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芳華 第六十章 夜話

作者 ︰ 綺瀾

鄭玉繡還是和平日一樣,用完了晚膳在小書房練一會字或是彈一會琴,然後才去睡覺。

所以當綺蘭來到正房的時候,鄭玉繡並不在屋里,只有紫苑和紫薇在守門,百合去了小書房伺候。

看見綺蘭過來,紫苑沒好氣的說了句︰「這就養好精神了?姑娘可是放了你整整一天的假,缺了你伺候,姑娘照樣吃的香睡的好。」

綺蘭照例懶得理她,只對著紫薇道︰「我去書房伺候姑娘。」

還沒出門,就有小丫頭來報︰「幾位姐姐,蘭雪堂來人了,說是來傳夫人的話。」

紫苑搶著去小書房請鄭玉繡回來。鄭玉繡不在,紫薇是一等丫鬟,她做主請了蘭雪堂來傳話的丫鬟進來。

來人是李氏跟前的二等丫鬟白玉。

她一進屋就看見了綺蘭,笑著對她說道︰「早上在蘭雪堂看你還是懨懨的樣子,這麼快就好了?果然是年紀小恢復的也快。」完全無視了身為大丫鬟的紫薇。

紫薇的臉色有點不好看,綺蘭當然也注意到了,她把紫薇推上前去︰「白玉姐姐說笑了,你和紫薇姐姐都比我大不了幾歲,但卻是女子一生中最好的時候,就像那花兒正要開放的時候,我卻還是那花骨朵呢。」

紫薇順勢道︰「白玉姐姐,你先坐一會兒,喝杯茶,姑娘在廂房里的小書房用功呢,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回來。」

綺蘭聞言就去給白玉沏了杯茶端過來,這也是她作為二等丫鬟的份內事。

白玉卻是沒有想放過綺蘭的樣子,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說道︰「綺蘭妹妹,昨夜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害怕?要是我,有人拿刀放在我的脖子上,我恐怕會嚇暈過去也不一定。」

綺蘭笑吟吟的答道︰「怕,怎麼不怕,可是我想,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豁出去呢,沒想到最後卻是只點了我的穴,那惡賊可能是想,我這麼個小丫頭不值得他動手吧,我記得听人說過,那些武功很高的人是不屑殺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人的。」

白玉一臉敬佩道︰「難為你那個時候還能想這麼多。你才十歲啊,我十歲的時候還在學規矩呢,你看你才這麼大都這麼能干了,我們是又羨慕又妒忌啊。」

綺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哪有姐姐說的這麼好,昨夜的事換了姐姐們,肯定比我做的好,只是機緣巧合,被我趕上罷了。」心里卻想著,昨晚那一夜的罪沒有白守,她在這鄭家下人們的圈子里,應該是站穩腳跟了,下一步計劃就是怎麼更近一步的靠近鄭長青夫婦。鄭玉繡再重視她,過兩年也是要出嫁的,她又沒那個愛好去做通房丫鬟之類的,總歸還是要讓鄭長青夫婦看重她才是。

綺蘭和白玉正說著話,听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應是鄭玉繡回來了。

白玉從椅子上站起來,雖然她在這里很有面子,但終歸是個奴婢。

「白玉姐姐,母親要有什麼事吩咐,勞煩你親自跑一趟。」正房里並無主位客位之分,只擺了兩排玫瑰椅,鄭玉繡自己隨意坐了一把︰「白玉姐姐隨便坐。」

白玉側身在先前的椅子上坐下來︰「明日上午夫人的娘家佷少爺要來咱們府上拜會,夫人吩咐姑娘們和少爺們都去作陪,明日的閨學就不上了。」

「母親的娘家佷兒?不知道是哪一位表兄……」鄭玉繡邊問邊想著︰「據我所知,鎮北候府可是有幾十位表兄。」

白玉笑著回道︰「是世孫少爺,夫人很是看重,還請大姑娘明日慎重以待。」

送走了白玉,鄭玉繡也沒了心思再去書房溫習功課,看著綺蘭道︰「先是三舅舅,現在表哥也來了,三舅舅是為公務而來,不知道表哥此行卻是為的什麼,不可能只是為了來揚州見一見母親吧?」

綺蘭道︰「姑娘不要想這麼多,明日等見著了世孫少爺不就知道他的目的了?總歸不是來揚州游山玩水罷了。」

百合也道︰「是啊,姑娘,世孫少爺若是想說,等明日見著了面,你不問他也會說,若是有心想隱瞞,也是拿假話敷衍,姑娘還是好好睡上一覺,明日看起來也有精神。」

綺蘭今夜自告奮勇為鄭玉繡值夜,因為她白天睡了一天,晚上一時半會也睡不著,還不如找點事做。

「綺蘭。」隔著一個屏風的鄭玉繡低聲喊道,綺蘭本來就沒有睡著,就應了一聲,披衣起床去看鄭玉繡有什麼事。

「和我一起睡吧,我們也好說說話。」鄭玉繡向里挪了挪,給綺蘭讓出半個床來。

「姑娘,這不合規矩,綺蘭還是坐著陪你說話吧。」

「又沒有別人,再說,在我的心里,早就把你當作我的姐妹了,我對你的好,你不會看不見吧。」鄭玉繡嬌嗔道,拉了綺蘭的袖子往床上拽。

「姑娘,我上床還不行麼。」綺蘭爬上床去,和鄭玉繡躺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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