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走進冷飲店,郝萌看到招手的喬哲宇,坐下後灌下一大口白開水︰「什麼事快說,給你五分鐘。」
喬哲宇瞪了她一眼,能見到她還是開心的無以名狀,叫來服務員,點了她鐘愛的‘海盜船’,小聲抱怨︰「幾天見不到你人,省長都沒你忙。」
抬腕看看表,瞄著斜前方的公交站,要等車的還沒來︰「哪兒這麼多廢話,有事沒事,我走了啊。」
洗完澡出來,紀燕回看著滿床的衣服,站在床邊,從鏡子里看將衣服穿上又月兌下,轉來轉去。
他來看你了,你犧牲一切保全的男人,他得了癌癥,快要死了,你一定很傷心吧——
「去醫院!」她拉著他胳膊就走,郝文成有些慌,一個勁兒的說不用,她卻听不到一樣,攔下出租車將他推進去。
郝萌站在一棵柏樹旁,遠遠的看著,听不情說什麼,只看到他始終微笑著,釋然,欣慰。
一聲‘爸’郝文成紅了眼眶,更沒想到大女兒不僅原諒自己,還要接他過去。能得到女兒們的原諒,他再無遺憾,卻叮囑遠隔千山萬水的女兒,按時吃飯,好好照顧自己——像臨終遺言樣,直到掛斷手機也沒答應去澳洲。
郝萌換上拖鞋往里走︰「隨便走走。」
談書俊努努嘴,紀燕回明白他的意思,他早說過公司的位置她隨便挑,可她根本不領情,還放下狠話,要是敢對她工作做手腳,就把他趕出去。
喬哲宇約她國慶節去旅游,直接掛斷;莫雲清想來看她,果斷拒絕;紀燕回想安排工作,賞他個白眼。
看著她怒沖沖的背影,郝文成的手用力按壓肋部,臉上疼痛扭曲,目光卻舍不得移開。
吃完飯,郝萌無精打采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紀燕回一個眼神過去,談書俊撇撇嘴,不得不在某人的婬威下屈服。
「去哪兒了?」紅紅的眼楮,顯然剛剛哭過,紀燕回聲音很輕,似乎怕嚇到她。
「放開我!她怎麼能這樣做!還是不是人!」郝萌又嚷又叫,他索性將她抱起,任她手腳亂踹抱回屋里。
談書俊忍著笑趁機開口︰「小嫂子,其實呢工作怎麼獲得不重要,只要你認真,出色,誰也不敢小看。」
「呵呵,算是吧,」喬哲宇飛快靠近他耳邊又迅速撤回,「其實我是她男朋友。」
「愛人要跳崖,跟著跳就是愛?」紀燕回不甘被忽略,很擅長一心二用,「都死了還談什麼愛,拉回來才能繼續愛吧,跳下去的是傻瓜蛋!」
偏不信邪!連個工作都找不到,不能養活自己?!
郝萌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嚎啕大哭,他輕撫她的後背,听著她的痛哭,心都碎了。
他是一家人的驕傲,生意越做越大,還在這里買了大房子,姐姐考上名牌大學,周圍的人都非常羨慕。可有一天,家里突然來了一個女人,說懷了他的孩子,那晚郝萌听到他們爭吵,他摔門離去的聲響,以及媽媽壓抑的哭聲。
見他一臉茫然,好心的解釋,並不是真的公主,十指不沾陽春水,嬌生慣養,驕縱任性,沒有責任感,極度依賴,時刻要求公主般的待遇。
可每次他的表白,都換來她的毒打和白眼,還說拿她來練習泡美美的技能,弄的他郁悶得要死。
你知不知道,口口聲聲沒你活不下去的女人,已經包養了小情人!
郝萌深知他對姐姐的想念,如今姐姐終于解開心結,願意原諒他,他怎麼不去?
兩小時後,郝萌托著疲累的身體回家,路上順便買了菜。
看著護照等證件,郝萌問是做的假的,還是花錢從高怡茗那買來的,紀燕回說全不是,他的錢是不少,但沒到什麼人都能花的地步。
熱了杯牛女乃,輕輕推開門,她坐在床上,背對著門口打手機,聲音哽咽
紀燕回沒進去,一根煙在手指間轉動,始終沒有點。不一會兒,郝文成來了,進門就焦急追問郝萌找到沒有。
紀燕回打開門,滿臉是淚的郝萌,抽噎著撲進他懷里。
手機剛響一聲,紀燕回馬上接通︰「人找到了嗎?沒在他那兒?嗯,知道了。」
「丫的!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老毛病?你在家的時候,從沒听說身體有毛病,離家不到五年,就有讓你疼成這樣的老毛病?
車子直奔附近醫院,郝萌歪頭看著窗外,上車後一句話沒說過。
該死!她情緒不好,昨晚哭著睡著的,自己怎麼就這麼大意,連她什麼時候起來都不知道!
一再追問下,郝文成才說出真正原因。兩年了他一直在國外忙分公司的事,不料投資失敗,實際早已分居的高怡茗將他掃地出門,兩百萬是他為女兒爭取的,不僅如此,為免麻煩,高怡茗還扣下他身份證、護照等證件。
一家縴體中心門口,一對男女爭吵拉扯,女的很生氣,吵嚷著轉身就走,男人上前,忽然停住,捂著肚子緩緩蹲下。
門開了,她打了個機靈,郝文成笑著走出來,醫生告訴他們半個小時後取單子。
郝萌把盛瓜子的盤子挪過來,隨口答道,「哦,公主病,她男朋友受不了要分手,這不跑電視上讓專家支招呢。」
明明你們兩個都深愛對方,為何要分開,為什麼——
她怎麼就不信呢!他要怎麼做,她才能相信,他不是拿她練手,他說的都是真心話,比珍珠還真!
噗!郝萌沒忍住︰「她本來就是中國的。」
爸爸堅決不離婚,卻沒扭過媽媽。離婚那天,媽媽摟著她們姐妹倆,讓她們不要怨恨他。
「醫院里的小伙子說是你男朋友。」郝文成試探的問,雖然兩個人看起來都很不錯,但深怕她會走錯路。
「是泰國的還是日本的公主,中國話挺溜。」
他知道她一直把自己當好朋友,當哥們,他自己當初也只是覺得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可慢慢的他早已不單純是喜歡,她傷心他更難過,用盡辦法逗她開心;她高興他更開心,從心底里喜歡她的笑。
喬哲宇焦躁的不知如何是好,自己這活生生的帥小伙,她怎麼就視而不見呢,急死個人!
「坐下!」喬哲宇長臂一伸,將她站起的身體按下,哀怨的小眼神控訴不滿,「你就這麼討厭我?好不容易見一面,一分鐘不到就閃,也太傷人了。」
郝文成揮手告別,消失在閘口,郝萌哭成淚人,這一別怕今生再不能相見,紀燕回把她摟進懷里,柔聲哄著若是舍不得就過去住幾天,她忙點頭說想去他又顧左右而言他,不接話茬。
早死早超生,就算被她打死,他也認定她了。
郝萌點頭,站起來扒著門縫往里看,什麼也看不到,果汁在兩手間扔來扔去。
郝文成知道她的脾氣,也不再說什麼。zVXC。
「伯父,我去看看她。」
「師傅,停車。」
「去醫院看、看、吧。」郝萌表情淡淡的,漠然的目視前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腦海里他痛苦的神色揮之不去,那晚只覺得他清瘦不少,現在一看,不僅瘦很多,憔悴的幾乎變成另一個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萌萌!」
懶得和他斗嘴,想起包里的藥,轉身就跑,喬哲宇不知她抽什麼瘋,急忙跟上去。
媽媽對你那麼好,我和姐姐跪著求你不要走,你想過會有今天嗎?她的愛呢,不管你了吧!
「她從小就孝順,」郝文成由衷的說,打量著他問,「你是她同學吧。」
「媽,我來看你了,想我沒?」郁金香並排放著,淡香怡人,輕輕擦著冰涼墓碑上的容顏,淚如雨下,「我好想你——」
郝萌又好氣又好笑,嘆口氣問︰「真服了你,有話就說唄,墨跡。」
「——姐——他——要死了——姐——」
癌癥?!晚期!!他得癌癥了?!他得了癌癥!
郝文成笑著點頭,喬哲宇慌忙在後面追趕,追出醫院門口,也沒找到她,急忙撥打電話,卻無人接听。
高怡茗,這個有著良好家世的女人,聲淚俱下的懇求媽媽放過爸爸,成全真心相愛的他們,到後來打電話謾罵。
記得喬哲宇提過,他有個什麼親戚是該醫院的主任,找他幫忙。大醫院排隊掛號很麻煩,郝萌本想讓喬哲宇和親戚打聲招呼,行個方便就行,他卻堅決趕過來。
分海船了。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公司是爸爸一生的心血,媽媽也因此忍痛離婚,高怡茗就這樣霸佔了?!還扣下護照!!
再也控制不住,郝萌拔腿就跑,樓道里響起咚咚咚的奔跑聲。
「紀燕回,雖然我們彼此沒見過面,但你的名字我早有耳聞,怡茗說過就是因為你以後高家會更顯赫。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給萌萌帶來很大痛苦,正因如此我不能再讓她受傷害,我知道你很有手段,但我還是要帶她走。」
「明天正式上班第一天,穿什麼衣服好呢?這身灰色的職業裝會不會太老氣,」隨手拿起一條白色雪紡連衣裙在身前比劃著,「裙子不太正式對不對?」
紀燕回的眸光還追隨著快要消失在車流里的公交,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開車。」
這家單位不僅有銷量不錯的報紙,還有好幾類雜志,若能在這上班,相當不錯。
來到墓前,郝文成微微有些喘,臉上卻笑著,愛憐的看著永遠定格的容顏。
唉,今天又是白跑一趟,進屋換鞋對著正在討論的紀燕回和談書俊無力傻笑,進廚房做飯。
「別難過,」郝文成走過來,又黃又瘦的手模著她的頭頂,坦然的說,「兩個月前醫生已經告訴我,我不害怕,你媽孤單這麼久,我早就該去陪她。你和薇薇都好好的,我——」
噗!談書俊憋不住了,郝萌翻個白眼,無語的嘆氣︰「就你不是傻瓜蛋,謬論。」
啊!惡心!郝萌吐吐舌頭,俏皮的哼了
郝萌扯唇一笑,靠進他懷里點點頭,滿臉疲憊,紀燕回心疼的啄吻下額頭︰「起那麼早,睡個回籠覺吧。」
都是他造成的,一切都是他的錯!!
郝文成總強調說身體沒問題,幾次張羅著去吃飯,郝萌都不理不睬。他一慣低調,郝文成又從不參加圈里的活動,要不然兩人肯定很早就能見過面。
「管好你自己。除了在我身邊,她哪兒也不會去。」一字一句,他回答的清清楚楚。
白襯衣配一步裙怎麼樣?
「我——」要說嗎?那天在樓頂剛說完想娶她,就被她狠狠踹了兩腳,回家一看,都青了,有夠狠。可她已臨近畢業,兩人見面更加困難,打好幾天電話她才出來見面,還只給五分鐘,不先把她搶到手,被別人近水樓台怎麼辦?!
她不討厭自己,他很肯定這一點,很可能喜歡,可他不想只做好朋友,他想保護她,呵護她,一輩子讓她笑。
「薇薇,萌萌,是媽媽要和你們爸爸離婚,他是愛你們的,不要恨他,永遠不要恨他。」
「剛才我爸和你說什麼了?」坐進車里郝萌問,還把她支開,有什麼她不能知道的。紀燕回幫她把安全帶系好,故作神秘的眯起眼,「秘密。」
人生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在太陽毒的曬死人,坐在空調屋里,美美吃著喜歡的冰激凌,比如海盜船。入口即化,香甜潤滑,冰.冰涼涼,打開每個熱熱毛孔,通體涼爽。
郝文成微愣,隨即了然的點頭,喬哲宇笑的更是歡快,郝萌站在那,看他們兩人,神神秘秘的說說笑笑,眼眶一陣陣發熱,忙轉過身裝作在包里翻找東西。
「護士,麻煩你看一下,這藥是治什麼病的。」郝萌笑著將藥遞過去,白衣天使接過後,在電腦上敲了敲說,「治癌癥的,主要是緩解疼痛的,像肝癌、胃癌什麼的,晚期經常用這種藥。」
郝文成也笑了,看兩人的樣子,關系很是親密,那天醫院里自稱男朋友的又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了?」撿起藥瓶,郝萌過來扶他。
「下次再說!」郝萌扔下勺子,火急火燎往外跑,「我趕著去面試,車來了,先走啦!」
出租車靠邊停下,郝萌心里有兩個小人在打架,看著蹲下的身影,推開門快步走了過去。
去哪兒了?他醒來沒看到她,找遍房間沒有,原以為會去找郝文成,底下人卻說郝文成剛從外面回來,並沒見過她。
郝萌氣哄哄的坐在沙發上,紀燕回柔聲安撫,對坐在對面的郝文成禮貌笑笑︰「伯父,她吃什麼長大的,又野蠻又任性。」
「都說了沒事,光亂花錢。」郝文成笑著走過來,郝萌下意識將藥瓶背到身後,喬哲宇接話,「做檢查總是好的,萌萌她擔心您的身體。」
「不用不用。」郝文成笑著擺手,「老毛病了,吃完藥休息會就行,不用擔心。」
談書俊樂了︰「這女的確實有病,他男朋友還挺牛,堅持四年才分手。」慣成這樣,缺姑女乃女乃吧。
郝萌從辦公室出來,告訴自己不能哭,看到郝文成的笑容,不爭氣的淚水蓄滿眼眶。
公主病?還有這種病?這女的長相還算說的過去,只是說話太嗲,哼哼唧唧的,哪國公主啊?
「別著急,伯父沒事的。」喬哲宇遞過一瓶果汁,坐在她旁邊,「張主任醫術很高,放心吧,檢查還要過一會兒才能結束。」
清晨,出租車在墓園門口停下,郝萌沒有立刻下車,遠遠的看著正沿著山路向上的身影,手里捧著的與自己懷里一樣——郁金香,媽媽最喜歡的花。
肝癌,晚期,已經沒有治療的必要,樂觀的話不超過半年,快的話三個月。
公交車遠去,談書俊從反光鏡里溜了眼後座,一臉的心疼,何苦呢。
郝萌坐在走廊的椅子,目光呆滯的看著手中的藥瓶,喬哲宇在旁邊不停的說著什麼,她一句也沒听進去。
听到開門聲,紀燕回幾個跨步迎過來,差點和推門進來的郝萌撞個滿懷。
「我——哎——萌——」看著郝萌邊跑邊對公交車招手,喬哲宇懊惱的一坐下,視線落在海盜船上,賭氣的拉過來,拿起勺子猛吃。
「哎呀,你坐下吧。」雖然她嘴上沒說,任誰都看得出她的不安,強迫她坐下,他打趣的問,「你不是恨死他嗎,擔心成這樣?」
咚咚咚走出數米,郝萌突然轉身回來,他痛苦的神情來不及消失。
你告訴我們,相信他說的那晚只是酒後意外,也曾懷疑高怡茗懷孕的真實性,你深信他的為人,只他是你的愛人,卻不得不屈服,只因擁有強大背景的她卑鄙的威脅。
郝萌氣的頭頂直冒青煙,沖出門去討要公道。
坐在石凳上,盯著報紙,啃著面包,用筆勾畫著,打電話過去,希望一次次升起,失望接踵而來。
「爸——」郝萌出現在門口,把手機遞向前,「——姐——要和你說話——」
郝萌納悶的瞄了他一眼,目光轉向公交站。
郝萌笑著解釋︰「他就愛胡說,只是好朋友。爸,你放心,我不會胡鬧的。」
不一會兒接到面試通知,到那里一看,等待面試的隊伍排的老長,雖然有些緊張,過程還算順利,走出大樓,長出一口氣。
談書俊含糊的應著,覺得這男的真給老爺們丟臉。
「這是怎麼了,嗯?」摟著她坐到沙發上,紀燕回柔聲問,「有我在,別怕。」
「萌萌!」紀燕回將她拉住,「別沖動,你相信我,我來解決。」
「婉茹,這花開的多好,喜歡嗎?」坐在墓碑旁邊,掏出手帕,郝文成仔細的擦著,「一個人很孤單吧,我很快就來陪你,你再也不能把我趕走嘍。」
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那晚是喝醉的意外,卻毀掉了家。
男人牙關緊咬,表情痛苦,從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個藥瓶,顫抖的手卻不听使喚,藥瓶掉在地上骨碌著滾向別處,他呻.吟著單腿跪地。
可你知道嗎?他離家後,再沒笑過,拼命工作,滴酒不沾的他天天借酒澆愁。
可她是誰啊,煮不爛打不垮的銅豌豆,正喝著水公交來了,慌忙抓起東西飛奔過去。
紀燕回上班,郝萌陪著郝文成,釋懷後又變成最愛粘著父親的小女孩。
郝萌到的時候,喬哲宇已經等在門口,打過招呼後,便往里走邊詢問癥狀,郝文成支吾著只說胸口疼。從副院長辦公室出來,喬哲宇領著他們走進醫生辦公室,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熱情的接待,粗略檢查後開出檢查單子。
郝萌也覺得這女的有點過,卻又有些羨慕︰「這男的確實挺會疼人,只是這女的不懂珍惜,反而變本加厲。」
「到底怎麼了,又闖禍了?」放著美味不吃,唉聲嘆氣的干嘛,郝萌嘀咕著,怪怪的,搞什麼。
檢查結果陸續出來,郝萌看不懂上面加號減號的什麼意思,拿著一摞厚厚的單子,去找張主任。
如果不是他,姐姐不會為報復,而接近姓高的,不會發生後面的事,媽媽也不會死。
臉色這樣難看,怎麼會沒事?!郝萌扶著他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跑到超市里買了瓶水,郝文成接過來,笑的很欣慰︰「我沒事,你逛街?」
「萌萌,我——」
坑爹啊,差一點的她看不上,好的看不上她,盡管她已經降低標準,可工作還未垂青于她。一口氣打了五十分簡歷,不是在招聘會里擠來擠去,就是在去招聘會的路上。
「我恨他!討厭他!可我沒想讓他死——」郝萌哭著說,「為什麼要讓他得癌癥?為什麼!醫生說肝癌很疼,他那麼虛弱,怎麼受得了!既然要做壞人,就該好好的活著,讓我繼續恨!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這就是他想要的人生嗎?他偏偏得了癌癥,還讓我怎麼恨,我恨不起來!」
郝萌接到姐姐打.guo來的平安電話,休息一天後就會去約好的專家那里檢查做治療方案,還埋怨她為何不跟著一塊過去,她嘻哈著打叉,並說不用擔心錢,在行李箱里有,正好到面試的大樓,急忙掛斷電話。
直到郝文成走出墓園,郝萌才出來,微風拂過,一片濕涼,抬手一模,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紀燕回以前並不知道高怡茗和郝文成的事,現在才理解她因何會有過激的反應。本來他和高家也算有些交情,但惹到他的女人,他只能抱歉。
電視上這位算是極品,一年要求十二個節日,每個節日都要送禮物,不論刮風下雨,呼之必須到,出差在外,每天至少十個電話,短信一百條等等。
郝萌莫名惱火,很想大聲問他,你們不是愛的死去活來嗎?你拋妻棄子追求的女人,和你在大街上爭吵,不管不顧將你丟下,這就是你想要的?!
郝文成抬頭,額頭上的汗珠閃閃發亮,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萌萌?沒事,我只是——你怎麼在這?」
「打住!」郝萌制止他再說下去,「你們是做金融、投資什麼的,我根本不懂,上四年大學我只想找個報社雜志社之類的,你們別操心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郝萌終于等到好消息,一家不錯的雜志社對她拋出橄欖枝,于是紀燕回到家時,不僅吃到豐盛的晚餐,還看到了久違的笑容。
「老大,給小嫂子安排個工作得了,這事我來辦。」放著輕松的日子不過,偏偏找罪受,女人真讓人捉模不透。
「你懂我的歡喜。」任由他抱進臥室,听話的像個嬰兒,紀燕回將她蓋好,慢慢退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你是不能原諒他的背叛才堅決離婚,可我和姐姐都知道,你是因為太愛他,不想讓他失去辛辛苦苦打拼來的事業。
從背後抱住她,抵在耳邊低低的說︰「以後想出去,帶我一起去。」
「這女的怎麼了?」談書俊走過來,見電視里一個美女哭哭啼啼的,沒話找話的問。
翻著文件的紀燕回冷嗖嗖扔過來一句︰「你要是能這樣依賴我,肯定能發覺我更會疼人。」
手機也沒帶,到底去哪兒了?!前兩天听她說,姚晶晶去澳門了,沒有別的朋友可找。
再問下去,他笑而不語,把她撲倒在床上,身體力行,讓她沒辦法再思考。
「隨你便!」干嘛要管他,從他離家的那天起,就再與你無關!郝萌越想越氣,起身就走。
高考填志願的時候,滿腔熱情將來做記者,現在熱情早就沒了,但學的是傳媒,也沒辦法,只能告誡自己不要變成討厭的那種專挖隱私緋聞的媒體人。
電視上專家把女的一頓狠批,美女哭的梨花帶淚,男的很心疼,郝萌不禁感慨︰「這男的是真愛女的,即便女的要跳崖,估計男的不會有半點猶豫。」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哎,你干嘛?」被壓倒在床,沒好氣的捶他肩膀,推著他想起來,「別搗亂——唔——」
火熱纏綿的吻將她的不滿全數堵在口中,熟悉的感覺趕走她的理智,不禁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回應,從他受傷也有一個多月未曾親熱,只是一吻卻撩撥起熊熊的yu火。
「你什麼都不穿,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