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小妻,總裁撲上門 104.神經遲鈍

作者 ︰ 念魚

郝萌隨著人群往樓上跑,在人們的議論中才知道跳樓的病人也住在這棟樓里,只不過比她高幾層。

還沒到樓頂,人就多起來,她奮力往前擠,人頭攢動,擁堵不堪。

頂樓的門大開著,就像肯德基七蝦堡的廣告一樣,小小的門口擠滿了人,她費很大力氣才擠出個半個身子,忽然感到一陣強風,吹的她頭皮發麻,不禁打了個寒戰,急忙從口袋里拿出針織帽。

「伊伊,你別說傻話,頭發掉了還會長出來,你要是跳下去就什麼都沒了,你媽媽很快就回來了,她要是看到你這樣該多傷心啊,你快回來,姐姐答應你,一定盡力幫你找到合適配型,听姐姐話,快回來吧。」

「我——我沒想那麼多,是有點懸哈。」郝萌也有點後怕,忙穿好衣服,見有媒體過來,低頭鑽出人群往樓梯口走去。

女警察彎腰一起抓住女孩的胳膊往上拉,郝萌看到希望,吃女乃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民警們也沖了過來,合力將女孩拉了上來。

民警問護士︰「她的家屬呢?」

要說談書俊還真不是一般的細心,連帽子都準備好了,她本來還不想帶的,不過真的很冷。

郝萌摔坐在地,忙撲上去,死死拉住女孩的手,可驚覺下墜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拉不住,自己都不由得被拖力拉向樓下。她用一只腳托住女孩的身體,另一只腳拼命蹬著牆面,尋找支撐點。

「姐,我還有點事,回頭再說,先掛了。」郝萌匆忙掛斷電話,又悄悄往前挪動腳步,「伊伊?你——」

人頭攢動,有幾名消防官兵和民警趕到樓頂,大家紛紛讓路。

女孩緩緩低下頭,再次看過來時,眼里閃著淚花︰「我得的也是白血病。一直在等骨髓移植,可等不到了,我知道的,我不想等了。」

女孩抽噎著,淚眼朦朧的看著她︰「萌萌姐——」

女警察對後面一招手,也跑過來,還沒到近前,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女孩突然往外一掙,往樓下墜去。

姐姐啊,對不起,我不是要咒你,情非得已,你千萬不要怪我!

她不動聲色的看著兩人之間距離,好友妖精教的擒拿功夫忘的差不多,只能見機行事,心中默默祈禱,她能過來接衣服,一定撲上去將其抓住!

「讓我試試吧,我大學學過心里學。」當郝萌反應過來時,她的話已經說出去。

女孩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好一會兒,點點頭︰「你是要勸我嗎?」

一護士將衣服雙手遞過來,笑著說︰「你真棒!如果不是你,伊伊就危險了。」

女警察暗示郝萌繼續說,她深吸口氣,聲音軟了下來︰「伊伊,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看著至親從眼前消失,那種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你知不知道,無論什麼情況,只要親人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你還這麼年輕,爸爸媽媽把你養這麼大,傾注所有心血,他們不要求你回報,只希望你能活著,哪怕用他們的命去換,他們不會有半點遲疑。」

「啊?呵呵——」她不知道說什麼,嘿嘿傻笑。

還能笑得出來,真服了,談書俊無奈的笑著搖頭。

談書俊哭笑不得,事做完才嚇成這樣,這反應也太遲鈍過度了吧。

「堅持——住——!」

「喂,萌萌?」郝薇聲音里透著焦急,「你從沒這時候打過電話,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一個年輕的女孩站在樓頂邊緣,長發在風中飄舞,身上寬大的病號服被吹的呼呼作響,隨時會被吹跑一樣。zVXC。

女孩一愣,淚如泉涌。

女孩將信將疑的看著她,沒吱聲。

「姑娘,別做實事。」

「伊伊,你錯了!」郝萌高聲打斷她,「你若跳下去是不會再難過,可留給你父母的傷痛會一直折磨他們,直到他們也死去!」

不一會兒,伊伊和媽媽在護士的陪同下來道謝。

「你們走吧!警察阿姨,你把萌萌姐送回去吧。」女孩忽然說。

幾秒鐘的時間,一切好像停頓了。

女警察神色一凜,郝萌的心也是重重一跳,沒了主意。

糟糕!沒過來!

郝萌忙對身後做手勢︰「退後退後,快退回去!」

「好樣的!」

「萌萌姐——」伊伊哭著撲進她懷里,哽咽的說不出話。

「你們幫不了我的!」女孩聲嘶力竭的大吼,身子竟然晃了晃,人們一陣抽氣聲,有的甚至閉上了眼楮,幸好女孩穩住了,她緩緩回頭,看向那兩位護士,「姐姐,我媽媽回來請你們轉告她,對不起,我不想再這樣下去,反正我很快也要死,還不如跳下去痛快,我不想再受這種折磨了。」

沒德七就。「姐姐,你沒事吧。」

談書俊扯過椅子在對面坐下,看看她的手,除了出血的,還有好幾個指甲都斷了,他拿出指甲刀修剪整齊。

奇怪的是,沒看到的時候沒感到疼,發現後卻疼的要命。

心一橫,她往前快走幾步。

「伊伊!不要嚇媽媽,快回來,媽媽求你,不要跳——」一個穿暗綠色衣服的女人踉蹌著走過來,傷心欲絕,「伊伊啊——」

「你不要灰心,很快就能找到匹配的配型,你快回來啊,有什麼話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快回來!」

郝萌渾身虛月兌一樣,大口大口喘粗氣,呆呆的看著女孩哭著撲進媽媽懷里,母女倆抱頭痛哭。

女孩剛剛平復的情緒,又激動起來︰「爸爸媽媽難受,我也難受,長痛不如短痛,我——」

民警們也做好準備,意識到這個帶帽子的女孩挺聰明,只要輕生者走過來接手機,就可以離邊沿兩步,若是戴帽子女孩能趁機抓住輕生者的胳膊,他們就有把握沖過去將人按住。

民警們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你以為這是上理論課呢,別搗亂!」他們再次試圖上前,仍被情緒激動的趕了回來。

郝萌憋著氣,臉漲的通紅,腦中一片空白,用盡全身力氣,仍阻止不了女孩下墜的趨勢。

談判專家呢,怎麼還不來,郝萌相信只要把她勸下來,好好勸勸她或許就放重新鼓起活下去的勇氣,姐姐現在不就活得很好,上次回來還笑著調侃當時太傻。

「啊?不不,不瞞你說,我早上是被噩夢嚇醒的,而夢里我也是跳樓。」郝萌頓了頓,深吸口氣,有些尷尬,「其實我知道那是姐姐兩年前自殺時留下的陰影,雖然已經兩年可我一天也沒忘。」

郝萌心里貓爪一樣難受︰「我是女的,和她溝通起來可能更好些,讓我試試吧!」

「伊伊,千萬別做傻事,危險,快回來!」

「我不管!我管不了那麼多!我不想再等下去,每一天都是煎熬!煎熬!!不就是死嗎,我不怕!與其這樣一天一天受折磨,還不如來個痛快!」

有兩名護士正在極力勸說,卻絲毫不起作用。

女孩不肯接︰「你也冷,你穿吧。」

「對喲,伊伊可慘了,呵呵——」

地心引力實在太強大,女孩的身體全部懸空,腳在亂蹬,身體一點點下墜,郝萌的身體也連帶在一起——

郝萌納悶,看著眼前的女人,也慢慢想起來︰「原來是你啊!」

民警們維持秩序,談書俊護著她,下樓回到回到病房,坐在床上,手腳發軟。

談判專家趕到了,郝萌暗自松口氣。

女孩看著手機,淚水淌了下來︰「薇薇姐姐,你好,你真幸運,祝你健康快樂。」說完轉頭看向遠處。

「小嫂子,可見你真的盡全力了,我現在好奇的是,你指甲都成這樣,那女孩的胳膊有沒有被抓破。」

「你們走開!別過來!我不要你們管!走開走開!」女孩忽然情緒又激動起來。

這樣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沒了?眼前浮現出姐姐站在橋上的情景,心一陣陣的抽緊!

「喂,小嫂子,你在哪兒呢?」

談書俊漸漸明白過來,也驚出一頭冷汗︰「小嫂子,你這是鬧哪兒出啊,自己身體這麼虛弱,還救別人,誠心想嚇死人!」

「你好,我是萌萌的姐姐郝薇。」

「你叫伊伊對嗎?我叫郝萌,你別沖動,現在醫學發達,白血病已經不是什麼難題,我姐姐現在就好好的,她現在在澳洲,生活的很好。」郝萌邊說邊慢慢靠近她。

「啊!」人群中又是一陣驚呼,女孩又險些掉下去。

郝萌心中一驚,怎麼看都覺得這里透著絕望︰「不是的!伊伊你听我說,我姐姐等的比你還要久,她經歷過更多磨難,你千萬能放棄,一旦你放棄了,即便有適合的骨髓又有什麼用,你看醫生護士,你媽媽,以及很多關心你的家人都在堅持,你怎麼能放棄?你要堅強!」

她伸手模模頭發,手指從發中穿過後,指縫間竟有不少頭發︰「我的頭發在掉,一大把一大把的,我不要變成丑八怪再死,我不想再等了,我已經等了塊一年,沒用的,沒用的——」

「我——不是警察,只想跟你說幾句話,就幾句話,可以嗎?」

女孩忙說︰「萌萌姐,你快把衣服穿上吧。」

有門!女孩心地善良!郝萌想起教授上課時教的技巧,忽然臉皺在一起,捂著肚子艱難的說︰「我——肚子有點痛——醫生說不能著涼,你快過來扶我一下,我頭有點暈。」

郝萌覺得這個話題不好,容易刺激她︰「好好,你別急別急。」看到女孩摟著雙肩澀澀發抖,忙月兌下外套,遞過去,「你冷吧,把我的衣服穿上。」

民警用對講機焦急催促︰「談判專家怎麼還不來,女孩根本不讓靠近!情況很危險,請快點!」

郝萌想喊救命,可連喊的力氣和時間都沒有,雙手死死抓住女孩的胳膊,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松手!不能松手!!

她開了免提,嘟嘟的忙音傳來,她將手伸向前︰「你過來點行嗎?我不敢過去,我恐高害怕。你不害怕嗎?我看著你站在都覺得害怕,過來點吧。」

郝萌微怔,遲疑的點點頭︰「她——得了白血病。」月兌發,骨髓,配型,應該是白血病吧。

郝萌拿出手機撥號,心里犯嘀咕,這要是姐姐知道現在的情況,還不得急死啊,可已經這樣只能硬著頭皮撥號。

談書俊納悶,悄悄問︰「小嫂子,怎麼回事?」

「我堅持不下去了!我不想再等了!不要!」女孩失控的哭起來。

民警反應過來想拉住她,手只踫到她的衣服,沒攔住,她徑直走了幾步,女孩回頭,她猛然停住,舉起雙手,緊張的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我什麼也沒帶!」

「好好,我們不過去,你別激動別激動。」民警們不敢再靠近,只能遠遠地勸她不要做傻事。

「肚子疼,伊伊,你過來扶我一下吧。」

「你等一下。」談書俊忙出去,沒一分鐘又回來了,身後跟著個護士,護士看看她指甲,拿出專用的小剪刀,幫指甲修剪很短,然後消毒後包了下,說沒別的辦法,只能等指甲自然月兌落,拔掉會更疼,還容易感染。

「你別過來!我要什麼警察!警察也沒辦法幫我!別過來!」女孩神經質的大喊起來。

民警們都在想盡辦法靠近,所有人的視線都關注著女孩,沒人理她。

這是一個身穿警服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我是人民警察,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要相信警察,無論有什麼困難,我們都會盡力幫你解決。」

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是說的什麼鬼話,沒頭沒腦的。

「人民警察,我愛你。」樓下一長發女孩蹦跳著喊,聲音帶著哭腔,「你們太棒了!」

她低頭一看,有個手指頭上有血,染紅指甲,一踫指甲鑽心的疼,仔細一看才發覺指甲在肉里豁開了。

「萌萌姐,薇薇姐真幸運,能得到配型,可我——」女孩神情沮喪,忽然扯出一抹笑容,「謝謝你。」

郝萌突然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抓住了女孩,樓上樓下圍觀群眾心都跟著懸起來。

又一陣風吹來,郝萌不禁抱起胳膊,甚至還打了一個噴嚏。

「好好!我不過去!但我真沒騙你!」她小心的後退了一步,「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給姐姐打電話,現在就打,但是你不要提自殺的事行嗎,我怕她會傷心。我現在就打!」

無奈,民警們又退回入口。

「姐姐——」女孩臉色煞白。

她瑟縮著搓著手臂,低頭尋找自己的衣服︰「好冷啊。」

「啊?」或許是剛才用太多腦細胞,郝萌現在反應有些遲鈍,他這一說,才發覺出了一身汗,風一吹,透心涼。

「哦,謝謝。」接過熱水,郝萌勉強笑笑,「其實我是想讓你去救的,可你還沒來,那女孩就要跳,我沒辦法,嚇死我了。」說著忙喝口熱水,壓壓驚。

民警悄悄靠近,在郝萌身後低聲說︰「想法讓她往里退退,她站了將近一小時,腿快麻木,容易發生意外。」

「你別過來!你騙人!我不信,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女孩忽然大喊。

「你姐姐——自殺?她也是得了絕癥嗎?」女孩聲音哽咽的問。

「她爸爸正在外地奔波骨髓的事,伊伊說想吃米線,指定離這里很遠的一家,她媽媽去買了,現在想是伊伊故意將她媽媽支開的。」

「沒有沒有,姐,我——有個朋友,想跟你說兩句話。」郝萌將手機伸過去。

「小嫂子!」談書俊擠進人群,吃驚的看到她坐在地上滿頭大汗,忙俯身將她扶起來,「你沒事吧,怎麼出這麼多汗?!」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郝萌拍拍她的肩︰「別放棄,堅強點,不要再做讓媽媽傷心的事。」

不能放手!不能!

「好像有效,再看看,咱們倆看準時機沖過去。」另一民警發覺女孩似乎排斥的不那麼厲害。

談書俊眼神一暗︰「呀,你手流血了。」

女孩不時的用手抹淚,情緒有些激動,時刻有跳下去的危險。

可民警剛一靠近,女孩情緒更加激動,並做出欲向下跳的動作︰「你們走!別管我!不要管我!我得了絕癥,肯定要死的,你們走開!」

伊伊的媽媽抹抹淚,看著郝萌愣住,恍如大悟,抓著她的手,激動的說︰「原來是你!謝謝你!上次你救了我,這次又救下我女兒,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你!」

「小嫂子,來喝點水。」

「我真的快凍死了,伊伊,你過來點,我看著你站那更冷。」郝萌可憐巴巴的懇求,手機響了,是談書俊打來的。

「是我!上次你和你男朋友將我送到醫院,還交了押金就悄悄走了,我找你好久。」

樓上樓下的人群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女警察不敢再往前,柔聲勸著︰「好!我不過去,你別激動!你想一想你的親人,你真忍心看她們傷心?」

寒風中女孩被吹得澀澀發抖,郝萌感覺一陣風就可能把她吹落下去。

「我在頂樓,你快過來!」談書俊也有伸手,若換成他站在這,早抓住了,自己沒那伸手,不敢亂來,若是抓不住,後果不堪設想。

民警急的火燒眉毛︰「這女的怎麼回事,說不讓過去怎麼還硬過去,出了事誰負責?!這時候還跟著添亂,以為鬧著玩呢?!」

郝萌看了他一眼,沒回答。

「終于找到你,你男朋友呢,他還好吧,方便的話能請你們吃頓便飯嗎?」

郝萌苦笑,知道她說的是伊森,可伊森在哪兒,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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