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幽香溢于鼻尖,一襲雪錦著身的水墨煙靜靜的斜躺在庭院中,臉色還泛著蒼白,好看的唇瓣勾起淺淺的笑容。
「身子稍好點,你就出來吹風,不怕寒疾復發嗎?」
那日交流過後,輕陌與水墨煙之間親切了不少,剛一進門就見他這樣,忍不住打趣。
「無礙。有你在,還不至于讓我死了吧。」
支起上半身,水墨煙眉眼笑的越發的張揚,見他手中的藥碗,眉宇不自覺的輕蹙了一下,稍縱即逝。
輕陌淡然的扯動了一下唇角,將藥碗靠近了幾分,果見水墨煙的眉宇緊擰,卻沒有推開。反而見他伸手接了過去,仰頭要喝,卻被輕陌阻止了。
「這藥不是喝的,我拿來煮針用的。」
微微一詫,水墨煙這才發現今日的藥味與往常不同,哭笑不得,他太過排斥草藥,以致于無法冷靜自持。
「好特別的處理方法。」
站起身跟隨輕陌走進藥廬,見他將隨身攜帶的金針全部丟入藥碗中侵泡。半個時辰後,方才將藥連同針一起倒入砂鍋中熬煮。
「熬煮三個時辰便可。」
輕陌忙活完手里的活計,伸手拿起一個藥箕出去,在陽光下翻曬,「你的醫術不差,一聞就能分辨出不同的藥材,師從何處?」
見水墨煙再次倚回了躺椅,輕陌走向他身側,找了個竹椅坐下,聲音淡淡,毫無半點窺視之意。
「沒學過。」
眉宇緊鎖了一下,漆黑的眸色深沉了幾分,痛苦之色一瞬即逝。
「看來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你也一樣。」
不再追問,輕陌微微揚起頭看向天空飄浮的雲朵,眼神有些迷離,淡漠的臉上透著一縷輕愁。
兩人就這樣靜靜待著,誰也沒有開口再說一句話,時間悄然流去,兩個人一趟一坐,自成一道亮麗風景。
「時間差不多了,跟我來吧。」
站起身,輕陌輕嘆一口氣,示意身側已經在陽光下閉眼睡著的水墨煙起身,本就淺眠的水墨煙聞聲睜開迷離的雙眼,錯愕的看了一眼那站著的人,緩緩站起身。
看著輕陌將那熬煮過的金針撈出來,仔細的擦拭了一番後放入針包中擺好,然後轉身將自己按在靠椅上坐下,不由驚疑道︰「跟我有關系?」
回答他卻是輕陌的一擊白眼,很顯然這個問題很白痴,隨即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听南宮將軍說你對藥排斥,而且師父的配方又太過霸道,你身子太過羸弱不說,還有寒毒未除,這種方法是我改良過的,效果雖慢,卻對你最好。」
耐心的解釋了一番,輕陌手里握著一根金針,見水墨煙已經將上衣褪盡,一手按著他背後的大穴,一手小心的施針。
麻麻酥酥的感覺瞬間從後背傳遍全身,水墨煙懶懶的趴伏在靠椅上,舒服的吐出一口氣,「很舒服,唔……」急忙捂住嘴,一股紅線從指縫中溢出。
「噗——」
十根針之後,水墨煙再也扼制不住,噴出一口淤血,神智渙散,到最後一針落下之後,他已經昏迷在靠椅上了。
「怎麼回事?」
剛從前線戰場下來的南宮傲跨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不由臉色一寒,一把鉗制輕陌的脖頸,下一秒就要送他去見閻王。
齊風沒想到迎接自己的會是這麼一幕,連忙快速出手,將輕陌拉到自己的身後,嚴陣以待。
「這是替他化解血魄之毒,只因他身子較弱,第一次的藥劑量又無法把控,不過他無礙。」
稍稍順了順氣,輕陌醬紫的臉色緩和不少,從齊風庇護中掙月兌出來,走到水墨煙背後,慢慢的一根根拔掉那些扎入穴道中的金針,還體貼的為水墨煙拉起軟錦遮住他精瘦有致的美體。
「讓他休息片刻,稍後就會醒了。」
神色滿是疲倦,身子微微有些搖晃,齊風見狀快速的扶住他的腰肢,爾後也不再停留,直接將人帶了出去,留下南宮傲一人照顧昏迷過去的水墨煙。
體貼的將自己的外衫披在水墨煙身上,爾後才將人帶回了水墨煙暫住的房間。
掖好被子,南宮傲忍不住伸手輕撫水墨煙絕美的睡顏,「為何只有這時的你才能讓我如此靠近?可我寧願看你戒備生氣的模樣……比現在好。」
小心的捋了捋散亂的發絲,心是滿滿的惆悵,他再也無法忽視點自己內心那股陌生的感覺。
靜靜的守候,默默的關心,南宮傲冷峻的容顏上顯露出溫柔的淺笑,只可惜水墨煙此刻深陷昏迷中看不到。
「誰?」
手上的動作一滯,南宮傲臉色一寒,下一秒就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