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芯慈對客房敲了敲門,好一會兒也不見開門,更加納悶︰「難道出去了?可燕回怎麼打電話讓我送衣服過來?」
她又抬手敲了敲︰「郝萌,你在里面嗎?」
郝萌听出是蘇芯慈的聲音,躲在門口大氣不敢出,再次在心中痛罵紀燕回,不知道該怎麼辦。
郝萌說不出話來,低頭用筷子夾了一點粥放進顫抖的唇里,一滴淚落在保溫桶蓋盛的粥里。
「謝什麼,萌萌,我更希望你能叫我一聲媽媽。」蘇芯慈將寶石戒指放進她的掌心,「戒指你先拿著,如果非還不可的話就還給燕回,不過,我非常期盼看到他親手幫你戴上。」
「不疼了,沒什麼。」郝萌笑著搖搖頭,將頭發掖在耳後,目光與她的相遇,慌忙移開,想抽回手,又不敢動。
「別說不餓,不要跟我客氣,快吃。」把筷子放進她手里催促。送口氣過。
大步走過來,將袋子往茶幾上一放,面無表情的盯著郝萌︰「你想怎麼樣?!」
手中是精致的紅寶石戒指,很意外紀燕回的父母能接受自己,可他們哪里知道自己和紀燕回之間發生太多事情,尤其是已經發生了背叛紀燕回的事,雖然自己不是故意的,但事實如此,紀燕回真能釋懷嗎?
郝萌一下跳起來,關掉電視匆匆忙忙跑出門,昨天是約定好住院的日子,被擄走忘了一干二淨,耽誤大事了!!
郝萌點點頭,低頭用力眨眼,將淚水擠掉,心里暖暖的。
「這戒指是燕回的女乃女乃送給我的,是紀家的傳家寶,她告訴我將來送給孫媳婦要一代代傳下去,現在我把她交給你。」
「呸!臭美!你真有那麼厲害?!」雖然笑罵著,可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出他親昵自己的情景,悸動油然而生,她忙晃晃腦袋,拋開那些少兒不宜的東西,右手受傷,用左手穿衣服,確實有些麻煩。
郝萌愣了下,見她不像開玩笑,尷尬的搖頭︰「伯母,這——我不能要——」
「燕,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蘇芯慈笑著擺擺手,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向門口走去。
「郝萌?你在睡覺嗎?我——」蘇芯慈提高了聲音,卻听到對面傳來開門聲,她轉過身,見主臥的門開了個小縫,露出郝萌尷尬的臉,「你在啊,我還以為你睡熟或出去了呢?」
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不知道要看什麼節目,隨意按著遙控器,腦海里浮現出紀燕回的臉
冷若冰霜的紀霆燕線條柔軟起來,示意她多吃點。
「哦——好。」馬上鎖好門,到床邊換衣服,袋子里從內衣到外套,一應俱全,拿出蕾絲內衣時,從里面掉出一張紙條,上面有兩行小字︰老婆,你的罩杯好像有一點縮水啊,沒關系,以後我會幫你把它們揉大,我的滋潤效果如何,你懂得。
宋學琦付完車錢,走過來深沉的眸光看著郝萌︰「到里面再說吧,伊伊自己在房間。」
蘇芯慈下樓後讓紀霆燕去附近超市買些食材,想要給兒媳婦好好露一手。
她這個兒子從小就愛干淨,而且這里東西不多,只有煮咖啡的用具,應該是兒子偶爾休息的地方。
紀燕回是何其幸運有這樣的母親,自己又是何其幸運。這樣的門第背景下往往出現的是瞪著眼楮指著自己鼻子大罵勾引如星星一樣的兒子,或者冷若冰霜的開出支票,砸在臉上讓自己滾蛋。
「有影響嗎?醫生,只是個小傷口,傷了些消炎藥吧。」郝萌也不清楚都用了什麼藥,當時又疼又怕,處理傷口時臉窩在紀燕回懷里都沒敢看。
「這——」司機師傅為難的看了眼醫院,這要是進去,還能送錢回來?找都沒法找!
都安慰伊伊,可也都猜測多半郝萌改變主意,躲起來了。
郝萌苦笑,心里滿是酸澀︰「伯母,您嚴重了,我沒有怪您的意思,我和紀燕回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謝謝您,我還有事,先走了。」
「伯母,您真的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和他真的結束了,對不起。」郝萌低著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再次接收到丈夫懇求的眼神,蘇芯慈無奈的夾起菜放進嘴里,滿意的點點頭,對丈夫會心一笑,又夾起另一道菜吃起來。
突然,屏幕上出現亂哄哄的一些人,正在采訪一位中年婦女,婦女穿著白色病號服,山東口音,笑著重復說沒想那麼多,只要能救兒子,什麼都值得。
安撫好伊伊,郝萌去找張醫生︰「醫生,只是個小傷口,不影響取骨髓吧,我今天就可以住院。」
可事實卻是她給自己夾菜,好言好語的勸解,歡迎。
郝萌胡亂模了下,全新的衣服比臉還干淨︰「對不起,我沒帶錢,我去里面給你拿,你等一下啊!」
「我去了!可是——」想起高娜,郝萌說不下去了,「我很抱歉。」
屏幕下方的新聞標題是︰暴走媽媽,為捐肝救子每天暴走十公里
雖然說話硬邦邦的,但听得出來滿滿都是愛。
「為什麼?你還在生燕回的氣?」
正在擦一尊玉如意听到腳步聲,抬頭望去郝萌已穿好衣服從樓上下來,她笑著迎了過去︰「下來了。」
紀霆燕見蘇芯慈有些著急,火噌的一下躥起來,盯著郝萌,悶聲悶氣的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好言好語的跟你說,你還拽起來了?不想做紀家的人拉到,有的是女人排隊等著呢!」
「不是的。伯母,我和紀燕回——我們只是——」郝萌不知該怎麼說,自己和紀燕回是什麼呢,雖然開始是被迫的,可她已愛上了他,曾經像夫妻一樣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可現在他們已經走到盡頭,不可能了。
「芯慈,你這麼低聲下氣的我看不下去!都說不讓你管,你非操心,臭小子自己惹的禍讓他自己解決!你不是想去翡翠島創作新畫嗎,我馬上讓人訂機票,咱們現在就去。」紀霆燕看不了愛妻受一點點委屈,恨不得擋掉一切煩惱,只想讓愛妻每分每秒都開開心心的。zVXC。
「萌萌,我真的很喜歡你。」蘇芯慈擦了下嘴,由衷的說,「女人啊,一輩子能與相愛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燕回呢,是有很多缺點,我的兒子我清楚,可他骨子里不壞,只是脾氣有些臭,沒辦法隨根,你看他爸爸就能猜得出,燕回已經算好很多。」
郝萌啊郝萌,你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能遇到這麼好的人。
郝萌能做的只能低頭,再低,低到塵埃里
郝萌的臉上火辣辣的,不敢看她的眼楮,伸手接過袋子︰「謝謝伯母。」
「燕!你干什麼?!」蘇芯慈嗔怒的瞪了丈夫一眼,「你嚇到萌萌了!」
「伯母,燕回——他上班去了。」郝萌勉強擠出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郝萌低頭抬眼向紀霆燕瞄去,挺拔俊朗的身形,浮躁刀刻一般的線條充滿霸氣,粗重的眉毛,深眼窩,高鼻梁,有點外國人的感覺,那雙眼楮只需看你一眼,就能將你凍住,唯獨面對蘇芯慈時,眼里的柔情快要滴出水來。
她用力捶了下腦袋,懊惱的要死,這腦袋怎麼才想起來呢?!
「這樣行不行,麻煩我借用一下你手機,我打電話叫里面人送錢出來。」
蘇芯慈體弱多病是不幸的,能得到真心相待,視若珍寶的男人,又是多麼幸運。
郝萌也看到了,戒指非常漂亮,玉米粒大小的紅寶石光彩奪目,兩邊是蝴蝶型的鏤空樣式,有四個小爪將寶石固定在底座上。她知道這只戒指應該有些年頭,因為現在的工藝可以直接瓖嵌,不需要有爪固定。
郝萌在兩人陪同下往里走,伊伊的眼紅腫的很厲害,見到郝萌撲到她懷里哭了好一會兒。原來約定好的時間郝萌沒出現,打手機關機,去單位找說已經請了一周假離開,好不容易弄到家庭地址,找過去門鈴按半個小時沒人開門,宋學琦在門口等了一下午還是沒見回來。
蘇芯慈想了下,問道︰「你知道我生病?那你怎麼也不去看看我?」
「不小心傷到了,沒關系的。」郝萌無所謂的搖搖頭,「只是劃了個小口子,沒事。」
蘇芯慈看出她的緊張,笑了笑坐在她旁邊,牽起她受傷的右手,滿眼疼惜的問︰「傷口還疼嗎?孩子,讓你遭罪了。」
蘇芯慈笑著睨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啊,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這兩道菜都是我喜歡的,你湊合吃點,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以後我做給你吃。」
紀霆燕推門進來,見兩個人都站著,妻子神情焦急,臉倏地沉了下來︰「芯慈,怎麼了?」
不到五分鐘,宛清以及宋學琦急匆匆從里面出來,郝萌不好意思的笑笑,迎了過去︰「對不起,還讓你們跑一趟。」
「燕,你也是個好公公,我們倆做一對好公婆不是很好嗎?我越來越佩服自己的眼光,挑的老公真棒——」
母愛的偉大,此刻又綻放光彩。
「燕!」蘇芯慈氣結,錘了他胳膊一下,「你胡說什麼呢?!」
「萌萌,我能這樣叫你嗎?」見郝萌點頭,蘇芯慈和藹的笑笑,打量著這個苦命卻堅強的女孩,越看越喜歡,「孩子,你受苦了。」
郝萌看到紀霆燕的耳朵紅紅的,非常可愛,目送兩人離開,隱隱約約听到兩人對話。
「是燕回沒有照顧好你,等他回來我非好好罵他。」
「萌萌,你先別走。」蘇芯慈有些著急,話還沒說開,不能這樣讓她走,否則對不起兒子,再說她也不想失去這個兒媳婦。
蘇芯慈拿過自己的包,從里面拿出一個錦盒,打開後是一只紅寶石戒指
唉,剪不斷理還亂。
郝萌深刻體會到一個感覺,能成為他的心上之人是多麼幸運,被他厭惡的人又是多麼恐怖。
剛剛獲得希望,又失望的伊伊,蒙著被子哭了整整一晚,宛清也陪著掉淚,從不抽煙的在樓道里抽了一晚上煙。
又坐了一會兒,蘇芯慈才起身離開,出門前紀霆燕將一張名片放在茶幾上︰「這上面有我的電話,如果你家人要見面,就打給我。」
完蛋了!昨天自己沒去醫院,伊伊不會誤會吧?手機以及包不知被孔武弄哪兒去了,手機肯定打不通,他們一定很著急,完蛋了!
漂亮衣服、鑽戒首飾、別墅豪宅、絕美容顏,對女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但更加可遇不可求的是真心真意的男人。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如果不是他,我還回不來呢。」郝萌急切的解釋,看到她笑吟吟的目光,臉上一熱,忙低下頭。
「師傅,去醫院,麻煩您快點!」這什麼破別墅啊,門口連輛出租車都沒有,跑出很遠一段路,才看到打到車。
「紀霆燕!」蘇芯慈瞪著他,「兩個選擇,要麼出去,要麼留下做啞巴!」
蘇芯慈到廚房一看,果真一無所有,無奈只得同意去買,紀霆燕出門後,她就在樓下等,雖然很整齊干淨,還是習慣性的整理。
捐肝?糟了!
出租車風馳電掣般行駛向醫院,車子剛到醫院門口還未停穩,郝萌就開門下車
每次直接喊他的全名,就表示她真的生氣了,紀霆燕嘎巴兩下嘴,手在嘴上一比劃,拉上拉鏈,瞟了眼郝萌,大步走到架子前繼續欣賞古董。
張醫生笑著說先看看傷口,打開紗布以後,跟過來的宋學琦倒吸口涼氣,傷口很長幾乎貫穿整個右手掌。
見她這樣,蘇芯慈會心的笑笑,明白她心里是有兒子的。
「萌萌,你別介意,他就是這個樣子。」蘇芯慈柔聲細語,伸手拉住郝萌左手,「我知道你和燕回的事是你們兩個的事情,我不該插手,可燕回是我兒子,我不忍心看他失去心愛的人而痛苦,何況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姑娘,有你照顧燕回我很放心。你有什麼不滿意的,盡管說,我一定盡力做到。」
「沒有結束!萌萌,你听我說,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但我的兒子我了解,他是真心對你的。說實話這麼多年來,我從沒見他對哪個女孩這樣用心過。」
郝萌一下睜大眼楮,花是讓護士轉交的,並沒有說出自己是誰,她怎麼會知道?
司機師傅很爽快的將手機遞過來,郝萌按下宛清的號碼︰「喂,阿姨,我是郝萌。」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能行。」郝萌干笑兩聲,急忙關上門,囧的要死,剛要罵紀燕回,門外再次傳來蘇芯慈的聲音,「你慢慢換,如果需要幫忙就叫我,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準備些吃的。」
「芯慈,我兒媳婦這麼好,卻把我丟在一邊不理。」
「謝謝。」郝萌只能說出這兩個字,熟悉的感覺心頭浮起,曾經媽媽也這樣給自己夾過菜,看著自己吃飯。
「沒有,過來坐,喝杯咖啡吧。」蘇芯慈拉她在沙發上坐下,起身去廚房拿剛剛煮好的咖啡。
她想哭,強忍著,她從沒想過會听到這樣溫暖的話,沒有指責,沒有謾罵,只有感動。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只希望你能認真考慮,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只要你真的愛一個人,就沒什麼可以阻擋的。」蘇芯慈和藹的拍拍她的手,語重心長,「你也不要有顧慮,我們家非常歡迎你,我很早就對燕回說過,只要他真正喜歡的,哪怕是男人我也會努力接受,何況是這麼漂亮懂事的你呢。」
稍微消了下毒,讓護士重新包扎,張醫生想了想說︰「依據目前情況建議推後捐獻,因為傷口不算淺,且用了藥,不適宜捐獻。」
轉頭對郝萌解釋︰「不好意思,他說話不經大腦,不是針對你的,別往心里去,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知道,他打電話告訴我了,喏,這是他讓我給你送過來的衣服,換上吧。」蘇芯慈和藹的笑笑,把手中的袋子遞給她。
「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紀家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有責任,但我看得出來你是愛燕回的,你看在他也愛你的份上,就再給他一次機會,給紀家一次機會好嗎?」
在門口看到宋學琦時,郝萌就猜到了,雖然只見過宋學琦兩次,但每次他都衣著得體,儒雅干淨,今天卻滿臉胡茬,眼楮浮腫,滿臉憔悴,一定是一晚沒睡。
感情真好啊,這麼多年還跟戀愛中情侶一樣,怎麼保鮮的呢,真讓人羨慕。
「芯慈,還是買點算了,兒子這廚房連雙筷子都沒有,怎麼做啊,再說我也不想你辛苦做飯。」
宛清眼里含著淚,哽咽的說不出話來,看到她手上的紗布,倏地瞪大眼楮︰「你的手?!怎麼受傷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阿姨,我就在醫院門口,忘記帶錢了,您能出來一下借我點錢給出租車師傅嗎?」
「是因為娜娜在你才沒有進去對不對?讓你受委屈了。」高娜也送過自己花,是康乃馨和紅玫瑰,知道自己喜歡黃玫瑰的只有兒子和老公,听護士一描述,就猜到是她了,懂事的孩子,一定是怕再起爭執,才沒有進來。
紀燕回你個壞蛋!把我衣服全拿走,眼下怎麼辦?怎麼辦!
伊伊眼淚漣漣的點頭,宛清哭倒在宋學琦懷里。
「呵呵——傻丫頭,看你緊張的,我沒有生你氣,那束黃玫瑰是你送的吧,很漂亮,如果你能親手送給我就更好了。」
郝萌羞赧的笑笑,猶豫了好一會兒,鼓起勇氣道歉︰「伯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讓你生病,對不起。」
「對不起,昨天發生了點意外,沒來得及通知大家。」郝萌抱著伊伊,笑著說道,「姐姐怎麼會不管你呢,不要怪姐姐好不好?」
千萬別出什麼叉子!不會的,只不過晚了一天,沒事的,沒事的——
接過冒著熱氣的咖啡,郝萌低著頭,局促不安。
「哎,錢!小姐,車錢!」
郝萌看到兩人的眉目傳情,很是羨慕,看得出來兩人非常相愛,紀霆燕這樣硬邦邦的男人,在面對蘇芯慈時變得一點脾氣沒有,一舉一動都想讓她開心,在乎她的感受
「我買的是雙份的,芯慈,你也吃一些。」紀霆燕說完又將嘴上的拉鏈拉上,討好的對愛妻笑笑,晃了下手中的青花瓶繼續研究。
「別光吃粥,吃些菜,一聞這香味就知道是徐家老店的,以前我很喜歡吃這家的東西,味道很正,多吃些,營養跟的上傷口才好的快。」蘇芯慈說著給她夾菜。
「來,萌萌,餓了吧,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有事也不急在一時,先填飽肚子再說。」蘇芯慈熱情的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從塑料袋里拿出保鮮盒和一個保溫桶,盒里有兩樣炒菜,一份是宮保雞丁,一份是魚香肉絲,還有一小份咸菜條,保溫桶倒出一碗皮蛋瘦肉粥,將一次性筷子掰開遞給她,溫柔的笑著說,「給,快吃吧,有什麼話也等吃完再說。」
「伯母,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燕回說你手受傷了,穿衣服不方便吧,我幫你穿吧。」
「郝萌?!你在哪兒?你——」
郝萌脊背一僵,緊咬著下唇沉默不語。
「伯母,謝謝您,謝謝。」
醫生建議推遲半個月,對于這個變動郝萌覺得非常抱歉,伊伊笑著說半個月沒關系,宋學琦夫婦雖然不想夜長夢多,但眼下也沒辦法,何況郝萌也是不得已。
既然要半個月以後,郝萌回了趟家,下午就去公司上班了,晚上紀燕回趕回別墅,樓上樓下找遍了,匆忙趕到小區,見她房間燈亮著,懸著的心才放下。
郝萌正在電腦前看稿子,听到門口有動靜,隨即看到紀燕回推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