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我們的旅館哪來的貓.」
莊妮顯然不肯相信.班長玩了大半夜的「咪咪」指的是一只貓.
她抓起櫃台上的電話.撥了一個簡短的號碼.
「李阿姨.24的房客想要退房.麻煩你去看一下里面是不是一切正常.再仔細找一找屋里有沒有一只貓.好嗎.」
莊妮口中的「李阿姨」大概是昨天我和班長見過的掃地大媽.
「喂.莊妮.你也太會自作主張了吧.我還沒決定要退房呢.」我抱怨道.「明明可以在房間里呆到中午.現在就退房也太虧了.」
「怎麼.你還想跟班長再溫存一下嗎.」莊妮放下電話.冷冰冰地看著我.
「你們找不到貓的.」班長十分悵惘地看著玻璃門外的街景.「它半夜里就從窗戶破洞里面跑掉了.要是沒有破洞的話……」
班長的表情糾結起來.作為強迫癥患者.她希望玻璃窗平平整整.連一絲裂紋都沒有.但是如果昨晚玻璃窗是完整的.小貓又不會進來.她也不會有機會跟喵星人在一張床上過夜.
不多時.穿著清潔工服裝的李阿姨從樓上下來了.這是個腿腳很利索的中年女人.不知為什麼.她看著我的眼神很奇怪.
「沒貓.但是床單被弄髒了.需要加收20元錢的清洗費.」
「等等.你說要加收清洗費」班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楮.「無論是不是在自己家.我都竭盡全力保持室內衛生.床單怎麼可能被我弄髒」
「莊妮的這位同學.你別激動.」莊妮的堂兄勸道.「也可能是你的男伴弄髒的嘛.」
李阿姨作為清潔工人.此時很霸氣地搖了搖頭.對班長說︰「姑娘.就是你弄髒的.你不要不承認了.」
「我根本沒有……不信你跟我回房間去看.」班長沖動地抓住了李阿姨的袖子.
李阿姨巍然不動.穩若泰山.厭惡地看了班長身邊的我一眼.冷然道︰
「說是姑娘你一個人弄的.也不太公平.應該說是你們倆一起弄的吧.還沒記起來.非讓我挑明不可.」
「當然要把話說清楚.」班長堅持.
李阿姨用重重的鼻音哼了一聲.「床單上有血.你們以為翻過來鋪我就發現不了嗎.」
同時伸手指向牆上貼的一張警示標語.上面用瘦金體寫著八個毛筆字︰床單見紅.押金不退.
「看見了嗎.只收你們20元的清洗費.已經是特別優待了.」
李阿姨一臉義正言辭.
「床單上怎麼會有血」班長和莊妮同時轉過頭來問我.
莊妮的堂兄偷偷向我比出大拇指.他倒是唯恐天下不亂.
「喂喂.你們可別誤會.那可不是什麼可疑的血.」我趕忙解釋道.「那連班長的血也不是.那是我的血.」
班長稍微松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右手覆在自己的小月復上面.仿佛剛才出現了一瞬間的猶疑.
莊妮卻露出充滿惡意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我早听說有些初哥會在第一次的時候流血.看來葉麟你包皮過長啊.」
你大爺的.在你的認知里.人類不管是男是女.只有兩腿之間才會流血嗎.會流血的地方有千千萬萬啊.
而且李阿姨還有莊妮的堂兄.你們倆不要那麼配合地在旁邊一臉壞笑啊.如果有一部攝像機的話.這簡直就是無照小診所在做「無痛切包皮」的電視廣告啊.
「夠了.莊妮你不要不懂裝懂.」我以資深專家的態度凜然道.「包皮過長不至于流血的.包睫才有可能那樣.」
和老爸賣了這麼多年的成人用品.在生理衛生知識上面我倒是輕車熟路.
莊妮向我露出佩服的眼神.「失敬.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包大人’啊.」
「我只是指出事實.沒有說自己就是包睫啊.」我氣得發抖.沒有細想就向班長請求援助道︰「班長.你給我作證.我不是‘包大人’啊.你不是見過一次嗎.」
班長的面龐上立即罩上了一層寒霜.
看來在江橋下不小心看見我小便那一次.對于班長來說不是很好的回憶嘛.
「小小年紀.不知自愛.還是當班長的人呢……」李阿姨似乎對我們這麼年輕就來開房.很不贊同.
「你們都想錯了.」我大喊道.「床單上的血跡是我的鼻血.就算拿去化驗DNA我也不怕.跟班長毫無關系.你、們、明、白、了、嗎.」
「你的鼻血.」莊妮把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你到底是在床上看見了什麼東西.才會流鼻血呢.」
不是看見了什麼東西.而是听班長跟你講電話.腦中閃過你和宮彩彩果身抱在一起的畫面.才會流鼻血的.不過我怎麼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承認啊.
「只是天氣太熱.上火了而已.」我眼神躲閃地敷衍道.
「是鼻血也好.是其他血也好.總之20元的清洗費.」李阿姨語氣平板地重復道.
「我沒意見.在押金里扣吧.」
心算了一下.300元的押金應該減去房費和清洗費.還有富余.
「請再給我0元錢.」莊妮的堂兄看著電腦屏幕說.
「喂.你算錯了吧.應該你找我20元錢才對.」別小看我.我的理科成績還是過得去的.
莊妮的堂兄露出很為難的神色.「但是你們用掉了房間里的一打安全套啊.整整十二只啊.」
莊妮身邊的氣場一下子變成了黑色的暴風雪.
「班長……你和葉麟.真的做了那麼多次.你們把電視的音量開大.就是為了遮蓋你們的聲音.」
「臥槽……」我幾乎忍不住要飆髒話了.看班長的臉色.她也快被氣吐血了.
「我們沒用那種東西.」班長向莊妮兄妹倆吼道.「處處對房客栽贓陷害.你們的旅店是黑店吧.」
莊妮轉頭去問堂兄︰「咱們是黑店嗎.」堂兄搖了搖頭.莊妮這才回答︰「我們不是黑店.李阿姨也不會看錯.你們房間里肯定是少了十二只安全套.趕快承認吧.」
「會不會是.被貓叼走.或者弄到犄角旮旯.不容易發現的地方了.」
我提出最合邏輯的猜想.
「啊哈.又是貓.」莊妮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你就不會換一個借口嗎.」
「這不是借口.」班長大聲說.「肯定是被咪咪叼到衣櫃後面.或者其他角落去了.你們去找找一定能找到.說不定還可以順便找出那張丟失的撲克牌呢.」
好嗎.班長還沒忘記那套只有3張的撲克啊.
「染血的床單.還有失蹤的一打套套.班長.咱倆的打賭.似乎證據對我有利啊.」
莊妮不無得意地指出.
「這是無效證據.」班長反駁道.「床單上的血是葉麟的鼻血.至于不見的十二只安全套……如、如果真的被我們使用了.應該在垃圾桶里發現、發現更多的東西吧.有嗎.」
莊妮以詢問的目光看向李阿姨.李阿姨搖了搖頭.表示垃圾桶里並沒有十二只用過的安全套.
廢話.就算是我這麼強壯的斯巴達.一晚上十二次也壓力山大吧.
莊妮稍微思考了一下.「班長.咱倆的這次打賭.要不就算平手吧.」
「也就是說.你打算繼續騷擾宮彩彩.」班長逼問道.
「我也沒辦法啊……」莊妮夸張地嘆了一口氣.「要不然.咱們倆把對方做的事情.在學校里全抖出來.看看大家認為誰的行為比較大逆不道吧.」
「第一件事.休學許久的病弱女生.和自己的女同學在暑假一起學習.學習的間隙還一起去洗了個澡.一塊在床上呆了一會……」
「第二件事.則是品學兼優的女班長.和自己班的男體委用假身份證開房.不但染紅了床單.還在失去處女的當夜.和對方搞了十二次.搞得地動山搖.窗玻璃都碎了……」
尼瑪這謠言也太惡毒了.而且到底是神馬搞法.能讓窗玻璃也慘遭毒手啊.莊妮你還說自己家開的不是黑店.這是要把窗玻璃也算在我們頭上啊.
「你……」班長被莊妮氣得說不出話了.如果說初二(3)班有誰是班長的克星的話.那麼非莊妮莫屬.
「班長.如果你答應這次打賭算平手的話.我就免去清洗費和一打套套的費用.不過反正也是葉麟花錢.對不對.」
沒有啊.班長昨晚已經把押金的300元錢還給我了.如果你堅持收費的話.班長就要替那失蹤的安全套買單了.
「好.我這次算是著了你的道兒.」班長手撫胸口.讓自己冷靜下來.「不過我不會放任你把宮彩彩教壞的.你等著.」
「嗯.我會等著的.」莊妮用看著情人的那種眼神.表示自己期待著班長的下次到來.
「那個……」班長奪門而出之後.我貼近櫃台.對莊妮的堂兄問道.「你們的安全套是哪里供貨的啊.我家有大量存貨.如果你們感興趣.可以給你們一個內部價……」
「不許對班長出手.」莊妮驢唇不對馬嘴地突然說道.
「誒.」
沉下臉來的莊妮.眼角眉梢透著千重殺氣.
「班長應該是屬于我的.沒有任何男人有資格得到她.葉麟.如果你敢傷害班長的話.你知道後果是什麼.」
「我只是在跟你堂兄洽談安全套供貨的事宜啊.你堂兄看上去很感興趣的樣子嘛……」
「不用談了.免談.」莊妮替堂兄做了決定.「葉麟.你要記住.你在我這里永遠是不受歡迎的你是我的情敵.我會詛咒你被水泥攪拌車軋得四分五裂.拼都拼不起來.」
沒做成生意的我.失望地走出了這家旅店.但是仔細品味莊妮最後的話.貌似感覺敏銳的莊妮認為.班長已經跟我超出了普通同學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