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嫣面上驚疑不定,不斷的望著歐陽月,心中沉沉浮浮許久,還是不禁道︰「可是……我……」
歐陽月淡然的看著粉嫣︰「昭儀還是不敢對她下手,不敢設計她是嗎。舒瞙苤璨」
粉嫣緊抿著唇不說話,這孫貴妃是什麼手段,粉嫣自然最是清楚,當初家中父母慘遭橫禍,孫貴妃又是那麼突然的出現,若是以前因為感激而想不到這一層,但是隨著粉嫣進宮,見識到這麼人的手段後,她也不得有所警醒了,當時家中的事情,是否跟孫貴妃有關呢?而當時孫貴妃害的她與妹妹失散,她進到皇宮。
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她不但心中害怕異常,身體上更是要承受著孫貴妃那麼謂的教,甚至若直白的說,孫貴妃已經用了特殊手段讓她不是清白的身子了,皇上會喜歡她,也無不因為她清純的外表上,身體卻比那些正常女子更加饑渴與妖嬈。而她不是孤身一人,她還有綠嫣,讓她冒險的事,她也不敢做啊!孫貴妃的手段,她可不想第二次領教了。
粉嫣看著歐陽月,靜默不語,不過意思卻是清楚的,她不想動手,或許孫貴妃對歐陽月動手的時候她出于好意暗中相幫是可以的,可是要讓她主動對付孫貴妃,招下這個敵人,她卻是不敢的。這是身心上本能的一種懼怕,說她膽小如鼠也好,什麼都好,恐怕要讓歐陽月失望了。
歐陽月也不介意,只是看著宮女已經被折騰的不輕,最後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掙扎的小白抱起來,送去明香宮,嘴角勾了勾︰「昭儀,你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
粉嫣面色一變,歐陽月這話是威脅還是污辱,然而下一句話卻遠不是那麼回事︰「昭儀,你現在可是皇宮里最得寵的嬪妃了,你是不需要懼怕的,當然人美是不能當一輩子的寵愛的,可是孫貴妃榮寵後宮近二十年,她在你身上做的事,你怎麼知道不是她原本的手段呢,你對自己還真是沒有信心。看到這個紙條了嗎?孫貴妃的話你覺得如何?你準備以後也一直這樣被孫貴妃控制嗎,不斷的被折辱,現在孫貴妃還是有求與你,多少放低些身份,若是她重新得寵,你覺得身懷有孕的你,斗的過她,還是說孫貴妃會高抬貴手放過你呢。」
粉嫣面色突然大變,歐陽月淡淡道︰「就算她生不出來,她也會想辦法將你的變成她的,孩子還小的時候,可是對父母沒有絲毫概念的,將來若是她再控制住你們二人見面,呵呵呵,昭儀,你覺得本王妃的猜測有沒有可能。」
粉嫣雙拳微微握緊,歐陽月雖然只說是自己的猜測,但是粉嫣卻知道,這種事有**成的機會會發生,比起孫貴妃,她比不歐陽月了解的少,那個女人不怕使什麼毒計,而且都很陰損無情,她若是自己生不出來打她孩子的主意要怎麼辦。到時候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一個是繼續過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暗自被孫貴妃控制折磨,二是被孫貴妃害死,孫貴妃名正言順將她孩子抱去撫養,而且不會有任何副作用,恐怕到時候孫貴妃不會讓她孩知道,他的生母不是自己,而是孫貴妃啊!
想到這粉嫣都感覺全身直發冷的難受。
粉嫣腦子有些混亂,一面是自己一直以來覺得不法悍動的強大勢力,一面又是自己和肚中的孩子,這真是讓她難以快速決定,抿唇道︰「辰王妃,請容我再考慮一下。」
歐陽月很平靜︰「本王妃也沒想過昭儀會馬上給我答覆,不過本王妃卻可以保證,若是你準備動手,本王妃就會讓孫貴妃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威脅你的本事。」
粉嫣一驚,面上疑惑不定的看著歐陽月,而歐陽月說完這句話,卻已經轉身離開了。
粉嫣眼楮微微眯了起來,突然將手中的紙條拿起來看看了,最後冷笑一聲,轉身進了內殿之中。
歐陽月帶著春草冬雪離開,馬車里,冬雪不禁道︰「王妃,這粉嫣到底信的過嗎?」雖然粉嫣與綠嫣的出身是很可憐,而那綠嫣也可以說是掌握在她們的手中,粉嫣不會輕舉妄動,可是若因為懼怕孫貴妃,從中報信這也難說啊。
歐陽月卻是淡淡一笑︰「別的不敢說,但在這件事上,她沒理由不幫我。」這皇宮可是個大染缸,好人進到這里也無法獨立其身的,更何況粉嫣是不是好人誰說的準呢,在自己的利益前,事非曲直根本就是放屁啊。
粉嫣的身子早被男人污了,這同樣也是孫貴妃的把柄,雖然這是她故意教的,可難保將來孫貴妃不會拿此威脅粉嫣,不是傻的人都迫切的想孫貴妃去死,孫貴妃像一座大山立在粉嫣面前,可是當這座大山要壓死你的,誰又會不反抗呢。
美人閣、美衣閣皆乃辰王妃、明月公主的產業,現在這京城恐怕沒有誰不知道的,而這美衣閣的兩位掌櫃的因為工作的關系,互通情曲,現在要成親了,不論是沖著美人閣、美衣閣的喜愛,還是為了討好歐陽月,這京城各個府不能到場的,也都紛紛派了下人前去送禮慶祝的,秋月的賀禮還真是收到快手軟了,天天記著賬本都頭疼不已。
冷殘看到不禁道︰「你可是新娘子了,這種粗活就不需要做了,先安安靜靜的把親結了再來管都來的及。」
秋月不禁撇了他一眼︰「若是不管,下一次回禮怎麼辦,再說什麼叫先把親結了,好似結了親之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一般。你難道是想把我娶了之後,就隨便扔到一邊不管了?」
冷殘無奈道︰「我哪是這個意思,你跟你們家那個主子學的,嘴巴越來越得理不饒人了。」
秋月眯著眼楮︰「你這是抱怨王妃了,不要忘記了,她也是你最忠心主子疼愛的夫人,這話要是傳到你主子耳里,第一個饒不了你的就是你主子了。」
冷殘甚至無語了︰「我們都快成親了,你難道對你家主子比對我還好嗎?」
秋月繼續‘ 里啪啦’打著算盤,打完一組後,這才抬起頭︰「誰讓你總沒記性,你知道王妃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對她的尊敬就跟你對你家主子一樣,總喜歡在這上面吃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冷殘走過來,一把奪過算盤珠子,隨後一劃拉,算盤全亂了,好在做記好了這一組數了,不然秋月肯定當場翻臉,冷殘‘啪’的一下將算盤拍到桌上︰「我這個相公當的還真沒力度,你這個女人也太老實了,我偶爾吃個飛醋你也應該順著我的話安慰我一下啊。」
秋月‘哼’了一聲︰「什麼事我都會向著你,唯獨這個事不可以,我是不會允許任何人說王妃壞話的,就是你也不行。」
冷殘嘆息,心里還想著,主子每次吃飛醋的時候,王妃不是什麼都哄著,怎麼這秋月看起來平時柔柔弱弱的正好跟王妃相反呢,冷殘也不想想,他那些飛醋都是跟歐陽月吃的,秋月能哄他才怪呢。
「咳,忙著呢!」卻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道輕咳聲,打斷了兩人,冷殘與秋月抬頭望去,也不知道百里辰與歐陽月什麼時候出現的,此時都淡淡望著他們,秋月一見立即笑開了︰「王妃您來了,奴婢這就給你端菜去。」
冷殘一撇嘴︰「你待著吧,我去。」現在美衣閣里的人白天要忙著招呼客人,有些還在幫著秋月抬掇嫁妝,還真沒有閑人,冷殘不想自己未來娘子受累,就得自己來了。
秋月也沒拒絕,只是望著歐陽月一臉激動的立在一旁︰「王妃都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歐陽月看著秋月,秋月本來便生了副好相貌,比起春草的俏麗,比如冬雪的冷艷,她更是一種柔弱拂柳的嬌美,又是心靈手巧,若非是冷殘這幾年一直幫著美衣閣的生意,兩人感情深厚,而歐陽月也對冷殘有些了解,她還真覺得冷殘有些委屈秋月呢︰「我來看看,你就要出嫁了,總不能只在成親當日過來。」
秋月卻是搖搖頭︰「王妃,您現在身份可不一樣,奴婢成親當日您還是不要過來了,會招人閑話的。」
歐陽月嘆息道︰「一直讓你改了稱呼,你也不听。我知道你想的什麼,不過你們都是我帶出來的人,你又是美衣閣的掌櫃的,不論是對于你的看重,還是為了給衣美閣撐場面,我都得來,倒是你嫁妝什麼的可都準備好了。春草、冬雪這幾日也忙的很,說是給你準備成親賀禮呢。尤其是冬雪,我听春草說,她幾日都沒睡好了,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呢。」
秋月微愣了下,臉上不禁苦笑了起來。當初在京兆府大牢里,冬雪不想讓歐陽月去管冷殘,那是完全出于對歐陽月的考慮,可是當事人的秋月心中難免會有個疙瘩,之後兩人的關系都是不冷不熱的,對于這件事歐陽月知道也沒管,這也不是她該管的。但其實兩人都沒有錯,她們自己心中也清楚,可是卻不好說開了,一直拖到這時候。
秋月望著歐陽月說道︰「王妃您放心吧,我們都是您的手下,我們要做的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與幸福著想,只要王妃您好,我們都不會有問題的。而且我也真沒怨過冬雪,不論她送我什麼東西,我都會十分開心的。」
說起來,當初秋月與冬雪可是關系最好的,當初冬雪為了保護歐陽月故意被秋月所救,心中對秋月也是感激愧疚的,暗中也幫了秋月不少,感情之深厚一點不比歐陽月差,兩人若真因為這件事而疏遠,還真是得不償失,她們又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歐陽月笑了笑,有些欣慰的點頭。
秋月與冷殘的婚事因為以美衣閣的掌櫃名義舉辦,辦的還是很轟動的,雖然不如各大世家嫁女兒,但是來參加祝賀的也不少,而最讓人不容忽視的便是,冷殘與秋月拜堂,卻是直接拜的百里辰與歐陽月,這也是告訴眾人,這個美衣閣不但是歐陽月十分重視,便是這美衣閣的掌櫃的她都十分的重視,若是誰想搗亂那也得掂量掂量,當初付府出事,消息也傳了出去,最後付府落到這麼個下場,又看了今天這個場面,那些人自然也不敢亂來了。
回府的途中,歐陽月突然說道︰「春草與冬雪年紀也差不多了,你們的嫁妝本王妃都一起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尋得如意郎君,一起把你們嫁出去了。」
春草面上嬌羞帶紅,冬雪眸子閃爍一下便平靜下來,歐陽月笑笑沒有說什麼。
是夜,京城一處很普通的宅子里,主人房間點著一盞油燈,油燈下男子紅衣如血,異常的妖嬈,黑發只是隨意的披散著,顯得慵懶而頹然,卻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緩緩走進來的紫三見狀不禁深吸一口氣,即便看到主子多次,每每這個時候也不禁深受吸引︰「主子。」
苗疆聖王微微轉頭,面上繪彩的藤蔓好似長在臉上一般,隨著他每一個動作,在燈火下跳動著,使得他眸子越發幽深,讓人探不到底下︰「說。」
「主子,那邊傳來消息,說想近日見見您。」
苗疆聖王面色冷淡到近似冷酷︰「我最近要閉關,以後再說。」
紫三有些猶豫,但也知道苗疆聖王從來說一不二,當下便退出身去。
紫三剛一離開,苗疆聖王緩緩起身,走到房間側屏風後面,那里此時正放著一只兩人大的浴涌,里面水氣彌漫,他紅衣一褪,一個飛身便落到水中,竟然連一個水滴都沒有落下,黑發一揚又緩緩落于桶沿外,蒸騰的氣體讓他若隱若現,好似幻覺一般。
半倒在浴涌里的他,嘴角勾著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痕。
一一
「嗯!」
「娘子怎麼了,哪不舒服?」
辰王府主院臥房里,百里辰快步走向屏風後,此時歐陽月正半躺在浴桶中,眉頭微皺,臉色白了一記,百里辰緊張道︰「是不是最近忙里忙外的有些累了?」
歐陽月搖搖頭︰「沒什麼事,只是感覺胃不太舒服,揪疼了一下,現在沒事了。」
「還是先起身吧,別著了涼。」百里辰拿著巾布為歐陽月擦著身體,白皙晶瑩的肌膚,在瑩黃的燈光下,閃出珠玉一般的色澤來,美好的柔的讓人愛不釋手。
「嗯……」歐陽月不禁哼了一聲,可是這聲音卻莫名帶著一種異樣的感覺,歐陽月咬咬唇,面上紅了一片。
「嗒」百里辰直接拿起大披風給歐陽月披了上去,里面卻是什麼都沒有穿,歐陽月剛要說話,已經被百里辰從後面抱住,淺薄的唇吻在她的臉上,卻感覺火一樣的熱。
百里辰笑了起來︰「娘子,你似乎越來越敏感了。」
歐陽月不說話,羞的,百里辰見狀卻越發自得,那披風可是一點遮擋力度都沒有的,自然也阻止不了他那只做亂的手了,歐陽月眉頭微皺,卻是什麼也沒說。
百里辰一個閃身,直接打橫將歐陽月抱了起來,來到床上,剛一到床上,歐陽月就感覺心中一陣驚意,但那感覺她也說不上來,而這時候百里辰的身子已經壓了上來。
床上的歐陽月身上還披著披風,一條紅色繡精美雲紋的披風,半遮在歐陽月身上,讓她白皙如玉的肌膚若隱若現,曼妙的身材越發勾人懾迫,百里辰感覺喉頭一緊,沒想到此時的歐陽月竟然比以往都更多了絲魅惑一般。
剛剛沐浴過,白皙的面上紅霞閃耀,眸子氤氳的也似帶了水氣一樣,水波流蕩一般,直接激在了他的心湖之上,百晨辰不禁情動的道︰「娘子,你為何如此的迷人,迷人的讓人愛不釋手,想將你綁在床上,永遠都不放開呢。」
歐陽月面上紅霞面積又是增多,有些不滿的看著百里辰,後者卻是低聲一笑︰「娘子,這是邀請嗎?」
歐陽月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那看著百里辰的眸子,卻是一瞬不瞬,兩個小扇子一般卷翹的睫毛,同時起到欲拒還迎的作用,讓那眸子水氣越發氤氳,看著歐陽月輕輕抿起的紅唇,羞澀又似邀請的樣子,百里辰心中在想,怕是那傳說中最能勾人的千年妖精,都不敵她娘子的萬分之一。
百里辰再不嘻笑,他可不想虧待了自己︰「既然娘子希望,為夫定然要滿足娘子了,不過一會娘子可不要喊累噢,你招惹的就要喂飽我。」說著便低頭向他盯了許久,這才下口的紅唇吻去。
歐陽月被吻的意亂情迷,好不容易得了空才不滿的抱怨道︰「你其實就是一匹餓狼!」
「是,每天都想著各種辦法將娘子拆吃入月復的惡狼。」百里辰話更為曖昧,歐陽月面色紅艷,眸子更是漸漸迷蒙,腦子里閃過一絲疑惑,她今天……對百里辰為何這麼渴望?那種感覺,她說不清楚。
一一
「砰!」
「主子,您出什麼事了!」
郊宅之中,紫三听到屋中的巨響聲,便連忙奔了進去,但當快走到屏風之時,里面卻傳來了壓抑的怒吼︰「站住,本王沒事,出去吧!」
紫三腳下猶豫但卻不敢不听,走出去的時候就看到紫二匆匆走過來,顯然也是听到了異聲,紫三搖搖頭︰「不要進去,主子有令。」
紫二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主子又在練功?」
紫三搖搖頭︰「不太清楚,只是感覺主子的聲音不太對。」
紫二雖然擔憂也主子下令了,她二人也不敢進去,便多派了幾個人手守著,兩人一夜也沒敢換班休息。
房間內,苗疆聖王半躺在浴涌里,面色有些陰沉,眸子黑幽幽的好似惡鬼一般的陰森,手握著沐浴的邊緣,一個用力,當下就捏碎半塊來,接著直接握在手中,‘哧啦’下一刻那木塊慢慢變成白色的沫子落在了浴涌的水面上,苗疆聖王面色好了一些,只是眼神還是沒有太大變化︰「紫二、紫三。」
「是,主子!」一直等在外面的紫二、紫三立即進屋恭敬回道。
「去告訴那人,這兩天我會找機會見她的,不過……過段日子,我會名正言順以游歷大周為名進入京城。」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紫二、紫三又退了出去,浴涌里水汽緩緩升起,苗疆聖王突然指了一個手指,而他對面的位置赫然掛著一個閉合的畫卷,隨著他這一個彈指,那畫‘啪’的打開,畫上一個女子身著繁花錦衣,走在花園之中,但不論是花中之景,還是繁花朵朵的精美服裝,都無法掩其半分美麗。女子表情淡淡的,嘴角勾著淺淡矜持的笑意,眸子卻若星辰般,清澈的好似一眼,便將人望進了心中,眉語間神色也十分冷淡,卻無形中帶著一種似有若無的情意,靜靜看著畫外,好似面對心愛的情人一般。
「軒轅月!」苗疆聖王陰森的眸子褪去,半眯著眼楮看著畫中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可知道,你的劫,就是我!」
半月後苗疆聖王以游歷之名進入大周京城,明賢帝派太子前去迎接,並且為苗疆聖王在皇宮舉辦一個宴會,這一早上京城大小官員紛紛帶著家眷前來皇宮,辰王府則派出兩輛馬車,一輛坐乘著百里辰與歐陽月,另一輛則是寄住的辰王府的冷采文,辰王府的馬車一路暢行無阻,進了二城門後,這才下了馬車,乘著轎輦來到舉辦宴會的宮殿。
宴會還沒有開始,按例,歐陽月得先去給太後皇後等人問安,來到皇後的安樂殿時,發現這里很是熱,孫貴妃、粉嫣等嬪妃,還有幾個王府的正側妃都已位列,正陪著皇後說話,一時間語嫣朵朵,好似滿屋子的花綻開了,歐陽月這一走進來,大殿上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皇後笑了起來︰「明月來了,快過來坐吧。」
歐陽月卻是禮貌行禮︰「皇兒媳見過母後、各位嬪妃。」說完,便在右上第三個位置坐好,那坐在右二位置的四公主百里彩卻嚇的站起身要與歐陽月換位置,歐陽月笑著道,「四皇妹怎麼如此客氣,都是自家人,坐哪都是一樣的。」
這安樂殿上左右兩側上位,左上第一個分別是孫貴妃,下面是幾個妃位的,然後便是粉嫣等,右上角第一個則是坐著二公主百里晶,然後便是四公子百里彩和歐陽月。
但是按照位份,歐陽月這個辰王正王妃其實應該坐在右上第一個位置,這座位也昨女乃講究的,太子三皇子現在都沒有正王妃,四皇子出去靜養王妃跟著離開,五皇子更是不存在了,下面就是歐陽月這個正妃了,按輩份還是品級她都在百里晶上面,不過這乃安樂殿,皇後就在上面,百里晶作為皇後女兒挨著近一些這也是應當,只要歐陽月這個當事人不說話,自然也沒人說什麼。
只不過看著百里晶望著歐陽月冷笑,這分明就是下馬威,甚至還讓百里彩這個公主里不起演的搶到她前面坐起來,可是有意拿捏了。歐陽月卻不怎麼在乎,只是一句自家人,便解了這個圍。
孫貴妃看著歐陽月的眼楮,卻好似淬了毒液一般,嘴角勾著冷笑,那樣子似乎已經在看一個死人了一般。
歐陽月若無其事望著皇後笑道︰「怎麼瞧著母後臉色似乎更白皙順滑了,可是得了什麼好的美容盛品,若是有還請母後不要吝嗇,也讓皇兒媳等也漲漲見識。」
皇後本來面色頗有威儀,也十分矜持,听了歐陽月的話也不禁挑唇一樂︰「本宮的一個御用宮女,原中香料世家出身,對這些倒是有些研究,特意按照本宮的要求,量身為本宮研制出來的,本宮用著皮膚倒真是光滑了許多。」
這話就是告訴眾人,這東西即便好,那也是她獨一份的,歐陽月笑了笑︰「母後真是有福氣,如此聰慧的宮女還真是讓人羨慕,不知道皇兒媳能否開開眼呢。」
孫貴妃仔細看著皇後,早進安樂殿的時候她也發現了,只是一直沒開口罷了,現在听著歐陽月的話也不禁附和了一句︰「沒想到姐姐身邊還有這等能人,卻不知道是哪一個,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有幸見識一下呢。」
「是啊皇後娘娘,也讓臣妾們漲漲見識吧。」
「是啊母後,皇兒媳也想看看……」
下面一眾人听了,頓時也來了興趣,紛紛好奇的道。
皇後淡淡一笑,微微垂眼看了眾位一眼道︰「即然大家這麼感興趣,那便讓你們見見,去將藍荷叫來。」立即有宮女應了一聲出去,過了一會卻是帶著一個身著淺綠色半袖衣的垂頭女子走進來,皇後便道,「抬起頭來讓呼位娘妨王妃公主夫人們看看。」
「是!」藍荷抬起頭來,模樣倒是沒有多少新奇的,只是柳眉鳳眼倒也是難得的清秀,見此模樣眾嬪妃敵意小了一些,在這皇宮之中但凡有些本事模樣也過的去的,那將來都可能是眾嬪妃得寵的絆腳石,這藍荷真有皇後說的那麼好,又生的美麗動人,恐怕今天往後就少不了被設計陷害了。
「听姐姐說,你特別會調香,還能傳門調出姐姐的美容盛品來,本宮也不怎麼相信,既然叫都叫來了,姐姐你看是不是讓她也露兩手啊!」孫貴妃見了這藍荷只是冷哼了一聲,話雖然對著藍荷說的,卻是望向皇後。
這皇後看著皮膚比以往好了那麼點,也將這藍荷說的那麼好,將整個安樂殿的上到嬪妃下到各府夫人小姐的興趣都調動起來了,孫貴妃自然是心里不舒服的,這是想找毛病了。
皇後淡淡看著孫貴妃,倒也不介意,在皇宮這麼多年來,兩人爭斗就從來沒停過,之前孫貴妃也不過被禁了幾日,便被放出來,好在孫貴妃也知道之前鬧的過火,倒是也沒再出什麼妖蛾子,看來尖酸的本性卻是半點沒改呢。
皇後看著藍荷說道︰「藍荷,既然孫貴妃還有在座的各位都想看看,你就表演一下吧。」
藍荷當下一低身,向皇後行了一禮說道︰「奴婢獻丑了。」說完,已經有宮女搬來桌子,桌子上擺著各種瓶瓶罐罐的東西,上面蓋子緊緊的,但還是有著若有似無的香味涌出來,歐陽月鼻子微微動了一下,不禁道,「好香的味道。」
孫貴妃一听,眸子更為陰冷了幾分。
百里晶淡淡看著歐陽月道︰「七皇嫂不也有個美人閣嗎,里面的東西不也稱為各個精品嗎,那美容的東西可也不少,怎麼,覺得這里的東西更好?」
歐陽月望著百里晶淡淡一笑︰「藍荷做的是香料,美人閣卻專門是護膚的東西,兩個概念。」
「是嗎!」百里晶眸子淡淡的,嘴角卻掛著些諷意,別人不知道,但她卻十分清楚,這藍荷可不僅僅只是香料世家的傳人而已,現在大周朝第一美容碧雪膏,當年就是這個藍荷的祖宗傳下來的藥方經過改良,被前朝皇宮諸位嬪妃喜愛的。到這一代藍家人才調凌,最後便傳給了這藍荷,她母後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此人,而她也確實十分有本事。
這皇宮中,最忌的就是美人遲幕,沒了皇上的寵愛,一切就都完了。除非像皇後這樣,還有著一個正經的位份,便是一般的妃位的,若是沒了皇上的寵愛,再沒有兒女傍身就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還不如一些新進宮的低位嬪妃們,皇宮就是這麼現實,再說女子天生就愛美,看那孫貴妃此時不也看著皇後面露嫉妒嗎。
東西準備好後,藍荷已然開始調香了,這調香的過程是十分繁雜的,不斷的用各種材料調和,這之間有些枯燥,只是美人玉手流轉,各種濃郁的香味侵襲,倒也沒有人注意其它的。
突然間一股異味流出來,歐陽月輕輕一聞,眉頭一皺。
卻在這個時間,孫貴妃身後的齊嬤嬤懷中抱著的小白,突然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剛開始也沒有人注意,這狗不過就是個畜生,他們不如人的智慧,跟小孩子差不多,平時吵鬧也正常,孫貴妃不止一次將這小白帶出來,這樣的情況當然也不是第一次,可是誰知道這小白這一次的吵鬧遠不是以前可比的。
「汪汪汪!」它是越叫越大聲,在齊嬤嬤懷中掙扎也越來越劇烈,齊嬤嬤都抱不住它了,孫貴妃皺眉剛要說話︰「齊嬤嬤你……啊!」
卻在這時候,小白突然一個跳身沖了過去,便是奔向對面的百里樂百里彩還有歐陽月的方向,百里樂本來正盯著藍荷調香看,突然眼前一個白影閃過,她當時嚇了一跳,本能向後一閃,但因為反應太快,竟然「噗通」一聲便倒在地上,重重坐下,疼的她臉瞬間就白了。
「啊!」眾人接著就听到百里彩驚叫一聲,那小白竟然往百里彩臉上沖過去,百里彩當時嚇的面色大變,連忙伸手捂住臉,「嗚!」下一刻卻是悶哼了一聲,眾人一看百里彩那白皙的手上竟然一下子被劃傷了幾道血口子,這是手,這要是臉可就毀容啊,眾人大驚。
然而這小白卻突然身影一閃,便向歐陽月而來,那尖銳的狗爪子,似乎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來,冬雪眼急手快,迅速將歐陽月身子連椅子一護向後一拖,叫道︰「王妃小姐!」
那小白一個撲空,面露出陰狠的凶相來,站在椅子上那樣子似乎還想著進行下一次的攻擊。
這小白四腳動物,比人的動作要快的多,這麼一系統的動作後眾人才反應過來,百里晶坐在地上面色發白,顯然是這一摔可能是摔壞了,可是疼的起不來身,皇後面色大變,站起身來怒喝出聲︰「來人啊,還不快將這個做亂的小畜生抓起來!」
外面的侍衛听到聲音立即沖了出來,然而這小白也算是聰明的狗了,此時竟然放棄與歐陽月的對質,竟然身子一轉向左側飛撲了過去,眾人大驚,紛紛躲避著,然而這小白身子小,動作還快十分的滑溜,所到之處它那雙狗爪子更是胡亂的劃動著,一個弄不好衣服就要被劃破,或是身子被劃傷,眾人用手帕捂著臉,就怕百里彩的事情真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個個嚇的尖叫聲不斷。
整個安樂殿里頓時亂成了一團。
而粉嫣則是面色大變,直接護著肚子往後逃到一角,旁邊的幾個宮女則是緊緊的護著她,其它的人見狀也紛紛躲了過去,然而劉婉儀與芸妃卻是反應慢了一些,兩人又剛剛懷有身孕,還沒到三個月,這個時候是最容易流產的,也不敢走的太快,直接被兩個宮女攙著便要躲去,本來這小白離眾人也不近,而且還是一陣亂跑,本來與她二人無異,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白突然飛身一跳,跳到左側一個椅子上,然後鼻子一嗅,突然間便向芸妃撲了過去。
芸妃大驚失色,驚恐的叫著︰「啊,快,快將這畜生趕走啊。」自己則是怕的連忙捂著臉,以防小白去抓她的臉毀了容。
「噗哧!」想象中,手上的疼痛沒有發生,芸妃本來還松了一口氣,可是下一刻她就感覺不對勁,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身上流出去了,芸妃驚疑不定,手指不禁微微打開,竟然沒有看到小白的身影,心中松了一品氣的時候,卻听到旁邊驚恐的大叫。
「娘娘,娘娘!你的肚子,你的肚子!」
芸妃疑惑的看向身上,然後瞪大眼楮,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本能的大叫︰「啊!」
誰也不知道小白怎麼做到的,只見芸妃衣服那被劃出長長一道口子,竟然連里面的肚皮都可看到,一條線長卻不斷流著血的口子,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啊!不要!不要過來啊!」卻在這時,旁邊急忙要逃離的劉婉儀,此時也失聲的大叫起來,那小白就似瘋了一般突然向她撲了過去,照著她的肚子幾個抓撓,劉婉儀以及她身邊的宮女身上盡皆受傷,而那劉婉儀更是驚恐喊叫,聲音中極為痛苦。
「吸!」
「啊!快來人啊,這該死的畜生,快保護昭儀!」
那小白接二連三做亂後竟然又向粉嫣跑了過去,此時大殿上一個黑影閃過,直接一刀砍在小白的腦子上,‘砰’的一聲,小白身子斷成兩半,整個大殿上血流如柱。
然而接下來的驚叫聲卻是此起彼浮︰「快叫太醫,快叫太醫!」
「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
「止血,快止血啊!」
剛才小白動作實在太快,好似風一陣的來回奔跑,劉婉儀與芸妃受傷了眾人都知道,可是听到她們的尖叫看過去時,都嚇的面色蒼白,轉過身子紛紛吐了起來。
「皇上駕到!」卻在這時,外面安樂殿響起通傳聲。
明賢帝帶著眾人走進來,但是一走進來卻是面色大變,後面見多識廣的男人們看到也感覺胃部翻滾著不適,那芸妃肚子子不斷流出血紅,整個都紅了,而那劉婉儀卻比她慘千萬倍,整個肚子被狗抓子撓爛了,里面的東西直接掉出來,那樣子極為人惡心,劉婉儀已經疼的渾身發抖,卻還沒有死,只是雙眼緊緊盯著明賢帝︰「皇上……救……救……」
但是眾人都知道,劉婉儀死定了!
明賢帝見狀勃然大怒︰「這是怎麼回事!」
皇後面容蒼白︰「皇上,是孫貴妃的狗突然發了瘋,沖上殿來亂咬亂抓人,好多都受了傷。」
孫貴妃卻是面色大變,突然說道︰「不,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之前帶著小白經常出入皇宮,小白從來沒這樣過,是皇後宮里的藍荷調香之時,小白才突然性情大變,皇上,一定是皇後做了什麼!」
百里晶卻在這時突然說道︰「不,七皇嫂,剛才那只狗見到眾人發了瘋一樣的撲沖,為什麼到了你那里,卻直接越過你去了,是你!是你在它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吧!」
所有人都是大驚,因為剛才形勢危急,眾人都沒有多想,現在一想可不就是這樣嗎,孫貴妃斥道︰「辰王妃,你竟然敢做出損害皇家子嗣的事,你該當何罪!」
那芸妃與劉婉儀先不說自己命保不保得住,孩子肯定是沒有了,這事若是歐陽月所做的,她可是死罪一條!
明賢帝面色一冷︰「來人,先將辰王妃壓下去,朕要親自審問!」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