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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句,聞昱丹從來都知道要成事會失去許多,他也一直在失去,難道這次,他連原及也保不住嗎?
眼神凌厲,幾乎是瞪著祁佑,聞昱丹命令道︰「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許再動手,這是命令。」
祁佑也不點頭,他無法答應,再怎麼樣他命總是能保住的,可若是太子有失,他就是保住命又有何用?
聞昱丹明白他的意思,嘆息般的退了一步,「我一定會活著,所以,不到生死關頭,不許再動手。」
這次,祁佑應下了。
華如初想,若是沒有這一次相遇,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太子和祁佑的關系會這麼親近。
太子對祁佑的看重遠超乎她意料。
一旦太子繼位,祁家翻身幾乎是毫無疑義的。
可是,到那時一個是君,一個是臣,他們還能這般親近嗎?
若是遇上一個薄情的君主,逮個錯翻臉就不認為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聞昱丹現在看起來倒也真不像是那般絕情的人。
「說起來,這次能安全躲過去你們都立了大功,等回去後我再一一論功行賞,夏兄弟也是,既然和原及還有那樣一層關系,那便一起和我們回去吧,去看看出嫁的妹妹也是應當的,也給我個謝你的機會。」
「我倒是想去,好幾年沒看到三妹妹,出嫁時也因為一些原因我沒能到場,可是這事事關武林,我必須得去一趟華世叔那里把這事詳細說明了,免得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
想起這次不愉快的經歷,聞昱丹點頭贊同,「確實如此,被人當了刀子使還被人滅口,太不值了,夏兄弟既是要去辦這件事我也不好挽留,不過我奉勸一句,朝堂上的事外人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免得平白遭了難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正是這個理。」太子的招攬早在意料之中,華如初也早就想好了推卻的理由,他絕對不想再遇到這次這樣的事,只要她說是為了處理這個事,聞昱丹一定不會再強留她。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瞟了祁佑一眼,華如初起身,「大家逮著空能多歇一會是一會,今晚會有一場硬仗要打,我們主僕幾個先去洗漱一番換身衣服。」
其他人紛紛起身,聞昱丹拱手道︰「夏兄弟受累了。」
回了後院屋子,走在最後的冬菲把門關好。
讓小姐坐下仰起臉,從藥袋子里拿出一個小盒子,從里面摳了些膏狀東西抹到她臉上。
紅香倒了水來,擰了塊帕子遞給她。
「要稍微濕一點,妝要全卸了重新上,這里有我,你去給自己弄,用那個盒子里的東西。」
「你的傷……」
「沒事了。」
華如初原本閉著眼任她作為,听到她這麼說微微睜開了眼,「這才多久就沒事了,要不要給我來掐一把?」
冬菲討好的笑笑,手上動作不停,「只要不動得厲害就不很痛,小姐您放心吧,我對手臂著緊著呢,要是壞了以後還怎麼當大夫?真的沒事。」
「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對了,離開客棧後你留下暗號了嗎?」。
「留下了,雲書姐姐和夏言能看到的。」
「恩,只要看到了她們就能找過來,雲書比夏言要先到,一會你去外面找找看雲書有沒有留下暗號。」
「是。」
臉上黃色的東西都被洗掉,露出里面白皙的底子,冬菲一臉羨慕的模了模,「先讓臉蛋透透氣,我去調藥。」
華如初自己也模了模臉上的皮膚,又照了照鏡子。
抹在臉上的東西都是冬菲用藥汁調出來的,雖然這麼多天不見天日,皮膚卻也沒有變差。
青柳躺在床上看著忙碌的幾人,一臉不安。
她不但沒幫上忙,還成了拖累。
小姐是不是厭了她了?
紅香一回頭就看到她在抹眼淚,也顧不得一邊臉黃一邊臉白,連忙跑過去連連追問,「怎麼了青柳?傷口疼了嗎?」。
「沒事。」青柳手忙腳亂的趕緊擦了淚,一個不小心又牽扯到了傷口,差點痛呼出聲。
「沒事你哭什麼?」
冬菲走過來給她把脈,小姐也看著這邊,青柳後悔得不得了,她剛才怎麼就沒能忍住?
過了一會,華如初干脆走了過來坐在床沿,「她怎麼樣?」
「傷勢沒有變化。」收回手,冬菲奇怪的看著青柳,「傷口很疼嗎?」。
相比于冬菲的不通人情世故,紅香明顯反應要快上許多,小心的看了小姐一眼。
如果說華如初頭先還沒明白,那也被這一眼給看明白了。
她自認不是個不好相與的主子,怎麼就讓人那麼害怕了?
笑了笑,華如初讓兩人繼續去忙,若是現在發生點什麼事就麻煩了,她們這樣子可不方便見人。
舒服的往後靠,華如初看著忐忑不安的青柳,道︰「等回去後,我把你和紅香調到我身邊來。」
一句話,讓青柳臉上瞬間就有了神采。
就連走開幾步的紅香也滿臉激動。
「所以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你是為我受的傷,我還能因為你受傷就把你丟了?若我是那樣的主子,以冬菲那個德性我早該把她丟了。」
「小姐……」冬菲委屈的回頭,她哪有那麼差勁。
再說她這個樣子還不是小姐慣的。
要不是小姐送她去學醫,她就是再笨也一定把侍候人的那些事給學得透透的了。
華如初沒好氣的看她一眼,「做你的事去。」
「哦。」
青柳想起這一路上其他幾位姐姐基本不讓冬菲沾手侍候小姐的事,雲書姐姐離開前還一再的叮囑她和紅香,可見她有多讓人不放心。
可這樣的丫頭小姐都容得下,並且對她還好得不得了,那……
「放心了?」
青柳紅了臉,低低的道︰「是,我一定會好好侍候小姐。」
「不用保證我也知道你們會,都是我自己挑的人,不會有偷奸耍滑的,冬菲,你好了沒有。」
「馬上好了,小姐。」
「叫公子,又忘了。」華如初走到剛才的位置坐下,「速度快點。」
「是。」
等三人重新裝扮好來到前院時,里面已經只剩聞昱丹和祁佑在了。
「怎麼沒去歇息一會。」
「敵人就在咫尺之地,哪能睡得著。」聞昱丹苦笑。
華如初坐到兩人對面,給自己倒了杯茶,又順手給兩人斟上,「沈萬不知道怎麼樣了。」
而此時,被她提到的沈萬全身抽搐著倒了下去,身上被箭射成了篩子,很快就把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離他近的五人雖然躲得快,卻也有一人肩部中了箭。
原本他們對沈萬說的話還只是半信半疑,現在卻信了個十成十。
他們要滅的不止是沈萬的口,還有剛得知內情的他們。
五人又驚又懼,還有滿身的憤怒。
混江湖總有一天會客死異鄉,他們有這個心理準備。
可不是像現在這樣死于算計。
五人對看一眼,分五個方向退開,知道對方有弓弩手躲于暗處,也不敢站立,趴在屋頂上全神貫注的耳听八方。
「找出來,殺無赦。」
听出來是梁成的聲音,離得最近的那人暴怒,功力灌于聲音中,整個吳山鎮都被那聲音鎮得安靜下來。
「去你母親的梁成,給我們許下大把好處把我們騙來,到頭來卻是要讓我們背黑鍋,還想殺我們滅口,你做夢,老子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拉著你一塊下地獄。」
華如初猛的站起來,心中閃過數個念頭,最後道︰「冬菲,你去外面找找看,小心些,要快。」
「是。」
等待的時間里,華如初來來回回的在屋里踱步,如果那邊的人反水,就算只有一方援兵到了她也拼了。
最好的防守是進攻,這道理她上輩子就學會了,哪里都能通用。
很快,冬菲跑回來道︰「雲書回來了,在街口最顯眼的地方留下了暗號。」
「很好,你去告訴紅怎麼認暗號,紅,你去找到雲書,告訴她留意我們這邊的動靜,馬上動手。」
「是。」
其間,聞昱丹和祁佑一直保持著沉默。
此時聞昱丹才開口道︰「現在動手,夏兄弟有幾成把握?」
「不好說,我不知道雲書請來了多少幫手,也不知道沈萬策反了多少人,對方不是傻子,如果壓不住了未嘗不會改變策略,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背黑鍋的人足夠了,他們再許下重利,不見得就留不住人,朝堂上有壓上全族榮耀的賭徒,武林中也有亡命之徒。」
看了兩人一眼,再想到聞昱丹的身份,華如初還是把選擇權交了出去,「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不過如果你們不這麼認為,那麼我會尊重你們的意見。」
兩人對望一眼,聞昱丹搖頭,「這事上我們不發表意見,你做主。」
「那好,請戴兄讓你的護衛做好準備,還有……」
消失好一會的黃清源突然疾步走了進來,打斷華如初的話道︰「對方已經亂了,現在是個好機會。」
「我也這麼認為,黃掌櫃,麻煩你把戴兄和我妹夫帶去繼續躲起來。」
「我不用……」
「你必須去。」華如初冷冷的看著說話的人,「現在是逞強的時候嗎?你若是死了,他們就是死了十個百個我們也敗了。」
迫人的壓力直直朝著祁佑沖去,真是笑話,她華如初的男人要是就死在她面前,她還混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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