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兒倆在葡萄架下喝著涼茶,茶葉是周圍大山里的特產-石茶,這茶還是住在山里的舅舅家給的,夏天泡上一大瓷缸,涼透後喝起來特別解渴。老媽也收拾好了家務活,一家三口嘮著家常。
這時李世國狠狠地咳嗽了幾聲,又朝老婆子擠了擠眼楮,宋麗華也忍不住笑。
「洋洋,這不你已經回來兩天了,我和你爸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麼回來了,要知道你可是三年都沒著家了,我和你爸怕你出了什麼事兒,問明白了我們也就放心了。還有你有沒有女朋友啊?要是有的話就帶回來給我們看看,當然我和你爸也不是老腦筋,要是沒有的話咱再慢慢找,不著急的。」
李洋苦澀地笑了笑,也知道這個問題是回避不了的。
「爸、媽,你們放心吧,你兒子可不是犯了什麼事兒才回家的。這不在省城待了三年感覺挺緊張的,就想回來透透氣兒,誰知道這一回來我就不願意再走了,再說現在在農村也會有發展的。這不怕你們生氣,也沒敢跟你們說。畢竟我也是大學畢業的,這又回到村里我怕你們面子上不好看。至于女朋友現在還真沒有。」
「兒子,過得好不好只有你自己知道。要走什麼路只有自己才是最清楚的,你要是覺得在省城做事不開心那就在家好了。再說我和你媽供你上大學也不是為了面子、顯擺,畢竟你上大學也多學了知識、長了見識不是?這就夠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叫什麼‘是金子總會發亮的’,爸媽支持你的任何決定。」
看到父母都笑呵呵地理解自己地想法,李洋是打心眼里高興。原本被認為最難的一關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大好的結果。李洋承認自己還是低估了父母的心胸和對自己的愛。
于是挺了挺身子,自信地說道︰「爸、媽,我現在還沒有什麼好的想法,這幾天我就在村里和山上先看看再說,你們放心吧,這里一定會有讓我大施拳腳的地方的。」
俗話說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加上又解決了最擔心的問題,和爸媽嘮完磕,李洋就在躺椅上和周公相會去了。
朦朧間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舌忝自己,順手一模,一手的毛茸茸。李洋瞬間就炸了毛,猛地坐了起來,睜眼一看,一只黑白相間牛犢子般大小的大花狗正依偎在自己身邊。
深深地吐出了憋了半截的一口氣,拍了拍大花狗的腦門,沒好氣地訓道︰「死花花,怎麼不聲不響地就回來了?你他娘地想嚇死我呀!」
這只大花狗就是李洋家養的土狗「花花」。前幾天被住在山里的舅舅給借去看家了,今天應該是任務結束被舅舅放回來了。花花很通人性,自己從山里回家那是小菜一碟。
話說花花它們家族到現在已經是三代單傳了。在李洋小時候「斗雞遛狗」的日子里,其中「狗」就是花花的爺爺--老花花,那時候也是叫「花花」的。雖說是一條家養的土狗,可是及其得通人性,對主人那是忠心不二,長得也是膘肥體壯、驍勇善戰,絕對是李家村的狗中之王。
正是因為有了老花花,李洋小時候絕對是人仗狗勢,誰家的小崽子不服氣、不老實就放老花花咬人。
老花花那時候絕對是李洋的鐵桿狗腿子,忠心得很。就這樣奠定了李洋在李家村「孩子王」的崇高地位。李洋的小名「二狗子」就是從那時候得來的。
有一天老花花從外面領回一個小狗崽子,也是黑白相間的花紋,這就是花花的爸爸--中年花花。等老花花老去的時候,為了紀念老花花,中年花花也被叫做「花花」,就這樣中年花花承擔起了看家護院的職責。不過這時候李洋已經長大,不需要「人丈狗勢」了。
就在李洋上大二的時候中年花花做了一件和他老子一樣的事,那就是從外面領回了現在的花花。可以說這組孫三代的「花花」見證了李洋從小到大的全部生活經歷,它們的待遇完全和主人一樣,主人家吃什麼它們就吃什麼,在李洋家佔據了相當重要的地位。
親昵地模了模花花的頭,」老伙計,三年沒見了,想我了沒?」
看到了好久不見的小主人,花花也是極度地興奮,一個勁兒地往李洋身上竄,一人一狗玩的不亦樂乎。
「對了花花,哥哥我給你弄點好東西嘗嘗,你等著啊。」
說完就回到屋里把兩瓶空間水拿了出來,用花花喝水的碗先倒了小半碗空間水遞到花花跟前,花花也是渴了,幾下子就把水喝光了。
等了好半天也不見花花有一點反應,李洋放心的同時又有點小失望。這時花花湊到李洋跟前叼著李洋的衣角,看樣子是還想要喝一點。
這回李洋打開了空間液體的瓶子,也沒敢多倒,只是滴了一滴到碗里,還沒等李洋吩咐,花花一下子就撲到碗前伸出舌頭把碗給舌忝干淨了。
等了不到十分鐘,就見花花的一雙狗眼通紅,就像充了血似的。
只听得「嗷」的一嗓子,花花發瘋般地向外沖去,把李洋嚇了一大跳,不過隨即就後悔起來,又怕花花有啥閃失也跟著追了出去。可是李洋哪跑得過膘肥體壯又發了瘋的花花啊,沒追多遠就把花花追丟了。
後來有人回憶︰那個夏日的下午,李家村出現了一道奇特的景象,李世國家的大花狗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在村里狂奔。那真是遇雞叼雞、遇狗咬狗,中間還撲倒了兩頭健壯的公牛。整個李家村的家禽界、牲畜界被大花狗禍害得是一塌糊涂。其中有兩只厲害的狼狗看不慣大花狗的囂張,「汪汪」地挑釁了幾聲,結果被大花狗咬落了一地狗毛,夾著尾巴逃命似地跑掉了……
整個一下午李洋的心情都沉浸在後悔和自責當中,要是花花出事了,自己還真過不去這道心坎。
傍晚時分李世國老兩口從果園回來了,一進院李世國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
「洋洋,咱家的花花回來了嗎?」。
李洋一怔,「爸,您怎麼知道花花不在家?」
「我怎麼知道?現在應該是全村都知道了吧?難道你不知道?花花一下午咬死了人家三十五只雞、二十三只鴨子,還傷了兩頭公牛和三條狗。你下午在家,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洋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里嘀咕著,
「我倒是知道,可是我敢告訴您嗎?」。
嘴里回答道︰「爸,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花花下午是回家了,可是待了不一會就發瘋似地跑了,我喊它也不听。爸,花花不是瘋了吧?」
「瘋個屁!起初村里人都以為它瘋了,怕他傷著人,這不十幾個老爺們拿著家伙事兒圍堵他,可這貨奸猾奸猾的,硬是給它逃掉了。瘋狗?瘋狗那都是沒腦子的,你見過這麼聰明的瘋狗麼?」李世國氣呼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