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朋友既看美劇又看韓劇,那麼大概會發現兩者有一個顯著的不同點,那就是韓劇不小心漏掉一集,對你繼續欣賞劇情幾乎沒有影響,但是美劇漏掉一集,就容易讓你產生「我是不是漏了好幾季沒看」的錯覺。
對比昨天在宮彩彩家里發生的鬧劇,我現在的處境,完全可以用「漏看好幾季」來形容。
帝王大廈高49層,總高度271.59米,是冬山市第一高樓,前些日剛隨著湖心區的景點裝修一同竣工。
夜幕下的帝王大廈,極力向宇宙散發著光污染,倒映在湖面上的樓體五光十色,很好地詮釋了「紙醉金迷」這個詞。
名義上,帝王大廈集餐飲、娛樂、住宿為一體,對所有人敞開大門,然而由于它極不親民的價格,很快就淪為了只有富豪才能涉足的場所。
而現在的我,正站在帝王大廈的最高層,站在一間可以俯瞰整個冬山市的總統包廂里,並且在那里遇見了我的敵人。
唯尊會的頭領,以及他的眾爪牙。
整個包廂都采用歐式裝修,分成了好幾個隔間,我首先邁入的是一個擺設類似KTV包房的隔間,天花板正是金碧輝煌的水晶大吊燈,房間兩側各有一個裝飾性的金色立柱,在立柱旁邊擺放著三座松軟舒適沙發。
「別看那個年人的眼楮,會被催眠的。」
我走進總統包廂,雙層電門在我身後關閉之後,立即看見西側沙發上遭到繩索捆綁的三名少女,竟然是艾米、班長和小芹,而唯一還保持著清醒的小芹大聲對我這樣喊道。
小芹被拇指粗的棉繩捆住了雙臂和雙足,只能像魚一樣在沙發上蠕動,模樣非常狼狽,而艾米和班長也同樣被捆得很結實,不過她們兩個都因為不自然的原因而交疊著睡著了,艾米的大半個身壓在班長上面,如果不是情況緊急,還真是一番不可多得的美景。
我順著小芹的目光,去看站在房間正央吊燈下面的年人,,他頭發斑白,約莫40多歲年紀,面目陰沉,一身暗綠色的衣服很像是做過修改的軍裝。
他的瞳孔非常特別,雖然我只是飛速瞄了一眼,卻感覺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間改換了幾千種顏色,,估計就和小芹說的一樣,他會催眠術。
「了不起,居然靠自己的意志力解除了催眠。」年人以贊賞的目光望向小芹,而小芹心有余悸地把臉扭開,不敢和他對視。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小芹自責道,「如果不是我好大喜功,想要一個人救出艾米和班長,那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別急著道歉,保存體力。」我囑咐小芹道,「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我都會把你們救出去的。」
話雖然這麼說,我看著承受了不少鈍器打擊,癱倒在房間一角的009,感到自己事先對唯尊會的實力估計不足了。
008和009是我從艾米那里借調來保護班長的保鏢,然而009意想不到地遭到催眠,他身不由己地把班長交給唯尊會以後,又借故接近艾米,以「帶你去吃薯片」引誘艾米上鉤,將艾米也擄了過來。
做完這兩件事之後,年人加給009的精神暗示也到了盡頭,009醒來之後想要將功補過,但是抵不住對方一擁而上,把他打得暈死了過去。
至于小芹,則是在冬山湖邊散步的時候,偶然見到艾米和班長被挾持,于是不由分說地沖上去想要救人,結果反而被對方給催眠了,一齊被抓。
「該死。」小芹恨恨道,「如果不是馬上就要肚疼了,身體不舒服,那我在被催眠之前肯定就打倒他了。」
今天是11月17號,小芹的例假通常是從18號到22號,不過在之前就會感到身體不適。
並非是我想把一切都推給命運,但今天發生的巧合實在是太多了。
009被催眠的時候,剛巧008去上了洗手間,而班長正在樓下的菜市場買菜,給唯尊會的綁架行動提供了方便。
之後在貴賓樓里,逼兔突然故障,向自己的第一主人艾米發射麻醉針,彭透斯應變及時,替艾米擋下了這一針,卻導致自己睡了數個小時(艾米授意郁博士讓彭透斯自然醒來,然後用合金平底鍋教訓了逼兔)。
在彭透斯昏睡的時候,009把班長交給唯尊會,又以薯片和可樂為誘餌,把艾米給騙了出來,因為艾米有數次擺月兌保鏢的經驗,居然把身上所有的追蹤器都丟進了垃圾箱,讓保鏢團隊暫時失去了她的蹤跡。
至于小芹,則是破天荒地到冬山湖邊,想跟湖邊練拳的外公學一點「必殺技」,然而還沒找到外公,就看見了被劫持的班長和艾米,她莽撞地想要救人,結果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我在踏入帝王大廈頂層的總統包廂,跟小芹對話之前,並不知道以上那些事情,我是接到了艾米(被催眠狀態)的電話,讓我來這里接酒醉的她回去,才踩陷阱的。
接電話的時候我正身處鬧市區,沒能辨別出艾米的聲音跟平時相比有些異樣,于是就直接打車來到了帝王大廈門口,按照艾米給我的房間號來到了最高層。
最高層的四個總統包廂,分別安排在大廈的東、西、南、北面,裝飾精美,設施齊全,該有的和不該有的都有,而且隔音性好,就算是在里邊開搖滾演唱會,也不至于吵到雙層金屬門之外的別人。
原本我以為總統包廂是艾米包下的,她可能是在里邊看夜景吃薯片什麼的,然而進到門內,我才發現了形勢的嚴重性。
西側的沙發上,班長穿著雪紡上衣和牛仔長褲,背靠在沙發上失去了意識,而多半是為了混在人群里而穿了一身青姿學園校服的艾米,傾斜地趴在班長身上,某種程度上拿班長的大腿當了膝枕。
大液晶電視的對面有一行長沙發,上面沒有坐人,仿佛是故意空著,而東側的沙發上擠了6名統一著裝的家伙,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輕浮和得意,想必就是唯尊會最喜歡使用的年輕打手了。
雖然那6個打手穿的也類似修改過的軍裝,但是跟房間正的年人相比,高下立判,完全就是BOSS跟雜兵的區別。
我沒在打手間看到刑星提到過的何氏兄弟,也沒有看到那個年紀只有13歲的唯尊會老大,估計他們是在包廂的其他房間里。
「你就是麟。」年人將我上下看了一番,才陰森森地開口道,「為了你好,等會我家少爺泡完澡出來以後,你低個頭認個錯,我就勸他不再追究下去了,反正雙方也沒有解不開的死結。」
「王叔,這可不行啊。」打手們有人說道,「麟削了我們唯尊會的面,鄭少要狠狠地報復他一頓呢,這不是把跟他關系好的幾個女孩都捉來了嗎,咱們先把麟打趴下,然後就讓他看好戲。」
一邊說一邊以yin`邪的目光望向艾米和班長。
小芹擋在前面,憤怒使她處于暴走的邊緣,用「誰敢放肆殺無赦」的凶惡目光阻止對方靠近。
雖然這種阻礙不是很有威懾力,但是打手們並沒有靠近的意思,一是在半路上見識過小芹的功夫,二是年人擋在間,最重要的,大概是因為他們的頭目鄭唯尊(也就是「鄭少」)另有安排,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被稱作「王叔」的年人沒有理會年輕打手們的抱怨,先是指了指癱坐在牆角的009,然後對我說道︰
「除了這個保鏢以外,暫時還沒有人受到傷害,我通過催眠術問詢以後,發現你也不是背景很簡單的人,不如你听我老王一句勸,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要和鄭家起沖突了,如何。」
我冷哼一聲︰「你們先把人質放了,然後我留下來跟你們談。」
小芹想要張口說什麼,大概是「我要和你一起留下來」,但是考慮在現場的情況,終于忍住沒說,繼續以看門狗的姿態守住身後的艾米和班長。
「王叔你可別自作主張啊。」打手當有人說,「麟他家是賣成人用品的,能有多大的背景。」
「就是就是,難得今天抓住的三個女孩質量都這麼高,王叔你私自放人,打擾了鄭少的雅興,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們住嘴。」老王呵斥他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是鄭少,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讓父母擺平的,今天的事,我只打算顯顯手段,然後見好就收了。」
「可是過了今天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啊。」打手當有人不肯沉默,「等麟回去以後,一定就知道內奸是誰了。」
「內奸」這個詞讓我心一跳,果然今天的所有事都不正常嗎,包括逼兔失控在內,有人在內部搞鬼嗎,到底是誰,難道是004和005那兩個FBI,但是他們做這種事有什麼好處呢。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並不認為放倒6名打手,以及會催眠術、身形也頗為強壯的老王,是特別困難的事。
因為我的衣袋里有槍。
不是別的,正是那把裝有6顆橡皮彈的警用左輪槍。
自從昨天在宮彩彩家里被無限誤會之後,我就覺得自己的運氣跌到了歷史新低,竟然在家里把我常喝咖啡的水杯給跌碎了。
按照國人的傳統,這代表了有什麼壞事要發生,或者說已經有壞事發生了,而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蘭圖」又發來了「注意防身,敵人可能有武器」的警告短信。
于是懷著不祥的預感,晚飯後我把左輪槍翻出來藏在身上,想在小區附近巡邏一圈,看看有沒有敵方的狙擊手在瞄準我家窗戶,結果沒多一會就接到了被催眠的艾米給我打來的電話。
帝王大廈剛建成不久,安檢不夠嚴,居然就讓我這麼揣著一把槍進入了頂層的總統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