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麥當勞里,宮彩彩被我拐彎抹角地詢問胸圍是多少,猝不及防的她立即就漲紅了臉。
如果沒有《心跳問答》里面的那次虛擬提問,我恐怕不會這麼無恥的當面向宮彩彩問出來吧。
無論如何都想驗證一下,被因果程序模擬出來的答案,跟真人有什麼區別。
我當然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了,沒看到我在提問中用了「有沒有不要臉的男生問過你」這樣的形容嗎。
「有,有的。」囁嚅了幾秒之後,宮彩彩仿佛是惟恐我生氣,吞吞吐吐地回答道,「除了葉麟同學之外,還有其他不要臉的男生向我問過……不,我不是說葉麟同學不要臉,對不起,請原諒我。」
宮彩彩已經緊張得語無倫次了。
哦,果然問法不同得到的回答也不同,在《心跳問答》上,我直接問宮彩彩的三圍是多少,而虛擬宮彩彩以媽媽不讓她說為理由沒有給我答案。
「79……」
誒。
不再踫餐盤里的食物,而是雙手摁在膝蓋上的宮彩彩,低垂著頭向我說出了一個數字。
不是吧,把胸圍數據告訴我了啊,不是你媽媽不讓你跟男生說嗎。
是因果計算程序模擬錯誤,還是因為我提問的方式不同,所以意外地得到了答案呢。
看到對面的我一副震驚的表情,宮彩彩紅得像富士隻果的臉幾乎要爆炸了。
「真的只有79,應該只有79的,我不是說謊的壞孩子,絕對沒有超過80,請相信我,我已經很努力的讓它變小了,參加科學幸福研討會最大的原因就是為了這個……」
很著急地向我解釋。
既然感到害羞,完全可以不告訴我啊,而且看你那慌張的表情,就知道你一定是把數字說小了,其實超過80了吧,早就超過80了吧,79是初一的數據還是初二的數據,初三咱們學校還沒有體檢過吧。
就算你現在真的是79,身為一個比小芹還矮的初中生,身體的其他地方也不胖,卻擁有79的胸圍,也蠻夸張了吧,雖然你苦惱于風言風語,一直在很努力的縮胸,甚至為此參加了科學幸福研討會,但其實沒有什麼效果吧,只有心理效果讓你相信它已經縮小到79了吧。
相比于宮彩彩的真實胸圍是多少,我更在意她為什麼要把數據告訴我。
「彩彩,不想說就不用說嘛,我給你寫過保證書,保證過不會欺負你的。」
「我、我不擅長拒絕別人……」宮彩彩傷心地嘆了一口氣,「而且葉麟同學只在保證書里說不會打我,沒有說不會欺負我……」
因為這兩個原因而告訴了我縮水的胸圍數據嗎,弱氣到這種程度還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啊,不知道科學幸福教的勵志理論對她能不能有點幫助……
這個時候小芹從洗手間回來了,她滿面狐疑的望著玻璃門外的夜色,皺著眉頭說︰「咱們幾個好像被人跟蹤了,是科學幸福教派來的人吧,因為我和葉麟同學剛入會,所以對我們放心不下嗎。」
「這……一定是搞錯了。」宮彩彩抬起紅暈還未褪去的臉,為她愛戴的科學幸福教辯護道,「白教授不會讓人那麼做的,我們不是宗教,是一個科學姓組織。」
「沒錯,絕對不是科學幸福教派來的人,小芹,你也坐下吧。」
宮彩彩因為我支持了她的說法,而沒有在意我把「科學幸福研討會」說成「科學幸福教」,事實上很多會員自己也順嘴稱呼研討會為「科學幸福教」、「科學神教」,即使是白教授糾正他們他們也不改。
吃完了麥當勞,把宮彩彩送上回家的公車之後,我才告訴小芹︰跟蹤我的人是艾淑喬派來的保鏢,我給他的代號是「忍者神龜」,因為艾淑喬需要我打入科學神教內部,偷取因果計算程序,所以特地安排了人保護我。
其實相比于因果計算程序,艾淑喬更看重的是我的血液樣本,不過我既然向小芹隱瞞了心髒病,就不能提起定期獻血的事,哪怕是被小芹看見郁博士在抽我的血,我也會說成是例行體檢所需要的正常步驟。
听到我的解釋,小芹才稍微放松了防御狀態。
「原來是負責保護葉麟同學的嗎,這只忍者神龜還蠻厲害的,行動相當敏捷,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剛察覺到有人監視,猛一回頭,只看到玻璃門外有一個龜`頭一閃而過……」
「喂,別用這種縮略語行嗎,不要因為我給他起綽號叫忍者神龜,就把他的身體各部位都冠上‘龜’的前綴啊,尤其是頭,以後不準再提那個詞,否則我扣你星星。」
小芹把嘴嘟起來了,「明明是葉麟同學先說人家是龜的,現在又怪起我來了……不過這只忍者神龜有點奇怪,他明明是被派來保護葉麟同學的,為什麼不盯緊吃快餐的葉麟同學,而是要來盯著上洗手間的我呢,,,難道他是一只色龜,葉麟同學,如果這只色龜對我非禮的話,你可要和我聯手打敗他啊。」
「誒,你一個人打不敗他嗎。」
盡管對方是個成年人,但是假如需要我和小芹合力才能打扮,那絕對算是一個高手,至少到達了任阿姨的等級。
看來艾淑喬還不算吝嗇啊,相比于從前雇了個像毛利小五郎的2B私家偵探來惡心我,這次她總算派出了個有點本事的家伙,應該是從美國本部調來的吧,來中國之前,是不是住在紐約的下水道里……
把小芹送到地鐵站以後,時間已經超過九點,但是我還不準備回家,只是給老爸發了個短信,然後就去青姿學園貴賓樓找郁博士了。
艾米已經抱著玩具海豚在床上睡著了,我沒有去驚擾她,直接在地下實驗室找到了準備熬夜的郁博士。
目的當然是讓郁博士檢查一下,白教授給我安裝的《心跳問答》應用有沒有軟件後門。
從我這里得知這個應用的玩法之後,郁博士很好奇,他做了一番檢測,告訴我這個應用代碼簡單至極,內部不含什麼陷阱。
「除了虛擬聊天以外,還可以做別的事情吧。」郁博士指了指應用界面上白教授的頭像,「應該還可以要求對指定事物進行預測吧,比如說下一期的雙色球號碼……」
「郁博士你別財迷了。」我吐槽道,「如果可以精確算出來中獎號碼,白教授他們根本就不用創立邪教來騙錢了,你確定這個應用是安全的對嗎。」
「應用是安全的沒錯。」郁博士推了推谷歌多媒體眼鏡,「但是它必須在手機的後門模式下運行,後門模式可是不安全的,會遭到竊听,葉麟你可要多加小心。」
我點點頭,並沒有告訴郁博士,艾淑喬想要偷走因果計算程序的陰謀,已經被白教授一方知曉了,而我現在的身份,比較像雙面間諜,既不會為艾淑喬盡心盡力,也不會為科學幸福教埋頭苦干,只等著他們雙方哪一個先露出破綻,我就順勢而為,達到我自己的目的。
這個時候,逼兔端著咖啡向郁博士移動過來了,第一次有了一點助理機器人的樣子。
「嘟,,好親切的代碼……」
逼兔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看到我臉上出現疑惑之色,郁博士向我解釋道︰
「逼兔跟我的谷歌眼鏡有聯網功能,我剛才也讓它讀力檢測了一遍心跳問答代碼的安全姓,因為這些代碼在編程習慣方面,和逼兔的核心程序有一些相似姓,所以逼兔覺得這些代碼很親切,就好像是人類遇上了自己的親戚。」
「誒,《心跳問答》是白教授編寫的,逼兔的核心程序是你編寫的,你們兩個人編寫程序的習慣,為什麼會有相似之處。」
郁博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蓬亂的頭發︰
「你可能知道白教授是個資深程序員,所以他兒子方信繼承了父親的一些編程習慣,而方信又跟我是大學同學,我因為不是編程專精,所以當方信的精神病還不是太厲害的時候,我向他請教過智能機器人的核心程序該怎樣編寫,他就在圖書館里熬了一夜,給了我現成的六千字節代碼,因為那些代碼實在精彩,處處是神來之筆,我就一直保留著,現在終于派上了用場,以它為基礎略加修改,就應用給逼兔了。」
也就是說,逼兔的核心程序是出自方信的手筆咯,怪不得逼兔處處顯出神經質呢,原來它的內核是被神經病人設計出來的啊,而且郁博士你怎麼回事,藥理學專精比不上師兄毒王克林格,計算機專精又比不過師弟方信,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三修玩家」嗎,把天賦點胡亂分配到三個天賦樹上,無一精通,幸好你的腦科手術做得還不錯的樣子……
第二天的教師節,沒什麼波瀾起伏地過去了。
教師節禮物是早上我提著去學校的,避免了被宮彩彩打碎的危險。
每堂課開始前的全班同學起立,齊聲喊「老師節曰快樂。」倒也打動了一些教育工作者的心,尤其是干干瘦瘦的班主任于老師,對于什麼獎都沒拿過的他,宮彩彩顫巍巍地遞上去的鋼筆和曰記本,就如同「年度先進教師」的獎狀一樣讓他激動不已了。
周三我得到了郁博士轉達的,來自艾淑喬的消息。
艾淑喬不在乎我用什麼方法打入了科學幸福教,她是個只注重結果不重過程的人,從郁博士那里听說,我不但打入了科學幸福教內部,還直接當上了白教授的助教,這讓她龍心大悅。
為了獎勵我,艾淑喬兌現了之前的承諾,要安排我跟被關押的蘇巧見上一次面,以確定蘇巧「基本上」安全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