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歲月天長天 第五篇 逃 學

作者 ︰ 江南一水

在人民公社化那段時間統一搞大飯堂,各家各戶男女老少都集中到大飯堂吃飯。

父親母親在大飯堂吃飯,我和姐姐在幼兒園吃飯,下午放學時,女乃女乃去幼兒園接我回家,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女乃女乃又把我和姐姐送到幼兒園里。當時我生得矮小,小朋友們都負責我,要我當馬給他們騎,又不要我玩。他們在玩的時候我在一旁觀看,如果我和他們一起跳繩,他們叫我拋繩,不給我跳繩。如果和他們抽陀螺,他們就把我的陀螺放在中央由他們抽,所以,我不喜歡到幼兒園玩。女乃女乃送我到幼兒園門口我都不肯進去,幼兒園的阿姨是說廣州話的,說話我們听不懂,教我們唱歌我們又不會唱,他經常把情況向家長匯報,家里人經常打罵我們。當女乃女乃離開幼兒園後,我就跟隨女乃女乃的後尾逃學了。和另一二個小朋友在一起,也不敢跑回家,就鑽進密集的山林里捉小鳥,掏鳥窩。平時,制造一二個捉小鳥的極,放在密密的草叢中,一旦有機會就拿出來玩。每天都可以捕獲到一二個小鳥,捕獲的小鳥也不敢帶回家,把它裝進籠子里藏在後背屋的竹林子里,還要到坡地外面抓草莽蟲給小鳥吃,玩得很開心。

大飯堂吃了幾天的干飯後,沒有糧食了,飯堂自然散伙了。家家戶戶沒有存糧,無法生活,我跟著女乃女乃到山上拾野菜,翻紅薯,翻木薯,挖白薯莨回家當主餐飯吃。那是一個秋天,天氣晴朗,我去幼兒園回來,看見母親把翻得的木薯生做熟了,存放在提藍里,當時肚子餓就慌慌忙忙吃了幾段。木薯生不經退水處理就煮熟來吃,往往會中毒的。我因為肚子餓,一下子吃了幾段煮熟過的木薯,過了一陣子,我出現頭暈、四肢無力等癥狀。當母親勞動回家時,我已經暈倒了,不省人事,牙關緊閉,已經是嚴重中毒了。母親大聲哭喊救命,女乃女乃急急找來一把青刀樹葉,用力擠成漿水,用筷子將我牙關搞開,灌下青刀樹葉水,不久,「嘩」的一聲,我嘔吐了,把吃下的木薯都吐出來了,慢慢地我蘇醒了,很險啊。

當時,父親出海捕魚,生產得到的魚蝦是人民公社的,他們每個月可以得到一些鴨腳粟作為糧食。我實在非常饑餓,跟父親去磨粟粉,等他們做粟粉絲時,給我一碗沖饑,要等七天才有一次,那時沒有得吃,沒有得穿,一年四季都穿一件紅色的破爛短褲,上身只有一件破背心。冬天來了,只有一件單衫,一有空就烘火取暖。我的少年很艱苦,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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