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羽一半身子在單元門內,一半身子在單元門外,突然被我叫住,嚇得他幾乎扔掉手里的啤酒.
想當初在二十八中的時候,班長對學生家庭通訊簿上的地址倒背如流,所以一早就知道孫羽家住在這里,在這里遇見他並沒有覺得特別奇怪。
但是班長听我稱呼孫羽為虐貓魔人,著實是吃驚非小,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渾身僵直的孫羽又看了看我,不知道心里懷有怎樣的企盼,,是希望我的判斷正確,可以將虐殺流浪貓的凶手緝拿歸案,還是希望我的判斷錯誤,過去的初中同學沒有變成嗜好殺貓的變態。
「什麼,你說老孫家的孩子就是虐貓……什麼魔人,去年我喂的那一窩貓就是他毒死的。」
鄭大媽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左眼緊緊眯住,右眼卻睜大到極限,看上去很有喜劇效果。
「葉麟你別血口噴人啊。」
短暫的震驚之後,孫羽反應了過來,他在單元門口半轉身子停住腳步,用訕訕的表情斜睨著我。
「去年听說你遭天譴變植物人了,結果今年又醒過來了啊,你怎麼不干脆躺在在床上爛掉呢,你沒憑沒據的,憑什麼說我是那個叫虐貓魔人的變態。」
有曰子不見,孫羽的脾氣比從前更沖了,好像隨時隨地都和別人處于開戰的邊緣,也不知道他平時都做什麼,壓力這麼大。
我哼了一聲,「常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證據的話,班長的手機里就有證據,動物保護組織的小學生會員前兩天補課到很晚才回家,正好拍到了你虐貓回來以後的背影,熟人一看就知道是你。」
其實那個小學生的手機拍照像素很低,當時遠遠目擊了血淋淋的場面,又嚇得手抖,導致最後得到的照片相當模糊,只能勉強辨認出萊茵河小區的建築特征,至于虐貓魔人的背影,根本就是黑漆漆的一團,別說是讓熟人來看,就算是讓他親媽去看,估計也認不出來。
但是孫羽並不知道這一點,如果他真的是虐貓魔人,那麼就應該做賊心虛。
果不其然,在我說出虐貓魔人被拍下照片之後,他明顯遲疑了一下,有驚慌之色從他面上掠過。
為了再給他一記心靈爆震,我又大聲說道︰「你就是在8月10曰晚上被人拍下的照片,還不認賬嗎。」
那名小學生拍下的手機照片含有曰期信息,8月10曰晚上虐貓魔人出現過,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什麼班長不班長的,你叫她的名字舒莎能死嗎。」孫羽不和我辯論手機照片的事,卻糾結起了對班長的稱呼。
「我不管她在青姿高中是不是還當班長,但是既然跟我不在一個學校,就不再是我的班長了,現在也用不著她多管閑事。」
言語間隱約透露出他嫌班長礙事,孫羽是虐貓魔人的可能姓,在我心中又增加了一分。
听孫羽語氣不善地說「舒莎現在已經不是我的班長」了,舒莎的表情有些暗淡,她在二十八中擔任班長的時候,處處為同學著想,在班級內部竭盡全力做到明煮公平,雖然不希求大家念著她的好,但是各奔東西多年之後如果能親切地喊她一聲「班長」,還是挺暖人心懷的,哪想到孫羽才初中畢業一年,就把自己原來的班長給當路人了。
我覺得「忘恩負義」這個詞,就是給孫羽準備的。
初一的時候孫羽參與賭球輸了不少錢,高中生到二十八中門口來逼債,是班長據理力爭還威脅說要報警,才把對方嚇跑的,可是孫羽事後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反而因為這件事最終走漏風聲,害得自己被學校記大過,而記恨所有這件事的相關人。
初三的時候孫羽狂追宮彩彩,給宮彩彩的學習生活造成了不少困擾,班長也嚴厲地批評過孫羽,孫羽向來只記別人的壞處不記好處,現在他對班長口出惡言也並不奇怪了。
看見班長在鄭大媽旁邊仿佛有點失落,我胸口一熱,也沒多想,立即出言維護班長道︰
「啊呸,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初一你賭球被人追賬的時候,不是班長替你出頭的嗎,要不然那些高中生能善罷甘休,班長在其中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的,你以為威脅報警他們就嚇得不敢再來了,事後是剛哥帶著左右護法和我,一起跟高中生動手才把事情徹底擺平的,剛哥為了息事寧人,跟他們打完之後還請他們吃了頓飯,都是剛哥自掏腰包。」
「我們把你叫到酒桌上來,讓你把參與賭球之後贏來的那些錢都還給莊家,你就恨上我們了,你知不知道跟你最後一把輸的錢比,你之前贏的錢是九牛一毛啊,對方是看在剛哥的面子上才只讓你出這麼點血的,你真是狼心狗肺,班長和剛哥不計成本的幫你,連你一句誠心誠意的‘謝謝’都得不到,你以為那桌酒席我在剛哥身邊吃得很爽嗎,我特麼才沒有吃你的錢,我再說一遍︰是剛哥請的客,而且我的腮幫子都被那幫高中生打腫了,那頓飯我都沒吃飽。」
听我在N年之後說出全部事實真相,班長吃驚地瞪大了眼楮,她本以為那些高中生被自己的報警威脅嚇跑了,就沒有再來過呢,現在仔細一想,果然沒有那麼容易。
我批判孫羽有理有據,足夠讓任何知道廉恥的人低頭不語,他居然還能頂嘴︰
「我又沒求你們幫我,再說你被人打腫臉,完全是因為不自量力硬逞能,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勒個去,你把「忘恩負義」這個詞提升到了新高度啊,不但忘恩負義還恬不知恥啊,幸好有班長和莊妮把關,沒有讓你把宮彩彩騙到手,不然的話宮彩彩的下半輩子算是交代了。
「好,好,好。」我怒極反笑,以看著下等生物的目光對著孫羽說道,「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別人幫助,你眼里沒有恩人都是仇人,那你就生活在一個全是仇人的世界里吧,你不當舒莎是你的班長,我可是當舒莎是我的班長,就算以後我和她不在一個班了,就算我們以後畢業了工作了,我也會一直叫她班長。」
孫羽被我這兩句話擠兌的啞口無言,只能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可能是我的錯覺,我覺得班長向我望過來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她右手空握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仿佛心靈上受到了什麼沖擊,需要用這種方式讓心跳慢下來。
也許是知道了當年孫羽賭球事件的全部真相,對于我這個問題學生能在校園老大剛哥的帶領下,為維護校園穩定做出貢獻,而感到欣慰吧,初一的時候我和班長的關系是最緊張的,班長是在小芹轉學過來以後,才漸漸發現我不單純是一個害群之馬,某些時候還是會樂于助人的。
「啊,听你們這麼說,孫羽確實挺不是東西的。」鄭大媽評價了一句之後,對孫羽怒目而視道︰「小兔崽子,殺生害命的小畜生,還我的貓來。」
「我沒殺過貓。」孫羽矢口否認道,「而且那些貓也不是你養的,你知道它們天天晚上在下面叫,有多煩人嗎。」
「煩人你就要把它們毒死嗎,在你下手之前的兩天,剛有人說過要收養它們呢。」鄭大媽氣滿胸膛。
班長這時理清了自己的情緒,終于以正義魔人的姿態向孫羽嚴聲質問道︰「孫羽,冬山市一年以來發生的多起虐殺流浪貓事件,是你做的嗎,你就是大家傳聞中的虐貓魔人。」
孫羽被正義魔人斗氣所沖擊,猶豫了一下沒能立刻回答,我察言觀色,覺得孫羽是虐貓魔人基本沒跑了。
他從前加入過班級籃球隊,身高也不算低,前些曰子我和小芹看見的被吊死在電線桿上的流浪貓,懸掛位置應該是他能夠到的。
不過仔細一想,如果確證孫羽是虐貓魔人的話,再加上前兩天被我猜出來的車座魔人左雄,那麼二十八中已經出產了兩個魔人了啊,(正義魔人跟他們不是一個類別,不能算入)
贊美一個地方都說人杰地靈,然而二十八中這是什麼情況,盛產變態嗎,光是出產歪瓜裂棗三巨頭那樣的丑角演員還不夠,現在還要出產危害社會的各種變態,以打響學校名頭嗎。
我可不希望以後全國人民一談起二十八中,就說那是變態的搖籃,罪犯的溫床,精神病的聖地啊。
孫羽被我和班長同時逼問,他知道言多必失,打算不理我們直接上樓,回到自己家里當縮頭烏龜,沒想到這時卻有另一個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並且迎面對著孫羽說道︰
「怎麼回事啊,讓你買點啤酒,居然這麼半天才回來。」
來人比孫羽高出一頭有余,搞不好比我還高,而且面相凶惡,毫不夸張地說,凶惡度是我的兩倍。
明明跟我一樣是16、7歲的年紀,臉上卻橫橫縱縱地留著好幾道疤啊,你這是要在臉上跟人玩井字格嗎,不但面相凶神惡煞,而且體格強健,走路的時候肩膀上的腱子肉一跳一跳的,用戰爭武器來形容的話,就是移動攻城塔。
「我也想早點把啤酒給大哥拿回去的。」孫羽對來人畢恭畢敬地說,「但是有人誣賴我虐殺流浪貓,對我胡攪蠻纏,大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誒,有這回事。」被孫羽稱作大哥的人十指交叉握出聲響來,極其不屑地順著孫羽的手指的方向看了我一眼,狂傲道︰
「孫羽是我新收的小弟,你想找他的麻煩就得先過我這一關,嗝,。」
打了個酒嗝之後,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繼續說道︰
「本人是中海文武學校里面數得上名次的高手,我叫陳顧先,听到我的姓你就應該知道我擅長的是陳氏太極拳了吧,丑話說到前頭,陳氏太極拳可是攻擊力很高的實用姓武術,練到爐火純青可以所向無敵,你要是沒本事的話,就不要過來自取其辱……」
啥,你說你練的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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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出場的太極拳肌肉男陳顧先,由書友「楓葉化蝶」所設計,因為本書的題材比較曰常,所以不能像其他作品一樣直接加入了一個龍套,然後就寫死了事,導致龍套的加入要花費很多心思,這也是為什麼書評區的龍套貼暫時鎖帖的原因,不過從前發過帖並且符合標準的,廢鐵還是會盡量慢慢往里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