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簡單的綰起,僅用一根翡翠玉簪修飾,一襲縴白的錦裙,未施粉黛的容顏出塵絕美,淺淺一笑,比凌霄仙子更美幾分。
「墨煙你……」
輕陌看著緩步而來的美艷仙子,錯愕的驚呼,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別說是他,整個客棧的人都被身著女裝的水墨煙的風采迷住了。
「怎麼了?」
撩起垂下的一支青絲,水墨煙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裝扮,沒發覺有什麼不妥之處,不由抬起秋水盈盈的清眸看向輕陌,柔柔的問道。
「有何不妥?」
南宮傲一襲寶藍色勁裝,霸道的一把摟住水墨煙的縴腰,深邃的漆眸冷冷的掃了四周垂涎欲滴的人一眼,逼退那些窺視之人。
他後悔了,真的很後悔。
他怎麼想出這麼個餿主意?
沒想到男裝風姿卓卓的水墨煙換上女裝,稍稍打扮,竟如此美艷絕倫,誘人沉醉。
「沒……沒有。」
尷尬的收回視線,輕陌嘴角抽搐了幾下,看向身側的齊風,見他也跟自己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
「趕路要緊,再過三日,我們就能達到燕山了。」
發現聚集在水墨煙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南宮傲漆眸沉了幾分,冷冷的丟下一句帶著水墨煙就出門上了馬車。
「哈哈哈——」
看到眼前一臉吃癟的南宮傲,水墨煙一上車就忍不住大笑,沉郁的心情一掃而光。
陰戾的眼楮鎖定狂笑不已的水墨煙,南宮傲劍眉輕挑,聲音冷冷的問道︰「很好笑?」
毫不避違的迎視南宮傲的視線,水墨煙稍稍收起幾分笑容,吐氣如蘭的調侃道︰「還行,什麼叫自作自受,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多虧了將軍你啊。」
「哦?」
逼近幾分,南宮傲眼眸閃過一絲精芒,雙手一撈,將水墨煙死死禁錮在懷,低沉的嗓音如若魔音般傳入水墨煙的耳中,「膽子不小,敢取笑自己男人了,看來我不好好教教,就要爬到我的頭上去了吧。」
「那個……」
身子一僵,水墨煙自然听明白了南宮傲的話中隱含的意思,嘴角抽了兩下,他好不容易緩過來,可受不了眼前之人那所謂的「教」。
好漢不吃眼前虧。
雙臂環住南宮傲的頸項,眨了眨盈盈水眸,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艷了幾分,聲音軟軟的開口︰「傲,你一向寬宏大量,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玩笑生氣,更不會斤斤計較的,對嗎?」
「那可不一定。」
空出一只手撩起水墨煙的青絲把玩,冷笑著貼上水墨煙敏感的耳根,含咬住慢慢啃噬,低低的答道。
「傲,你都說了,你是我男人,怎麼能咄咄逼人呢?」
注意到南宮傲漆眸中慢慢燃起的欲念,水墨煙心里著急,可自己又不是他的敵手,更何況……他整個人還囚在他懷里呢。
沒想到水墨煙會主動承認自己是他的男人,南宮傲心里愉悅,放過了他的耳根,薄涼的唇瓣游移到水墨煙的紅唇前輕吻,語氣曖昧的反問︰「既是你男人,我自然要盡義務,墨煙,你說是嗎?」
「對,對,對……」臉上的笑容一收,水墨煙松開了雙手,清眸一閉,冷冷的將話說完︰「說不過你,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心都給你了,也不在乎把這條命一起給你。」
稍稍一愣,南宮傲嘴角的笑意更深,環住水墨煙的手松了松,「好深情的表白……」
聞言,水墨煙兀的睜開雙眸,想起之前所言的話語,白皙的臉頰隱隱染上一絲緋紅,別開頭,淡淡的擠出兩個字︰「無賴。」
「那也只對你。」
南宮傲也不再有逾越的舉動,淺淺的一笑後,身子整了整,將水墨煙放在身邊的位置坐好,卻不忘摟住他的腰肢,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
馬車篤篤的前行,水墨煙懶得跟他斗嘴,靜靜的倚靠著南宮傲的肩頭,偶爾撩起車簾看看窗外的風景。
「天下大定後,你有什麼打算?」
淡淡的出聲,打破靜謐的氣氛,水墨煙收回賞景的視線,靜靜的看向南宮傲,等候著他的回答。
「娶你。」
淺淺一笑,南宮傲抬手將人拉至懷中,附耳輕語。
「胡鬧,自古哪有迎娶男人的?我不在乎虛名,只要你真心待我,這就足夠了。」
雖然水墨煙听到南宮傲的許諾心里喜悅,但他也知道歷朝歷代也沒有發生男人明媒正娶一個男人的事,忍不住出聲嗔道。
「你我情比金堅,生死與共,我雖知你淡薄名利,但我不想你受分毫委屈。所以,等我輔助齊風登位後就正式娶你為妻,從此不離不棄。」
緊了緊手臂,南宮傲深情的與水墨煙對視,語氣很認真的保證。
「有這份心就夠了,傲,等一切事情都結束了,你陪我到各地走走,如何?」
柔媚的淺笑,水墨煙雙臂環住他的肩頭,一臉憧憬的看著南宮傲。
「親我一下,你要去哪我都相陪。」
南宮傲摟緊水墨煙那縴細的腰肢,湊近他的耳根,低低的輕語。
「好。」
毫不猶豫的拉低南宮傲的身子,主動吻上他的薄唇,撬開南宮傲的唇齒,靈活的舌尖死死痴纏。
許久——
反被動為主動的南宮傲才放開水墨煙,虛軟的窩在南宮傲的懷中粗喘著氣,清明的水眸染上一層氤氳。
稍稍平復了情緒,水墨煙靜靜的看著南宮傲,無比認真的說道︰「你已經答應我了,絕不能反悔,你知道我很小氣,你若違約我會記恨你一輩子。」
「好,一言為定。」
淺淺的在水墨煙的唇瓣上落下一吻,謹慎的答道。
「你知道我去燕山做什麼嗎?」
調整了一下姿勢,水墨煙支起身子,再次挑簾看了一眼窗外,這才收回視線,淡淡的笑問。
「不是去見你外公嗎?」
南宮傲心中一直存疑,因為水墨煙沒說,他就憋在心里不問。此時听到這話,心知水墨煙要為自己解答了,不由順著他的話追問。
「這是其一。」
眉峰挑了挑,水墨煙吊著南宮傲的胃口。
「那其二呢?」
好笑的看向眼前故弄玄虛的絕美佳人,南宮傲伸手將人摟進懷中,出言問道。
「記得母親臨死時曾經向我說過,父親在我身上種下了禁制,這才導致我終生無法習武。這麼多年我也沒發覺有什麼不適,就把這遺忘了,只當是父親懷恨母親才不教我武藝。那日與輕陌密談後,記起了很多過往的事,也想起了母親的叮囑。」
淡淡的出聲,水墨煙看向南宮傲的漆眸,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卻透著淡淡的憂傷。
「其三呢?」
心疼的摟緊水墨煙的腰肢,柔柔的安撫他的情緒,南宮傲輕輕的追問。
「我外公是一代神醫,醫術出神入化,他曾傳給我娘一種秘術,能使人迷失神智,變得力大無比,不怕疼痛,只听施術之人的命令。而我娘在我父親軟磨硬泡下將此秘術傳給了父親,我擔心父親隱忍多年就是為他培植這樣的一支軍隊。我上次听你那般說,料想你們必定要揮軍攻回京師,到時與之遭遇,肯定要損兵折將。所以,我想在這之前見見外公,尋找解除方法,助你們一臂之力。」
懶懶的倚在南宮傲的懷中,水墨煙感受著他的撫慰,輕柔的一笑,淡淡的回答。
「原來如此。」
愛憐的親吻了幾下水墨煙的紅唇,南宮傲了然的嘆道,他知道最後一點才是懷中之人非去燕山的原因。
「真想快點見到外公,從小就听母親說了許多關于他的事情,每一件都讓我崇拜不已,可因為種種原因,我都沒能陪伴在他左右一盡孝道。」
淡淡的感慨,水墨煙一臉的惋惜,但一想到很快就能與外公相聚,絕美的臉上又蕩開了笑容。
南宮傲自然看到了那一閃而逝的感慨,溫柔的勸慰︰「再過兩天你們就能相見了。」
簌簌簌——
尖嘯的聲音劃破長空,打斷這祥和的氣氛,南宮傲厲眸一眯,環抱起水墨煙飛身而出,避開奪命箭羽。
「好快的動作。」
冷冷的看著四周包圍住自己一方人馬的官兵,南宮傲眉峰挑了挑,冷冷的出聲。
「你說會是哪位派來的?」
齊風勾起淡淡的笑容,卻不達眼底,聲音陰戾至極。
「三皇子。」
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士卒的裝束,南宮傲淡淡的回答,眉眼間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想到此時堵截他們的人馬會是齊麟的人。
「怎麼是他?」
齊風挑了挑眉,驚疑的掃了掃四周的一圈士兵,聲音森森然的追問。
「走時匆忙,我忘了除去府內內奸,應該是他告的密。」
略微沉思就理順了思路,南宮傲淡淡的回答,神色卻沒半點變化,更不將眼前這些人看著眼中。
「劉錫?」
听到南宮傲的話,齊風沒有半點疑惑,很自然的接話。
「嗯。」
南宮傲對齊風能夠說出那人的名字也沒有一絲的驚訝,很明白他們之間曾經交流過。
「此地不宜久留,三皇子派人追殺你我,其他人也會查到。」
忽而眉宇一擰,南宮傲淡淡的說道,率先出手擊斃身前的一個士兵。
見到此景,除了水墨煙之外,其他人都紛紛加入了廝殺行列。
濃濃的血腥充斥著鼻翼,鮮紅的粘液侵染了這方土地,水墨煙眉宇越擰越緊,隱隱泛起惡心欲吐的感覺。
「不舒服?」
在其他人參與戰斗後,南宮傲就護在了水墨煙的身側,此時看到臉色慘白的水墨煙,心疼的將人摟緊懷中,關切的詢問。
「沒事……」
微微揚起頭,水墨煙勉強勾起一抹笑容,淡淡的回應。
其他人每一個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這些普通官兵怎麼是他們的對手,很快解決了一干士卒回到齊風的身邊,將他周密的護在中間。
「走。」
順手將水墨煙一摟,帶上一匹駿馬,一拉韁繩率先走了。
齊風也不遲疑,同樣攬起輕陌的腰肢騎上一匹馬,去追南宮傲的步伐了。剩余的人哪敢耽擱,紛紛找了馬快速去趕自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