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歲月天長天 第三十四篇 走在上學的路上

作者 ︰ 江南一水

在外工作已經多年,漸漸的淡忘了許多記憶深處的東西,曾經的美好越來越不清晰,曾經單純的快樂越來越遙遠,包括家鄉情景,包括童年時上學的那條路。

那年清明節匆匆的趕回家,但留下的印象更多的是屋後背那條水溪,似乎在我生長的地方,那是僅存的記憶。突然興之所至,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一個人走上了童年時上學的路,走進了那單純的快樂,走進了那彌足珍貴的童年。

童年時上學的路大概有二十分鐘的路程,整條路線都是在村莊與村莊之間,一路跑跑跳跳,東盼西顧,成了兒時最快樂的事情之一。如今走在這條路上,道路兩旁處處留著童年的影子。這條路的變化不大,除了歲月留下的痕跡外,就是有些新蓋的房屋和一些新漆過的大門。置身于這條路上,最不合風景的卻是自己,仿佛所有的景物都張大了眼楮在審視著這個童年曾在這條路上留下了串串足跡的男人,而我也在努力回憶著童年的足跡。

童年時上學通常會是幾個小伙伴相伴而行,一路上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從來沒有覺得過寂寞。如今一個人走上了這條上學的路,卻也不會覺得孤單,每經過一處,童年時的記憶就會在心底如雨後春筍般迅速滋生,伴我一路前行。

路一開始經過的是一條長滿仙人掌的小路,這條小路並不長,大約有五十米左右,小路兩旁是一家挨著一家的房子。每個房子前都有一個小院子,院子的大門上會有一個木門。每天上學或是放學,走在前面的小伙伴會假裝敲一下木門轉身就跑,然後所有的人都跟著一起沖出村外。有時會真的去拍門,有不相信的小伙伴會大搖大擺的走在後面,如果運氣不好被房子的主人逮到,自然免不了一頓數落,有的小伙伴還會委屈的哭出來,說下次不敢了。但明天自然會一切照舊,一樣會快樂的沖出村口。沒有人去想過這樣做是不是對,因為這已經成了我們上學的一部分,正如這條路已經成了我們快樂的一部分一樣,是沒有辦法割舍的。

離開這條童年時「膽戰心驚」的小路,拐個小彎就來到了一條大路,迎面看見路邊有一個又熟悉又陌生的小雜貨店。熟悉的是這小雜貨店和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陌生的是貨主。童年時上學,每逢看見路邊這間小店,小伙伴們總會在店邊盤桓很久,看看這個,玩玩那個,但那時口袋里很少有零花錢去買。時間久了,貨主就看透了我們,每每當我們將店子圍住的時候,貨主都會不耐煩的問道,你們到底買不買,不買不要看。我們自然是很少會買的,但如果不玩心里又總是癢癢的,于是小伙伴們就想出了一個辦法。每次去玩的時候,都會有一個人假扮很想買的樣子,東挑西選,其他人也會幫著參謀,當玩夠了後,一個人會做決定要買狀,而其他人會極力勸阻。當然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一群小伙伴在貨主那充滿怒火的目光中一轟而散。當然,有的時候我們也是會買的,用的大多數是老媽給買學習用品的錢,付出的「代價」自然就是要低聲下氣的和小伙伴們借用了,而且還要答應把買的小玩意借給他們玩了。

經過貨店後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接下來會有很多條路可以到達學校。然後拐一個九十度左右的彎,再一直走就到了。但這條路比較遠,我們更喜歡的是穿過一個住宅區。住宅區里面有縱橫交錯的很多條小路,無論怎麼走,只要你不回頭都可以走到學校。每每到達這里,小伙伴們都會為了路線的制定而爭論,甚至會為此而「分道揚鑣」。有時還會各選擇一條路,相約按同一個速度走,比一比誰先到達學校。結果最先到達學校的通常是那個氣喘吁吁但卻故作鎮靜的人。但很少有人在意這個結果是不是正確,因為每個人都是在跑,只不過這次沒有他快而已。如今走在這條路上,自然不會在意哪一條路是最近的,但也不免為了路而惆悵。小學畢業後,我走過很多的路,中學的路,工作的路,可如今我依然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不是那條路,不免在十字路口迷失,不免在這童年時的路上彷徨。

穿過這個住宅區,就到了那個我上過的小學,一切都已經面目全非了。兒時的那些平房教室,如今已經變成了小樓,曾經在雨天泥濘不堪的操場,如今已經變成了平整的紅土操場。走進校園轉了一轉,唯一熟識的就是那棵我們畢業時在操場邊種的那棵榕樹,但如今也已經不再幼小了。離開學校的時候,在校門看到了一群來操場踢球的小朋友,突然有種沖動想去告訴他們好好享受你們的童年,好好記住這段天真的年代,但最終還是作罷了,童年時的我又何曾有現在的心情呢?也許童年就該是無憂無慮吧。

短短的二十分鐘的路程,我整整走了一上午。整整小學六年的童年,我僅僅用了一上午就已走完。搞不清楚是這條路太長,還是這條路太短。搞不清楚快樂或是簡單,還是復雜。走過了比這條路長千百倍的路,卻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續)——

作者有話說——>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悠悠歲月天長天最新章節 | 悠悠歲月天長天全文閱讀 | 悠悠歲月天長天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