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不知道昨夜歐陽月與冬雪說了什麼,原本她也很恨冬雪的背叛,只是她昨夜沒睡,回想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倒也覺得冬雪一直盡心盡力幫助歐陽月,或許這之間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看著冬雪跪著身子都僵了,也咬牙挺著,春草也有些心疼。
幫著歐陽月換好衣服,春草猶猶豫豫,最後還是咬牙說道︰「小姐,昨夜奴婢說不定看錯了呢,而且看樣子冬雪也知道錯了,小姐能原諒她嗎?」說著,睜著大眼楮,一臉期待的望著歐陽月。
歐陽月卻是坐在梳妝台前,微微看著鏡中的自己,春草見狀立即蹲子,沖著鏡中的歐陽月眼楮都不眨一下看著,瞪的眼楮直泛酸,流淚她也不罷休,歐陽月從鏡中冷淡看著春草,後著縮著脖子卻抿著唇一臉的懇切,歐陽月表情更冷,心中卻笑了一記。轉身站起來道︰「將冬雪扶起來吧。」
春草愣了一下,隨後驚喜的跑過去扶起冬雪,然而一下沒扶起冬雪,差點被冬雪帶的也摔在地上,她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扶起冬雪,只是昨天跪了一夜,不但連個墊子都沒有,腿受了涼,更是咯的沒了知覺,便是扶起冬雪的腿也彎曲著,面上蒼白。歐陽月見狀,卻是面無表情︰「這一回,你就謝謝春草吧,這丫頭太爛好人了,你記得她的好便好。」
冬雪看著春草,重重向她點了下頭,春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她也很氣冬雪的,可是到底相處過一段時間有感情了,並且冬雪沒做出真正意義上的背叛,她這才能原諒的。
「扶冬雪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春草扶著冬雪一瘸一拐的出去了,歐陽月眸子卻是眯了眯,她看的出來冬雪是個很正氣的人,就從昨夜說起任務時,她還故意加重調查秋月是個慈良女子,才利用秋月來說,她是怕歐陽月因此懷疑秋月的忠心,給秋月帶來麻煩才這麼說的。現在讓冬雪欠春草一個人情,可比她直接原諒冬雪有用的多了。因為她就是不原諒冬雪,第一殺盟未完成任務,還會派其它人來,到時候派個陌生的,她還不如用了冬雪,但不能讓冬雪覺得很容易被原諒,必竟歐陽月還有許多事需要冬雪幫忙,這麼個听話的手下,歐陽月才舍不得輦走。
京城最近有件事,很值得人津津樂道,前段時間一家名叫美衣閣的鋪子悄然開業了,京城里的鋪子何其多,一些沒有背景但賺錢的鋪子,基本開不了多久就得盤出去,一些不溫不火的也不能令人在意。但這美衣閣卻在瑯環街與成華街相隔不到五日都相繼開業,美衣閣的營業方式也很奇特,找著兩個穿著十分秀美的女子,每天舉著兩個木牌,上面以小詩對聯猜迷等形式弄了個什麼‘有獎猜題’的活動。
一開始這件事也沒引起人注意,還覺得這美衣閣是那青樓一般污穢地方,必竟這京城除了青樓,再沒有店鋪外站著兩個美麗女子招客的。但這所謂的招客,一弄出新花樣,還是引起了一些好奇心重的人。並且美衣閣有規據,不許男子入內,陪同女子前來的美衣閣的男子,會一起安排一個房間待著,自古以來各行各業,只對女子設限,這美衣閣突然差別待遇,還是對男子,倒是令人更加好奇了。
有幾個文彩還不錯的小姐,抱著好奇的態度猜對了迷,美衣閣竟然送出幾件做工十分精良、獨一無二,模樣十分精致的肚兜等物,這東西雖然是私密的東西,但是架不住這些小姐對于獨一無二的炫耀以及張揚,所以這一傳十十傳百的,美衣閣就突然紅火了起來。只是美衣閣卻與一般的衣鋪不同,這里的所有款式都需要訂做,作為獨一無二的精良物品,自然也不可能像一般衣鋪容易拿到,人就是這樣,越是稀少,越是能勾起她們搶奪的心思。所以這美衣閣即便一個肚兜、一雙繡鞋賣出一些精美外衣的價錢,依舊有不少少婦小姐們爭相訂購。
美衣閣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開起來,生意還很不錯,自然引起京城一些商家的注意,開始派人打听這美衣閣背後勢力,最後也只在鬼面公子這里斷了線索,再如何查也查不出什麼,這不禁讓他們心里發怵。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這人背後勢力強到,不是他們的階層能打听到的,另外一種就是毫無背景,根本沒什麼可查的,可若這鬼面公子是毫無背景的人,怎麼會搶了付家有意盤的鋪子,還能安穩的開起來,所以眾人無一例外想到第一種可能,那蠢蠢欲動的心,都變成了觀望。
反正這美衣閣也只賣女人肚兜、繡鞋香包這些小玩意,紅火點也搶不到他們的生意,只是這事剛剛落下,突傳美衣閣為不久後的,京城五行寺大法式捐了十萬兩銀子,這數量在一些豪門貴府中不算多,但也絕不算少,美衣閣剛剛開張就下這麼大手筆,自然又是讓人津津樂道,這聞聲而來的人自然更多。而說來也奇怪,進入這美衣閣的女子離開時,必是一手一件東西,不論大小,好似進來不買點東西,就渾身不自在似的,有些眼紅的說這些人中了邪被騙了還不知道,隨後就被美衣閣的客人口水淹沒,說他們沒眼光,珍珠也能當魚目,活該自己生意做不火,只能看著別人眼紅。
這番口水仗打的十分邪乎,不過三天的時間,竟然吵的京城無人不知道美衣閣的存在,自然而言那些聞訊前來的客人更多,對美衣閣的東西更是稱贊有佳,美衣閣的名頭一下子便打響了!
瑯環街的美衣閣後院主房,歐陽月翻著這幾日美衣閣的進項,因為美衣閣前幾日弄那個有獎猜迷,一日要送出三到五件物品,再加上十萬兩的香火錢,也不是個小數目,但收益卻挺明顯。那十萬兩,本來就是歐陽月從付媚兒手中坑來的,可以說是無意之財,捐了留個好名聲也應當,至于那一天幾個物件,從賬本上進項來看,早已賺出來,而且還有盈利。
春草在一邊看著,更是笑的合不攏嘴︰「小姐就是聰明,這才多長時間,美衣閣就成為京城有名的商鋪了,美衣閣簡直是個傳奇。」春草這話也不假,別說歐陽月這麼快贏利的鋪子了,就是付家新開個鋪子,也得提前靠自家積累的人脈傳出去,前期還要做出賠錢賺吆喝的方式,可以說歐陽月這美衣閣,短時間內突然成為京城話題,並且絕非丑聞,這才是個傳奇。
冷殘坐在一邊喝茶,嘴差點撇歪了,應該說按照歐陽月的計劃,美衣閣要是不能火起來,才是見鬼了。冷殘實在對歐陽月有些無語了,他最近一直在想,這歐陽月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好的女人不都該是溫柔賢良,整日待閨中品品茶繡繡花的嗎。她性子狡猾就罷了,還一肚子壞水,想從她身上佔便宜,簡直比登天還難。
就拿美衣閣開業來說,你們以為那些個矜持高貴的少婦小姐,那麼容易能跟人吵起來嗎,到最後還像是潑婦似的?還不是因為歐陽月自己花錢買了些賴子裝成商人,沒事找些茶館酒樓嚼舌根,先是讓人對這件事高度重視,然後越傳說的越惡毒,直接直指那些來美衣閣買東西的人全是沒腦子、全是沒眼光、都是些小門小戶沒見識的丑婦人。這便引起美衣閣上門購買過婦人小姐們憤怒,同仇敵愾一起回擊,這口水仗才打的起來,美衣閣的名聲才徹底傳出去的。
歐陽月故意讓那些賴子傳的話也是半真半假,那些人確實被騙了,還被耍了呢,不過唯一一點真的,就是美衣閣的東西確實十分精良,每個款樣只此一件,買過的人從來沒有過怨言,這倒是真的。所以就是有些聰明的想到被耍了,也甘願?反正這令冷殘感覺心中堵了一記,暗罵歐陽月的狡猾,真是個小人外加女子,最不能惹的兩樣她全佔了。
歐陽月合上賬薄,似笑非笑看著坐在一邊面上卻變幻不停的冷殘︰「冷殘你覺得怎麼樣。」
冷殘撇著歐陽月,嘴角抖了一下︰「不錯。」現在屋子里除了歐陽月、春草、秋月、冬雪,還有美衣閣三個女管事,就他一個男的,他敢說不好嗎,那些賴子還有怎麼實行計劃全是他跟著跑的,他算是見識到女人之間吵鬧的厲害程度了,他還會不笨的在這里自找麻煩,雖然不想承認,這事辦的也確實很好。
歐陽月望著冷殘笑了一下,冷殘忽然感覺背後一冷︰「你想干什麼?」
歐陽月收回笑容,說道︰「你也看到了美衣閣都是女人,有件事她們跑也不合適,之前不是讓你給五行寺捐了十萬兩嗎,過兩日的法式,自然就由你作為代表去看看了。」所謂大法式,是一種很大型超度靈魂淨化心靈的法式,在這種時候捐錢支持,也算是一種功德,做法式的當天,美衣閣自然也該派個人過去。
只是冷殘听了這話面上卻是一變︰「我只是奉主人的命令給你跑腿的,我代表美衣閣算是怎麼回事。」說到底冷殘只是個跑腿的,可算不上美衣閣的人,現在外界對于美衣閣有諸多猜測,冷殘一露面,直接被打上美衣閣的標簽,以後想解釋都沒人听了。
歐陽月沉著臉︰「難道你讓秋月春草她們去嗎,京城一年一度的大法式可是人流混雜,誰知道會有什麼人在里面,再者美衣閣事情傳的這麼大,多少人盯著呢,到時候出什麼意外,你能陪兩個好姑娘給我嗎。一個大男人,竟然比女人還婆婆媽媽的,真該告訴你家主子,再給我派個有點擔當的來。」
冷殘抽的嘴角,這分明是歐陽月強人所強,為什麼到最後全是他的不是了,冷殘黑著臉,撇了眼站在歐陽月身邊的秋月,哼了一聲︰「既然你求我了,我就免為其難答應一下吧,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歐陽月突然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放心放心,冷殘你可是幫大忙了,我感謝你還來不急呢,怎麼會隨便給你找麻煩呢。」
「呃……我怎麼感覺有上當的感覺……」冷殘抽著嘴角沖著歐陽月道,後者卻已拿著賬本繼續看起來,裝作沒听到他的話。冷殘撫額,但隨即又沖秋月惡狠狠瞪了一記,後者被看的一愣,冷公子這是怎麼了,他就這麼討厭自己嗎?她好像也沒招惹到他啊,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吧……
等冷殘真的以美放閣外管事身份參加大法式的時候,他算是知道他徹底被騙了,歐陽月這家伙分明就是用這個方法,將他勞勞與美衣閣綁在一起,當然他後悔也晚了,這自然是後話了。
兩天後一早,歐陽月換好衣服,吃了早膳去安和堂請個安,便要出法去五行寺,然而今天老寧氏卻十分意外的讓歐陽月進了堂內,歐陽月一挑眉,走進去便看到老寧氏與芮余歡都在,歐陽月規據的行禮︰「月兒給祖母請安。」
老寧氏冷漠看著她︰「起來吧,听說你今天要去五行寺。」
歐陽月點頭道︰「是的祖母,月兒想去五行寺給祖母、父親、母親祈福。」
老寧氏面色微微好一點︰「算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祖母,你去五行寺正好,余歡最近一直待在府中不出去,這大法式到底是個盛事,你就帶余歡一起去吧,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有什麼不懂的事你就多問著點余歡,這次大法式去的京城貴人不會少,你到時候別丟了將軍府的臉面。」
歐陽月抬頭望著如一枝拂柳站著的芮余歡,眸子微沉,她可不想帶著芮余歡過去,到時候難保沒有麻煩,而且老寧氏這話說著就令歐陽月心里發堵。但歐陽月這一沉默,已讓老寧氏十分不悅了︰「怎麼,你還不願意?我就是看余歡需要個人陪,正好你過去,才給你這個機會,有著余歡從旁提點,想必你也不會再像之前那麼胡鬧惹事生非,你還有什麼不願意的。」
歐陽月勾著唇角道︰「祖母,月兒此次是與人約好了,不如讓芮小姐與別人同行吧,早先我並沒與人說好,突然多一個人,怕是有人會覺得不便。」
「有什麼不便的,只不過多個說話的,你約的是誰,這麼多麻煩事。」老寧氏眉頭皺的更深。
歐陽月笑道︰「祖母您也見過,就是兵部尚書府的嫡小姐李如霜,那日在寧府壽宴上相識的,我與李小姐一見如故,今天去五行寺,我們打算騎馬過去的。」
听到這老寧氏微變著臉,李如霜喜武厭文京城的人怕是也沒幾個不知道的,不然她也不能被評為京城三丑了,而這芮余歡一向文文靜靜的,根本不可能跟她們一同騎馬前去,否則豈不是有損她溫雅小姐的形象。一些名門貴族,為了彰顯自己,是絕不會讓府中女子學習粗魯的東西,對此甚至有些厭惡,老寧氏就是這樣的人。
「你跟那李如霜胡鬧什麼,本來名聲就不好了,竟然還做這種損名聲的事,簡直不像話。推遲了就是,你跟著余歡一起走吧。」
歐陽月嘲諷的看著老寧氏︰「祖母,咱們將軍府還不是天皇貴渭,難道連二品尚書都不放在眼中嗎,這件事月兒已經與爹爹談過,爹爹同意了。」
老寧氏面上僵硬了一下,才回過味來︰「算了,余歡你與柔兒一同前去吧,多帶些侍衛前去,月兒既然也去就在前面帶路,你與柔兒坐馬車在後面跟著就是了。」
芮余歡柔柔沖著歐陽月道︰「那就有勞三小姐了。」
歐陽月似笑非笑望著她︰「哪里,只要芮小姐跟的上。」
芮余歡不甚明白歐陽月的話,只是叫人請了歐陽柔,然後歐陽月牽了一匹馬,她在前面開路,芮余歡與歐陽柔坐在馬車跟在後面,之後還有隨行下人坐剩下那輛馬車,老寧氏還不放心撥了十余名侍衛跟隨,一行隊伍便來到城門外。
一到城門口,歐陽月便看到李如霜今天一身淺灰色騎裝,頭發梳的高高的,雙手拉著馬韁繩,坐在馬背上也是別有一番的風姿颯爽,便是她本來黝黑的臉上,也渡上一層好看的光芒,顯得她英氣勃勃,她後面還跟著兩個有模有樣的丫環同樣騎著馬。李如霜一看到歐陽月過來,輕踢馬肚駕馬而來,自然也看到後面的車隊︰「後面那是……」
「府上長輩交待的,沒辦法。」
李如霜卻皺眉︰「你可是說好與我賽馬而去的,現在怎麼跑的起來。」
歐陽月不在意的道︰「怕什麼,我們賽我們的,她們慢慢走。」
李如霜眼楮一亮︰「好,那我先走了。」說完,揚起馬鞭,她身下的馬便風一陣奔走。
「等我。」歐陽月叫了一聲,隨後一拍馬,也急奔而去追向李如霜,冬雪為配合歐陽月今天也騎了馬,見歐陽月走遠,她自然也跟了上去。
坐在馬車中的歐陽柔與芮余歡愣了下,歐陽柔立即氣道︰「三妹簡直太胡鬧了,祖母讓我們一起去五行寺,她竟然就這麼跑了扔下我們不管,看我怎麼跟祖母告狀。」
芮余歡眸中也閃過冷光,她之所在要跟歐陽月一同前來,便是因為她尷尬的身份,她算不得將軍府的人,佔著老寧氏的寵愛,可以在將軍府里風聲水起,但一出來她立即被打成原型,她甚至不如歐陽柔這個將軍府的庶女。歐陽月分明是故意的,之前在安和堂她就百般推月兌,哼,也不過是將軍府的嫡女罷了,有什麼可囂張的。但她對歐陽柔卻是柔聲道︰「二小姐,三小姐就是這樣的性子,她不願意與我們同行就罷了,坐馬車可比騎馬舒服多了。」
歐陽柔哼了一聲,淡淡撇了芮余歡一眼,其實她也很討厭芮余歡,只是這賤人也不知道給祖母灌了什麼迷湯,讓祖母這麼疼寵她,也也不好得罪芮余歡︰「那就這樣吧,三妹也真是的,她這個樣子上去,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哪有好好的大家閨秀像男人似的喜歡騎馬。」
芮余歡的馬車隨後也跟了上去,馬車里只有她與歐陽柔兩人,兩人閑著無事倒也聊了幾句,不知怎的,就又說到歐陽月的身上,芮余歡笑道︰「我沒來京城的時候,就听說三小姐是個性子爽朗的,只是相處的久了,卻發現三小姐意外的十分聰明呢。」
「她還聰明……」歐陽柔正想嗤笑,卻馬上抿起嘴,芮余歡疑惑道︰「二小姐要說什麼,怎麼話才說一半就不說了呢?」
歐陽柔有些懷疑的望著芮余歡,心想她應該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計劃才是,心中猶豫,她便道︰「以前的三妹,性子確實十分爽朗,十分單純沒有心機呢,只是不知道跟誰學的,現在好似變了一個人。」
芮余歡意外的眨眨眼楮︰「是嗎?可能我沒見過以前的三小姐,倒真是沒看出來,只覺得傳聞有誤呢,不過我看三小姐也可能是長大了。」
歐陽柔卻若有所思︰「我一直待在她身邊,怎麼沒有感覺到?」芮余歡懷疑的望著歐陽柔也不說話了。
歐陽柔卻是記起那日在安和堂,她無故被人煽巴掌的事,那感覺那麼強烈,就跟真的一樣,再想到當初她明明與洪亦成弄死了歐陽月,她流了一地的血,怎麼又會死而復生呢。以前不敢想,或是懷疑還在猶豫的,被芮余歡這麼一說,她反而更強烈了。
歐陽月絕對不對勁,那麼她那個計劃,也定然能讓歐陽月現形!
芮余歡望著歐陽柔面色陰冷、狠戾,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嘴角微勾,八成是對歐陽月的,那她樂的看好戲便好。
在大周朝第一寺院,乃是明賢帝頗為愛重的五華寺,那第二位就是這京城香旺盛的五行寺了,五行寺離京城並不遠,約四十到五十里的路程,做馬車要大半個時辰,而歐陽月與李如霜騎馬半個時辰已經抵達。
「吁。」李如霜一拉馬韁,累的胸口微微起浮,黑黑的面上帶著油光的紅色,眸子極亮,望著歐陽月贊道︰「好馬術,在京城這些小姐中,還沒有誰在馬術上能賽過的我的,好樣的。」李如霜贊嘆著,眼中並沒有因為輸給歐陽月的氣惱與嫉妒。
歐陽月將馬韁交給冬雪,兩人皆下馬步行上山,而五行寺山下也有專門管車馬的小和尚,冬雪與李如霜丫環交待完,便隨後跟在歐陽月、李如霜身後,這五行寺山腳到山上的路程也不算遠,她們出門的時間很早,只是沒想到她們來到寺門口時,卻發現里面來來往往的香客比她們更早。
李如霜撇嘴︰「這麼假惺惺做什麼,真有心平時少做點缺德事,比臨時抱佛腳燒香強多了。」
歐陽月也深有同感,卻沒接話︰「法式一般要進行三天,你要是不急著進去,不如先逛逛,人擠人確實沒意思。」
「嗯,就這麼辦。」李如霜點頭,隨後興質頗頗道,「五行寺後山那里有一片天然形成,四季常青的竹林,景色極美,我們先去那看看吧。」說著李如霜一擺手,「冬兒你去找寺里管事和尚要幾間廂房,冬冬跟我去就行了。」
歐陽月听言在李如霜兩個丫環身上轉了一圈,李如霜給丫環娶名倒也省事啊,冬兒、冬冬,再換一個字不行嗎。
歐陽月前身的記憶中,她也沒上過寺廟,所以對這五行寺她並不熟悉,倒是李如霜很熟悉的帶著歐陽朋左拐右拐來,順著一條小道來到五行寺的後山,沒走多久,歐陽月頓時眼前一亮。
她頓時想起兩首詩,‘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說這里是五行寺的後山,其實不然,她們現在應該只站在山腳下,只見眼前一片蒼翠升至雲間的青竹,呈一種層層遞進之勢,不斷向前擴開,站在山腳下,她們只感覺這片竹林不斷升高,好似已經支撐起天空一般,十分的壯觀。
但仔細一看,卻感嘆大自然的巧奪天工,其實這片青竹是長在一座山間,隨著山形而拉長,但遠遠望去蒼綠一片,此時太陽升起半空,遠邊雲層還沒有散去,可不就是‘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嗎。’實在壯觀美麗,歐陽月、李如霜等人站在半晌,心中不禁感嘆,怪不得五行寺的竹林富有盛名,這般的美景換成是誰,怕也流連忘返的。
「哈哈哈。」卻在這時一陣不和時宜的笑鬧聲響起來,歐陽月挑眉望去,她之前便听到有聲音,李如霜以經興質勃勃道︰「在那邊,去看看。」然後拉著歐陽月,便順著竹林邊的一條上山小路走了過去。
穿過竹林,是一片空地,此時那片空地上三三兩兩站著幾圈人,仔細一看都是京城的各府的公子小姐,里面還有幾個熟人,比如洪亦成、比如木翠微以及付媚兒等人,眾人看到李如霜歐陽月她們過來,愣了一下,接著都不怎麼友善的轉過頭不去理會她們。
倒是洪亦成見狀走過來,笑著道︰「月兒妹妹,你也來五行寺嗎,早說的話,我便等著與月兒妹妹一起來了。」
洪亦成這番作為,立即讓原本對她們毫無興質的人好奇的轉過頭來,誰不知道當初洪亦成退了歐陽月的婚事,隨後洪亦成與歐陽華又在寧府與眾人面前坦誠行苟且,後來歐陽將軍帶人上洪府去鬧,洪亦成與太子太傅皆吃了滿嘴的糞,當時成了滿京城的笑料,洪萬堂與洪亦成整整有一個月不想出門見人。事情雖然淡了,但這些人可還記得呢,不過礙于洪亦成的家世,誰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找不痛快,但看熱鬧總行吧。
之前歐陽月對洪亦成的痴戀,滿京城怕是沒人不知道的,洪亦成與其長姐當眾苟且她也是親眼見到的,兩家後來鬧掰了,卻不知道歐陽月待如何。是不是還對洪亦成余情未了,或者滿腔憤怒,哪一個都有熱鬧可愛。
歐陽月冷淡望著笑容溫和的洪亦成,微微皺眉︰「我與洪公子並不熟悉,何勞洪公子來接。」
洪亦成面上表情不變︰「月兒妹妹哪里的話,你我之間若不相熟,恐怕就沒有相熟的人了。」
李如霜沉著臉,卻是喝斥出聲︰「洪亦成你哪涼快上哪待著去,月兒不想理你,你看不出來嗎。臉皮真是厚,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在家天天吐糞,現在吐干淨了嗎,我看沒有吧,怪不得還是一嘴的糞味。」李如霜也怪,上次在寧府與歐陽月見了一面,她就認定了歐陽月這個朋友,這段時間兩人雖沒有見面,卻有書信來往。對于歐陽月的遭遇,她十分厭惡洪亦成,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麼臉皮厚,她當下也不客氣,將洪亦成最丟臉的事道出。
洪亦成面上再也掛不住了,李如霜一說這件事,他就感覺胃部抽搐,感覺嘴里一片苦臭,甚至鼻子也滿滿的騷臭味,那是他今生最大的恥辱,他費了多大的心思才漸漸淡望那件事,沒想到李如霜就這麼道出,而他身子已本能起了反應。胃中發酸,險險又在人前吐了出來。
「李小姐還是這麼快人快語,真是個好男兒的性子。」洪亦成皮笑肉不笑的道,暗罵李如霜不是個女人,根本不懂得女兒家的矜持。
木翠微笑道︰「李如霜當然是個好男兒,這點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
「你們……」李如霜氣的面色漲紅,歐陽月眸子微微冷漠的望著此處站著的公子小姐們,大多都是之前與洪亦成,還有木翠微他們交好的,她頓時沒了欣賞風景的心情,拉著李如霜道,「如霜我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吧,與這些人生氣不值得,不過是一群附庸風雅之輩,與咱們不是一路人。」
李如霜頓時笑了︰「走吧,這群裝腔作勢我看著也不舒服,你說的對,我可做不出那等虛偽的行為。」
「歐陽月、李如霜,你們說誰呢。」木翠微立即沉著臉道。
歐陽月淡淡撇了她一眼,意思十分明顯,卻沒言語,拉著李如霜便走。
「三妹,原來你在這里啊,讓我與芮小姐好找。」兩人才剛要走,後面便傳來歐陽柔輕柔的聲音,隨後眾人便見歐陽柔與芮余歡風情款款走來,那歐陽柔這里的人都見過,而且她與眾男野合的事大部也親眼見過,對她只是嘲諷一笑,淡淡一掃,在看到一邊身的芮余歡卻是眼楮一亮。
芮余歡一身女敕黃繁花長裙,腰間以彩帶系的緊緊的,顯得腰不盈一握,再配上她柔和秀美的面容,真是溫婉動人柔柔憐人,頓時將一眾的女子都比下去了。付
媚兒今天依舊一身她偏愛的紅裝,上好的面料與她窈窕的身形,顯得十分火辣動人,不過她美雖美可是看的多了,卻遠沒有芮余歡這個新人看著養眼,看著芮余歡,付媚兒面色立即沉下來。她今天可是盛裝失扮,就是為了讓那人對她令眼相看,沒想到卻出現芮余歡這個勁敵,她微微咬著唇,眸中陰冷起來。
「我與李小姐要走了,二姐才來,不如好好看看這里的風景吧,有這群才子才女相伴,想必你們不虛此行。」歐陽月根本無意多留,說完,拉著李如霜便要離開,然而洪亦成卻快步一閃,便擋在了歐陽月的面前。
「月兒妹妹怎麼這麼急著走呢。」洪亦成眸中閃過冷意,剛才李如霜與歐陽月讓他丟臉,讓他想起不好的事,他可不會這麼輕易放她們離開,現在他們在五行寺後山,誰帶的下人都不多,在這里讓歐陽月、李如霜吃虧很容易,但若是換個地方,他卻不好出氣了。
「哈哈哈,我看是歐陽三小姐太想看到本公子,所以急急忙忙下山,我說的是也不是。」這時,一道有些流氣夸張的笑聲傳來,眾人低頭望去,這時從山下走上來幾人。
為首一人,一身銀白亮面雪鍛,從胸口至衣擺下,是一條若隱若現展姿騰飛的飛龍,與腰間一條金瓖玉腰帶一襯,顯得大氣又華麗,百里辰那精致到極點的面容一現,頓時讓在場的小姐們倒吸一口氣。
芮余歡面露驚訝,眸子急速閃動了一下,只覺得腦子轟然一炸響,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百里辰,他還是那樣的風彩無雙,只在他一出現,世間上再沒有什麼色彩能與他比肩,這就是她一直痴戀的男子,果然每見一次,她心中的就越發強烈。
就在這時百里辰身後探出一個腦袋,此人生的極為俊朗,偏生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這雙桃花眼眨了眨,沖著歐陽月笑道︰「歐陽三小姐,我說的對嗎。」這人不是以風流見稱的冷采文是誰。
隨後代玉一身象征性的灰炮子,以及冷漠的俊臉也出現了,他們身後還有一身黑衣的冷剎,四人一出現,眾人立即低頭行禮︰「學生見過七皇子殿下。」
「臣女見過七皇子殿下。」
「臣子見過七皇子殿下。」
百里辰剛一踏上來,山間立即揚起一片微風,吹送起他的衣袍,頓時他身上的飛龍好似真活了一般,簡直尊貴的令人膜拜。
歐陽月看著百里辰卻是直皺眉,雖說這大法式也算是京城一大盛世,但還不到皇子出面捧場的程度,這時百里辰好似無意掃過來,望著歐陽月的時候眸子沉了沉,歐陽月的唇頓時輕抿著起,這人不會是特意來見她的吧。
百里辰淡淡應了一聲︰「都起來吧,咳……」話還沒說完,他卻先咳嗽起來,歐陽月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真像那麼回事的咳起來,面上都有些痛苦的扭曲著,頓時將之前高貴不可侵犯的形象破壞了。
芮余歡剛剛上山站的離里里辰並不遠,立即擔憂走上前道︰「七皇子這是怎麼了,咳的這樣厲害,莫不是這里風大受了涼,臣女看七皇子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站住!」冷剎突然支劍擋在芮余歡面前,「閑雜人等,退離七皇子身邊。」
芮余歡面上一白,微微咬著唇︰「七皇子恕罪,臣女只是出于關心,臣女魯莽了。」說著眸子柔光蕩漾,帶著幾分委屈,只是百里辰此時忙著咳嗽哪里顧的看她,芮余歡微咬著唇,輕輕跺了下腳。
付媚兒卻從人群中走出︰「七皇子,這是家父從一退隱名醫那尋得一方而配制的藥丸,對于止咳效果極佳,七皇子先試試吧。」
冷采文笑了起來︰「不用不用,七皇子用這個就行。」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問也不問就塞到百里辰嘴里,百里辰眉頭頓時一皺,將東西咽了下去,面色立即緩和了一些。冷采文卻在打趣道,「七皇子真是艷服不淺啊,看看一個兩個多麼關心你,真是令人傷心,你說是不是歐陽三小姐,我們都是無人問津的,不如一起躲起來痛哭吧。」
歐陽月冷冷看著冷采文,他是故意的吧,沒看到在場小姐,眼光殺人一般的盯著她嗎。冷采文相貌雖比百里辰差了那麼一點點,可是為人風趣,又風流瀟灑,女人緣可是一點不比百里辰差,他會傷心才有鬼呢。
歐陽月面無表情看著他,十分冷漠道︰「冷公子這是在哪個小姐那吃了閉門羹,讓你這麼傷心,能讓冷公子吃閉門羹的,實在令我好奇,不如冷公子介紹一下,我想見見這名奇女子。」冷采文面上微變,歐陽月這是拐著彎的罵冷采文風流,在哪里惹了風流債,跑來躲禍還想調戲她。
冷采文頓時輕咳一聲︰「剛才這里似乎很熱鬧啊,我們還沒上山,就听到這里的談話聲,似乎很有意思,在說什麼?」他已經轉頭似笑非笑望著洪亦成,那眼中的嘲諷實實在在,令洪亦成感覺面上無光!
洪亦成沉著臉,一直以來他都將冷采文當成競爭對手,最不希望在他面前丟臉,冷采文明顯听到了剛才的話,卻故意明知故問,分明不懷好意看他出丑。他心中暗恨李如霜、歐陽月提及他丟臉之事,卻笑對百里辰道︰「七皇子殿下,難得各位公子、小姐都在,不如以文會友,小小切磋一下,如何?」
百里辰淡淡看了他一眼︰「噢,洪公子有這等雅性,不知想怎麼比。」
洪亦成眼神在歐陽月與李如霜面上掃了記,眸子閃過冷意︰「不如以三人為一組,一男兩女,來場接龍詩。」洪亦成心中冷笑,在場里都是他帶來的,冷采文想找,就剩歐陽月與里李如霜這倆無才女,等著輸吧。
歐陽月眸子泛冷,洪亦成的心思她豈會不知,這是想借此找回些顏面,卻打算踩著她找回臉面,不但心胸狹窄至極,也罔為男子。
冷采文眼中閃過寒芒,嘴角勾笑,望著歐陽月︰「歐陽三小姐、李小姐,不知能否給冷某一個面子,與冷某一組。」他與洪亦成認識時間不短,也算了解洪亦成,只是真如洪亦成想的麼,冷采文意味深長一笑。
歐陽月對于讓洪亦成丟臉之事,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只要冷二公子不嫌棄。」
李如霜倒有些猶豫,她那點墨水,只有拖後腿的份啊。
歐陽月輕拍下她肩膀︰「沒事,說出你會的既可。」
李如霜擔憂的神色閃現,也知不戰而敗,正中洪亦成下懷到時候少不了被洪亦成等人嘲諷,想想歐陽月之前所受屈辱,心中頓時豪情一展,輸了又如何,輸人不輸仗︰「好,我參加!」
洪亦成頓時露出陰謀得逞的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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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最近因為卡結尾的事很頭疼,下面有一小段情節我沒想好講嘛,再給我點時間碼。今天要參加個婚禮汗,我會找機會將剩下小段發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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