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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佑的去而復返讓聞昱丹訝異,馬上起身讓人領進了內宅的小花廳。
「原及恰是那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更何況是剛離開沒多久又返回,你別等我,先歇著,若是事情不打緊我再過來。」
太子妃邊給他更衣邊溫聲應了,「原及那夫人挺和我眼緣的,我想召她來陪陪我,您看可使得?」
「本就是自己人,自是使得的,我承了她好大一個人情,卻也不好出面謝她,你替我好好的招待她,大宅內慣是逢高踩低的,有了你的臉面,她也能免受祁府其他人欺負。」
「是,妾身知道了。」
握了握她的手,聞昱丹轉身大步離開。
在他心里,目前來說始終是大業最重要。
一听到腳步聲,祁佑便起身相迎,聞昱丹自己撩了珠簾進來,揮手道︰「別行這些虛禮了,有什麼重要的事值得你剛離開便又跑回來?」
祁佑也不客氣,真就收了那禮節,把蔣家請肖家老太太上門說媒一事如實說了出來。
自然,如初的應對也一一說了。
倒不是他想要讓自家夫人在太子心里留個多深的印象,而是他需要借著她的話再一次表明祁家的態度。
聞昱丹此時的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你是說,蔣家投靠了二皇子?」
「屬下讓人去查了,究竟如何還得看他們查得結果,不過,蔣家不可信了,也沒有必要再拉攏他們。」
「既已經投靠了聞昱揚,本宮示好時卻又全盤接受,他們這是準備干什麼?恩?做兩手打算嗎?牆頭草,本宮最恨的就是搖擺不定的牆頭草。」
「也有可能是二皇子的意思。」
祁佑這話不說還好,說了,聞昱丹更怒,老2這是想看他的笑話嗎?
偏還真就讓他看了去,該死的蔣家,該死的,要不是老2走了這一步棋把蔣家暴露了出來,說不定以後他還真就得在蔣家這里吃一個大虧。
可是,偏偏他們又找上的祁府。
老2就這麼想讓原及背主?
若原及真背主,老2就是再看重他,他又敢用?
閉上眼,把滿腔的暴戾死死壓下。
老2,你棋差一著了,我不信任何人,唯獨原及例外。
你可知道,若沒有他,早在小時候我就死透了。
你只看到了他的忠心,可看到忠心的背後,他付出了多少?
若不是為了他,原及又如何會成為現在這副模樣?
笑不會笑,哭不會哭,就怕別人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害了他這個太子爺。
他那麼小心謹慎一個人,汲汲營營到今天,又怎麼會敗在你那些齷齪手段之下!
原本他還擔心他那個新夫人會給他扯後腿,現在看來,倒是白擔心了。
在原及不在的情況下,她就做得很好,不止斷了蔣家的念想,還讓祁家二老自然而然的認了根本就還沒定下來的婚事。
恐怕就是老2都沒有想到所謂的原及和人有了口頭承諾是假話吧。
祁佑只是垂下眼簾,安靜的站在一邊,等著。
好一會後,才听到太子聲音沉沉的道︰「原及,你妹妹的親事要馬上定下來,人選,就從那三人里選,你挑一個最好的,只要本宮不敗,定不叫任何人輕賤了你妹妹。」
祁佑這才拜了下去,「謝殿下厚待。」
聞昱丹彎腰雙手把人托起來,「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真要說謝,還真說不清是誰該謝誰,原及,你那個夫人很好,很好。」
祁佑柔了眼神,「是,她很好,有她在,就是離家,我也安心。」
重重的拍了他肩膀幾下,聞昱丹沒有多說什麼。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說以後共富貴會如何,至少在共患難時,他們有著不輸兄弟的感情。
正事說完,聞昱丹笑道︰「前些天你前腳剛走,甄琴便去見了你夫人,她倒是想著去給她撐腰,你夫人給的那謝禮卻也太重了些,你一定猜不到是什麼。」
祁佑也不問,卻用眼神催促。
「你個悶葫蘆,和你說話最沒勁,總覺得是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雖是如此抱怨,聞昱丹卻也沒有繼續打啞謎,道︰「是一對紫玉磨成的耳釘,甄琴喜歡得不行,天天戴著,還著人尋了庫房里的紫玉給打了幾件首飾,可把管家給心疼壞了。」
祁佑更不好接話了,誰家有一點紫玉不是好好收著貼身藏著?拿去磨了首飾要浪費多少?也就那個黃金壓箱底的夫人不把這當成一回事。
「是不是在想這也太敗家了?」聞昱丹大笑,「我倒是覺得挺好,紫玉再好不也是玉,囫圇放著也是浪費,磨成首飾倒是體現出它的價值了,你是沒看到,確實好看得緊。」
「屬下回去後會翻翻她的首飾盒,看看她到底有多敗家。」
「哈哈哈,就是真敗家了你又能拿她如何?她娘家財大氣粗,一句這是她的陪嫁就把你堵嚴實了。」又拍了拍祁佑的肩膀,聞昱丹心情好了許多,「回去吧,過得兩日讓你夫人來府邸,太子妃想和她說說話。」
「是,屬下告退。」
直到腳步聲都听不到了,聞昱丹還站在原地沒動,只是,笑容不再。
滿臉冰霜。
老2,咱們走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後。
你欠我的,終有一日我會一點點全部收回來。
這一夜,幾處燭火通霄達旦,幾處*宵苦短,幾處……輾轉思量。
不管凡人各自如何忙話,天明依舊按時到來。
閉著眼楮滾了一滾,華如初很想摟著被子繼續睡,昨晚被折騰了大半宿,只怕外面的丫頭都听到了。
幸好她沒有留丫頭在屋內侍候的習慣,不然也不用見人了。
「醒了?」
不用看就知道這人心情很好,吃飽喝足了嘛,她理解的。
就是她付出的代價大了點,現在全身都是酸的。
翻了個身,不理他。
祁佑神情舒展,雖則沒笑,可那好心情是遮都遮不住的。
長臂一攬把人摟進懷里,看她還是緊閉著眼,卻控制不住的睫毛顫抖,眼皮底下眼珠子亂轉,靈動得一如她睜著眼時。
捏了捏她鼻子,「不是說要出門?我們用了早飯就出去。」
華如初立刻睜開眼,一骨碌爬起身,「洗漱。」
就知道她在家里悶壞了,祁佑靠著床,看她給自己套了件水綠色的肚兜,那欲遮還露的模樣,讓昨晚還未散盡的熱情瞬間席卷全身。
避開視線,祁佑暗暗吁了口氣,又不是初嘗情事的愣頭青,他這表現可真說不上好。
把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都遮住後,華如初把那套純白的金蠶絲中衣拿出來給祁佑穿上。
「這就是你說的金蠶絲布?」
「恩,我讓丫頭們給你做了兩套,夏天穿這個沒那麼熱。」
上手模了模,還真是輕薄,又順又軟,穿在身上一點沒有憋氣的感覺。
怪不得在揚州賣出了天價。
挑了件天青色的外衫罩上,又把那些個小配飾都戴好,退後一步看了看,啊,頭發沒挽。
推著祁佑到梳妝台前坐定,把頭發梳順了麻利的給他挽發,邊道︰「我這手藝越來越好了。」
「這話要別人說著才是贊美,自己說只能是……」
「是什麼?」手一緊,祁佑有種頭皮都要掀了的感覺。
「若是自己都這麼說就是手藝真的好了。」
這還差不多,松了力道,華如初把頭發盤好,挑了個金冠束好。
她那里有不少玉石,不如挑幾塊顏色合適的去給他做幾個玉冠,反正他生辰也快到了,就當是生辰禮。
看著鏡子里的男人,不是揚州男人的眉目如畫,他的五官,帶著一種凌厲的霸氣,這種霸氣隱藏在他淡漠的表相下,一般人只覺得這個人不好接近,絕不會想到,這個男人淡漠的外表下絕不是淡漠的性子。
視線下移,對上男人專注的眼神,慌忙避開,揚聲道︰「外面的,進來侍候。」
門應聲而開,雲書領著四個小丫頭魚貫而入。
屋里陌生的氣味讓已經知人事的丫頭們臉都紅了,再加上昨晚听到的聲音,更是頭都不敢抬。
看她們的模樣,雲書只得讓她們去侍候兩位主子洗漱,她去收拾床榻。
華如初坐在那里梳妝的時候,祁佑拿過她的妝匣翻了翻,確定幾個匣子里都沒有看到紫玉後就知道她應該還有沒擺上台上的妝匣了。
他送的那顆紫玉也不在其中。
「听太子說你送了太子妃一對紫玉耳釘。」
「恩,她都特意來給我撐腰了,送她謝禮是應該的,對了,太子既然說起,可有說太子妃是否喜歡?」
「那樣的飾品,誰會不喜?太子說你太敗家。」
雲書盤髻的手一緊,華如初痛呼出聲。
「小姐恕罪,婢子走神了。」
「給我揉揉,頭發別挽得太緊了,也別太松散就是。」
「是。」
祁佑默默看了雲書一眼,雲書只覺得背上發涼,手都僵了。
好在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在梳妝台上掃過。
邊問道︰「送了人,你自己還有得用?要不要把那顆紫玉去做了首飾?」
「你不覺得敗家?」
「你喜歡就好。」
漫不經心的話反倒顯得格外真心,華如初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笑得,很開心。
女人都喜歡听這樣的話嘛,她這麼和自己說。
「那個紫玉先留著備用,除去那對耳釘,我還有一個墜子和一個釵子,不過都太起眼了,我不想用。」
說著,拉開梳妝台上沒有一點縫隙的暗格,里面躺著極為精巧的幾件首飾,以及那顆他送的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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