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的夜色里,那竹林之中傳來的蟲鳴鳥叫聲聲入耳,本來難眠的雲朵更是心煩意亂,床上,阿暖背對著他,微微起伏的身體有些僵硬,可以看出他也沒睡著!
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跟她說過話,一個人靜靜的鬧脾氣,連元大娘都哄不好他!
心里微微一嘆,雲朵無限惆悵的思索著!
數完了頭頂的竹排,又將視線對準門口的方向,突然,她實在是受不了這股壓抑的氣氛了,翻過身子,對著阿暖的後背,手指輕輕戳戳他的肩膀,小聲道︰「你真想出去啊?」
「……。」無聲的回應!
「其實外面也沒什麼好玩的,而且很多人都特別壞,他們會欺負你,會傷害你,還會……」
「那你留下來,只有你留下來我就不出去了!」阿暖翻過身來,目光明亮的望著雲朵!
嘴角有一瞬間的僵住,雲朵牽強的笑笑,望著阿暖期待的眼眸,小聲道︰「我現在不能留下來,我還有些事情沒做!」
阿暖聞言,眸子一眼,怔怔的望著雲朵,透過她的眼眸,直直的望進她的心里,有些微微的氣餒!
「我有功夫,不怕人家欺負!」
「而且我也不是去玩,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
阿暖帶著點點笑意,向往道。
無限惆悵,無限感嘆,無限愛憐皆是化為一聲「阿暖……。!」
想找一個人陪著,這是多麼低的要求,但是,卻對他而言,是那麼的重要!
甚至于他都不明白什麼是愛情?
「看著我,看著我,阿暖!」
「我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七天後你能明白什麼是愛情?」
「那麼我就帶你一起出去,不論將會面臨什麼?」
「我將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
雲朵認認真真的承諾道,她的視線和阿暖的目光交匯在一起,沒有人明白她的內心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沒有人能感受到她情感的顫動!
這個承諾是她第一次說出口,然而,卻是她在心里運量多年的決心和勇氣!
要嘛永遠不要跨出哪一步,要嘛,就徹徹底底為愛瘋狂一次!
阿暖值得她去愛,去守護,然而,阿暖會不會愛她,卻是另外一回事情!
阿暖澄澈的眸子帶著幾絲狐疑和不解,他溫柔的目光在雲朵略帶紅暈的臉上打轉,從眼眸,鼻子,紅唇,然後是神態,仿佛是第一次听到這麼新鮮的詞,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懵懂的目光柔柔的落在雲朵的身上,嘴里不停的琢磨這兩個字的含義,卻是更加糊涂!
在他的人生里,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愛情!
何為愛情?
這也是他最想找尋的答案!
為什麼娘親會寧願在這個地方一住幾十年卻不願意離開!
如羽毛般輕輕的吻落在了雲朵的唇上,還來不及反應,還來不及拒絕,甚至于在那一瞬間自覺的閉上眼眸!
冰涼的薄唇,淡淡的竹香之味,那氣息在鼻尖縈繞,緊緊的貼住,沒有輾轉反側的纏綿,沒有吸允的火熱,只有那青澀的相連,炙熱的呼吸,和躁動的心跳!
雙眼緊閉,任由那貼覆的唇瓣繼續緊靠著,雲朵微微顫動的睫毛可以看出她的緊張,今夜若是換了任何一個有經驗會接吻的男人她都知道怎麼拒絕,然而,面對同樣青澀的他,那溫熱的氣息慢慢靠攏,她那根本不想避開,也無法拒接的親近就這樣開始了!
一個親親,這其實並不算是吻,沒有技巧,也不需要技巧,因為這無關風月,只是那溫馨而動人的一刻,讓她也起了一樣的心思!
愛情?
她們都沒有踫過!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分開,雲朵迷迷糊糊間,感覺被阿暖輕攬著,腦袋親昵的和她並在一起,她感覺彼此的心那麼靠近!
像是冬天借火取暖的兩人,她們之間那不知不覺見就已經綁起的紐帶,讓他們的親昵之路並沒有走得艱苦!
也許是因為雲朵的保證,也許是因為那一個親親,也許是因為阿暖無微不至的照顧,雲朵跟阿暖的關系很快就親近了許多!
去山上摘野果,去溪水里插魚,去林間散步,去地里摘菜,他們一起做飯,一起洗衣,一起游玩,一起聊天,相攜的身影遍布整個崖下的山林之中,像極了隱居的戀人,暖陽照下,那溫馨而唯美的身影一起倒映在溪水中!
元大娘看在眼里樂在心里,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兒子的幸福更加重要,經管這幸福是這樣得來的,但是,那個孩子的心,只怕連他都不知道!
當然,隨著她雙腿的好轉,七天很快就過去五天了,在這五天之內,他們像一家人一起相處,其樂融融,幸福溫馨!
崖上,那凸起的巨石上綁了一根大繩子,雲朵已經失蹤七天了,這七天對于夏墨笙來說,無疑是最難熬的,沒有地方可以找,沒有人可以問,沒有音訊的等待,沒有消息的守望!
哪一樣都足以讓他快發瘋了,下崖三天,他看見的,除了無盡的深淵,還是無盡的深淵,霧隆隆一片,看不見底,听不到聲音,感覺那深淵就像是地獄,他越來越怕,沒有人能理解他心里的恐慌,哪怕是當初震撼他的秘密,哪怕是告知他命不久矣的時候!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何為絕望,然而,是她,那個從一開始就將他放在心上的丫頭,不顧艱辛去幫他采藥,解了他的毒,給了他希望,然而,他做了什麼?
自以為是,總習慣站在高高的眺望台上安排一切,總以為她會是他的,因為,沒有人可以跟他爭,哪怕那個人是皇兄!
但是呢?
人不更你爭,天爭!
他這幾天都在想,如果她回來了,他會怎麼做?
跪下來求得她原諒,還是禁錮她,讓她永遠不準離開他的視線!
深深的擁抱她,然後訴說自己的積壓在心里的情意!
責怪她,罵完後好好看住她,不讓她有機會再溜掉!
……
好多種,好多種,他想了很多,卻是沒有一件事他會做的,因為,他怕還未開口,整個人已經無法出聲!
好不容易爬上懸崖,無盡的絕望和疲敝終于壓垮了夏墨笙,那一雙帶血的手掌讓蘇影妙心疼萬分,下巴是青青的胡渣,眼眶下陷,目光呆滯,血紅色的眸子空洞洞的,什麼都看不到!
將夏墨笙抬回去,蘇影妙直接讓方嬤嬤給他的喂下的藥里增加了安神藥,讓他好好睡幾天,不然,他這好不容易恢復的身子,只怕又會跨了!
兩天後
崖下
雲朵終于將元大娘的雙腿治愈,如今她已經可以四處走動,身子一躍,輕輕就落在竹尖之上,真真羨慕死雲朵了!
雲朵並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收拾的,她看著四處活動筋骨的元大娘,再看看面帶微笑,始終陪在她身邊的阿暖,似有若無嘆了口氣!
阿暖比以前更愛笑了,而且還喜歡跟她膩在一起,但是,他是找了到了玩伴?還是對她有著淡淡的喜歡?又或者是把她當做是一個疼愛的妹妹?他那種純淨得不帶一絲雜質的感情讓她分不清楚!
望著他的笑顏,感覺心里暖暖的,一如他的名字!
但是,她所要的,他視乎並不懂!
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再去強求也是不可能屬于她的!
雲朵對著阿暖微微一笑,伸出雙手,擁抱著他,享受在他懷里幸福的一刻!
這一刻,歲月靜好,唯美安樂!
這是一種告別方式,只可惜,阿暖不懂,他輕輕摟著雲朵,吸取她身上的芳香,滿足的閉上眼眸,他很喜歡這麼貼近朵兒,因為,這讓他覺得很親密!
安寧,安靜,半響,雲朵這才放開阿暖,右手撫模上他的臉頰,帶著溫柔的笑意道︰「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傷,也不許你難過!」
「朵兒怎麼了?」阿暖明顯感覺到雲朵的惆悵!
「沒什麼?我要走了,你等我離開以後再走吧!」雲朵笑笑,想讓自己看起來輕松點!
她不想阿暖一起離開,因為,她怕自己會深陷,等到阿暖明白什麼是愛情的時候,或許會覺得,她是多余的!
阿暖聞言,臉色一變,有些焦急道︰「朵兒要一個人走?」
「你不要我了?」
無辜的質問,柔柔的音色,那焦急的眼眸,哪一樣都讓雲朵難受!
他就是這樣一幅樣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有無辜,有多惹人憐惜,明明是頭頂天腳踩地的男人,偏生讓人感覺到那麼柔弱,總是需要人保護的!
「不是不要你,只是我們之間沒有愛情!」
「你以後會明白的!」
雲朵說完,感覺轉過身去,她望著已經踏步而來的元大娘,原本泛紅的眼眶又忍回去!
她不能哭,他這麼單純,何時才會明白男女之情?
而她沒有時間繼續跟他一起模索,因為,在她還沒有非他不可的時候,她想掐斷心里的這點念想!
讓自己可以無拘無束的暢游在塵世中,而這幾天的發生的點點滴滴,他的溫柔,他的單純,他的美好,就當她是做了一場夢吧!
夢醒了!
她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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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朋友去了一趟桐鄉,晚更了,等會還有二更,親們晚點再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