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在我用刀切割生存包的時候,班長叮囑我說,「隔絕泡沫最里面有一層薄膜,同時觸及到到金屬和氧氣的時候會引起隔絕泡沫的自溶解,不用切得太深入,否則會把里面的東西切壞的。」
我盡量掌握著尺度把第一個生存包切開,很遺憾地沒有在里面發現巧克力,倒是有一些五顏色的營養鈣片,不知道里面是真有營養還是假有營養。
除了鈣片以外就是6包微波爐用簡易爆米花,雖然明毀滅之後既沒有電也沒有微波爐,但是由于爆米花紙袋里面裝的都是曬干的玉米粒,所以可以留著做玉米粥,對于大家來說是不錯的東西。
此外,因為地堡外面就是冰天雪地,可以當做天然冷櫃,所以也不是特別有必要將一部分生存包保留在「封印」的狀態,我干淨利落地切開了另外4個生存包,發現有價值商品如下︰
食鹽6袋、火腿腸一打、午餐肉罐頭×10、手套和棉襪各四雙。
「食鹽幫大忙了。」班長欣喜地向我伸出手來,「把食鹽給我,我存儲到下層的密封罐里去。」
班長拿著食鹽離開之後,維尼湊到近前檢查戰利品了,床上的小茵剛剛睡醒不是很有興致的樣,而宮彩彩好奇地在遠處看著。
「這是什麼,口香糖。」維尼翻到了一個扁平的四方小紙盒,下意識地以為是炫邁一類的東西,然而拿到眼前看個仔細以後,才發現是一盒安全套。
「啊……這個彩彩你留著用吧。」維尼轉身就把安全套塞到了宮彩彩的手里。
一開始宮彩彩同樣以為那是口香糖,後來她用帶著裂紋的眼鏡仔細辨認之後,立即慌了神。
「為、為什麼給我。」宮彩彩仿佛是踫到了點燃的煤炭一樣,將安全套的盒掉落在地上了。
「還用問嗎。」維尼不懷好意地瞄了我一眼,「萬一麟下次再發瘋了想推倒你,你隨身帶著這個至少能降低點傷害吧。」
「我、我不要這個。」宮彩彩羞怯而堅決地說道,「麟同學已經答應不會再對我做不好的事了,他上次還給我寫了保證書呢。」
「哇靠,男人的保證你也信,。」維尼把地上的安全套盒撿起來塞進自己兜里了,「你不要我要,說不定能派上什麼用場呢。」
根據我在冬山市賣成人用品的記憶,安全套的用處確實不光是避孕,用來包裹重要件不被雨水浸濕,或者套在鞋外面增加摩擦力,效果都相當不錯。
然而維尼保留著那盒安全套,卻似乎只是想用作最原始的用途,午飯時大家圍在桌上吃火腿腸配玉米粥的時候,她吃火腿腸的方式很不淑女,而且我越注意她她越來勁。
「維尼,好好吃飯,別作怪樣。」班長提醒道。
「這有什麼要緊。」維尼三口兩口吃光了火腿腸,然後反駁道,「咱們每天的生活都是重復上一天的,無聊透頂,如果還要遵守班長你制定的那些意義不大的規則,還不如讓我死了呢。」
「在飯桌上專心吃飯,以免引起消化不良,是沒有意義的規則嗎。」班長反問。
「對我沒有意義。」維尼撇嘴道,「我的消化系統好得很,只是沒有足夠的食物給我吃而已。」
說起食物的問題,我突然想起今天看見的「魚斯拉」不停地呼喚著「魚、魚、魚」,這明顯不合常理的巨型生物究竟是靠著什麼在冰天雪地里活下來的,如果我把地堡里存儲的沙丁魚罐頭交給它,它會高興嗎。
魚斯拉雖然古怪,但是我覺得我的想法更加古怪,對于那麼巨大的生物,我居然想到的不是避開它而是要給它喂東西吃,仿佛它是我曾經飼養過的寵物似的。
「小茵,你能嗅到魚斯拉的氣味嗎。」我隨口問飯量很小的小茵。
她金色的雙瞳猛然收緊,從閃出了類似野獸的光芒。
「你看見它了,它跟你說了什麼。」小茵非常嚴肅地追問道。
「還不是一直叫著‘魚魚魚’,不知為什麼好像怪可憐的……」
「一點都不可憐。」小茵重重地在桌上敲了一下,所有人的餐具都跟著震顫起來,班長對于小茵的突然發作沒有出言阻止,只是搖了搖頭。
「你知道它是什麼嗎。」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難道它是智慧生物,類似宮崎駿的《龍貓》。」
「龍貓吃栗不吃魚吧。」維尼插嘴道。
「別問了。」小茵發脾氣道,「沒人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下次它再出現,就離它遠遠的,小心被它吃掉。」
「還有,我要去洗溫泉,麟你下來陪我一塊洗。」
※※※
地堡下層是和天然岩洞連接在一起的,我就是在那里跟銀發蘿莉一起泡了溫泉,甚至還幫她擦了身。
雖然我的情況會惹來不少宅男的羨慕,但是于我自己來說,卻是懷著一顆盡量剔除肉`欲的心來做這些事的。
而且我總覺得小茵的身體給我一種熟悉感,不是因為我們「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長達一年」帶來的熟悉感,而是一種似是而非的相像的感覺。
這具身體,似乎也在其他情況下,被我認真地用毛巾擦干過身體上的水珠,可是具體是在何時何地,我又記不清了。
「你愛吃魚嗎。」不知為何,我突然問了小茵這個奇怪的問題。
「有、有什麼關系嗎。」小茵當著我的面穿上了內衣,坐在溫泉邊的岩石上等我出來。
思考了幾秒鐘以後,她用一根手指卷弄著自己的發梢說道︰「應該算是不討厭吃魚吧……」
「那可樂和薯片呢。」我被某種不知名的情緒操縱著,緊追不舍地問道。
從溫泉表面升騰的熱氣讓後面的事物變得扭曲,猝然之間,我仿佛看見小茵的發型變成了雙馬尾,然而一瞬之間又恢復了原先的樣。
「我累了。」小茵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一臉疲憊地說道,「我要到床上去休息了,你來扶著我上樓梯。」
當天晚上,我仍然是和小茵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她似乎是非常疲憊,一沾床鋪就睡死了過去,黑暗只能听見她輕柔的呼吸聲。
我雙手抱在腦後枕在枕頭上,思考這個世界的諸般不合理之處,但是我自己也很快就睡著了。
並且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一個瞳孔幾乎透明的削瘦年人,站在浩瀚宇宙的一個巨大金色圓盤前面,對我重復著一句話。
听不清,不,根本就听不見,好像電影默片一樣,他的聲音被看不見的東西阻擋在了外面。
我費力地觀察他的口型,終于意識到他反反復復地在說這句話,,「你必須找到自己真正的名字才能離開。」
一身冷汗的我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回憶夢境,一邊想到︰「我真正的名字就是麟啊,難不成我還有類似‘合八荒天十地三界至尊’這樣的隱藏稱號。」
地堡外夜色正濃,風雪咆哮,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選擇留在溫暖的室內。
但是我悄悄起身穿好了衣服,只帶了一把戰術刀和一只手電筒,就走進了茫茫黑夜。
對了,還有一盒沙丁魚罐頭。
我想去尋找今天白天見到的那只魚斯拉,我總覺得我有義務喂它魚吃,盡管一小罐沙丁魚根本不夠給它塞牙縫,但是總比它完全吃不到魚要好。
夜間果然更冷,我望著遠方的高山公路一直行進,卻沒感覺縮短了多少距離,手電筒的電池倒是快要用盡了。
天空上雲層太厚,根本不會有月光透下來,如果手電筒熄滅,那麼我就會完全陷入兩眼一抹黑的境地。
然而我還是面向高山公路的方向等了一會,盼望非常想吃魚的魚斯拉出現,可惜沒能等到它,手電筒就滅了。
「出門的時候,手電筒還有不少電量呢……為什麼消耗的這麼快。」
我一邊抱怨,一邊把沙丁魚罐頭盡量往魚斯拉出沒的方向拋過去,希望它有自己打開罐頭的方法。
仔細想想,我的行為相當愚蠢,魚罐頭是明毀滅之後很重要的蛋白質來源,我隨隨便便就丟掉損害了團隊的利益。
而魚斯拉如果願意的話,它完全可以自己去高山公路上尋找生存包里的魚罐頭,用暴力撕扯開生存包,然後用暴力打破魚罐頭,這樣就不用嘴饞地一直呼喚「魚」了吧。
難道生存包的氣味連魚斯拉那麼巨大的生物也受不了嗎,明明我聞不出什麼異味的。
「哧哧哧哧……」
身後突然傳來了什麼動物快速在雪奔跑的聲音。
之所以判斷出不是人類,是因為它的腳步聲頻率太快,應該不是在用兩條腿奔跑,而是在用四條腿奔跑。
我懷著不好的預感回過頭,卻發現它連動物都不是。
從我身側飛躍而過的,是一個籃球大小的四足蛛形機器人,它在雪地上的動作敏捷而輕快,頭部有探照燈,借著光亮,我看到它的外殼上寫有「AM」的字樣。
是型號還是公司呢,沒等我想明白,它就沖到了前方30米遠處,將我拋出的魚罐頭從雪地上撿了回來,然後放入自己月復部的存儲箱里,並且用減緩了許多的速度,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我面前。
外表圓滾滾、很有隻果公司設計風格的流線型蛛形機器人,停在我面前,用自己的機器復眼對我上下打量。
我不知道它要干什麼,于是和它大眼瞪小眼,,它似乎是收集型機器人,沒有隨身裝配武器的樣。
然而猝不及防地,它突然向我沖來,抬起機械足,對著我右腿的迎面骨就是一個迎頭痛擊。
尼瑪,我抱著自己的小腿蹲下了身,然後看著它左搖右晃地在風雪跑遠了。
這機器人把魚罐頭拿走了,然後又踢了我一腳……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