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明蘭大聲說道。「奴婢是守夜的,原便不能睡的太沉,許二少爺的動作倒是輕,每回來去都沒有聲響,可是姑娘出出進進的不是踫到窗邊的大花瓶,便是踫到桌上的茶碗,做事也不仔細,上床的時候奴婢都是把姑娘的鞋子頭朝外面放的好好的,早上起來的時候,鞋子早就不在腳踏上了,東一只西一只的,奴婢便是不想曉得也難。」
薄沐語原本還想呵斥明蘭兩句,被她這麼一說也不好意思起來,尷尬的咳了幾聲開始月兌去身上的騎服,佯裝無事的道︰「這事你若是告訴別人,仔細我拔了你的皮!趕緊幫我把衣裳月兌了去改改,我怎麼覺著袖子和腿下面都松松的。」
「那是姑娘又瘦了,成日里也不好好吃東西,瘦的風一刮便能吹跑了!」明蘭不遺余力的吐槽,見薄沐語瞪著眼楮看自己,忙笑嘻嘻的道︰「姑娘還只當自己和許家二少爺的事媒人知曉呢,依奴婢看,只怕只有侯爺和夫人還不知曉了。」
「沒有,若是真開花變便好了,怎麼也算是個京城一奇。」薄沐言調侃道。
為何許二哥突然不來找她了?薄沐語心中疑惑不已,就連上次見面時的情景她都好好的回憶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那許文山到底是為何不來找她了?難道是覺得她太笨,在情愛上太遲鈍,覺得累了,所以不願意再跟她這個小女孩在一起浪費時間了?還是家里有事,或者是錢幫有事,所以他才來不成?沒細時可。
「錢幫又不是小店,又不是朝廷衙門,要日日上工,或是日夜當值,若是真要這樣的話,我說不得便不去當什麼錢幫四爺了。」薄沐言輕松的說道。
薄沐語好像听出了些門道,卻沒有說話,等著明蘭接著把話說下去。
薄沐言微愣了一下,立馬笑著對薄沐語眨了眨眼楮,笑問道︰「怎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你••••••哎呀!二姐你怎麼打人!」薄沐言捂著額頭一臉哀怨的望著薄沐語。
薄沐語仔細的想了想,每回許文山來的時候,都是子時前後,那個時候大家應該都睡了才是,再說她當初選院子的時候,因為這個院子有一株瓊花,也沒管這個院子偏不偏,原還以為偏僻了,怎麼還是會被人發現呢?
「許家若是有什麼事,娘能不曉得?」薄沐言看了薄沐語一眼說道。
「我讓你胡說,我讓你胡說!」薄沐語在明蘭身上打了幾下,見她依然陰陽怪氣的看著自己笑,氣的一轉身往內室走去「我不跟你說了,我睡覺去!」
「姑娘這是要去哪啊?」明蘭趕緊追上去問道。
「姑娘晚上便好好的睡吧,你瞧瞧,這眼楮下面都成黑色的了,姑娘又不喜歡用粉,讓夫人看見了又要心疼了!」明蘭一邊忙薄沐語梳妝一邊抱怨,「這許二少爺也真是的,前幾日隔三差五的來找姑娘,這些日子卻人影都沒有見著了,也不曉得在忙些什麼,一個交代也沒有。」
薄沐語的臉紅了起來,明蘭借機笑嘻嘻的問道︰「姑娘是不是對許二少爺••••••」
「小丫頭,胡說什麼呢!」薄沐語伸手捶了明蘭一下嗔道。
薄沐言依然望著薄沐語,聞言突然翻身到她身邊,別有深意的笑望著她問道︰「二姐找許二哥有事嗎?」
「什麼?怎麼可能!」薄沐語立馬被明蘭的話引開了注意力。
薄沐語聞言偏頭看了一眼桌布,立馬又伸手去捶打明蘭,「你胡說,我哪有臉紅成那樣!我只是••••••我只是••••••只是覺得女孩兒家半夜三更的與男子在屋頂看月亮原本便不對,雖然我心里坦蕩,可讓人知曉了畢竟不好,所以才臉紅,哪有你說的那個意思!」
「所以啊,若是沒有大少爺和三少爺的知會,半夜里巡夜的看見有人在姑娘屋頂上來去,難道會一點動靜都沒有?」明蘭說完看著薄沐語。
「奴婢才不是小丫頭,奴婢比姑娘還要大一點呢!」明蘭揉著被打疼的地方撅嘴說道,見薄沐語瞪著自己,才道︰「姑娘就老實說吧,你心里若是沒有許二少爺的話,為何要臉紅?你瞧瞧,這臉色都快比上桌布的色兒了。」
「去找沐言!」薄沐語頭也不回的說道,話音落下,人已經出了主屋。
明蘭見薄沐語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無奈的把整理好的綁腿放在一旁,才說道︰「姑娘想想,咱們侯府的戒備甚嚴,不管多晚都有人巡視,直到清晨才會換一班白天職守的家丁,許家二少爺便是武功再高,這麼頻密的來去,怎麼也會被人發現吧。」
「那••••••許二哥上哪去了?」薄沐言的性格薄沐語自然了解,正因為了解,所以曉得他說的不會是假話,可是這卻更讓她不安起來,「該不會是許家出什麼事了吧!」
算不上吧,她只是想弄清楚許文山為何沒有再來找她了,搖了搖頭道︰「沒有!」、
或許今晚,她應該把這件事一並告訴他!薄沐語心中暗想,竊笑不已••••••只是,一整晚,許文山都沒有出現,然後接著是第二晚,第三晚••••••
「大哥和沐言唄!」薄沐語想都不想的說道。
薄沐語這才徹底的明白了明蘭的意思,薄沐言是不用說的,便是再遲鈍,她現在也看明白薄沐言一直以來是幫著許文山的了,許文山半夜來侯府的事情,他必定是知曉,薄沐辰替薄非陽管著府里的巡職的事情,要逃過他的眼楮也是不可能的,薄沐辰曉得了,平寧只怕也是瞞不住,難怪明蘭說府里只怕只有薄非陽和烏蘇雅還不曉得這件事了。
「這麼神神秘秘的,二姐找我有事啊?」待丫鬟們都走了出去,薄沐言才在羅漢床上坐下,開口說道,一抬頭已經看緊薄沐語在自己對面坐了下來,一臉嚴肅的望著自己,正要開口,便听她開口問道︰「許二哥是不是有什麼事離開京城了?」
「這讓你連自己的姐姐都敢取笑!我問你話呢,老實回答!」薄沐語握著小拳頭怒瞪著薄沐言,好像他只要再敢胡說一句便要再打他一下一樣。
「趕緊走!」薄沐語故意氣哼哼的說道,望著搖擺不定的門簾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愉悅的往內室走去。
明蘭見狀這才頗有興致的拉著薄沐語在軟榻上坐下,幫她換上的衣裳,道︰「姑娘想想,平日里管著咱們府里巡夜的都是誰?」
「去!」薄沐語沒心情跟他抬杠,追問道︰「你說,許二哥不會有事吧?」
「那姑娘便早些睡吧,養好精神••••••」明蘭調皮的跟在薄沐語身後繼續鬧,見她轉身要過來打自己,這才跳著往門外逃去,一邊走一邊道︰「今兒個可不是奴婢值夜,奴婢回去睡覺去!」
不曉得為何,明蘭拿她和許文山開玩笑,她並不覺得生氣,只是有些被抓包的羞怯,這種羞怯帶著微微的心動,只要一想到與許文山靜靜的坐在屋頂,看著遠方明亮的月亮,不需任何語言,依然讓她覺得溫馨幸福,若說這便是喜歡的話,那麼她覺得,她或許是喜歡上許文山了。
「有沒有姑娘自己心里清楚••••••哎喲,姑娘饒命啊••••••」明蘭一邊損薄沐語,一面嬉鬧著。
「怎麼會,你們不都是錢幫的嗎?」薄沐語不相信的望著愜意的躺在羅漢床上伸懶腰的薄沐言。
薄沐言不滿了盯著薄沐語看了一會,見她一臉的堅持,眼神閃了一下,往後一躺道︰「我怎麼曉得,他又不是我的跟班,我怎麼曉得他在不在京城,別說二姐幾日沒見他,我也是有日子沒見他了呢!」
薄沐語卻像沒有听見一般,站在門口看了屋子里的丫鬟一眼,道︰「你們都出去!」zVXC。
薄沐語沒有經丫鬟通稟便進了薄沐言的屋子,薄沐言和薄沐辰一起打完拳,剛洗過澡換上一身衣裳,正在系著身上的衣帶,見薄沐語猛地一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愣了一下,一臉責怪的望著她道︰「二姐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雖然我們兩個是一個娘胎里差不多時辰出來的,可是畢竟我們也大了,男女有別,二姐怎麼能招呼也不打一聲便進我屋里來。」
「那是許二哥自己出事了?」薄沐語望著薄沐言,見他緊緊的盯著自己,眉頭一皺問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開花了?」
錢幫!薄沐語突然想起一個人來,眼楮一亮,從猶豫不決,不曉得該給她帶珍珠珠花,還是紅珊瑚發簪的明蘭手里隨便搶過一個插在頭上,便起身朝門外走去。
「或許是他有事忙吧!」薄沐語淡淡的說道,有些沒有精神,抬頭看了鏡子桌的自己,果然憔悴了許多,眼楮下面都是一圈青黑。
丫鬟們看了看薄沐語,又看了看薄沐言,見他點頭,才忙魚貫走了出去。
「那是許二哥搶二姐什麼東西,二姐想要他還債?」薄沐言又問。
「也沒有。」薄沐語搖頭。
「那二姐找許二哥做什麼?」薄沐言斜著眼楮望著薄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