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台其實就是一塊很大的墨石,被打磨的四四方方的很光滑,就像一個蓮花座的底盤,當然,清涼石上可沒有蓮花。因為這是被菩薩坐過的「蓮台」,所以被柵欄圍了起來,還有武僧在旁邊看守,只能看不能坐上去感受一番冬暖夏涼到底是什麼滋味。
即使這樣,很多人也千里迢迢趕來只想沾染一點菩薩的福靈之氣。
眾人虔誠的在清涼石前拜了拜這才離去。
在寺里其他的幾個大殿和碑林里逛了一圈就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綺蘭卻暗自留心著蕭明逸,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和他的小廝就月兌離了他們這群人不見了。
不提鄭錦繡先前對鄭玉繡的無理,這半日的行程還是很愉悅的,丫鬟們像出了籠子的小鳥,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鄭紅繡和她們打成了一片,鄭玉繡和綺蘭淵渟岳峙的含笑看著,冬雪和紫苑自是和鄭紅繡她們湊在一處,鄭錦繡和李寶兒及她們隨行的丫鬟又是一路。
知客僧把大家引到專門招待貴客的院子里,每位姑娘都安排了單獨的廂房。紫薇和綺蘭服侍鄭玉繡簡單的梳洗過後,就有小和尚送來素齋。
鄭玉繡用過素齋後,打算小憩半個時辰,再按著李振先前安排好的行程,下午去看山上的楓葉,然後下山回府。
伺候鄭玉繡歇下後,綺蘭也閑了下來,思忖著蕭明逸會去了哪里。
歷來寺廟都和朝政多少有些牽連,不然怎麼有古語「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綺蘭倒是也想和和尚們講講佛理,卻是身份不夠。
抬頭看看屋里的幾個丫頭,冬雪可能是上午太興奮了,這會也趴在桌上睡著了,紫薇盡職盡責的守在鄭玉繡的旁邊,紫苑去了鄭紅繡的屋里。
綺蘭便想著出去在附近走走,在鄭玉繡醒來之前趕回來就行。不然再坐一會她也會和冬雪一樣,和紫薇打過招呼,綺蘭就出了廂房。
院子里靜悄悄的,隱約能听見丫鬟們在小聲的說著話。
姑娘們都有午睡的習慣,這會應該都進入了夢鄉。
綺蘭並不打算遠走,既是不敢也是不能。
好不容易來一回這名寺寶剎,若是不能由著自己的心意感受一番,她怕她的心早就干涸成枯泉了。上一輩子做了近十年奴婢,這一世同樣以此為,若不是適當的放縱一下自己原本肆意的心靈,她還會想起她原本來自一個自由的國度?
院外樹木蔥郁,柏檀疊秀,不遠處就是千佛殿和藏經閣,放眼看去,曲欄重重,飛檐高翅,伸展深遠。上午卻是大多已經游覽過,綺蘭此時只想隨意的走一走,就像那一世以一個普通的游客的身份那樣。
綺蘭沿著長長的甬道邊走邊看,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想來都是李振做的安排。
不知不覺綺蘭就走到另一個院落的門口,從外面看和鄭家姑娘住的院子並無不同。綺蘭也不是好事之人,信步從這個院落走過,打算再走上一段路就往回走。
不料卻不知道從哪里冒出兩個身著玄色勁裝的壯漢攔住了她的去路,大聲喝道︰「哪里來的小姑娘,還不快快離開!」
綺蘭立即就反應過來這院子里住的恐怕不是一般人,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卻听見院子里有人問道︰「誰?」
其中一個壯漢恭聲應了一句︰「無事。」
院子的大門緊閉,那說話的人卻像是站在綺蘭的面前開口一樣听在耳中只覺無比清晰,可見又是一位高手。
綺蘭真想飛奔而去。
回到鄭家歇息的院子,綺蘭靜下心來又想到這段時間除了蕭明逸和李建昌父子,這揚州城還來了其他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成?
等鄭玉繡小憩醒來,梳洗一番,就打發冬雪去看鄭紅繡屋子里的情況。
不多時,鄭紅繡帶著丫鬟來到鄭玉繡這里和她匯合,只等李振來接她們一同出去。
鄭錦繡和李寶兒也都陸續午休起來,派了丫鬟去旁邊的院子找李振。
和李振一起來接她們的,還有消失了一陣子的蕭明逸。
李振招呼著表妹們︰「我們這次不從山門那里下山,山上另有一條小道,專供文人墨客欣賞楓葉之用,我們就走那條路。」
綺蘭很想問一句,那條路安全不安全,畢竟有這麼多的小姑娘要護著,又想到她們這些丫鬟有時候在主子的眼里根本算不得一條人命,只能咬緊了牙關不出聲。
蕭明逸依然走在最前面,和上山時一樣,後面接著是李振和李寶兒、鄭錦繡,鄭玉繡和鄭紅繡落在最後,護衛們不遠不近的綴在眾人之後。
這條小路也是層層的石階堆砌而成,只是比山門前的那條路窄了一半都不止,路上不時有穿著直裰戴著唐巾的士子擦肩而過,倒是為這寶相莊嚴的西山增添了幾分文人之氣。
徜徉在這如火如荼的楓葉之中,綺蘭卻沒有多少感懷,一是因為許多年前已經見識過,二是她現在只不過是陪著主子來玩,處處當以鄭玉繡為要,雖然鄭玉繡十分的器重她,但是她一天是這個身份,一天也要恪守本分。
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迎面而來的人皆腳步匆匆,神情有掩飾不住的慌張。
蕭明逸攔住一個士子問道︰「下面究竟發生了何事?還請兄台告知。」
那士子抬眼看到這一行人中多為女子,不禁擔憂的說道︰「你們帶著這麼多的女眷,還是快回山上去吧,半山腰死了人,且死狀恐怖,連我這個膽大的人看了一眼都心驚膽顫……」
李振听聞神情一凝︰「距離此地還有多遠?」
士子又道︰「不到一盞茶的路程,你們還是听我一言趕緊往回走吧!」
幾位姑娘一听死了人都有些害怕,這可是在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護衛們則是警惕的圍成一圈把她們護在了中間。
蕭明逸對李振點了點頭。
李振安慰大家︰「表妹們不用害怕,有我和六弟在必保大家無恙!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我還是先護送你們回山上歇息,等官府來人了再作打算。」
出了這樣的事,誰也沒了接著游玩的興致,怏怏的跟著李振回到先前住的院子,只有蕭明逸帶著他的小廝和大家背道而馳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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