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婚厚愛 120 我一直都在

作者 ︰ 亦堇

拾光咖啡廳。

隨著道路上來往車輛的行人的愈漸減少,夜幕也漸漸降臨。臨近十五,月亮也不似月初那般如同鐮刀般細長,而是愈漸豐滿,朝著圓滿的圓形靠近。

隨著夜晚的到來,咖啡廳里的人也漸漸增多,不知不覺原本還顯得格外空曠的咖啡廳里已經坐滿了人,幾乎找不到任何的空余的座位。

幽暗的燈光下,一對對年輕的情侶或曖和諧昧或纏綿地坐著。有的面對面,彼此的頭卻挨得很近地在咬著耳朵、小聲地說著情話;有的兩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彼此相擁著,互述衷腸;還有的……

唯獨最里邊靠窗的座位上坐著的卻是一對年近五十歲的老人,二人面對面地坐著,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杯最簡單的拾光咖啡。和周圍的一切似乎顯得有點兒格格不入。

由于座位處于整個咖啡廳最隱蔽的位置,而且顧若桐和余益民來到咖啡廳的時候時間還早,店里還比較冷清,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兩個老人的存在。

不過,這也正是顧若桐和余益民想要的效果。今天是他們兩個人相識二十二年的紀念日,他們之所以來到這里只不過是想要重溫當年在這兒度過的美好時光,而並沒有任何想要引起他人注意的意思。畢竟他們兩個人也知道,現今的自己早已不比當年,看著咖啡廳里那些活力四射的年輕面孔,而自己卻早已兩鬢斑白年過半百,如果不是因為這兒是他們相識的地方,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有著十分重要的紀念意義,無論說什麼他們兩個人也不會無聊到這個程度,跑到這個年輕人聚集的地方來湊熱鬧的。

「老婆,你說要是阿昱知道我們兩個人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跑到這兒來他會是什麼反應?」

從剛到咖啡廳開始直到現在,顧若桐和余益民就一直都是這樣面對面安靜地坐著,兩個人似乎都十分默契的沒有開口,就是這樣安靜地坐著。或看看窗外,或看看大廳里邊新走進來的客人,卻一直都沒有人率先打破沉默開口講話。

這會兒,不知為何,余益民卻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那有什麼的,咱們雖然是上了年紀的人,但是國家有哪一條法律規定了五十歲的人就不能來咖啡廳了?誰規定了我們就不能來年輕人來的地方了?要說起來當年這家咖啡廳開業的時候那些孩子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雖然現在的老板已經不是當初的老板,但是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咱們才是這家店的老顧客呢。」

似乎不滿意余益民的突然開口,覺得他打斷了自己安靜的思緒,顧若桐沒好氣地直接駁回了余凱昱的話,滿臉不好的神色看著他。

「老婆,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生氣?誰惹到你了,告訴我,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她。」

看著顧若桐這無厘頭的發火,余益民不禁感覺到有點兒納悶。思想單純的他卻沒有發現顧若桐的這火分明就是他焦的油。正是他自己一個不小心踩到了地雷上,才惹來了地雷的爆炸。

聞言,看到余益民滿臉單純的模樣,顧若桐頓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里原本就不是很濃的怒氣已然消退了一大半。

「瞧你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每個正經,哪兒學來的這些年輕人說的話,真是不害臊。這話要是讓別人听見了,肯定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那有什麼關系,要笑也是笑我。只要能博得老婆一笑,被別人笑一笑又何方呢?」

見顧若桐臉上的冰封總算是瓦解了,恢復了以往的笑容,余益民原本揪著的心這會兒也總算是放松了下來。厚著臉皮,余益民的話語不覺變得有點兒不像他以往的風格起來。

不得不說,此時的余益民相較之與余凱昱更讓人有一種跌破眼鏡的感覺。畢竟無論怎麼說余凱昱也是個年輕人,雖然平時在部隊里,在外人面前他都是滿臉嚴肅,但是在家里,面對著老婆和父母表現出俏皮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余益民卻不同。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年過半百的人,且不說一個這麼大把年紀的人還說些這樣的話就已經讓人難以接受了,更何況余益民還是一個平時也是十分嚴肅的人,相較于余凱昱而言,余益民臉上出現笑容的次數似乎更加少之又少。除了顧若桐偶爾可以看到他的笑容之外,甚至連余凱昱都難得看到他臉上出現笑容。

但是,自從倪幕念到了余家之後,一切似乎都發生了變化。除了一向冷漠的余凱昱變得俏皮了,甚至連余益民都受到了影響,好像年輕了幾十歲,言行舉止之間也不覺變得隨意了起來。似乎帶著一種想要和兒子一較高低而且不甘心輸給自己兒子的意思。

「少貧嘴了。這些不都是兒子和小念說的話嗎,什麼時候別你偷學來了?人家阿昱和小念那是新婚夫妻,年輕人之間情話多多才能增進感情。你說你當年什麼都不懂,別說情話,就是連表白的話都沒有正式和我說過,一句‘我覺得我們兩個挺合適的,在一起吧’就把我給騙到手了。害得我成天到晚看著別人情侶之間恩恩愛愛,甜言蜜語的各種羨慕。反而現在一大把年紀了你還來說這些東西,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幸虧兒子比較像我,腦子比較聰明,不像你那樣一個木魚腦袋不懂的開竅。」

顧若桐畢竟是個女人,听到丈夫對自己說著這樣的甜言蜜語心里難免會樂滋滋的。但是,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她自然也是學會了隱藏,小心翼翼地將那份樂滋滋藏在了心里,而臉上卻是依舊是如同平靜的湖面般沒有任何的波瀾。

「老婆,這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咱們當初是什麼年代,哪兒能和兒子現在比。要是兒子比不上我聰明,那豈不是還倒退了?」

對于顧若桐的嘲笑,余益民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依舊厚著臉皮,滿不在乎。

「好了好了,別再沖著我撒嬌了。這麼大把年紀了,也不害臊。就算你自己不會感覺到不好意思,我看著都難為情了。在這兒也坐了很久了,來咖啡廳約會的小情侶越來越多了,估計待會兒沒了位置肯定就有人會找到這里來的。為了避免待會兒被年輕小情侶看到難為情,咱們還是趕緊先走吧。去公園或者江濱走一走,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好。這兒坐久了,人多了空氣也不好了。」

正當顧若桐和余益民說話時,原本已經逐漸恢復到了安靜狀態的咖啡廳似乎又一次因為新一批客人的到來而瞬時喧鬧了起來。朝著外邊的大廳看了一眼,平時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不在乎的顧若桐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難得的羞澀。

「嗯。好吧。那我們走吧。」

看著顧若桐的模樣,余益民忍不住好笑了起來。語罷,便站起身來,扶著顧若桐朝著門外走去。

不知為何,平日里向來不在乎別人看法的顧若桐這次居然會變得如此羞澀,似乎有點兒不像她了。不過看著這樣的顧若桐,余益民的心里卻不禁有了一種重新回到青春,重新回到當初年輕時的模樣的感覺。

拾光咖啡廳的地理位置的確很不錯。雖然近年來隨著政府的規劃,臨近江濱位置的放假越來越貴,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飆升到了兩三萬一平米的天價。但是由于拾光咖啡廳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存在了,當時的江濱一帶還不過是一片顯得冷靜和荒蕪的地方,所以並未受到地價飆升的太多影響,隨著江濱一帶近年來的逐漸開發,不僅生意變得愈發的興隆,名氣也越來越大,早已成為了年輕情侶們約會的絕佳地點。

沒走多久,繞了個彎,顧若桐和余益民便已經走到了江濱沿岸特地為了供人們散步而建造的廊道。到了這兒,顧若桐原本還略微帶著些許緊張的心似乎一瞬間放松了下來。看到四周圍都是和自己年紀相仿的老夫老妻,顧若桐內心的羞澀終于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不輕易地牽起顧若桐的手,這一次,大概是由于周圍環境影響的緣故,顧若桐並沒有像先前那樣躲開,而是很自然地就順從了自己的意思。但是臉上卻依舊不自覺地飄起了兩朵紅雲。看得余益民又是忍不住滿臉笑意。

相識了這麼久,余益民似乎還是頭一次發現自己的老婆居然如此可愛。

一路上,兩個人格外默契的都沒有開口。只是這樣十指相扣安靜地走著,安靜地欣賞著月光和燈光交相輝映下的湖光瀲灩。

果然欣賞風景是要看心境的,心境好了,風景才會能夠真正入眼,才會真正能夠領略到風景的魅力。如若心中有事,定然沒有辦法好好地欣賞風景。

顧若桐正是如此。看著眼前的景致,她第一次發現,這些早已不知道看過了多少遍,甚至連哪兒有一棵樹,哪兒有一朵花都已經十分了如指掌的地方,竟然還存在著如此美麗的一番風采。

雖然顧若桐平日里看起來儼然一副大大咧咧沒有心事的模樣,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這之前,她的心里究竟藏著多少東西。只不過聰明如她,都沒有表露出來罷了。而今,自己心里曾經擔心的事情大多都已經解決了,她的心也總算是徹底放松了下來。今天這樣一個花好月魅之夜,她才能夠有如此豁然的心態來欣賞眼前的這番景色。

感覺到了顧若桐漸漸放慢下來的腳步,余益民也停下了腳步,十分自然地將手搭上她的肩,陪著她在旁邊的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正面看著的正是江濱步行大道上最為美麗的一段。

自從政府決定開發江濱的時候開始,果然是下足了功夫,對江濱沿岸進行了極大程度的整改。更是為了營造出一個適合人們茶余飯後散步的地點對周圍進行了很多的裝點。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整改,原本平淡無奇的江濱煥然一新,變成了現今這番亮麗的風貌。

白日的江濱,在陽光的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兩旁還種植了許多花花草草。而夜晚,在燈光和月光雙重光線的交相輝映之下,湖面更是煥發出另一番亮麗的景色。

江濱的對面便是山。在裝點江濱兩岸夜景的同時,對岸的山自然也是沾了光,一同得到了裝點的機會。幾縷光束不知從哪兒迸射出來,有紅的,有綠的,有黃的,有的由山底射向夜空,和銀白色的月光在半空中交匯在一起,變幻出其他更加美麗的色彩;有的則是迸射向了湖面,伴隨著粼粼的波光,顯現出別樣的風采。

雖然在江濱散步的人並不少,但是由于來到這兒的人大多都是懷著一副平和的心境到這兒來尋求一份舒心,所以江濱並未因為人潮的繁多而顯得喧鬧,相反,而是顯現出一副安靜平和的景象。

因為江濱的安靜和平和,對岸山上一些生命發出的聲音也通過空氣傳了過來。有蟋蟀的希希噓噓,有猴子在樹枝上胡亂蹦跳時和樹葉摩擦發出的聲音,還有……

各種聲音交匯在一起,儼然譜出了一曲絕妙的樂章。

不知是否因為心境的緣故,今天的夜空在顧若桐的眼里也顯得格外的美麗動人。月光如銀子,無處不可照及,山上竹簧在月光下變成了一片黑色。漫天的星又密又忙,悄無聲息地穿梭在寥寥無幾的雲朵之間,眨巴著眼楮,十分安分地附庸在月亮的周圍,並未有任何想要奪取月光的光彩的意思。傾瀉而下的月光肆意地揮灑在各處,所到之處無不如同套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盡顯朦朧之美。

「老公,你說小念真的會是那個人的女兒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小念會不會……?」

沉默了許久,顧若桐突然抬起了頭,轉向余益民,打破了原本祥和的場面。

「雖然小念來我們家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個單純的孩子,和她爸爸大不相同。我相信她不會是那樣的一個人,我相信這段時間以來她的一舉一動是不是故意裝出來的,她對阿昱,阿昱對她的心都是真的,沒有一點兒的虛假。更何況咱們兒子又怎麼會是一個不懂的分辨真偽的人?既然他當初會擅自和小念領了結婚證,那說明這之間肯定發生了些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無論如何,我都相信咱們兒子不會看錯人,咱們也不會看錯人。小念肯定不會讓咱們失望的。你說呢?」

將顧若桐往自己的懷里又擁緊了幾分,余益民深邃的眸子十分認真地看著顧若桐。

「可是,你說那個人為什麼失蹤了這麼多年還突然出現?而且,居然還有臉來找我們?難道他就不怕你會把他舉報了,或者這件事情被啟東知道,然後找他算賬嗎?」

听著余益民的這番話,顧若桐的心雖然稍稍放松了些許,但是卻依舊有點兒擔心。雖然對于倪幕念,通過這段時間和她的接觸,顧若桐也是十分喜歡,對她已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但是當她知道了當年帶著安啟東的妻子,也就是安筱兮的媽媽私奔的人就是倪幕念的親生父親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不覺產生了片刻的猶豫。

沒錯,當初讓林建濤拋妻棄子帶著私奔的女人正是安筱兮的媽媽。雖然當年因為這件事情涉及到的人職務還比較高,所以保密工作也算是做了些許,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由于當年余益民和安啟東就是好友,所以這樣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曉。身為摯友,余益民知道,盡管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是至今為止,安啟東卻依舊對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沒有忘懷。

輕輕地嘆了口氣,朝著顧若桐深深地望了一眼,余益民的目光便轉向了眼前看似平靜卻依舊暗藏著波瀾的湖面。

其實顧若桐的疑問也正是他心里一直的困惑。從早晨突然接到林建濤的那個電話開始,這個困惑就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久久沒有散去。對于林建濤這個人,其實余益民並不是很熟悉。當年在部隊的時候,他和林建濤也就只不過偶爾有過接觸,但是並非算得上是那種很鐵的哥們兒。但是當林建濤的事情暴露了之後,他卻依舊是滿臉震驚,顯然難以置信。由于和他也不算很熟悉,所以後來的事情除了在安慰安啟東時听到的之外,他也沒有再多追問。但是自從那個時候開始,林建濤還真是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而今,光是林建濤會突然打電話給自己的事情就已經讓自己十分震驚。但是當林建濤打電話給他只不過是為了告訴他,倪幕念是他的女兒的事情的時候,更是讓余益民有點兒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打來這個電話究竟是有怎樣的企圖。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月亮不知何時已經鑽進了雲朵之中,失去了月光的照耀,雖然還有燈光,但是四周圍卻依舊灰暗了下來。月色的渲染下,余益民幽暗的眸色不覺又加深了幾分。

「老婆,別擔心了。這件事情原本就不管我們的事,我們還是姑且按兵不動的好。時間久了他的企圖自然會暴露出來的。不過,老婆,你記住,這件事情一定要暫時先對小念保密,雖然還不知道她對那個男人的想法是怎樣的,但是畢竟他是小念的爸爸,難保小念會被他欺騙。但是,當年的恩怨終歸是上一代人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牽扯到下一代。小念是個好媳婦兒,我們不應該傷害到她。」

沉默了許久之後,余益民微微嘆了一口氣,又重新開口。眸色依舊深邃,卻不覺帶上了一抹犀利。

雖然倪幕念到余家不過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但是卻已經深深博得了余益民和顧若桐二人的喜歡。在他們兩個人眼里,倪幕念不僅是兒媳婦兒,更像是親生女兒。雖然還並不能確定林建濤和倪幕念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聯系,但是冥冥之中,余益民卻總覺得倪幕念也是這件事情當中的受害者,對于林建濤當年那些丑陋的行為她似乎並未知曉。

想到這里,余益民的心竟然莫名地有點兒難受起來,更是不覺有點兒擔心起倪幕念來。擔心著她會不會太過單純而被林建濤利用了。

「嗯。老公,我知道了。我也相信小念是個好孩子,不會像那個男人那樣的。只是,我依舊擔心如果小念知道了她的爸爸居然會是那樣的一個人,她的心里會多麼難受,她那樣一個純潔的孩子,究竟會不會接受得了那個事實?還有,老公,你說那個人這次回來會不會就是為了找小念,然後利用她,對她怎麼樣?畢竟,當年能夠做出那樣的事情的一個人,難保他會對自己的女兒手下留情。」

看著余益民,顧若桐的眼里已然不覺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心疼。而這份心疼是為倪幕念的,是擔心倪幕念而產生的。

「老婆,別擔心了。小念和阿昱的婚禮就快要到了,既然兩個孩子工作太忙沒有時間張羅這件事情,還得靠你多花點兒心思,好好替他們準備才是。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我會找個時間和阿昱說的,相信以阿昱對小念的心思,肯定不會讓任何人有傷害到小念的機會的。」

「嗯。好的。知道了。但願那個人能夠有點兒良知,不要對自己的女兒都都毫不留情就好了。」

听著余益民的這番話,顧若桐的心較之先前已經放松了許多。

*

*

「老婆,這個是什麼菜呀,好像我還從來沒有吃過呢。」

當余凱昱洗完澡重新回到餐廳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好了菜肴。雖然只不過是簡單的幾道菜,卻是憑借著它們的色香味俱全引誘著余凱昱的口水。

「嘿嘿,先吃一口看看味道怎麼樣。」

早已料想到了余凱昱的反應,倪幕念只是勾唇一笑,並未直接做出回答。

說著,便將一雙筷子遞到了余凱昱的面前。

「嗯?還賣關子呢。既然老婆讓我先嘗一嘗,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先下手為強咯。嘿嘿。」

倪幕念又怎會知道,她的這句話恰好正中了余凱昱的下懷。自從看見了那道菜開始,他就已經兩眼放光,口水早就在嘴巴里邊猛漲,眼看著就要流出來了。所以,這會兒听到倪幕念讓他先嘗一嘗的話,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相較于嘗一嘗這道新奇的菜的美味而言,那道菜的名字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我是看到你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不願意讓它真的流下來害得你丟人才先讓你嘗一嘗的。只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話,居然可以把你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什麼先下手為強都說出來了?這話要是被別人听到了,你的威名恐怕要不保咯。哈哈。」

听到余凱昱的話,倪幕念立馬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知道此時的余凱昱已經完全被美食給迷住了,壓根兒就沒有心思理會自己,倪幕念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嘲笑他的機會。

「哇,老婆,這個到底是什麼?真的很好吃耶。那些材料明明是我買的,我怎麼不記得我有買過這個東西?」

才夾起盤中的一塊放進口中,余凱昱就如同小孩子吃到了最愛的糖一般激動得歡呼了起來。那臉上的滿足感儼然像個孩童一般,加之詢問著倪幕念那道菜的材料時臉上的困惑,看得倪幕念是肚子都快要笑疼了。

然而,面對著余凱昱的虛心求教,倪幕念卻只是勾唇一笑,得意地答道︰「不告訴你。這是我的獨家秘方,絕不外傳!」

「老婆……」

都說這夫妻之間之所以能成為夫妻就是因為兩個人之間有著一些相似之處,彼此吸引。所以,和倪幕念一樣,余凱昱也是一個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由于那道菜味道真的讓余凱昱著迷,所以余凱昱才會表現出難得的好奇,想要知道究竟是用什麼材料做出來的。為什麼明明是他自己的買的材料,卻始終察覺不出究竟是什麼東西。

「秘密!你要是再問的話,我以後就不做了噢。以後想吃的話記得要討好我,討好得我高興了我就再做給你吃。」

看著余凱昱滿臉楚楚可憐的模樣,倪幕念視若罔聞,直接赤果果地忽視了。而後趾高氣昂地昂起了頭,儼然一副高貴的女王的模樣。但是現在有了把柄在手的倪幕念的確是有囂張的資本,以她對余凱昱的了解,別看他平日里一副嚴肅的樣子,但是私底下卻簡直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一般,不僅是個貪玩的男人,更是一個吃貨。

果然,倪幕念的話音才剛落,余凱昱就立馬閉上了嘴,縱使心里好奇的蟲子依舊在蠕動,卻終究還是不得不被他壓抑下去,轉變了話題。

「好吧好吧,既然是老婆的獨家秘方,反正以後要吃有老婆在就好了,那我就不問了。老婆辛苦了,來,讓老公我來為您服務。」

臉上擠出一副諂媚的笑容,一邊說著,余凱昱便用筷子又夾起了一塊那個不知名的菜,遞到了倪幕念的嘴邊。

雖然早已習慣了余凱昱這樣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但是對于余凱昱喂自己吃東西如此曖昧的動作倪幕念卻依舊有點兒難以接受。看著已經遞到了嘴邊的菜,她的臉竟然十分不爭氣的一瞬間紅了起來。

「嗯?莫不是老婆想要我換個方式喂你?」

見狀,余凱昱自然是知道眼前這個容易害羞的女人又開始害羞了。轉念一想,這個月復黑的男人竟然又醞釀出了一個邪惡的法子。

說著,余凱昱便已經將筷子上的菜放進了自己的嘴里,用牙齒叼著。而後,趁著倪幕念羞澀著還未反應過來的機會,兩只大臂便已經將原本和自己之間還有著半米距離的倪幕念給擁進了自己的懷里。而後,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喘息掙扎的機會,余凱昱便已經將叼著菜的唇朝著倪幕念的櫻唇覆了上去。

見狀,雖然心里明明是想要抗拒,想要拒絕,但是不知為何,倪幕念竟然還是下意識地松開了貝齒,任由著余凱昱將方才餃到口中的菜給渡到了自己的口中。

「老婆,是不是很美味呀?果然不愧是我的老婆,以老婆的廚藝完全可以和那些酒店里的大廚相比了。看來老婆還真是厲害呀。」

不顧倪幕念那張已經火辣辣地燒起的俏臉,余凱昱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話語中略微帶著另一層意思。

「好了,吃飯了啦。不是早就喊著肚子餓了嗎,待會兒菜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紅著臉,生怕若是再和余凱昱多做糾纏自己定然又會被他給吃個精光。倪幕念便趕忙轉移了話題,坐到了座位上,低頭吃起飯來。

見狀,余凱昱眉眼間的壞笑不覺愈發深了幾分,朝著倪幕念壞壞的看了一眼,余凱昱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到了座位上。

先把肚子給喂飽了再來解決剩下的事情。只有肚子飽了才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勾唇一笑,月復黑狡猾的大灰狼的肚子里已經開始醞釀起了待會兒的吃兔計劃。

*

由于飯菜的可口,加之余凱昱和倪幕念兩個人的確是已經饑腸轆轆,所以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倪幕念花費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準備好的晚飯就已經在兩個人的努力下一掃而空。看著桌上空蕩蕩的盤子,余凱昱的臉上充滿了飽餐後的滿足。

「老婆,剩下的事情我來就行了。辛苦了這麼久,你先上樓去洗個澡吧。」

方才在吃飯期間,兩個人簡直就像在搶食一般,只顧著吃,竟然沒有說話,飯桌上除卻了拒絕和碗筷相踫撞的聲音之外,顯得格外的安靜。

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倪幕念,余凱昱率先打破了沉默。

「啊?好吧。那你記得把東西收拾干淨,免得待會兒沒有收拾干淨爸爸媽媽回來看到還得再弄一遍。」

倪幕念也是個吃貨,但凡眼前有美味的東西就一定會忘記形象變得十分瘋狂。不過幸而早在上一次帶著倪幕念去那家老店吃飯的時候余凱昱就已經領會到了倪幕念面對美食時的毫無形象,所以今天看到倪幕念毫不留情地和自己搶食物的時候,余凱昱並沒有感覺到意外。而只是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欣賞著倪幕念在面對美食時豪放的一面。

之前為了準備晚餐忙碌了許久,剛才又興致盎然地享受這晚餐,這會兒倪幕念也感覺到了渾身上下黏糊糊的十分難受,正想要好好洗個熱水澡。恰好余凱昱替她說出了心中所想,倪幕念也並未考慮太多,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老婆大人,你就放心吧。難不成你的老公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樣的不學無術,連個碗都洗不好嗎?」

見倪幕念已經不知不覺掉進了自己設下的圈套,余凱昱不禁在心里暗自偷笑了起來。但是,以余凱昱這只老狐狸的能耐,自然不會將自己詭計得逞的得意在臉上表露出來,依舊表現得雲淡風輕,嬉皮笑臉。

並未察覺與余凱昱的異樣,倪幕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便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看著倪幕念轉身離去的身影,余凱昱深邃的眸子之中不覺閃過了一抹狡黠。等到待會兒倪幕念洗完澡,香氣四溢的時候,色香味俱全的她,定然又能夠讓自己的老二再好好地飽餐一頓。

這樣想著,余凱昱的唇角已經不覺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他的眼前已經出現了倪幕念沐浴完之後,色香味俱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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