣賞了一番這幻夙的女裝,表示還不錯。

「……女人的話我們已經找到了,你沒告訴他?」風自惜難以置信,開玩笑,這事兒傳出去的話,天山上的那位師尊絕對會宰了他啊!

「啊……」洛水在一旁大叫了一聲,然後停頓道︰「抱歉,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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