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夫——娘子請溫柔 第九十章 為所愛之人【大結局

作者 ︰ 三三不是六

林千歲的手一指,眾人的探尋目光紛紛的飄向了範桃花等人。

「幾位,可否幫忙?」林千歲輕聲詢問著,但是意思卻明顯,如果不幫忙的話,他死了,城主依舊會讓城中的外來人去死,也就是說……不得不答應。

範桃花等人在男子這話出口之後,在眾人的目光中,走上了擂台,照月走上前,並且道︰「自然,世子的忙,我們怎能不幫?」

「呵呵,有照月你的話,我就放心了。」林千歲淺笑著,當說出照月的名字之後,讓那城主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照月之名,在城中很響亮,當年他來這里做城主之後,便已經听說過了,浴血的修羅,傳聞中的死神,這個男人,讓水城中的居民畏懼,但是他來的時候,這照月已經離開了水城。

這男子就是照月嗎?水城城主有些狐疑,看著他,只見到男子的身上,穿著一身黑色,若不說話,絕對不會引人注目,不是因為他太普通,而是因為他故意如此,當一個人太過強大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自動去忽略,因為畏懼。

壓住心中的震驚,城主吩咐了一聲身邊的舞姬︰「這次的事情,如果失敗的話,結局是什麼你知道的。」

那舞姬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然,城主您的話,我從不會忘記。」說完,城主一行人已經離開了。而這邊,範桃花等人在林千歲的帶領下,也進了傳聞中的主城。

水城的主城,是給城主一人住著的,主城之中,今日因為城主的命令,城中只有他們,下人們紛紛都離開了這里。

主城很大,比京城中的範家大多了,若是仔細說起來,大致是和皇宮有一拼,但是這里沒有皇宮中的華麗。

當眾人到了主城之後,還不等怎樣,只見到遠處閣台之上,羽箭飛射而來,插在了範桃花她們的面前。深深的沒入了地底。

照月上前將羽箭從地里拔出,只見上面有著一個紙條,將紙條小心翼翼的拿下來,上面寫著九個字︰鏡花村,水底城,隆中月。

「這是什麼意思?」眾人狐疑的看著這上面寫著的東西,表示不解。

「大概是那城主給我們的訊息,是怕外面有人趁著這次比賽從中作梗吧,畢竟,這寶物可不只有我們想要,外來的人,在城中都是為了寶貝,防範也是應該的。」林千歲笑的無害,將紙條拿過來,並且撕碎,紙條隨風飛舞,範桃花看著那紙條逐漸消失,在那一瞬間,有些好奇,真的會有傳聞中的至寶嗎?

「大家,先不要管這紙條上給的是真是假,在這主城之中,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就按照上面說的做吧。」林千歲看著眾人,再次吩咐了一句。

而眾人聞言,也紛紛點頭,畢竟這次的比試,林千歲才是主人。

「鏡花村,水底城,隆中月,大概是三個地方吧?」照月如是說道。而一旁,範桃花和洛水听後則是互相望了一眼,在洛水的示意下,範桃花開了口︰「鏡花村是之前我們被囚的村落,那里,很像是迷宮。」

「哦?真的有那個地方?」林千歲好奇,追問道。

「不錯,的確是有,當時我們追尋著天降奇石,就不知怎麼的被抓到了鏡花村,幸而有我最近養著的貓給帶路方才走出來。」範桃花解釋著。

眾人在听了這個解釋之後,最終決定,要去看看。

「如果想要知道那里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的話,就只能去看看了。現在,你們誰還記得那是哪里?」林千歲做了決定,詢問洛水和範桃花,卻見到範桃花沉默了

「我有辦法從城內進去。」洛水淡笑看著眾人,並且從寬大的袖子中將紅色的貓兒帶了出來︰「這次,它似乎很喜歡我,所以一直在我這兒。」

「啊!是它!」範桃花驚訝的看著他手中的紅色貓兒,上前將貓兒抱了過來,模了模之後方才放在地上。

然後很神奇的,在眾人的注視下,這只貓竟然真的開始尋路了。

「真是一只聰明的貓啊、」林千歲語氣意味深長,看了眼洛水,心中暗暗留意。眾人跟著紅色貓兒一同,在大致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到了傳聞中的鏡花村。鏡花村中依舊是如之前一般寂靜。這里,死氣沉沉的,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鏡花村找到了,現在,需要找的是水底城,分頭去找,找有水的地方,下午的時候,在這口干了的井口處匯合。」村口,林千歲如是的吩咐。

「好,那我去東邊。」範桃花最先選擇了方向。

「我去南邊。」洛水笑著,也選好了。

紅月則是挑選了北邊,默默的自行離去。剩下的是照月和林千歲。

「你不挑選嗎?」林千歲笑看著照月,好奇的問道。

照月聞言,則是淡定道︰「我要看著你,你選擇我們,但是我並不信任你。」

「不信任……還真是讓人傷心呢,不過也的確是應該如此,畢竟,我和範丞相可不是什麼朋友,而是政敵呢。」林千歲笑的無害,然後對著照月道︰「其實,這次只是因為城主連我也想殺,所以才會有了這件事,只不過沒想到城主會做出這個決定,讓我們去尋找傳聞中的至寶。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那我們便一起去尋找好了,我們去村子中心。」

林千歲很淡定,說罷了,已經先一步的離開,照月見此,匆匆跟上,看著林千歲的背影,心中越發覺得這個人不對。

林千歲的府中,有很多高手,他自己的手下,也有著四個高手,根本不需要桃花姑娘和他照月,那麼為何會做這種選擇?

照月想不出來,只能繼續的跟上他的腳步。

東邊,範桃花每家每戶尋找著有水的地方,但是卻都沒有傳聞中水底城的蹤跡。坐在一個人家的門口兒青石板上,看著周圍,這里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條,可見當初這里村民有多麼的熱愛生活,但是……因為水城城主的私心,而讓這里成了一個死村,將別人的幸福,希望,一切都剝奪,這種人,不能被原諒。

無法想象,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如果真的是讓範老頭惦記了一輩子的女人,該如何?要如何告訴他,其實他愛著的女人,是這種女人?

範桃花不敢想象這一切。

「你坐在這里,看起來,里面是沒有水底城的下落了。」正當範桃花還郁悶的時候,只听到女子那嬌媚中帶著三分風塵感的聲音響起,看著範桃花,舞姬的臉上多了一抹不忍。很想上前讓她叫一聲娘,可是又無法舍棄現在已經得到的東西。

範桃花听到了舞姬的聲音之後,也抬起頭,看著那舞姬面上蒙著的面紗,笑道︰「說不準是我沒找到,你就能找到呢。為何不進去看看?畢竟,我可不如你聰明。」

「……不會,你和我是一樣的。」舞姬神色無法的說道。範桃花聞言,則是嘲諷︰?「可別這麼說,你和我可不一樣,我不會和你一樣,聰明的丟掉自己的女兒,愛自己的男人,跑到水城。」

範桃花嘲諷的話,讓舞姬的,面色一白,知道範桃花還在怪她,不過,怪她也是應該的,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

「隨你怎麼說吧,總有一日你會理解的,會有一個人,值得你去拋下一切,我到現在,也不會後悔。」舞姬的態度堅定,說罷了,轉身離開,當女子離開之後,範桃花臉上的嘲諷笑容方才收斂,眼底劃過一絲落寞。

的確,是能夠理解,因為愛情,因為有了更愛的人,但是……她為何不去想一下,愛著她的人呢?

範桃花在這一刻,忽然就了解了,原來不管是自己,還是自己身體的前任,都是一樣的,也和那個女人一樣,想要為了自己愛的人,不顧一切,不斷的傷害著愛自己的人。

這次回去……好好對鳳白吧。範桃花這般想著,站起身,繼續找尋著水底城的下落。

日落西山,範桃花等人在尋找了許久無果之後,紛紛回到了村口。

林千歲看著眾人,有些無奈︰「果然,寶物不是好找的,大家就在村口這家人家住下吧。雖然說村子里沒有人,但是也好夠露宿街頭。」

林千歲的話落下後,眾人看了眼村口這人家,房子很大,可以住下他們這五個人,故而也就同意下來了。

眾人來到了這家之後,紛紛找到了干淨些的客房,並且準備休息,這里的食物大致都壞了沒得吃,眾人只能在這人家中找了食材,林千歲世子很是難得的露了一手,不得不說,這林家世子看起來像是女人,做飯的時候,也真沒對不起那張好像女人的臉。他的飯菜做的相當不錯。

眾人將他做的飯菜吃了個精光。夜里,範桃花有些渴了,四處找水,到了這人家中的水井口,準備去打水,豈料,之前還好好的水井,此刻水都干了,這讓範桃花不由得震驚,將眾人叫出來。眾人見此,也覺得有古怪,便走到了外面查探,走出了這戶人家,只听到一陣水聲響起。

「這是什麼聲音?」範桃花好奇的問道。

「好像是從水井中傳來的。」照月輕聲回答道,並且走上前去,只見到本來干涸的井中,竟然溢滿了水。

「這口井,有水了……」照月呆呆的喃呢著,月色正濃,正空中的月亮,照在那井中,奇跡般的,水底看起來,好似有一座城。

「這……這就是水底城?」照月依舊在自言自語。眾人听後,紛紛上前去看,果然的,只見到水底似乎有一座城。

「誰下去看?」林千歲問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

「井水涼,桃花姑娘不能下去。」照月搶先,將範桃花排除在外。

「嗯,的確,那麼紅月他也不能下去,紅月的身體應該不是很好吧?」林千歲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紅月,如是說道。

這個男人,是和如魅一起進京的,大概是他最寶貝的那個藥人。他不能踫井水。

「我不擅長這個。」洛水淡定的抱著那只紅色的貓,如是說道。最終,只剩下照月和林千歲兩個人。

林千歲左顧右盼,最終笑道︰「我來吧。對于水,我比較熟悉。」

眾人同意,照月找來了繩子,綁在了男子的腰上,眾人把著繩子。

「一會我會在井中弄出聲音,有聲音就是我想要讓你們放繩子,沒有聲音的話,就是千萬別繼續往下。」林千歲如是說道。

眾人了解後,表示同意。

林千歲在眾人的期待中,下了水,井中不斷傳來陣陣嘶鳴聲,眾人不斷往下放長繩子,在快放到頭的時候終于沒了動靜。

林千歲下水之後,有整整一分零七秒,這一段時間中,眾人的心都懸在心口,生怕他一不小心憋死在下面。

「我們拉他上來。」一分十五秒之後,照月如是說道。

「好,我們將他拉上來吧。」範桃花表示同意,正當這時候,只听石頭踫撞的聲音響起,眾人將人拉了上來。

當人拉上來之後,林千歲的雙眸緊閉著,手中握著盒子,範桃花見此,急忙的按了按他的胸口,試圖看看他是否是嗆到了。

在範桃花按了幾下之後,只听到男子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坐起身,看著範桃花和一旁的眾人,笑著道︰「哈哈,你們快饒了我吧,這表情,真是好笑死了。」林千歲說著,將身上濕了的衣服扔在地上,只見到他的里面,竟然還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衣服。

「這衣服,是父王送我的,這件衣服防水防火,下水之後,不會讓我覺得冷,而且,我自幼接受過父王的訓練,這點兒小事怎麼能難得到我?」

眾人在听到他的話之後,紛紛默然,林千歲見此,將這個盒子拿給眾人︰「這盒子是我在水底找到的,井底下沒有城市,應該是因為這盒子上面刻畫產生的幻想,大概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材質。」

「的確有可能,水底城,說的也就是這個東西了吧?」照月看著那盒子,有些意外。

「打開看看是什麼吧。」範桃花好奇的看著那盒子,眾人也很贊同。

林千歲自身則是早已經心癢難耐,將盒子打開,只見到盒子中,放著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著的也是一座城,和盒子上面的雕刻一模一樣、

「這是用來做什麼的」林千歲試圖將玉佩拿出,然而,下一秒,只听到啪啦一聲,玉佩碎了,一碎成了七塊。

「……時間太久腐了?」洛水開著玩笑。

「應該是這玉佩自身就是碎了的吧?我可還沒用力呢。」林千歲很無辜,照月則是上前,將玉佩碎片拿起來幾片,仔細觀察之後冷靜道︰「應該是放在里面的時候,便是碎了的,是有人有意的,這玉佩上沒有破碎之後的不規則邊緣,很是圓潤,應該是本身就有七塊。」

「所以,他讓我們拿著七塊玉佩做什麼?北斗七星?」洛水繼續開玩笑,也拿起了一塊把玩,然而,正當大家還在研究的時候,只听到砰地一聲巨響,眾人朝著那響聲方向看去,卻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陣被炸開的塵土導致的煙塵。

「怎麼回事?」範桃花不解,回過頭來,卻見到本來在林千歲手中的玉佩盒子不見了。

「林千歲,玉佩呢?」範桃花疑惑的問道。

「玉佩?玉佩不是在……」林千歲也愣了,呆呆的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臉色大變︰「玉佩不見了?」

「……我還想問問你吶。」範桃花一臉的黑線。

眾人在听到兩個人的對話之後,紛紛看向了林千歲。

「別都看著我啊,我也不知道。」林千歲世子很冤枉,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很是郁悶。

正當大家都在疑惑的時候,只听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聲音響起︰「哈哈哈哈,果然讓你們跟著來是對了,如果不是有你們在的話,怕是我還真找不到這玉佩所在處,沒想到,玉佩竟然會藏在這種地方。」

城主一臉得意地從煙塵中走了出來,他的手中拿著的,正是剛剛在林千歲手里的錦盒。

「是你?你竟敢利用我們!」林千歲冷冷的看著那城主,身為王府的世子,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被人耍弄。

「利用?別說的那麼難听,這里的消息都是我們告訴你們的,只是托付而已。」舞姬站在城主的身邊,手攀附著城主,曖昧如斯,淡淡的說道。

「呦,你們是誰啊,憑什麼托付了我們就要辦?」洛水笑的無害,毒舌勁兒又上來了。

「我們怎麼會知道你們為什麼要辦?」舞姬傲慢,環著身邊的城主,眼底的愛意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城主,這種方式也算是比試中的一程嗎?」林千歲壓著怒氣,淡淡的詢問。城主聞言,點了點頭︰「不錯,這也算在了其中,這樣可以了嗎?」

「當然,城主你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們如果說不同意的話,那豈不是認輸了?這玉佩,一共七塊,現在,你們的手中有三塊,而我們的手中,卻有四塊,不如一同如何?不然的話,怕是我們誰都拿不到寶貝吧?」

林千歲好心的建議著。

城主聞言,稍稍沉吟了一下,道︰「誰都拿不到寶貝的話,這座城,依舊是本城主的,到那個時候,本城主大可以殺了你們來掠奪這玉。」

「殺了我們怕是你也不一定能拿到呢。、」林千歲含笑,如是說道。城主對林千歲的話,也表示贊同。

故而提議道︰「不如這樣,你們將玉佩交給我,我將城池送給你。這樣的話,我們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可好?」

城主一副很通情理的樣子。

林千歲聞言後,則是二話不說直接答應道︰「可以啊。」說著,已經將自己手里的三枚玉佩扔了過去。一旁,照月見此,也只能將自己手中的扔過去,但是心中對林千歲其人也就懷疑更深了。

如此輕易的將自己這邊的籌碼扔給人家,這種做法堪稱愚蠢,但是林家的小世子怎麼會是愚蠢之人?而且,他這種人,怎麼會在沒有反應的時候被人將東西拿走?一切……應該是他故意的吧?

那……他想要的是什麼?

「呵呵,世子真不愧是京城中大家族養出來的孩子,如此的坦率。」城主笑著,說出的的話,卻是嘲諷。

將那及枚玉佩都撿起來之後,對著手下一聲令下︰「你們幾個,對于這幾個想要將我的城池掠奪的人,全數斬殺。」

城主的命令一下,只見到幾個黑衣人紛紛朝著範桃花她們沖了過去。

「城主且慢!」舞姬的聲音在那幾個黑衣人沖出去的同時,急匆匆的開了口。

「恩?你心疼了?」看著舞姬,城主的臉色不是很好,而舞姬聞言,則是搖了搖頭,一臉迷戀的看著城主道︰「城主,妾自知道不該讓您為難,妾只是為您著想。」

「為我著想?」城主冷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嗎?別騙我了,你們幾個,給我殺了他們!」

城主的命令聲再次響起,這邊,照月等人也不由得嚴陣以待,照月護著範桃花,眼底的殺意彌漫,看著那出爾反爾的城主,心中對于林千歲讓他們犯險的選擇,越發無法理解。

「城主,真的不能殺了他們。」舞姬見城主不停,干脆的跪在地上。

「你信不信我連你也一起殺了?」城主的長劍從腰間抽出,抵在了女子的脖頸。

舞姬聞言,則是搖了搖頭道︰「城主,我不信你會殺了我,但是如果你要殺了我的話,我也不會反抗,我是你的。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可是城主,這幾個人是真的不能殺,我們這次能找到玉佩都是他們的功勞,如果現在就殺了他們的話,剩下的路我們要怎麼走?還有那隆中月未能解開,我們這幾個人的話,遠遠沒有他們快,倒不如,留下他們,讓他們幫我們解開秘密。」

舞姬的話,句句說道了城主的心坎兒上,城主在听後,也沉默了一陣,看著眾人道︰「你們退下吧。」

城主的聲音響起,那三名黑衣人快速的回到了城主的身後。

「如你們所听到的,我的決定就是這樣,幫我找到了我要的東西,我就放過你們,否則……別說是你們,就連你們那個大夫朋友,也一樣不會有好下場!」

城主的一句話,讓眾人紛紛一愣,听他的說法,似乎是如魅落在了他的手上?

「我答應你們。」林世子依舊很淡定,好似剛才即將被殺掉的人不是他一樣。他這態度,讓照月更加不滿了。

「他可是要殺了我們,而且剛剛他才說話不算話。」照月不滿的提醒。林千歲則是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道︰「可是,現在我們除了答應他,沒有別的選擇,如果說要和他們硬踫硬的話,大致,只有照月公子你的武功不錯呢。我並不想做無用功。」林千歲很淡定。

照月聞言後,也沉默了,知道他說的話是對的,突圍出去的話不難,但是出了主城之後,水城中的人還會打劫,那樣的話,對他們沒有好處。

「我們也答應了。」正當照月還在猶豫的時候,範桃花已經開了口,滿心想著的是一定不能讓如魅有事。

听到範桃花答應,洛水他們也自然不能反駁,只能都同意了。

「大家都同意了便好,舞姬,把我們知道的都告訴他們。」城主很滿意,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女人,讓她將關于最後的謎題,隆中月的問題告知于眾人。

舞姬領了命令後,吊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看著範桃花等人,緩緩道︰「隆中月,根據鏡花村的事情,我們當時推測的是,在城外有一處名為月攏山的地方,這里是傳聞中山神出沒的地方,山體荊棘遍布,讓人寸步難行,大家都沒有上去過。如果沒錯的話,隆中月,大致說的便是那里了。」

舞姬說罷了,深深的看了一眼範桃花,心中的復雜心情再次涌上來,舍棄了這孩子的時候,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呢,當年,走的時候那麼決絕,以為不會再和那個家的人有什麼牽扯,但是……現在,這孩子來了。用如此淡定的姿態出現了。

水城不是個好地方,她父親應該很疼愛她吧?為何要讓她來?

「听起來,月攏山上似乎都是荊棘,我想起請問,既然都是荊棘的話,你要我們怎麼上山?」範桃花冷聲質問著舞姬,看著她,眼里只剩下敵意。

「這個無需擔心,我們會讓人去幫忙清理出一條路。」城主很爽快,滿心都是即將得到寶貝的那種期待和興奮。

在城主的期待之中,眾人只能跟著他去了。那月攏山在成為七里外,舞姬帶路,眾人跟隨著她到到了傳聞中的月攏山,又名,荊棘山。

「到了,就是這里。」舞姬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些餓誓死如歸的意味在其中。

「就是這里嗎?我們要怎麼做?」範桃花看著這里走近一點兒,只見到山腳下開始,已經遍布荊棘,上面的尖刺,絕對會將人扎死。

「這些荊棘都是帶毒的,不能用砍的,需要用化尸水。」舞姬說罷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這小瓶子,乃是特質的,專門用來裝化尸水這種強力腐蝕的液體。將範桃花抓到她的身後,舞姬將里面液體輕輕倒了一點兒,只見到山腳下的荊棘竟消失無蹤範桃花舞姬走上去,範桃花剛想跟上去,卻見到荊棘再次長出來。

「這些植物都是活著的,而且生長極快。」舞姬解釋著,並且從懷中又拿出了幾個小瓶子,給範桃花等人一人一份,至于城主那邊,城主已然交給了眾人。

拿著這小瓶子,眾人跟著舞姬的腳步,上了傳聞中的荊棘山。

這山,因為荊棘的關系,很少會有別的植物生長,範桃花表示,此刻總算是了解了,為什麼沒有人尋找到寶貝。

且不說這些消息是哪里得來的,就說說去的這些地方,有哪一個是正常的?

鏡花村是一個迷宮,那口井需要天時地利,並且還要有人能夠長時間潛水,現在,荊棘山直接就在挑戰她對植物的認知啊!

這些東西,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大概也是因為這個關系,所以才會到今天都沒有人拿到傳聞中的寶貝。

然而,真正讓人驚訝的,可遠遠不只有這些,正當範桃花感慨這里的時候在,只听到前方,女子驚訝的大叫了一聲,然後身影消失在了山頂,範桃花見此,也急忙爬了上去,然而,當看到傳聞中的山頂之後,久久無法回神。

山頂,一個巨大的大型坑展現在了爬上山頂的眾人面前,這山頂的大坑,是分成了七大快的,每一塊上,每一個溝壑,都顯示很特別的紋路,站在上面看過去,就是一個大型的玉佩。

多少年都沒有褪去的神奇的玉佩圖紋,建造這里的人,到底是何人?

還是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

「沒想到,會有這種壯觀的景象。」照月喃呢。

「這,這就是寶藏的地點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終于要得到了,終于要得到了!」

城主大笑著,而一旁的林千歲,依舊沉默不語。對一切都沒有半點兒的高興。

「建造這里的人,絕對很無聊。」洛水看著這里,如是篤定,並且已經下去。眾人見洛水都下去了,也不由得好奇的下去。

城主站在上面,打量著周圍,下面,舞姬對城主招了招手,城主見此,則是急忙下去。

「城主,您看這里。」舞姬指著那七塊圖邊上的一塊青色石頭,只見到青色石頭上,有七處空缺地方,這七塊空缺地方,正是用來放玉佩的。

城主試探性的將玉佩放在了上面,只听到大地震動聲響起,眾人見此,紛紛退到了一旁。

本來,是大坑的地方,地竟然漸漸的陷下去,大致下降到二十米處的時候,只見從旁邊處漸漸的出現了一個房子的邊部,在眾人的等待中,那房子不斷的在露出,最終,當那二層好似古堡般的房子出現之後,地面又開始緩緩上升。

「這……究竟是何人制造出來的?」城主贊嘆,看著這里的一切,覺得不可思議,水城中的這個秘密已經存在了千年,那麼,這座房子也存在了千年嗎?

「這里的主人為了保存這里,真的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啊。」範桃花感慨的看著這里。

「不是這個問題,是……這座房子,是用金子建造的。」照月看著這座從地下升上來的房子,嚴肅說道。

如此大型的金器,還是第一次出現,這里的主人是什麼人?

「不管是什麼人的,我們要進去。」城主很是豪邁,並且先一步的推開了這座根本不曾上鎖的門。

眾人跟上去,當進入內部之後,更是驚訝了。這座華麗的金屋,里面竟然只放著一個棺材,四周空蕩蕩的。

「看起來……也沒什麼啊。」城主走上前,嗓子中出口的話,明顯在顫,他在激動,他想了十幾年的夢,總算是真的快要實現了。

範桃花等人見城主激動,也開始四處尋找,但是事實上,這里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不管城主他再怎樣的激動,事實便是如此。

眾人一處處的尋找是,試圖找到暗門,甚至連外部都找了,整整三個時辰之後,城主怒了。

看著中央的那具白玉棺材,怒道︰「可惡!說不準就在這里!」

已經累得筋疲力盡的眾人聞言,只是任由他將其打開,然而,當打開之後,里面竟然只有一張紙,城主在看了紙之後,狂笑不已。

那笑,瘋狂而悲愴。舞姬聞言,走到了他的身邊,將那張牛皮紙搶了下來,緩緩讀道︰「吾乃天下之主,應統領蒼生,應永生不滅,吾心不甘,將吾葬于此處,盼願望達成,天神降臨,完成吾之願望。」

舞姬沉默了,默默的看著這張牛皮紙,擔憂的看著已經完全瘋狂了的城主。

「瘋子一樣的死者,建造了可笑的金屋,然後,欺騙了如此貪婪的世人嗎?」範桃花總結了一下這件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的事情,心中不由得失落。

不能將他復活了啊,從一開始就該知道的,只是不願意承認,不想承認。將紅月留下的時候開始,便是因為不想要承認。

現在,現實讓她無法不答應。

「既然已經找到了你們想要的東西,那麼,我們也該走了。」照月看著那完全陷入了瘋狂中的人,如是說道。

「嗯,的確,我們走吧。」洛水表示贊同,對這個毛骨悚然的地方,半分鐘也不想呆下去。

然而,正當眾人想走的時候,一直不發言的紅月開了口︰「世子不見了。」

「哈?」範桃花奇怪的打量著周圍,只見到照月,洛水紅月都在,還真的就沒見林千歲。

「剛剛他和誰進來的?」範桃花詢問。

但是誰都沒有說話,林千歲竟然沒有和她們站一起。而城主那邊,也是沒有見到林千歲。

對面,城主在听到林千歲不見了之後,本來頹然的眼里閃過殺意,對著身邊的三個黑衣人吩咐道︰「你們,給我上,殺了他們!一定是那個混帳世子將東西拿走了!」

城主的話落下,只听到一個慘叫聲響起。

鮮血飛濺,落在了他的臉上。

「你們……這,這,這是……」城主呆呆的看著自己面前,兩個黑一人一前一後,一人手中一把匕首,刺在了在兩人中間正做攻擊態勢的黑衣人身上。

叛變?

範桃花驚訝的看著這一幕,腦子罷工了,這算是啥?黑吃黑嗎?

「你們兩個!想要造反嗎?」一旁,舞姬怒視著這兩個黑衣人。

「造反?呵呵,夫人您真是高估在下了,在下一開始,可就是無主人士呢。」男子的聲音好听,帶著三分魅惑。當男子將臉上的面具摘下來之後,只見到一張魅惑人心的臉,露了出來。

男子眉眼間,一片笑意,看著那夫人,還有她身邊的城主,緩緩張口道︰「兩位,在下是您二位曾說起的那個會沒命的大夫,神仙谷谷主,如魅。」

「你你你,你……不可能!沒人能解開我下的毒。」舞姬難以置信的朝著如魅喊道。

如魅聞言,則是冷笑︰「你當我是誰?當今天下,沒有我如魅解不開的毒,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沒有什麼是沒有解的。」

「一如既往的霸氣啊。」一旁,另一名戴面具的男子也緩緩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張不遜色于如魅,甚至比如魅更加絕艷的臉,讓舞姬驚恐。

一身黑色不能掩蓋住他自身的風華,冷清的氣質讓人無法直視,束縛住發絲的黑布拿下來,青絲如瀑布般落下,蓋住背部,直到腰間。

男子只是站在這兒,便讓人覺得,他便是神。他隨意的一句話,都會讓人覺得,那是真理。

「扭曲的公子……」洛水呆呆的看著那正和如魅談話的男子,喃喃的說出了他的身份。

千因一族的主人,風自惜。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啊!」舞姬發瘋般的尖叫著,看著那兩個完全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形勢逆轉,他們……敗了。

「你這個女人,到現在,還要騙我嗎?」本來,已經崩潰的城主哀傷的看著自己身邊的女人,從一開始,她就在騙他。她說,會和他在一起,可是,最終她成親了,生下了孩子。那麼的幸福。

後來,她騙他,她說,只要很快就會來找他,結果,一直不曾等到。他失望的離開了那個鬼地方,她又尋來,說一切不是她的錯。留在這里,她屢次的算計,一直到現在……還要騙他。

「我沒有,我沒有騙你。」舞姬委屈的哭著,眼淚不斷的滑落。一旁,城主只是冷笑。

「你們兩個,想怎麼死?」風自惜含笑,看著兩個人,冷清的聲音響起,好似這世上最美的樂章。

「死?我不會讓他死的!」舞姬執著,眼里敵意盡顯。

然而,正當她還想要撐著的時候,只听到一旁男子一聲悶哼,轟然倒在了地上。

「玉玦!」舞姬猛地抱住了倒在地上的人。卻見到男子張口,血順著嘴角流下,想要說話,可是舌頭卻無法動彈。

唇在動,舞姬看著他的唇形。我,不,想,原,諒,你,所,以,讓,自,己,不,說,話。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玉玦,你,等我……」舞姬淚眼朦朧,哀傷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範桃花,聲音過于沙啞︰「桃花,我沒有後悔,也永遠不會後悔,我已經對不起你,所以,我不想說我錯了,若是真的錯了,那麼因為錯誤而拋下你,讓你孤獨,會更無法被原諒。我愛他,所以,他是我的全部。」

舞姬說話的時候,模著懷中男子的臉,好似這天下間的至寶一般。

範桃花冷冷的望著她,看著她的動作,看著她從撿起了地上之前死去的黑衣人掉落的匕首,狠狠的刺入了她自己的心髒。

看著她,笑的那麼美,那麼的,讓人絕望……或許,她真的是對的。但是,她永遠不會原諒她,這是一種罪。

舞姬和城主死了之後,範桃花等人將兩人放在了那沒有人用的棺中,範桃花看著那舞姬嘴角依舊還在的笑容,模著這棺,眼底有些迷茫,更多的,是傷心,一種說不出的傷心,也許,這是屬于這具身體自身的吧?

「吶,這真的最好嗎?這個男人,真的就如此的值得你去喜歡?值得你……為了他而選擇扔下全天下最愛你的男人嗎?範老頭他很愛你,甚至用盡了一切去愛著你,當然,也許,對于你自己來說,也許一切都比不過這個男人的一句我愛你,我不懂,但是我相信,愛情的世界里,沒有公平。我沒有資格去恨你,但是也不會為誰而原諒你,也許,黃泉會見。」

範桃花的聲音很淡,說完之後,轉身看著一直在等著她的眾人,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可以了,我們走吧。」

「等一下,我有事要說。」風自惜攔住了準備離開的範桃花。

「風自惜?你有什麼事嗎?」範桃花狐疑,看著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兒的風自惜,想問他的話太多了,一時間卻又不知道從哪一句開始的好。

在範桃花打量著風自惜的同時,風自惜也在打量著範桃花。對她道︰「我想你幫我抹去關于風自惜的一切。」

這風自惜的一句話,讓眾人都震驚了。

抹去關于他自己的一切?

「你瘋了!說你扭曲你還真準備扭曲了嗎?」不滿的看著風自惜,洛水的反應最為激動,看著風自惜,無法相信他會做出如此可怕的決定,抹去了關于風自惜的一切,這代表著什麼他自己最清楚,因為他是風自惜,所以他不會動情,但是……若是他不再是風自惜的話……洛水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喂喂,我沒听錯吧?一向都認定不會求別人幫忙的你,竟然會要求別人抹去關于你的記憶?風自惜,你瘋了嗎?你忘了你自己是誰了?」如魅好笑的看著風自惜,嘲諷道。心中也是卻是了然他的心思。、

他和風自惜相遇之後,風自惜這個人,談吐舉止都給人一種極為寂寞的感覺,這個男人,大概是已經找不到什麼想要活下去的理由了吧?

這樣的情況下,或許對于他來說,死亡才是真正的幸福。

照月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別人的選擇與他無關,他只能將自己的事情做好,僅此而已。

而一旁,紅月看著那傳聞中的風自惜,曾經,听說過這個人的事跡,一直很好奇這會是個怎樣的男人,沒想到他也會有煩惱,也會……和普通人一樣的,渴望著消失。

「桃花姑娘,我這次來,目的只有這個,你應該有辦法吧?之前洛水和我說起過你的眼楮,你應該有辦法讓屬于風自惜的一切都消失吧?」

風自惜看著範桃花,聲聲逼問。

範桃花聞言後,壓下了心中的訝異,冷靜道︰「嗯,我有辦法,那麼告訴我,如果風自惜的一切都消失了,你又是誰?」

「我?呵呵,大概會是蘇染吧?我不想要的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那麼將這具身體的記憶全數消除,或許蘇染也就會回來。」

風自惜如是說著,範桃花听後,心中一動,並且在眾人的驚訝中,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我幫你。」為了……讓那個男人重新出現。

「不成!我不同意,公子,你瘋了嗎!」洛水大聲阻止,看著風自惜,剛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卻被風自惜厲聲呵斥︰「住口!洛水,這是命令!」

風自惜的一句命令,讓洛水沉默了。看著他,心中憤怒。

「洛水如果不同意的話,我不能繼續。」範桃花看著風自惜,如是說道。洛水聞言,眼中劃過一絲黯然,別扭的轉過頭,執意不想讓風自惜將自己抹去。

雖然說,不知道公子為何會出現在這兒,但是公子是他們的希望,不管如何都希望他能夠活著,哪怕是用那般卑劣的方式,現在,公子在他的面前,對他說,要將記憶抹去,要消失,這怎麼可以啊。

「洛水……」男子看著堅持的洛水,無力的嘆了口氣,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洛水,你應該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這件事情,我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一個人的腦中,有兩個的人記憶,我不知道我是誰,作為風自惜活著,真的已經到了極限。」

風自惜的話中,帶著一絲哽咽,這讓洛水心中一緊,看著他,腦子中猛然想起來曾經大祭司告訴他的話,若是哪一日,風自惜要求去死的話,請不要攔著他。

「我會為你們保密。」違心的,洛水任由了風自惜,而風自惜聞言,則是笑了笑,走到範桃花的身邊,看著她道︰「洛水已經同意了。」

範桃花聞言,點了點頭,眼逐漸開始變紅,看著風自惜。

「真美。」男子贊道。範桃花只笑︰「好看就多看。」

風自惜覺得,這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刻,有人一直在注視著他,並且那麼的溫柔,那雙宛若寶石般的眸子,讓他心動,或許,蘇染喜歡她,也並非是沒有道理的吧?

漸漸的,風自惜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不斷的,小時候的景象,開始在他的眼前浮現。

他的世界中,只有黑暗,他是千因一族的未來,他要承載著的,是整個族,他要做的事情,是讓族人幸福。

他的房間,沒有任何的光,他們說,他是黑暗的孩子。沒有幸福,沒有朋友,有的,只有黑暗。

這樣的他,死了的比較好。

當一切結束之後,男子倒在了地上,範桃花看著已經昏睡不醒的人,眼楮稍稍有些疼。但是卻還是對著眾人道︰「已經可以了吧……大致醒來之後,他就會忘了他是風自惜。我們可以帶著他離開了。」

範桃花的聲音響起,眾人聞言後,紛紛點頭,並且將男子從地上抬走。

在回去的路上,範桃花想了很多,貓兒依舊在她的懷里,可是,卻少了曾經的那般依賴感,不管哪里相似,都不是已經死去的紅蓮。

她終究沒能救回已經死去的人,說起來,許願這種事,本就是後悔了之後,人們的幻想吧?

無法完成,但是現在已經不在意了,她還有更多的人要去補償,回應別人的愛,這才是她該做的事情。

不能做和那個女人一樣的人。若是和她一樣的話,便是承認了她沒有錯。

至于紅蓮,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不該想吧……若是不期待,也就不會有失望,對死者念念不忘,對于自己和他共同的選擇會後悔,自己的那些期待,是對他的侮辱。

唯一該做的事情,便是將他記在心中,自己將愛情給了他,那麼,便不能後悔的收回來,覆水難收,便是這個道理。

從水城回到京城的路,過于艱難,在範桃花等人到了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半月之久。到達的那一日,正是林王爺的生辰,大操大辦,這讓眾人不由得更加好奇了,林世子失蹤的事情,難道他們不知道嗎?

京城中,車輛絡繹不絕,此時,在丞相府的門口,範丞相正翹首以盼,緊張的看著不遠處正緩緩駛來的車。

範桃花等人的馬車到了之後,鳳白先他一步的上前,滿心期待的看著範桃花他們的車子。期待著她會下車來。

太久沒見到她,甚至有些忐忑,她是否已經開始逐漸的厭惡他……

在鳳白的忐忑心情下,範桃花終于下了馬車,此時她一身火紅,好似今日那絕美夕陽景一般。只不過,比起夕陽的短暫,她則是會永恆。

鳳白看著範桃花,依舊是那眉眼,依舊是那笑容,依舊……那麼的讓他喜歡。

「桃花姑娘,好久不見了。」鳳白溫柔的說了句好久不見,本想說很想她,可是話到嘴邊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範桃花聞言,看了眼似乎有些過于羞澀的鳳白,臉上勾起一抹淺笑道︰「好久不見了,鳳白,我很像你啊。」

說完,範桃花毫不猶豫的當眾抱住了他。

這一個擁抱,抱傻了鳳白,也讓眾人為之驚訝。

「桃花……姑娘?」不會是誰假冒的吧!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擁抱著,鳳白只覺得,恍然如夢。

「嗯?怎麼了?」範桃花抱著他,感受著他身上讓她安心的氣息,懶懶的問道。沙啞的聲音響在了鳳白的耳邊,讓鳳白不由得輕笑︰「沒什麼。」

「嗯哼!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夠了吧?」範丞相不滿的看著只顧著鳳白而忘了自己這個父親的範桃花,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溫馨。

範桃花和鳳白兩個人在听到範丞相的話後,尷尬的推開了彼此,眾人哄笑。

夜里,範丞相設宴,眾人齊聚在範家。

範丞相笑容滿面,看著坐在飯桌前的眾人,不由得感慨︰「老夫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到這一日了呢,看著大家齊聚在一起,看著桃花被大家愛著……雖然說,平時有些過分,但是現在,還是要對你們說,謝謝……謝謝你們愛著我的女兒。」

「我沒听錯吧?」鳳白一臉驚訝,看著一旁的照月,無法置信範丞相會有這種高覺悟。

「大概听錯了,似乎……我們累的出現了幻听。」照月嚴肅,但是眼里的笑意是隱藏不住。

「我看啊,分明就是丞相他吃錯了藥!」晚上才歸來的墨言表示,丞相有問題。最終鳳弦聞言,則是撲哧一笑,看著丞相表示︰「丞相,您喝高了。」

「你們!,你們這群熊孩子!」範丞相難得的沒有暴跳如雷,只是笑著說他們。眾人的歡笑聲,讓一旁的範桃花,心中暖暖的,或許,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說不準。

夜里,眾人都散了之後,正準備各自回到房間,只听到範桃花叫住了鳳白。

「鳳白,你等等。」

範桃花的聲音,讓眾人不由得側目。鳳白則是奇怪。走到了她的身前,輕聲詢問道︰「桃花姑娘怎麼了》?」

「我……,今晚……,那個……額,你……我們一起睡吧。」範桃花臉色微紅,磕磕巴巴的說著。

「嗯?桃花姑娘怕做噩夢嗎?」鳳白擔憂。心道,應該給她買些凝神的藥了,否則的話,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不是……我們圓房。」範桃花心一橫,扔出了大炸彈。

「……」︰

沉默……

眾人在听到範桃花的話之後,都震驚了。心情復雜的望著範桃花和鳳白,各有所思。而鳳白,則是又驚又喜,最後傻傻道︰「抱歉……我,我沒听清。」

「……沒听清就算了,我回去了。」範桃花佯裝憤怒,準備走人,鳳白見此,二話不說直接抓住了她的手道︰「別想跑!好不容易等到了結果,如果跑的話,我會哭啊。」說完,鳳白在眾人的目光中,抱起了範桃花,朝著房間方向走去,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讓眾人心酸。

鳳白無法相信,這柳暗花明的一刻,是真實存在的。

將女子帶到了房間中,看著懷中的女子,女子的臉上,掛著羞澀地表情,手環著他的脖子,完全一副任君采擷的表情。

這模樣太誘人,以至于讓鳳白的心口一滯,差點兒把持不住。

不由分說的吻上了女子那讓他肖想已久的唇,範桃花任由他怎樣,很順從的張開了嘴,女子雙眸緊閉著,享受著這個吻,唇齒交纏,男子的舌靈活的在女子的口中亂竄。鳳白將範桃花調轉了個位置,順勢壓倒在了床上。

燈光下,人影重疊,女子雙臂環著自己身上之人,眼底一片迷茫之色。

「桃花姑娘,你……真的不會再後悔了嗎?」鳳白的聲音很低,手,不斷的在她的身上游走著,目光越發深邃,看著懷中的女子。

範桃花聞言之後,則是笑了笑,睜開雙眼,毫不猶豫的將男子的頭壓低,印上了他的唇,用行動代替了話語。

情纏是罪,放縱是罪,雙重罪孽,造成了清晨,範桃花趴在床上,整整一天都沒有出現,問起鳳白的時候,鳳白只是傻傻的笑著,沒有說話。

若是追問,他便會忽然消失,男子這讓人奇怪的太低,讓身為他小叔叔的鳳弦,心中多了一抹異樣。

第二日,在鳳白走後,範桃花的房間內,女子一臉鐵青,咬牙切齒的看著自己手臂上還有身上的痕跡。想到昨天夜里忽然的鳳白興致一起,說什麼要玩游戲,去他娘的游戲!捆的她手臂現在還疼!

「桃花姑娘,在嗎?」門外,鳳弦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沙啞。似乎在隱忍著什麼,範桃花听後,先是一愣隨後急忙將身上的衣服穿好,道︰「進來吧。」

範桃花的嗓子有些緊,在說話之後,看著地上似乎還有些凌亂,索性的放棄了。干脆的破罐破摔,坐在床上等著人進來。

鳳弦在听到她的聲音後,緩緩走進來,然而,當看到床上似乎臉上還有紅暈的女子,臉上浮現了了然笑容。走進來,並且將門關好,看著床上的女子,將自己手中的盒子送到了她的手上道︰「果然的,就知道那家伙不知道細心,這個是止痛的,桃花姑娘用上吧。」

範桃花聞言,面色一紅,點了點頭道︰「謝謝……」

「無需言謝。」鳳弦坐在範桃花的身邊,在看到範桃花脖子處的痕跡之後,微微閃神。「意外的值得羨慕啊。」

「嗯?」範桃花疑惑,剛想抬頭問他怎麼了,卻只覺得臉上多了一抹溫熱,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是男子的手,正模著她的臉。

「鳳,鳳弦?」範桃花的臉上笑容微微僵硬。喂喂,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我以為我不會嫉妒,以為會等到大家都和你在一起之後,但是,看起來我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麼高尚啊。」鳳弦苦笑,將女子的手扯過來,覆上了他的雙腿間。

那異樣的凸起處,觸感讓範桃花的臉色瞬間爆紅,腦子徹底罷工了。鳳弦,鳳弦……這個人看起來,那麼可靠,無欲無求。

「我也以為自己無欲無求,但是果然還是嫉妒了,桃花姑娘,你相信會有誰因為好玩而選擇不斷冒著危險留在你的身邊?」

鳳弦的聲音,似乎有些委屈,範桃花聞言,剛想說是,話到嘴邊的時候,咽了回去,是啊,怎麼可能有呢,她也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那種人,鳳弦是個喜歡睡覺,不喜歡麻煩的人,更是不可能。

但是,她卻想要去相信,因為,不敢去面對事實。

事實是,自己因為自己的膽小,在不斷的傷害自己身邊的人。

範桃花沉默了,任由男子將她的手,放在他那兒,不斷摩擦著。

「桃花姑娘,你相信,會有一個男人真的會對不動心的女人,如此了解?」鳳弦繼續問她,聲音越發沙啞,眼神兒也逐漸開始有了變化。

「不信……」範桃花老老實實的回答。

「桃花姑娘,你討厭我嗎?」鳳弦輕聲詢問。

「不討厭……」範桃花繼續老實回答。

「那麼,你為何不願意接受我?」鳳弦追問。

「沒有……」範桃花還是很老實。在鳳弦和範桃花的一問一答中,範桃花乖巧的好似孩子。鳳弦很滿意,氣息有些不穩,但是還是繼續問道︰「那麼,桃花姑娘,為什麼他可以,而我不可以?」

「沒有,沒有,不可以。」範桃花急著辯解,然而,正當她想繼續辯解什麼的時候,只見到男子臉上已經浮現了得逞的笑容。

「喂喂……這個發展不對!」︰範桃花看著笑容越發危險的男子,腦子中警鐘大作。

「不對?」鳳弦好笑的看著她,將她的手拿開,人已經壓在了她的身上,曖昧在她的耳邊道︰「那麼,你就來告訴我,什麼是對的。」

說罷了,男子的手,已經不老實的在她的身上模索著,日光正盛,可是某女人的性福……依舊在繼續。

鳳家的那叔佷倆,不愧是商人世家出身的,懂得抓時機,懂得看人臉色,更懂得要觀察人的心理問題,故而,鳳弦在得逞之後,鳳白雖然說有不願意,但是,卻也不能說什麼,畢竟這人是自己的叔叔。

範桃花不會只和一個人在一起,這一點他已經清楚了,在他和她在一起過夜之後,便清楚的很。只是……多少還是會有些不甘心吧。

在經過了鳳弦的事件之後,範桃花表示,這個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男人在對你好到不能再好的程度時候,那傲嬌的一句我不愛你!

相信了的慘痛代價她已經收到了。經過鳳弦的事件,範桃花的身體算是徹底的和健康說了再見。而正當她還郁悶的時候,如魅已經淡定的不告而別,走之前什麼都沒留下,紅月也不見了,應該是被如魅帶走。

至于墨言,自打回來那日之後,就再也沒見到他。

三日後……

清晨,範桃花終于算是恢復過來,站在門口,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很是享受。

然而,她還沒享受多一會兒,只听到門外響起了一個男子委屈的聲音。

「桃花姑娘……」墨言站在範桃花的門口,一臉委屈的看著身著紅衣的女子,跑進了她的院子。

範桃花見是墨言,不由得一笑︰「墨言,你怎麼來了?」

墨言聞言,神色一黯,看著範桃花,咬咬牙道︰「桃花姑娘……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能繼續留在這兒的話,你會不會惦記我?那時候,你說過的話,還算話嗎?」

墨言的態度嚴肅,明顯了不像是什麼如果。

範桃花看著他,也收斂了笑容,對他道︰「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拋下你,不會變的,所以,墨言,請你留在我的身邊。」

範桃花承諾,已經做好了去接受的準備。她已經準備好了要接受一切,既然享受了別人給她的愛,那麼,自然應當予以回報,這是她唯一能夠做到的,也是,必須要去做的。

得到了範桃花的回答,墨言的臉上掛上了一抹真心的笑,看著她,好似得到自己人生接下來的追求一樣,沒有回答範桃花是否會留在她的身邊,而是轉身跑了出去。

墨言跑出去之後,直接來到了京城中一家酒樓,二樓的雅間中,穿著白藍道士袍的男子,正坐在那兒等著他的結果。

「你回來了?」幻夙看著墨言,冷聲詢問。

墨言聞言,點了點頭道︰「嗯,而且,我也找到了我要的東西,幻夙,也許這麼說很過分,但是天山並不適合我,我想要的是幸福,而不是那些冰冷的崇拜,也許,你會覺得我沒有出息,但是,這就是我。我想要桃花姑娘,並且她允諾了我幸福,現在的我,沒有天山的束縛,沒有大家的期待,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追求幸福的人。」

墨言的話,說的真誠,幻夙聞言後,微微挑眉,冰冷的眸子望著男子,最後在看到他的手上已經沒了天山的劍之後,眼底劃過一絲落寞︰「我會告訴師傅,天山上的墨言大師兄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人,不過是一個廢物。」

「謝謝。」墨言由衷感激。

「哼!不必謝我,沒有你的存在,我就是天山上的大弟子,對我來說,只有好處。」幻夙一臉倔強的說著。墨言聞言,卻只是笑了笑。

「今晚,讓那個女人來這兒吧,我明天要走了,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很幸福。」幻夙的態度微微別扭,話說完之後,不再看墨言。

墨言聞言,欣喜道︰「好啊。也許,除了這次,以後再也不會和你見面了,自然應該好好的聚一聚,畢竟……也算是同門一場。」

「你已經不是天山的人了。」幻夙不滿的說道,但是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若是這是他最好的選擇的話,那麼,這樣也好,只要他的劍,沒有迷茫,只要……墨言這個人,依舊貫徹著他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一開始就追逐這個人,因為這個人是光,是天山上的光。

入夜,在一品樓中,範桃花,幻夙,墨言三人,坐在二樓的雅間之中,燈光有些昏暗。三人都安靜的很。

看著幻夙,範桃花的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幻夙請客啥的,來這兒,絕對面臨的就是這種可怕的狀況!

怎麼可能有話題啊!那個男人……

「額……那個……師弟,你不是說,要看看我是不是幸福嗎?」墨言尷尬,看著那只是沉默的幻夙,如是問道。

「嗯?我們兩個已經不是同門了,還有,我不是已經看到了嗎?你和這個女人,已經在一起了。」幻夙很淡定、

三人之間的氣氛也就更差了。

「喝酒吧。」幻夙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命令的味道。範桃花兩人聞言,只能乖乖喝酒,幻夙每次要求他們都只能照做,沒辦法,這個男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可怕了。

幻夙一直看著兩個人在喝酒,看著他們酩酊大醉,最後在屋子中,點燃了之前他買到的燻香。

這燻香是專門用在青樓中的,相信兩個人,很快也會纏綿在一起。這是他唯一能夠給曾經作為師兄的人的禮物。

天山上的人,不管做什麼,都不能夠慢別人一步,在感情方面也是。

幻夙走後,本來已經有些喝醉了的範桃花,在聞到香味不久後,只覺得渾身發熱,一旁,墨言早已經迷糊糊的了。

範桃花胡亂的爬到了身邊照月的懷中,將人叫醒。

「嗯?」墨言一臉無辜,見範桃花面色緋紅的樣子,瞬間臉比她的臉還紅︰「桃,桃花姑娘,你怎麼了?我,我我,我馬上去給你找大夫。」

「嗯……」範桃花一聲低吟,二話不說拉住了準備找大夫的女子,並且將墨言按倒在地。墨言因為自幼在天山上長大,師傅怕他下山的時候會被下三濫的藥給迷惑,故而在這方面研究出了不會中毒的辦法。

墨言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只覺得心在狂跳,手有些抖,下月復的火熱感,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桃花姑娘」墨言有點兒害怕。然而範桃花卻沒有繼續給他害怕的機會,紅唇狠狠的吻上了身下人的唇,任憑其掙扎任憑其想要推開,最終墨言不想傷害她,只能半推半就的被她帶上了床。

女子在他的身上作祟,下月復某處腫脹,讓他迷茫的不知該怎樣宣泄,只能蹭著女子的腿,試圖能夠緩解痛苦,可是奈何只讓他越發難受了起來。

「桃花姑娘,幫我。」墨言喃呢著,眼神兒逐漸變得迷離,隨意範桃花怎樣折騰。

入夜,一品樓的雅間內,曖昧叢生。

酒是冤家。曾經,範桃花在酒上吃過虧,如是認定。

翌日,清晨,一品樓內。

二樓雅間中。

男子躲在角落中,臉色羞紅,看著床上還睡著的人,想到昨晚那讓人著迷的感覺,爬到了她的身上,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卻見到女子忽然睜開眼。對上了正果著的男子。

「……」

「……」

一陣沉默後,只听到尖叫聲響徹了整個一品樓。

範桃花二話不說將男子踹到了地上,顫顫的指著他道︰「你你你,我我我。」

「桃花姑娘……你昨天怎麼了?」墨言很郁悶,從地上爬起來,將衣服穿上。

而範桃花被墨言這一問,臉色變了,腦子中,昨天的事情全數想了起來,再看墨言的時候,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她霸王硬上弓?

喂喂,真的假的啊……

「桃花姑娘,我們昨天那是圓房嗎?怪不得鳳弦他們總是想要圓房,感覺的確很好。」墨言臉不紅不白,天真的對著範桃花問道。

範桃花听後,只覺得腦子更暈了,老天爺……這是在開玩笑嗎!

「咳咳……那個,墨言,我……我一定會負責的。」範桃花極為別扭的說出了這句話,然後胡亂的穿上衣服,拉著身邊的男子,忍住腰部的刺痛,跑出了這一品樓。

開玩笑,徹夜不歸,還衣衫凌亂,回去之後她絕對會被範老頭給罵死的!

範桃花心中很郁悶,完全已經準備好了回家挨罵,但是沒想到的是,在她回到了府中之後,意外的,範丞相沒有在家,據家丁說,他似乎是出去參加什麼茶會,這讓範桃花稍稍意外。

拉著墨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墨言見範桃花還在為範丞相的事情感到疑惑,不由得開道︰「最近,丞相似乎也開始接觸媒婆了,似乎終于決定不再自己一個人,想要找個夫君不太多的女子。」

墨言這一句話,讓範桃花好似見了鬼一樣,到底是她回來的方式不對,還是怎麼……

為什麼一個個的都變了?

「丞相自從听說了夫人死後,就看開了。說什麼,原來她是因為愛著別人,然後就開始這樣了。」

說話的是照月。

照月的聲音響起,嚇到了範桃花和墨言。;

墨言驚訝的看著正坐在院落中樹上的男子,笑道︰「你回來了啊。」

照月聞言,默默的點了點頭,跳下了樹,看著範桃花和墨言道︰「之前去辦老爺給的任務了。」

「辛苦你了照月。」範桃花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心中有些不滿,範老頭還真是會利用啊,照月才剛回來,竟然又讓他出去!

「主人,身體還好吧?」照月看著範桃花,事情已經停範丞相說了。果然的……她已經和人在一起了啊。

「額,還好。」問起身體的問題,範桃花也有些尷尬,可是還是乖乖的說了。

男子聞言後,點了點頭,兩個人之間有些事情不言而喻,又不好開口,正當這時候,只听到門口傳來了一個小廝恭敬的聲音︰「小姐,林王府有帖、」

小廝的話,讓範桃花微微驚訝,將帖子接過來,看著帖子上的說法,原來是邀請她去坐坐。

「林王府的帖子……應該是為了問問林千歲世子的事情吧?」照月如是說道。

範桃花也覺得可能,故而表示同意了。

在京城中,林王府是個神奇的存在,當今皇帝也不得不允許的異姓王爺。可見其的能力。林王府距離範家並不是特別的遠。

範桃花在接到帖子之後,幾乎是當下便趕了過去。

出乎範桃花意料的,林王爺竟然親自前來迎接。

「王爺……」範桃花下了馬車,恭敬的先給那王府門口披著虎皮大衣的中年男人一拜。

這男人,目光有神,而氣場強大,模樣算是英俊,縱然年紀已經不小,卻也不會折損他的威嚴。

「姑娘請起吧。」林王爺淡淡的說道。

「是,王爺。」範桃花點頭,站起身。

王爺在看到範桃花的臉之後,臉色一變,只是喃呢著很相似,並且將她請進去。

能夠讓王爺親自來請,範桃花絕對是第一人。

進了王府,王爺將範桃花請到了大堂中,看著範桃花,並且恭敬道︰「桃花姑娘,今日請你來,其實是有事情要說、」

林王爺單刀直入,讓範桃花只能應下︰「王爺有話直說就是了。不必客氣。」

見範桃花同意,林王爺臉上掛上了笑,對著她道︰「其實啊,是這樣的,額,我兒千歲……」

「世子在水城的時候就已經失蹤,我們並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範桃花幾乎是搶答,而王爺聞言,則是哈哈大笑「這件事本王知道,本王要說的,可不是這件事。」

「……那,王爺您想說什麼?」範桃花的聲音低沉。

「是這樣的,逆子不才,到今日也沒能選到如意的女子作為妻子,本王也多方尋覓,最終覺得,姑娘你和我的兒子很相配,所以,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

王爺一副慈父形象,範桃花聞言後,則是沉默了。和王府結親,這不是小事兒,且不說範老頭答不答應,就說朝廷上,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反對。到時候,範家也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雖然說和北城千夜又交情,可是她可還沒天陣到,那所謂的交情真的可以成為籌碼。

「抱歉王爺,我不能答應您的要求。」果斷的拒絕了。範桃花看著這林王爺,表示不能冒險。

她無法賭那北城千夜的仁慈,而且……林千歲這個人,大致和自己不太合適。

「姑娘,小兒可是有哪里不好?」林王爺看著範桃花,不滿的詢問。

「沒有,世子很好,只不過,桃花已經有了更合適的人選,相信世子應該會有更好的選擇。」範桃花客套著。王爺聞言,則是冷哼了一聲︰「說話說,這件事兒,你i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要答應!我兒和你的婚事,已經定下了。」

「王爺……您這是強行逼婚。」範桃花的聲音徹底的冷了,不滿的看著這位王爺,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就算是逼婚又如何?這件事,已經不能改了。」王爺說著,在範桃花還在生氣的時候,人已經悄無聲息的閃到了她的身後,一個手刀劈下去,將人給打暈了。

看著範桃花倒在自己懷里的樣子,感慨道︰「如果你長得不那麼像她,或許……我還會容你嫁給別人。」

說罷了。王爺將範桃花扛著直接扔到了一個屋子中。

屋子里,林千歲正在自己一個人下圍棋,听到聲響之後,走出內室,只見到自己的父親將範桃花丟在了地上,並且鎖上門。

「千歲,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懂了吧?時機已經成熟,我們林家是時候該上位了。今夜將事情辦好,明日一早,你們便去面見聖上,說已經成婚,知道嗎?」

門外。王爺的聲音響起,不容拒絕的命令,讓男子沉默。

林千歲看著還暈著的女子,想要將人抱到床上,然而下一秒,只見到本該暈了的女子,竟然睜開眼,看著他道︰「世子,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了。」林世子笑的有些尷尬。

範桃花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捂著脖子道︰「你父親還真是狗狠啊,不過,他為什麼想要我和你成親?什麼叫做該上位了?他想要造反不成?」

範桃花連續的問題,讓男子不知該先回答哪一句才好,只能道︰「這個……我們其實……」林世子覺得,怎樣也解釋不清楚,索性的將範桃花拉到了內室,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玉佩︰「這玉佩,是那日我去水底城的時候,拿到的,事實上和我懷中的這枚玉佩是一起的,我順手收起來了。這枚玉佩上,記載著的是我林家的先祖事情。當年……那金屋的制造者,是我林家的先祖。父親派我去那水城目的便是將先祖的東西收回來,他想要奪得天下。」

林千歲說罷了,嘆了口氣。

「你呢?」範桃花看著林千歲,好奇的問道。為何會將這件事告訴她?因為她逃不走嗎?

「我?」林千歲笑了,看著她道︰「如果我對所謂的皇位有興趣的話,就不會在這兒和你說話了。我感興趣的東西,並不是虛名,我也不想和你成親,我期待的女子,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而你,永遠都無法屬于我一個人,範桃花,你會理解我吧?我希望我們兩個人可以站在同一陣線上。」

「嗯,可以理解,但是,我要怎麼做?」範桃花不解。

「很簡單,和我成親。」

「不成。」

「……只是假意的,只是現在佯裝做是在一起了,只要你在明天早晨乖乖和我一同入宮,就算是已經瞞過去了。父親他並不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桃花姑娘,今晚,我們下棋吧。」

林千歲的話,讓範桃花一愣,從而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按照林千歲的意思,範桃花真的和他兩個人在下圍棋,林千歲的圍棋下的很好,每次都會贏了她。

夜晚過後,林千歲很是淡定的將圍棋收了起來,並且將被子弄的極為凌亂,拉著和他一樣一夜沒睡的範桃花,一同走到了門口。

正巧的,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林王爺打開門,只見到自己的兒子正抓著範桃花的手,範桃花臉上泛著羞紅。

這一幕讓他很是滿意。

對著兒子和範桃花道︰「去吧,去皇宮給皇上請安,讓他知道一下、」

林王爺的話說的霸氣,甚至于還有些傲慢。他正期待著推翻北城千夜的統治。

範桃花和林千歲聞言後,點了點頭,並且按照他的要求走出去。

出了王府之後。林家的家丁趕著馬車很快便到了皇宮門口,宮門口,侍衛在見到林世子之後,自然不敢阻攔,而他身邊的範桃花,眾人就是連看都不敢看了,誰都知道這當今皇帝喜歡著範家的女兒。

範桃花和林千歲入宮可謂是暢通無阻。在林千歲帶路之下,範桃花和他來到了傳聞中的上書房。

書房的門是大開著的,男子正坐在對門的位置,借著陽光,不知在畫些什麼。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好似沉重的枷鎖一般,鎖著他,讓他無法動彈。

這種感覺讓範桃花只覺得好笑,說什麼枷鎖,他應該是很開心吧,作為皇帝……

「你們來,就是為了站在朕的書房前面嗎?」屋子中,北城千夜的聲音響起,抬起頭,看這範桃花和那林世子,放下了手中的畫筆,並且在畫作上,又覆蓋了一張紙,方才將他們兩人請進來。

「皇上好雅興。」林千歲笑道。

「哪里的話,比起你們兩個人大清早的來朕的書房,朕可不算是閑。」北城千夜的聲音很淡,說罷了,又看向範桃花道︰「桃花姑娘,今日為何會和林世子一同前來?」

「我現在是世子妃。」範桃花開著玩笑,北城千夜听後,面色一沉。

「她的確是我的世子妃,不過,暫時還是假的。」一旁,林世子試圖安撫一下北城千夜,生怕他因為這事兒生氣。

「嗯?這是怎麼回事?」北城千夜狐疑,看著;兩個人。

「父王逼婚、」林千歲無奈。

「所以?」

「所以我們就來找皇上了。父王他要造反。、」林世子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的語氣。

北城千夜聞言,笑了,看著林千歲道︰「你是第一個這麼處變不驚的出賣自己老子的人。」

「皇上說笑了,我也只不過是實話實說,他想要造反,我想要自由、」

林千歲的話說的真誠,範桃花听後,心中微微有些驚訝,這世子看起來不靠譜,但是事實上……他比她想象中還不靠譜!

「知道了,事情朕會處理。你們兩個,暫時就先穩住他吧。」北城千夜如是說道。範桃花和男子聞言,則是點了點頭。

北城千夜看著範桃花和林千歲兩個人,很想多和範桃花說說話,但是奈何……現在,兩個人的身份完全不同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去愛自己想愛的人,因為他是皇帝,他需要將一切都奉獻給國家。

「皇上,我們先告辭了。」林千歲看著皇帝恭敬說道。

「不留在這兒喝茶?」北城千夜看著兩人,真心挽留,至少對于範桃花,是真心挽留的。

「不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皇上……一直以來謝謝你。」範桃花的聲音終于響起,看著北城千夜,如是說道。說罷了,範桃花便在林世子的拉扯之下,離開了。

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你滿心期待的想要讓你愛的女人留在你身邊,可是,你的身體卻背叛了你的心,無法動彈,無法叫住,因為,是皇帝。

範桃花和林千歲來這兒和皇帝說了這件事之後,便回到林家,林王爺一直在和林世子商討關于要舉兵的事情。

而因為兩人是在林世子的房間里談的,所以她也能夠听到,從而,知道了她的用處——在舉兵成功之後,牽制住範老狐狸。

那個位置,真的就那麼好嗎?如果是的話,為何北城千夜看起來,那麼的痛苦?皇城中,正值多事之秋,範桃花成為了林府世子的事情,震驚全國,最讓人感到驚訝的是,皇帝竟然允許了這種荒唐事發生。

範家沒有什麼動靜,似乎是默認了一般。林家越發的囂張,林王爺上朝對皇帝自稱本王,大有對皇權取而代之的沖動。

而與此同時的,在皇宮中。

帝王的書房內,範桃花,林世子,還有皇帝三人正面面相覷。

而根本上的原因?則是因為皇帝桌案上的那張紙。

範桃花尷尬的看著那張紙,嘴角微微抽搐︰「玉沉樓搞什麼鬼?把他的弟弟嫁給我?他瘋了嗎?王爺嫁人?」

「呵呵,大概是因為弟弟讓他討厭了吧。」皇帝笑著,只是笑容也不是那麼自然。

「要怎麼辦?」林千歲說了最實際的問題。

本以為安撫了父親之後,一切就好辦了,誰知道,皇城中的兵力竟然不夠,現在若是要殺了父親的話,父親會直接造反逼宮,到時候一切都完了,可是如果等父親布置好,一樣還是要完了。

去求炎國的皇帝,希望炎國皇帝能允許他們動用炎國在這個國家大使的兵力,但是誰知道,這炎國的皇帝弄了如此神奇的要求。

「其實……只是成親,就算是成親了,也可以休了他。」北城千夜很淡定,說了最不負責的話。

範桃花聞言,意外的覺得可行︰「雖然說,對那位王爺不是太公平,但是,大不了他休我也成、」

「……所以,你們兩個真的是在開玩笑嗎……」林千歲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和這兩個人一同討論。

現在,只恨自己竟然上了賊船。

「呵呵,沒關系嘛,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範桃花破罐破摔。

北城千夜也覺得可行︰「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管炎國的那位王爺,而是朕的國家,所以,就這樣決定把。」

「隨你們。」林千歲表示不做表態。

最終,在範桃花和北城千夜都同意了的情況下,這件事便這麼定了下來,然而,眾人沒想到的是,因為他們這一個隨意的做法,卻造成了讓範桃花後悔不及的場面,當然了,這是後話。

此刻,在一切都布置好了之後,萬事俱備,只差造反。

範家的人,依舊是範丞相在極力的安撫著。

半月後……

凌晨,當眾人還在夢想中的時候,京城中,士兵聚集,火把照亮了整個皇城。林王爺鐵騎兵已經殺到了皇宮口。

一身虎皮披風的林王爺騎著高紅大馬,對著身後的士兵大聲道︰「眾將士听令!開始攻城!找到皇帝,無論生死!」

隨著林王爺的一聲令下,眾人開始用大圓木將宮門撞開。眾多士兵紛紛沖了進去,然而,還沒等他們有動作呢,只見到天上猛然降下大網,將眾人網在一起,隨著網落下,箭矢開始不斷的朝著他們射了過來。眾多的士兵,在瞬間損失過半。

「怎,怎麼回事?」林王爺看著周圍,不敢置信,他的計劃明明……

這邊林王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眾多皇宮的士兵已經從已經躲好的暗處沖了出來,將他們包圍。

「林王爺,這麼晚了來朕的寢宮,所為何事啊?」皇帝北城千夜站在這宮門正對著的大殿前,龍袍在身,笑容正盛。

「你,北城千夜!」

林王爺怒喊著皇帝的名字,北城千夜聞言,則是冷冷一笑︰「嗯,朕在呢,但是……很快你就可以去死了。」說罷了,皇帝的手一揮,只見到眾多士兵開始誅殺那些被網住的士兵,沒被網住的則是被幾個人一同圍攻。那剛剛還威風凜凜的林王爺,已然成了困獸。

皇帝一直就在默默的看著,看著眾人將林王爺一同誅殺。

之前,他有下了死命令,不準有一人生還。

凌晨,火光沖天,散不去的血腥味彌漫在宮門口。

皇帝默默的看著這一幕,看著大火燒了這群人的尸體,眼中一片冰冷,好似一同燒了的,還有他那顆屬于人的心一樣。

他是皇帝,他要接受背叛,他是皇帝,所以他不要愛情,他坐在那龍椅之上,俯視著眾人,他那帝王的高度,是用成堆的尸骨堆積起來的。

高處不勝寒,但是……卻未必寒在身。

北城千夜不愧是做皇帝的,在林千歲他們幫忙之後。真正殺戮的場面,並未讓範桃花和林千歲見到。

只是那一陣功夫便結束了,一切罪惡,都在他的眼前消失。

當第二日清晨,範桃花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了範家,在了自己的床上,床邊是一臉擔心她的鳳白和鳳夙。

「這是……怎麼了?」範桃花不解的看著自己的所在處,不是應該在林王府的嗎?

「林王府被抄了。林千歲小世子下落不明,皇帝說,不論生死不需尋找。」鳳弦聲音很輕,範桃花听後,神色稍稍一暗。

果然是這樣啊。北城千夜是皇帝,所以他絕對不會和說好的一樣,給林家留下半點兒翻身的可能性,大致,這一點林千歲自己也知道吧?

「桃花姑娘,最近的事情,是否應該給我們一個好的解釋呢?」鳳白笑容很無害,只是範桃花卻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需,需要什麼……解釋?」

範桃花尷尬。

鳳弦和鳳夙聞言,相視一笑,兩個人很默契的放下了床幔,並且全數鑽了進去,很快的,里面便傳來了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輕吟聲。

天正泛白,只是……範桃花的白天,還遠著呢。

林家的事情解決了,正當範桃花喂飽了鳳弦和鳳白兩個混蛋之後,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便听到了關于炎國皇子已經在城外的消息。

這消息傳來的時候,她正在晚飯,差點兒嗆死她。

炎國王爺來成親,這件事,震驚了整個京城,眾人紛紛都對範桃花表示羨慕,也對那位王爺表示好奇。

這場親事,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在林家事件後的第七日,如期舉行了。

當日……

王爺大婚,本是炎國大事,但是,玉沉樓御筆一揮,直接說簡單操辦便好,至于北城千夜這邊,則是對此完全同意,當然,想想也就知道了,讓一個不能愛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皇帝,給自己心愛的女人辦婚禮,怎麼可能會願意大操大辦?

最重要的是,範桃花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和這位王爺成婚。成婚只是當時的權宜之計,當時,林王爺要反,而林世子也沒有太表態他是否真的不會助他父親,皇帝為了能穩操勝券和炎國玉沉樓提出了希望能幫忙。

讓王爺嫁過來,只是玉沉樓一個抽風之下的決定吧,娶一位養尊處優的男王爺,別開玩笑了!這比讓她去死還可怕。

清晨,在眾人的緊張張羅下,這場所謂的婚宴,總算是辦開了,範家,範丞相尷尬的坐在主位上,看著自己女兒一身嫁衣,盯著一旁那幾個明顯在散著殺意的目光,對著這邊,一旁蓋著紅蓋頭的傳聞中的王爺殿下,點了點頭︰「咳咳……那個,有勞王爺您大老遠的來此。」

「範老頭,你胡說什麼呢?」一旁,範桃花看著應該說送入洞房但是卻說成了有勞的範老頭,急忙警告,範丞相聞言也反應過來,故而道︰「送入洞房!」

沒有正式的拜天地,沒有所謂的花轎,更沒有客人,這場成親儀式,過于簡單,但是對于馬上準備休了人家的範桃花來說,足夠了。

範桃花很是溫柔的將人扶進了新房中,扶著男子走到床邊,然後想要對他說要休夫的事情,結果卻听到男子先開了口︰「不喝交杯酒嗎?」

……交杯酒……對了,交杯酒,好歹也要喝了交杯酒才能讓人家走啊,自己這樣似乎有些過分了。

範桃花這般想著,走到了那桌子前面,倒了兩杯酒,放在了男子手中一杯道︰「是我疏忽了。」

男子聞言,紅蓋頭下的唇邊勾起一抹淺笑,外面陽光正足,沒有太過正式拜堂的兩人,在屋子中對飲了交杯酒。

範桃花坐在男子的身邊,看著手中還握著酒杯的男子,這個男人,或許沒有生氣,剛才他說話的是偶,聲音過于平靜。不過,這怎麼可能?他可是王爺啊,怎麼可能會為如此大事不生氣?

讓王爺下嫁,這就好比在打他的臉一樣。

「似乎有話要說?」一旁,王爺好听的聲音響起,極為優雅的態度讓範桃花更加堅信了他沒有生氣這個事實。

這個事實,讓範桃花微微頭疼,本來打算好的是兩個憤怒到極點的人一同同意了離婚這件事兒……結果,王爺殿下他不生氣!

「那個……王爺,您嫁額您到我府上來和親,真的是委屈您了。」範桃花的腦子有些犯渾,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男子聞言,搖了搖頭,蓋頭下紅唇微動︰「沒什麼,不過是位置轉換一下罷了。」

……所以,這還沒什麼嗎喂!王爺你太好說話了!範桃花心中郁悶,但是卻只能繼續訕笑道︰「那,王爺,您,是真心要嫁給我?」範桃花加重了那個嫁字,她就不信了,這個男人會對這個字沒意見。

「真心的。」王爺很淡定,一句話,讓本來期待著他會生氣的範桃花,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王爺您不在意嫁給一個女人?」

「我是男人。」

兩人的對話在持續,最終,範桃花敗下陣來來,看著這位似乎什麼都不在意的王爺,干脆咬了咬牙道︰「王爺,實話跟您說了吧,其實,我並不喜歡這樣的政治聯姻,要知道成親于一個女子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情,我不認識王爺,所以,也不能接受王爺,我覺得,您是炎國皇家尊貴的王爺,所以應該會和我一樣,但是沒想到……如果讓你難辦的話,我道歉,只是,我無法接受這種婚姻。」

範桃花說完,將已經準備好的休書,遞給了男子。豈料,下一秒男子竟然笑了起來︰「不能先幫我掀開蓋頭嗎?就算是要說,也要將蓋頭掀開說啊。」

男子還是沒有生氣,範桃花聞言,也覺得這是應該,總不能讓人家一直頂著女人才會用的紅蓋頭。

這般想到,範桃花有些緊張的將手,伸向了那紅蓋頭,蓋頭滑落,只見到一張比女子還要魅人三分的臉,展現在了範桃花的面前。

男子的眼,好似會勾人一般,若非是那喉結的關系,真的會被當做女人。這人,美得驚人。

但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擦!這人她認識啊魂淡!

「好久不見了,桃花姑娘。」男子的聲音中頗富磁性,一如剛剛飲過的美酒一般,讓人沉醉。

範桃花呆呆的看著男子,顫顫道︰「好,好,好久不見了,玉沉樓……你怎麼……會,會在這里?」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真正苦逼的是,當你已經下了決心,要將一個不認識的王爺趕走的時候,掀開了人家的紅蓋頭,結果發現,這人升官了,這是皇帝!還認識。剛剛說的那番話,完全不管用啊!所以,為什麼炎國的皇帝會在這兒?

尼瑪,開什麼玩笑!

範桃花暴躁了,看著自己面前的玉沉樓,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玉沉樓笑看著正尷尬中的範桃花,唇邊勾起一抹壞笑︰「怎麼,桃花姑娘,不歡迎我來嗎?我記得,曾經你可是對我說過,很歡迎呢。」

玉沉樓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可是臉上那笑容,卻讓委屈想哭了。範桃花看著他,連哭的力氣都沒了。

只能老老實實道︰「……歡迎,只是,只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你會來這兒。」炎國的皇帝有多閑啊!

「我不做皇帝了。」玉沉樓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話的態度說的那是相當無所謂,可是範桃花听了之後,則是臉色大變。

「你,你剛剛說啥?對不起,風太大,我沒听到。」「我說,我不做皇帝了。」玉沉樓的心情不錯,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範桃花听後,是徹底的傻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她,剛剛听到了什麼?似乎,有一位皇帝陛下他說,他不想當皇帝了?

個妹啊!不當皇帝他要做什麼?做強盜嗎?

「那個……玉沉樓,你要冷靜一點兒,別人可是都眼巴巴的望著你的皇位呢啊。」範桃花試圖勸說。

「嗯,所以我將皇位給了更想要的人,而我,則是要追求我更想要的東西。」玉沉樓的臉上,笑容無害。

「……你想要的是什麼?」範桃花輕聲詢問,但是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很準,在她說話之後,只听到玉沉樓一臉溫柔,將她拉入了懷中,將唇印在她的耳邊道︰「你。」

……果然,預感成真了!範桃花的腦子不斷的轟鳴,最終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完全沒了知覺一般,不想說話,也不敢說話。

她能說什麼?

玉沉樓見範桃花不說話,故而在她的耳邊道︰「我相信,感情可以培養,我是第一個和你成親的人吧?雖然,親事簡單了點兒,但是,也還是成親了,我用皇位換了你,你不可以拒絕、」

玉沉樓最後的話,說的霸道,讓範桃花只能無力的點了點頭,是啊,感情可以培養,這貨他!他早就已經算計好了。

最終,在燭光之下,女子半推半就,隨著男子一同倒在了床上,紗帳放下,許久後,只听到里面傳出了女子的陣陣輕吟,最後只听到里面女子怒罵︰「玉沉樓,你給老娘等著!」

與此同時,皇宮內院。

上書房內,男子坐在書房中,無法入眠,手中拿著琉璃杯盞,看著桌子上那剛剛來的消息,最終淺淺的笑開了。、

玉沉樓,真是好樣的,當初那麼決然的回到了皇宮,上了皇位,現在,又那麼不顧一切的禪讓了皇位,只為了……來這兒和那群人爭搶女人。

大概,他是有史以來最昏庸,最讓人唾棄的一位皇帝,可是,也是最讓人羨慕的一位,他可以輕易的放下一切,可是,自己卻不能。

自己能做的,只有坐在這書房之中,看著那些消息,與奏折為伍,最終,終老一生。沒有他的勇氣,更沒有,那份氣度。

因為,自己除了皇位,一無所有。

清晨,陽光照進了新房內,女子一臉嬌羞,躺在了男子的臂彎中,臉貼著他的胸膛,正酣睡著,唇角口水流在上面。

玉沉樓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看著女子,想到昨夜,臉上不由得掛上了笑容。

「桃花,該起床了。」門外,鳳白的聲音響起,有些疑惑,怎麼昨晚上說好的要將那位王爺趕走,到現在都還沒起來?

大堂中大家都在等著了,遲遲不見人來,真是奇怪。

鳳白站在門口,心中有些忐忑,而屋子中,範桃花在听到了男子的聲音之後,則是迷迷糊糊的道︰「唔,吵什麼啊,怪困的。」

外面,鳳白聞言,無奈的從外面拿出了撬門用的工具,將門打開,剛想要叫範桃花,卻見到,床上竟然多了一個人。

男子一臉的魅笑,懷中正摟著的他的桃花,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讓人有種想掐死他的沖動。

「你……是玉沉樓?」鳳白壓下了心中的憤怒,看著笑容欠扁的男子,有些不敢相信。

「好久不見了,鳳公子。」玉沉樓笑的雲淡風輕,淡定的坐起身,當著男子的面,將衣服一點點穿好。

鳳白看著這一幕,再看床上人身上偶爾露出來的斑駁痕跡,眼中殺意更濃。怒道︰「為什麼你在這兒?」

「嗯?」玉沉樓挑了挑眉,看著床上的女子,唇邊勾起一抹極為溫和的笑容道︰「因為,我便是昨天嫁過來的人啊,說起來……我是第一個嫁給她的人,以後你們要是嫁給她之類的,是否要叫我一聲,哥哥?」

玉沉樓臉上的笑更欠扁了,鳳白看著他,極力的忍耐著要掐死他的沖動,然後道︰「沒想到,炎國的皇帝也會開這等玩笑。」

「我已經不是皇帝了,禪讓了。」玉沉樓依舊淡定,然後叫了叫睡覺的範桃花,範桃花也終于在兩個人的談話中,清醒了過來。

看著正笑看自己的玉沉樓,再看看不遠處面色發黑的鳳白,尷尬道︰「早上……好。」

最終,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了,至于原因?自然是鳳白不忍心去責問範桃花,而玉沉樓則是太過厚臉皮,讓大家無可奈何。玉沉樓留下來這件事,對于別人來說,是好,但是對于一直在等她的照月來說,則是有了幾分失落。

範丞相自然看出照月的失落,這麼久以來一直在讓照月幫他做事,結果導致了他和範桃花之間的溝通少了,對此,範丞相很是抱歉,故而,當眾人接受了玉沉樓的事情之後,範丞相找來了照月到書房。

書房中,老者正在融墨,照月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範丞相很是悠閑的在等著他,這讓他暗暗皺了皺眉,隨後恭敬道︰「老爺,可有事情要吩咐?」

照月恭敬的態度,讓範丞相很滿意,故而道︰「沒有,只是照月你為老夫辦了這麼久的事,老夫卻一直都未能給你一個好的酬勞,心中有愧。」

「為老爺做事,是照月心甘情願的。」照月依舊恭敬。

範丞相听後,卻是搖頭︰「你心甘情願的是為桃花做事,而不是為我這個老頭子,照月啊,很多時候,老夫對你都過于苛刻,可是你完成老夫的任務永遠都那麼完美,老夫沒有什麼理由再繼續阻止你和桃花在一起,之前,也曾答應過你,不如就趁著最近,去找她將事情說開了吧。」

範丞相的話,讓照月的面色一紅,但是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因為已經期待了太久了,久到他都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地步。

這一日,範桃花將玉沉樓趕出去玩,墨言則是因為說他的豹子病了帶著豹子去看病,鳳家叔佷倆因為主家有事先回去了,院子中,只剩下照月和範桃花兩個人,不得不說,範丞相選的日子,真的很好。照月按照範丞相對他說的,來到了範桃花的小院中。

範桃花正在逗弄著貓兒,看著趴在石桌上的貓,範桃花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這笑,更讓他迷戀。

看著她,照月輕輕的走到了她的身邊,卻只听到範桃花開口道︰「照月,你回來了啊。」

听到範桃花的話,照月點了點頭,看著她便想到了剛剛丞相和他說過的話,臉色一紅,不知該怎樣告知于她的好。

「照月,最近麻煩你了,範老頭一直在為難你對吧?」範桃花將視線從貓的身上移開,到了照月的身上,看著照月,輕聲關心到。

照月聞言,搖了搖頭︰「沒有,丞相他一直對我很好。」

「騙人,如果真的很好,你怎麼到今天才來找我?」範桃花戳穿了男子的假話,站起身,看著似乎有些尷尬的照月,笑了︰「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要我做你的刀鞘對吧?」

「嗯……」照月點頭。

「刀鞘的意義,是用來收容你的一切,是嗎?」範桃花繼續問道。照月聞言,再次點了點頭。

「那麼……現在,你想要對,對不對?」範桃花的話說的直白,不等照月回答,手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巴,道︰「不管對不對,就當做是我想要你好了。」

照月听著範桃花這過于直白的話,臉更紅了,難以想象,他的桃花姑娘會說出如此讓人害羞的話,她想要他……

這是真的嗎?

「照月,抱我。」範桃花命令著,看著傻傻的照月,心中頗為無奈,如果不主動的話,大致這個男人一輩子都會老實的做範老頭的奴隸,這個男人很傻,可是很多時候看起來又會覺得他過于精明,因為,他是第一個讓她無可奈何的主動說出要他抱她的男人。

在听到範桃花的命令之後,照月老老實實的抱起了女子,並且將人帶到了房間中。

範桃花看著依舊有些木訥的人,輕笑著,手,主動的環住了男子的脖子,看著他道︰「照月,你愛我?」

照月聞言,點了點頭。

「我不愛你。」範桃花直言,照月听後,神色有些黯然,然而正當這時候,只听到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愛你,可是,我喜歡你。」

從地獄到天堂。

照月苦笑著,看著懷中勾人的女子,最終主動的吻上了她的唇,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兩個人,從一開始便已經約定好了。

不如同鳳白一樣讓她緊張,不如同墨言一樣讓她抱歉,也不同于鳳弦一樣的讓她成為弱勢一方,更不如那玉沉樓,讓她措手不及。

照月對她,是讓她安心的。

不斷的攀附著照月的身體,範桃花覺得,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幸福。不欠了誰的,也喜歡著他們,哪怕沒有那所謂的愛。

愛是什麼?她不知道,至少她不舍得他們傷心,或許,這也是愛的一種吧?不似對于紅蓮那般,期待著和他白頭偕老,只是希望,現在的一切,不要有變數。

照月和範桃花在一起,眾人知道之後,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好,因為這個男人早已經得到了眾人的承認。

甚至于,鳳弦說,若是照月沒能和她在一起,他才會覺得奇怪。

自己一個人獨自在暗處為她解決麻煩,這並非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照月沉穩而又讓人尊重,沒有如同別人一樣的設計,只是那麼簡單的,如水一般。

而對于眾人的輕易同意,這也是範桃花沒有料到的,不過很快也就理解了,這群人,比看起來要團結的多。

經過了照月的事情之後,這群男人終于學聰明了,每次人出去的時候,總會留下那麼一個兩個的看著,避免被哪里冒出來的宵小之輩再登堂入室。

在經過了眾人這種輪番看管之下,丞相府也總算是再次恢復了平日里的祥和。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已經入了冬季。

這一日,照月和鳳弦兩個人陪在了範桃花的身邊,範桃花在看書,照月和鳳弦兩人則是下著圍棋消遣度日,難得的閑暇時間,讓照月和鳳弦都稍稍有些不適應。

「太平靜了,總讓人覺得擔心啊。」說話的人,是鳳弦,男子說著擔心二字,卻已經不合時宜的在打瞌睡了。

照月見此,則是好笑道︰「我看你是巴不得的希望平靜吧?」

「也是,能夠有這種平靜的日子可以過,也是一種幸福。」鳳弦這般說著,看向窗外,地上厚厚的積雪還未散去,雪花已經再次開始飄落,今年的冬天,額外的冰寒。

「天氣越來越差了。」照月抱怨了一聲,狐裘大氅加上懷中的三個暖爐,暴露了他怕冷這個極為憔悴的事實。

看著照月圍的那麼多的暖怒,鳳弦也沒好到哪里去,在大氅外面還披著去年在關外弄到手的一件雪狐皮披風,手中同照月差不多,抱著幾個暖爐不願意松手。

而這,也是照月和鳳弦兩人為何會留在家中陪著範桃花的原因。自打入冬下了雪之後,這兩個人就沒有一日離開過屋子的。

一旁,範桃花無力的看著這兩個明顯準備在屋子里過冬的家伙,繼續看書。她已經完全習慣了。

不過……今年的冬天的確比往年還要冷。

照月和鳳弦依舊在對弈,而正當這時候,只听到門外傳來了一陣踏雪之聲,隨著聲音落下,一個穿著棉服的小廝猛然推開門,不顧禮節的跑到了屋子中,跪在範桃花的面前道︰「不好了,不好了,姑娘,我家公子他病了,請您……請您務必要去一趟。」

「喂!門!」鳳弦不滿的看著那扇沒被關上的門,手中兩枚棋子發出,打在門框之上,將門關上一扇,而一旁,照月見此則是借著自己的角度,將另一扇門也用同樣的方法關上。範桃花看著兩人這懶到家的方法,嘴角微微抽搐。

看著地上的小廝,詢問道︰「你家公子病了?所以,你家公子是哪位啊!」

「風自惜,風公子,公子他現在正住在城外的族內,洛水護法他命奴才來將您帶去,請您務必要前去。」

小廝的話說的恭敬,範桃花聞言,看了眼這小廝,一身棉服,和城內的人不同,比城內的丫鬟僕人穿著要好上些,應該是傳聞中千因一族的奴才?

這般想著,範桃花點了點頭道︰「好,我隨你前去。」

將披風披好,範桃花便要離開,照月和鳳弦二人見此,也想要前去,卻被範桃花阻止了。這兩個人怕冷,還是在家呆著的比較好。

而對于範桃花的做法,照月和鳳弦兩人倒是也沒阻止,一來太冷,二來,千因一族並不喜歡于外人交往。

在範桃花準備好了之後,那小廝帶著範桃花坐上了馬車,千因一族住在城外,故而她上午前去,一直到黃昏,方才到了傳聞中的千因一族。

「姑娘,就是這里了。︰」小廝的語氣恭敬,範桃花听後,下了馬車,只見到一座墨綠色的大門映入眼簾,小廝走到門前,不知在前面和里面人說了什麼,門很快就開了。而當門打開之後,範桃花看到的,竟然是一個村子。

古樸的建築,在範桃花進去的時候,甚至還有很多人在看她,似乎很好奇她是誰一般,而有的人,則是懷著警惕的眼神兒,好似要吃了她似的,這些人的目光都不相同,範桃花在眾人的注視下,跟著這個小廝來到一個竹屋前,小廝示意她進去。

範桃花聞言,點了點頭,走入了竹屋,明明是冬季,這竹屋也明明並不算是太能防寒,可是進去之後卻發現,這里很暖,屋子中,很是整潔,桌子擺放的規矩,讓屋子看起來很寬敞,這屋子,還有內室,範桃花順著路,走到了內室,只見到洛水正一臉嚴肅的坐在那兒,他的面前,是正躺著的風自惜,風自惜的頭上用紗布圍著,臉色蒼白,平日里那高傲之氣全消,範桃花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無法開口。

「桃花姑娘,過來坐吧。」洛水的聲音微微沙啞,範桃花聞言,點了點頭,坐在了他的身邊。

看著床上躺著眼在盯著她的風自惜,範桃花心口一痛。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之前也沒有好,桃花姑娘在將屬于公子的記憶抹去之後,就注定了不會好。」洛水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力。

範桃花听後,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

「公子他,沒了他自己的記憶,只剩下蘇染的記憶,現在,他就好似當初的蘇染一樣,只不過,比起蘇染,他更加倒霉一些而已,千因一族族長的體質是特殊的,不允許有愛情,但是又要懂情。

公子有了蘇染的記憶,所以懂了情,因為有他自己的記憶,所以他懂得不能去愛,但是現在,他懂情卻不懂不能愛,所以成了現在這樣。

千因一族的族長,一旦愛上,便會遭到體質自身的反噬,成了現在這種樣子。大概,很快會死吧?」

洛水的語氣平靜,從他選擇幫助風自惜瞞著的那天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會有這一日。

「所以……其實害了他的人,是我嗎?」範桃花呆呆的看著床上的男子,有些難以置信。

「不是這樣的。」床上,風自惜的聲音響起,帶著沙啞,在他開口之後,似乎很難受,故而皺了皺眉頭,強行坐起身,看著她道︰「不是這樣……桃花姑娘,不管是誰,都不會後悔的,不管我是誰,做出的選擇,都……沒有後悔,是我自己的,自己的選擇,並不是桃花姑娘你的錯。」

風自惜的聲音沙啞,或許,不該叫他風自惜,而是叫他蘇染。

範桃花看著床上的人,心情各種復雜,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他才好。

「桃花姑娘,這並不是你的錯,公子他的選擇,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所以,這是他最期望的方式。」

洛水也勸說著範桃花,範桃花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只是,心中的歉意,怎樣都無法消去。

範桃花在這里陪著男子大致有整整三日。看著躺在床上的風自惜,再次有了當初的挫敗感。

「桃花姑娘……這具身體不是風公子的,是否……你算是第二次看著我去死呢?」蘇染臉上掛著笑,看著範桃花,聲音沙啞。

額頭上,纏著的紗布拿下來,只見到一片血色圖紋在他的眉間暈開。

「這是朱砂蠱,似乎已經到頭了。」男子的聲音有些顫,看著自己身邊的範桃花,眼底劃過一絲不舍︰「桃花姑娘,你現在,將我看做是誰?」

「……風自惜。」範桃花語氣決然,讓男子不由得一笑道︰「真是,溫柔啊。桃花姑娘,不管是蘇染,還是風自惜,我們都做了自己最好的選擇,誰都不曾後悔過。」

男子的話說完,重新閉上了眼楮,氣息越發的微弱,範桃花看著他,他的臉上帶著笑,甚至,在他的呼吸停止之後,臉上的笑容也依舊保持著。

範桃花呆呆的看著床上的男子,眼底劃過一絲無助,就這樣……死了?

男子死的之後,範桃花依舊呆呆的,很是迷茫,看著床上的他,腦子中轟鳴聲不斷。無法相信,這個人就這麼死了,一如他出現的時候那般隨意。他是風自惜,不是蘇染,就算是只留著蘇染的記憶,他也知道他自己是誰,只不過……覺得累了罷了。

範桃花看著床上閉著眼的人,最終趴在他的身邊。

千因一族的族長死後,都是火葬,這一日,火光沖天,雪花飄落卻阻止不了這大火燃燒他的身體。

範桃花看著那火,只感覺到了虛無。

燃火的人,是祭司,當火燃盡之後,那位祭司大人將苗頭指向了範桃花,對著眾人道︰「來人!把這個妖女給我抓起來!」

一句話,讓本來淡定的範桃花懵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範桃花不滿的看著這千因一族的人,只見到他們的眼里,只剩下恨意︰「是你,殺了我們族長!」

說著,已經在範桃花不解的狀態下,將她給抓了起來。

洛水只是在一旁看著,似乎已經決定了什麼,眼底劃過一抹堅定之色。

千因一族的眾人將範桃花綁到了祠堂中,祠堂中,千因一族一共四位祭祀坐在那兒,臉上都帶著面具。

看著下面的範桃花,其中一個祭司道︰「就是這個女人將族長害死的?」

另一個將範桃花抓起來的祭司回答道︰「是,就是因為她,族長才舍棄了自己。」

「怎麼辦?」前一個祭司詢問。

「一同火葬吧。」那祭司回答道。千因一族的祭司通常為男子,而族長也是如此,在千因一族,女子是本就不吉,眾人看範桃花,自然更加憤怒了。

在決定火葬之後,眾人也在說著火葬二字,而正當此時,只听到祠堂外,男子的聲音響起︰「不準葬!」

男子的聲音過于冰冷,眾人聞言,紛紛看去,範桃花也是好奇,只見到洛水正從外面走進來。

手中拿著一顆藥,這藥的顏色呈紅色,眾人在看到之後,不由得震驚。

「你這是……」上位,祭司不敢置信。

「族長的證明。」洛水的聲音很淡,說罷了,將藥當眾吃了下去,而後只見到男子的眉心,逐漸的顯現出了紅色,那如同是風自惜死時候的圖紋出現在了他的額頭上,這些圖紋開始不斷的聚集,最終成了眉心的一抹紅印。

範桃花呆呆的看著這這一幕,難以置信。

「你們看,這藥書承認了我,而我……也懂得感情,大致,比死了的風自惜更適合做族長吧?」

洛水冷笑著,看著眾人,千因一族的族長,要到族中最神秘的地方,取得族長的證明藥物,並且吃下,而後成為眾人景仰的族長。

但是,那地方很難入內,甚至去了的人,都未曾回返,故而千因一族的族長也很少。但是……他得到了,只是不曾說出來罷了。

他是千因一族族長的隨從,僅此而已。現在……

「放了她,我便是你們的族長。」洛水看著眾人,如是命令道。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不想放人。

「不放她,我就隨著她一起死,你們,還希望為了族長的那個破位置,讓族人去死嗎?」

洛水質問著眾人,眾人听後,也只能沉默了。洛水並非是族中的血脈,可是,他被藥承認了。

最終,千因一族的人,放開了範桃花。

「洛水……」範桃花看著眉間多了紅印的洛水,想要說什麼,結果卻听到洛水道︰「走吧,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礙眼,桃花姑娘,我和你之間,什麼都沒有。」

洛水的態度涼薄,範桃花聞言後,笑了,表示明白,在眾人充滿敵視的目光中,轉身離去。

範桃花在範家失蹤的三日,讓範家的眾人都擔心不已,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好不容易歸來的範桃花,卻是郁郁寡歡。

在範桃花回到範家的第五天。

墨言,鳳白還有玉沉樓三個人聚在了一起你。

三人坐在範桃花院子不遠處的樹上,看著院子中正在發呆的範桃花。

「怎麼樣?我就說了吧?很奇怪啊。」玉沉樓看著範桃花的方向,擔憂的說道。

「……的確很奇怪,桃花姑娘這三日是在千因一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鳳白嚴肅,看著範桃花的模樣,有種去查探一番的沖動。

「大概是因為風自惜公子死了的關系所以在難過吧?」

墨言如是猜測。

「風自惜死了?」玉沉樓和鳳白都很震驚,墨言則是點了點頭道︰「昨天幻夙師弟用很別扭的方式飛鷹傳書給我,說是死了。」

「他怎麼會知道?」玉沉樓疑惑。

鳳白聞言則是道︰「天山和千因一族有關系吧大概?」

「這樣下去不成啊。」玉沉樓看著下面的範桃花,如是下了定義。正當三人還在郁悶的時候,只見到下方,鳳弦竟然帶著兩個人來到了範桃花的面前。

「哦?如魅谷主。」玉沉樓笑看著下方來人,暗道鳳弦有一手,竟然想到讓如魅谷主來幫忙。

「沒想到他會在冬天出門,真是太意外了。」鳳白感慨。

而下方,本來在發呆中的範桃花一見是如魅來了,也有些意外。

「桃花姑娘,好久不見了。」如魅笑看著範桃花,一旁,紅月在看到範桃花之後,則是輕聲詢問道︰「桃花姑娘,那只貓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男子的問題剛剛落下,就見到範桃花神色黯然道︰「病死了。」在回來的時候,它就病死了。

大概,在她身邊的人,或者是動物,都逃不過那是之一字吧?也許,是自己害了所有人也說不準。

範桃花的神色越發黯然,如魅和鳳弦則是紛紛捂臉,暗道糟糕。

對于這場面,紅月也有些尷尬,畢竟沒料到範桃花的貓竟然已經死了。故而只能訕笑著,看著她道︰「那個……其實,桃花姑娘,貓沒了可以再重新養的。」

「沒有必要了,也許,它也是覺得,不想再陪著我了吧。」範桃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自嘲。這讓紅月覺得挫敗。

感覺……似乎有些無法對她說上話呢……

「桃花姑娘,跟我過來。」如魅見紅月的勸說不成,干脆的,將範桃花拉走,範桃花被男子強行拽著,愣是一個踉蹌撞到了男子的懷中。

如魅帶著範桃花跑出了範家,來到了他在京城附近一處秘密場所。這里,不如同京城附近的喧鬧,一片白雪之中,有幾分冷清之感。

這附近的樹已經枯萎,樹枝上,掛著一些雪花。

範桃花打量著這里,有些狐疑︰「這是哪兒?你帶我來這種鬼地方做什麼?」範桃花質問。

而如魅聞言,則是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拍在了她的腦門兒上道︰「帶你來這兒清醒一下。」

「你做什麼!」忽然觸踫冰涼的雪,範桃花條件反射性的將男子的手臂揮開,用衣服袖子擦著自己頭上的雪水,不滿道︰「你瘋了嗎?」

「沒有,只是想讓桃花姑娘你清醒一下,看看你的面前站著的人,也看看……為你擔心的人。」

如魅淡定,話說的理直氣壯。

範桃花聞言,則是默默的擦著自己額頭,不說話。

「桃花姑娘,你為了別人傷心,這是說明你的心好,沒有誰會不允許,但是,你為了別人傷心太久,那就會讓大家為你而擔心,看著你難過,大家也會跟著你難過,讓所有人跟著死去的人一起痛苦這是你的選擇?」

如魅冷聲質問著。

範桃花聞言,則是越發的沉默。

「你要那只貓,是因為毛色好像紅蓮的感覺吧?它陪著你,為何會離去?那是因為桃花姑娘已經很幸福,不再需要它了。死亡並非是如同你想象中那麼可怕,離開的人,也不是期望你如此紀念他們,他們想要的,是你的幸福。」

如魅繼續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方錦帕,擦了擦她頭上還剩余的雪水,無奈道︰「桃花姑娘,看開一點兒吧,生老病死,日後還會經歷很多,若是每次都是如此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人生,便只能用作悲傷了。」

如魅的話溫柔,但是卻直白,讓範桃花無法不去正視。任由他將自己額頭上的雪擦掉,範桃花詢問道︰「如果有一日,我死了,你會悲傷嗎?」

「不會。」如魅直言。

「為什麼?」範桃花不解,看著如魅。

如魅聞言後,則是輕笑著︰「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不會悲傷,我會期待著下輩子和你見面,我會念著你曾經的樣子,幸福的活著,因為愛著你的人很幸福,這對于死去的人,也是一種安慰。」

如魅如是說著,但是心中卻不同于想法。若是,她死了,大概,他會陪著吧。幸福那種東西,見鬼比較好。

當然,這些話如魅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範桃花在听到如魅的話之後,心情復雜,最後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努力走出來。」

「桃花姑娘,你……不給我回應嗎?」如魅的臉上笑容不變,毫不猶豫的將話題推回到告白之上。

「我……」範桃花猶豫。

「不需要回答,我給你時間,我所期望的桃花姑娘,是會愛著我的,而不是和他們一樣所謂的喜歡,所以,七年之內,若是桃花姑娘不會愛上我,我絕對不會強迫你。」如魅的話說的決然,看著範桃花,心中早已經有了決定。

範桃花看著男子,最終點了點頭,心道,七年的時間,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也許……七年之後她已經不在了也說不準。

範桃花和如魅談妥之後,兩個人回到了府中。

回府之後,如魅幾乎是馬上就要趕回到神仙谷,據說,是因為他谷中病人還有很多正等他,紅月的病,也還沒完全好,完全是擠出來的時間來這兒開導範桃花。

這讓範桃花感到很尷尬。如魅要走的時候,範桃花並未去送他,而是留在了院子中,總覺得離別讓人感到傷感。

坐在石凳上,範桃花呆呆的數著茶杯中的茶葉,眼底一片落寞之色。而正當此時,只听到門口兒傳來你了一陣輕笑︰「桃花姑娘,為何不去送送谷主?」

紅月的聲音很輕,看著她,走進了她的院落。

範桃花聞言,看了眼男子,只笑道︰「以後還會再見面的。」

「……但是我不會和桃花姑娘再見了。」紅月看著她,那雙和紅蓮有些相似的眼,緊緊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的模樣,刻在腦子中一般,最後,男子將寫好的信送到了她的手上道︰「也許,那只貓真的是紅蓮的轉世也說不準吧,在桃花姑娘最需要的時候來到你的身邊,在你不需要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離去。這封信,是之前夢到他的時候,他說過的話,這是我第一次夢到弟弟,他……很好看。」

紅月說罷了,轉身離去。

而範桃花,默默的看著男子的背影,最終將信拆開,只見到上面寫著一句話︰我從未離開,願可長相守望。

這一日,範桃花哭了,坐在石凳上,淚水滴落在信上,將墨色暈染開來。她哭的好像是個孩子,在這無人的院落中,哭了個暢快。

在眾人回來之前,將信處理掉,臉上重新掛上了應有的笑容,她依舊還是原來的她,不管是為了離開了的人,還是為了現在愛著她的人,她都要開心的笑,認真的活著,這,才是真正對死者的安慰。

------題外話------

——全文結束——

默默捂臉,也許會有番外君,也許不會…這結局看起來總有一種倉促感,但是,果斷的這是三三最期望的結局感冒菌好吐艷!于是,舊文結束順便無恥的在這里提一句新文君~

相府狂妃

在這個穿越成瘋的時代,如果穿越成暗戀自己父親政敵的病秧子,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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