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芳華 第二十二章 壽宴(下)

作者 ︰ 綺瀾

正午時分,壽宴正式開始。

在花廳里談的來的小姐妹們自是坐在一桌。誰樂意和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吃飯,當然前提是在身份相當的情況下。

鄭玉繡這次就偏偏不識趣,坐到了嫡女們的那一席。但是這種場合,就算心里不歡迎也沒人把那點小心思寫的臉上。

鄭玉繡坐的這一桌有自家的兩個姐妹,鄭錦繡和鄭寶繡,還有張同知家的二姑娘,李知事家的五姑娘…都是知府衙門官員家里的嫡女,偏生參雜了鄭玉繡這麼一個庶女進來,就像一池子五彩斑斕的金魚里面忽然游來了一條草魚一樣,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鄭紅繡當然不這麼覺得,她相信有綺蘭這個伶俐人在身邊,鄭玉繡絕不做做無謂的傻事。所以她也沒過去湊這個熱鬧,而是和李家、杜家的姑娘坐在一起,好整以暇的看即將會發生什麼事。

其實單看儀容和裝扮,鄭玉繡絕對不輸給在座的任務一位姑娘。她含著笑和席上的姑娘們一一點頭打過招呼,鄭錦繡無奈的喊了聲大姐,鄭寶繡還小,也甜甜的叫過姐姐,鄭玉繡很有長姐範的應了兩聲,然後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那里。

綺蘭和百合站在鄭玉繡身後幾步遠的地方,這種場合,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一般貼身的丫鬟用處都不是太大,頂多就是給自家主子做個伴,應個急什麼的,因為像端茶遞水這樣平日里她們要做的活都讓主人家的奴婢們給全包了。

百合也不知道鄭玉繡有什麼打算,照她從前的性子,在人前拋頭露面從來都是一個「穩」字訣,可是現在的情形分明不是,坐在這里,明顯的是要出來出風頭的,因為和這一席緊挨著的就是各家府上的太太們。

酒菜上桌後,姑娘們各自悶頭吃起來,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有條不紊,根本沒有發生意外的跡象。

忽然「啊」、「呀」兩聲驚叫驚動了院子里所有的人。

原來是一個上菜的小丫頭失手打翻了一個正要端上桌的盤子,而一盤子的菜全部灑在離她最近的兩位姑娘身上。

這兩位姑娘一個是同知家的張二姑娘,另一個就是鄭玉繡。

「你這個死丫頭毛手毛腳的,你知道我這件銀紋繡百蝶度花裙花了多少銀子嗎?氣死我了!」張二姑娘中招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恨不得跳起來把這個做錯事的小丫頭給狠狠的罵一遍,不顧她那件名貴的衣衫上還淌著菜汁。

再看鄭玉繡。

她一臉平靜的吩咐綺蘭和百合清理她身上的污漬,同時還勸慰著張二姑娘︰「張家姐姐,想必這個小丫頭也只是措手,出了這樣的事,恐怕是把她賣了也賠不起…再說,蘇家伯母定不會不管我們。」

兩人的教養立時可辨。

一個粗俗的如村野之女,毫無教養可言;

另一個,遇事不驚,進退得宜,頗具名門淑女之風範。

蘇瑾蘭很快趕過來帶著張二姑娘和鄭玉繡去換衣服,地上也早已清理干淨,犯事的小丫頭也早被帶下去。

剛才所發生的一幕已經無跡可尋,快的只來得及讓張二姑娘和鄭玉繡一人說了兩句話就這樣被抹去了痕跡。

而鄭玉繡的表現已經留在了在場諸人的腦海之中。

不錯,這一幕是由綺蘭導演的。

首先要選好鄭玉繡和誰做坐在一起,這個人必須要成為鄭玉繡的踏板。

其次要看準向蘇家的那個小丫頭下手。

接著,一定要趁著上涼菜的時候動手,若是熱菜,萬一燙傷了留下疤痕怎麼辦?

最後是讓這個丫鬟摔跤,這個最關鍵,一定要選小丫頭把菜舉起來的時候。

至于讓丫鬟怎樣摔跤,綺蘭直接選用的是「獨門暗器」——梅花針。

施針之人當然是鄭玉繡,她的位置最好,而且也最不容易引起懷疑,就算小丫鬟事後說有人拿針扎她,別人也都會以為那只是她的藉口。

不管怎樣,鄭玉繡已經成功的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並且留下了賢良的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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