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晃神幾瞬,後怕的感覺充斥心髒,她以極快的速度收斂心神,理順前因,這才顫抖的一彎手指,冰涼的指尖撫上皇後鬢角的青絲,為她輕輕一挽,唇角帶著牽強笑意,啞著聲音,面容蒼白的道︰「皇後發絲亂了。」說完,手也放了下來,雙掌交于身後,手心卻早已血汗交織。
皇後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目光略帶不虞的掃向那奴顏婢色,背脊微躬的柳綠衫小宮女,口氣不善的道︰「虧你還知自己懶漫散惰,管事的命令你也敢忤逆,那本宮的責斥,你又認不認呢?」
「奴婢認。」浣兒繼續柔柔的回道,臻首一直微垂,額前碎發讓皇後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到底是恐懼居多,還是膽怯居多?
也或者,她只是很平靜的笑著,可是無人會知……
玉妃經歷方才一場心戰,早已身心俱疲,她漫不經心的偏頭,卻看到這拔身而起,在緊急時刻,或許無意的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竟就是那讓她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熟悉感的綠衫小宮女。
她下意識的想啟唇說點什麼,可猛一對上白妃那發亮期待的雙眸,與皇後那隱忍怒氣的側臉,她又生生的壓下了出口的**。
不行,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皇後已經硬插上手了,就算此事于情于理都是她流華宮的事,可皇後也于情于理,都有清理後宮任何人的權利。
「認罪?那又該如何?」皇後目光一偏,掃向玉妃︰「玉妃,後宮規矩,你是知道的,你說說,本宮該如何處罰這玩物喪志的可惡宮人?」
玉妃雙手藏袖,緊緊攥緊,面上卻露出溫潤柔和的笑靨,淡淡的道︰「論罪,該是罰一百大板。」
「好。」皇後冷應一聲,朝身後宮人淡淡一瞥,似是準備要她毓鳳宮的人來執罰……
玉妃心頭一緊,連忙搶在皇後開口之前,先一步道︰「香巧,將這宮女拖下去,仗法廳棍仗伺候,一百大板,一板子也不準少。」
「是。」香巧急忙應道,抬腳就要去拉人……
可皇後卻微一眯眸,面色不善的打斷道︰「別麻煩了,就在這兒處刑吧。」
玉妃生硬的扯了扯唇,澀笑道︰「恐怕沾污了皇後娘娘鳳目,這下作的奴人,哪里值得皇後如此費……」
「玉妃,本宮已經決定了。」強硬的語氣,明顯是宣泄方才到嘴的鴨子,突然飛走的不滿。
玉妃縱然還想爭取,可被皇後這麼強勢的瞪著,也終不能為了個宮女,當真與一國之後叫板。
浣兒低頷著頭,輕妙的莞爾一笑,唇畔恰了抹似笑非笑的冷意,突然嬌怯柔弱的揚聲道︰「娘娘們……奴婢、奴婢死不足惜,只是眼下梅叢入土才是要緊,娘娘們可否恩準草木坊的宮人,先將這坑加緊駐了,遲了,這梅樹若是枯了……」她聲音細小,可在這靜謐的環境里,卻也顯得清晰,而她話一說完,整個小身板便似因為大膽進言,而緊張得瑟瑟發抖,如風中柳絮般了。
玉妃眼前一亮,當即笑著對皇後道︰「皇後娘娘,這賤婢子說得倒是在理,看那斗車上的梅樹,根上都是除了硬土的,若是干置久了,只怕真的活不了。」
皇後怒氣郁胸,自然不願放任,玉妃還想再接再厲,可一旁的白妃卻倏地一笑,側到皇後耳畔道︰「娘娘,這梅叢可是皇上賜的……」
一句話,算是正中死穴,可這話也就只能白妃說,若是玉妃說了,情況必定火上澆油。
皇後滿心不悅,卻還是點了頭,白妃見狀會心一笑,清亮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再次瞥到那土壇子里,看著那片白中帶棕的泥地,眼中的期待之色越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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