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歲月天長天 第六十六篇 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作者 ︰ 江南一水

這個小小的村莊,背靠著一條水溪,養育了幾代人。母親是被一頂接親的花轎抬到月風家的,父親是個漁民,如花似玉的母親和他陪伴終身。

父親七歲時爺爺病故,家里有七兄弟姐妹,三個大姑她們出嫁了,留下叔父、晚姑和父親跟女乃女乃過日子。叔父剛過三十歲無法取親,長期為人打工,勞累過度猝死了。父親和晚姑跟著女乃女乃過,家里僅僅有兩塊坡地,經常因為天旱無收就繼糧。我父親只有九歲就去打小工。以出海打魚做百代網作業,打來的魚全部交給老板,一年只有幾個銅錢,吃不胞,穿不暖,一年四季在海水里泡,到了冬天,不管刮風下雨,漁霸逼父親和他的同伴出海捕魚,呼呼北風,寒風剌骨,當父親打魚回家的路上,已經被凍疆了,倒在海邊的崩坑里,過了很久遇上好心人把他背回來。從打小工到打長工,一直打工十四年,直到一九四九年家鄉解放才有自由。解放後,父親回家做海工,以放網捉為主。女乃女乃和父母親沒親沒故,只好住在村中一間草屋里,靠打魚、捉、和種那兩畝坡地為生。沒有耕牛,沒有犁耙,每逢春耕夏種都要村里人幫助。父親出海回來還要為母親分擔了很多辛苦和勞累。在母親心中,他是堅實的依靠。常幫父親洗衣服、補衣裳,補織漁網,腌魚等,有時買些米酒給父親喝。

母親很少言笑,沉默如一條老船,載去公婆的苦,載來全家的福。她把自己的苦處和美好的心願沉進心底。她默默地勞作打發著寂寞的歲月。她常常把做好的魚盡可能多留給我們吃,每次月風背上書包上學時,她送到村口,目送遠去,祈禱有朝一日學業有成,成家立業。她經常和月風說︰「孩兒,要爭口氣,好好念書,媽全指望著你哪!」她的叮嚀和她那期望的眼神讓終身難忘。

光陰荏苒,93歲年邁的女乃女乃病故。月風高中畢業後,國家沒有考大學的制度,回鄉務農,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母親也很支持我,給做勞動工具,拿出多年來省吃儉用、捕魚種地、撿破爛積攢的錢,修理一間房給住。

月風和姐姐月芳和母親一起為生產隊勞動,爭工分,每天十個工分。兩個月後,大隊派干部到村里開會,要選月風當生產隊長。小小年紀如何當得生產隊長,月風不敢相信自己。媽媽說︰「孩兒,你不要怕,當生產隊長可以鍛煉人」。媽媽的支持,月風接受了當生產隊長的重擔,從不懂到懂,都是媽媽在支持,鼓勵前進。鍛煉兩年後,月風被推薦參加三分一工作隊,作為政治學徙吧。來到本縣北片一個公社工作,有幾個老干部和他們在一起,全縣來了五十多名青年學徙。一年後,就是一九七四年冬天,月風回到本公社工作,已經是國家干部了,媽媽說得對,先苦後甜。雖然我沒有機會去考大學,但有一份好工作,心里非常高興,媽媽也非常高興。幾年後的一九七九年五月,月風結婚生有小孩,說是讓媽媽來帶孩子,想讓她享受天倫之樂。月風和妻子很孝敬她,可她卻悶悶不樂,常常唉聲嘆氣、神不守舍,有時偷偷抹淚。月風和妻子問她為何這樣,是不是有啥惹她生氣的地方?她說,傻孩子,你們對我都很好,吃的、穿的、住的、玩的都比農村好,可就是住不習慣,心里悶得慌,老想家。不久,她非嚷著要走,她說,讓我回去吧,再住非把我住病不可。我惦記那幾畝責任地,惦記住你爸爸,惦記著你幾個弟妹,惦記著整個家啊。

媽媽生養他們七個兄弟姐妹,現在她還是住在鄉下,也帶家屬調換幾個地方,從農村到鄉鎮,從鄉鎮到縣城。不管去到那里,每逢過年過節,媽媽都惦記住我們,平時,帶些她勞動收獲的紅薯、木薯和蔬菜給他們,傳統節日總是要做些年糕之類的東西寄托來給他們。

母親八十多歲了,她身體不太好,但還下地勞動,按季節種些農作物,心里懸掛著他們,他們永遠忘不了母親,每年中秋節都從縣城趕到老家看望她。母親一見我,臉上先是露出了笑容。月風自豪地說︰母親是善良、寬厚、純潔而偉大的母親。

(續)——

作者有話說——>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悠悠歲月天長天最新章節 | 悠悠歲月天長天全文閱讀 | 悠悠歲月天長天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