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錯過了這麼大一個殲滅夜譚教的好時機,三大門派的人自然無人敢聲張,傳出去豈不笑掉江湖人的大牙?
「慕容主人慕容主人。」大約行了一炷香的時間,慕容羽風隱約听到懷中被帶著飛的小丫頭痛苦的嚶嚀。
「怎麼了?」慕容羽風俯,停下了腳步,落在了地面上。
顏卿弦這才輕飄飄的落在了兩人的旁邊,彎腰也溫聲問道︰「小夢你怎麼了?」
只見葉小夢柔情似水的抬起頭來,瞧著顏卿弦。顏卿弦被這目光盯的心里某處像是被羽毛劃過,癢癢暖暖的。
然後…
「嘔…」剛剛還柔情似水看著她的少女一彎腰,吐了起來。
「撲哧——」捂嘴轉過頭去的慕容羽風隱忍著笑意,隱約能看見顏卿弦的額頭青筋爆出,忍不住怒吼道︰「葉小夢你什麼意思!小爺的容貌就這麼讓你看了就想吐麼。」
接過慕容羽風遞過的手帕,葉小夢緩緩的抬起頭來,又是那無辜的眼神,她咬了咬下唇︰「不是…我是被晃得。你們…就不能飛慢點麼。」
顏卿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他不和這女人計較!最終從臉上擠出了一抹邪笑︰「那是慕容羽風輕功不好,來,小爺帶你飛,包管你…」
顏卿弦還沒說完,就看見慕容羽風很淡定的將葉小夢橫抱了起來,腳尖一點又不見了。
「慕容羽風你給我把小夢放開!那是我的女人!」顏卿弦怒了,想他堂堂夜譚教教主,居然被這樣無視。素來只有他欺負人,哪有他被人欺負的時候?只能說,慕容羽風和葉小夢,是兩個奇葩。
慕容羽風低頭一斂,不著痕跡的打量了懷里的人兒。
一身素色衣衫的少女正乖巧的俯在他的胸膛前,身體微涼的溫度,淡淡的體香,環住他脖子的雙手有點顫抖。不難想象…她之前在冷淪流音身旁,是怎樣的心情,怎樣的害怕。
盡管這是個漫不經心讓人感覺從未認真也從未能有傷到她的人兒。
慕容羽風抿了抿唇,有些後悔,昨日的決定。
直到到達了目的地,眸里的柔情直眼角邊沿擦出去。
慕容羽風的目的,終究在半柱香之後,顏卿弦看得通透。
真的很難想象有這樣的人,不求名,不求利,不站正派,不站魔教。卻能為了一個小丫頭,暴露真正的自己。
顏卿弦苦笑,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慕容羽風!你什麼時候查到的!你你你…是不是連我夜譚教的基地也知道?你…」顏卿弦看著眼前煞是顯眼的洞口,在剛剛東拐西拐的小道上,他們不知何時居然來到了這個地方。
怪不得慕容羽風要帶著葉小夢跑路,他壓根就知道魔教的基地!但也壓根就沒打算帶三大門派的人來!顏卿弦在心里默默的收回慕容羽風會為了一個小丫頭怎樣怎樣的話。
「如果我說是,又如何?」慕容羽風淡然的瞥了旁邊的顏卿弦一眼,這男子既然會為了葉小夢只身犯險,他就沒打算瞞他了︰「這闖門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吧?」慕容羽風挑眉,臉上的表情像是在說︰不然你以為我帶你來干嘛?
顏卿弦扯了扯嘴角,擠出了一抹邪笑︰「好,我去。」
*
慕容羽風幾人到達地方,不是其他,便是魔教。在顏卿弦踹了魔教大門,打傷了魔教數十人,最後一抹銀白色身影翩翩落在他面前,伸手便準備擒他的時候,慕容羽風這才慢吞吞的走了進來。
身旁站著的是…手握銀鞭,面色冷冽,眸光漠然。
眾人訝然,那可不就是他們家的…教主大人麼!怎麼回來了!?
眾人敵視的態度,在慕容羽風挽著葉小夢出現的那刻,紛紛變臉。
「參見教主大人!」
喝——
好大的架勢,葉小夢那雙佯裝漠然的眸子閃過一絲詫異,最後落在了那個銀白色身影上。原本眸子里閃爍的的神色,在一只大掌輕飄飄拍在她背上的時候,立刻消失。
慕容主人!你要相信我!我絕對相信那個銀白色的身影絕對不是美男!我也絕不會撲上去的!所以…你可以把爪子挪開的,嗚嗚嗚。
不錯,昨夜慕容羽風給葉小夢看的畫上,有一副,便是魔教教主的畫像,畫上畫的正是葉小夢本人。比起葉小夢,畫上的女子眼中多了幾份漠然和冷冽。
慕容主人說︰假裝慕容曉夢!殺進魔教!偷出白玉!偉大的葉小夢是做得到滴!
雖然慕容羽風的本話不是這個,但是大抵是這個意思。
本來的計劃是,引出魔教的人,讓三大門派將其困住,用強硬手段搶的。
被冷淪流音鬧了這出,只能慕容羽風親自出馬了。
*
「……這是一項破壞我美好形象的殘酷工作!」房間里,就剩下顏卿弦慕容羽風與邊揉臉邊憤憤埋怨的葉小夢。扮了一天的冷面人,葉小夢表示很辛苦。
原來不能笑也是一種功夫!而且她還做的很辛苦!
葉小夢仰著腦袋回想了一下今天那個銀白色的身影,帶著白色的半張面具也不難看出來那是個美男。
啪嗒——
伸手習慣性的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然後接著仰著頭妄想著。
慕容羽風很淡定的從懷里掏出了一張地圖,顏卿弦理解的湊了過來︰「這,這,這。小心那名換做白副教主的人,若一挑一,你不一定對付的了他。」慕容羽風指了指地圖上的痕跡,然後叮囑道。
顏卿弦點了點頭,只是眼神閃爍著戲謔的光︰「喂,你就不怕我找到了獨吞麼?」
慕容羽風含笑︰「你可記得我白天給你的解藥?」
顏卿弦臉上的笑僵住。
「那個哦…里面有一半,是七日軟骨丸。」慕容羽風的笑臉,在顏卿弦的眼里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顏卿弦戰敗。
拎起一旁的葉小夢,腦袋戳上了葉小夢的額頭,嚴肅的警告道︰「小夢,你看清楚了沒!這貨是個魔鬼啊!離他遠遠地,記住沒!」
潛進魔教第一件事!葉小夢召集群眾開會!慕容羽風在旁陪伴,顏卿弦大人偷模模做賊!
「慕容主人慕容主人,我是不是應該特別帥氣的把我改為本座?本宮?本大人?朕?」
「不用,普通便好。」
「慕容主人慕容主人,我要不要殺雞儆猴神馬的?拉一個小嘍出來揍一頓,讓他們好見識到俺的厲害?」
「不必,他們不敢對你不敬。」
「慕容主人慕容主人,那我該不該和副教主搞好關系?沒準白玉就在他身上呢?」
「……」
「慕容主人?」
葉小夢奇怪的盯著慕容羽風,發現對方沉默了。
慕容羽風不是沉默了,而是在思考,最後眼眸一抬︰「有道理。」
葉小夢眼眸一亮,勾搭美男神馬的她最擅長了!
「用美人計!」慕容羽風的眸光閃爍,帶著戲謔的光芒。
「嗯嗯!」葉小夢表示同意,她堅決會把她漂亮的容貌發揮的淋灕盡致,然後將那張臉蛋湊到了慕容羽風的面前,那雙眼楮似乎在說︰要用美人計呀,這次你不得不幫我的疤痕恢復吧?咩哈哈哈。
只見慕容羽風笑的更加燦爛,伸出兩只手,撫上了葉小夢的臉蛋,然後慢慢往外一拉。
「不是你哦。」
「!」臉被揪開的葉小夢瞪大了眼楮,眨巴眨巴眼楮,顫顫巍巍得開口︰「那白副教主是個斷袖!?慕容主人…你要親自出馬?嗚嗚嗚,慕容主人下手輕點,疼。」
慕容羽風松開了爪子,看著被揪紅的小臉蛋上那兩道耀眼的疤,慕容羽風輕笑,在那疤痕上輕輕啄了一下。
唰——
原本就紅透的臉蛋更紅了,不知是被揪的還是被羞的。
「你猜。」
吐出兩個字的慕容羽風依舊笑吟吟的看著葉小夢,葉小夢倒抽了一口氣,霎時間覺得眼前的慕容主人,甚是妖孽。
咦…怎麼感覺慕容主人,唔,越來越好看了。
*
對嘛!這才叫真正的開會嘛!這麼嚴肅!這麼有氣勢!沒錯!
大堂之上,眾人站的齊齊的,紛紛看向坐在台上那個雙手環胸正一臉滿意點著頭的教主大人。眾人默,怎麼出去一趟回來,教主還是那副德行啊。
再尋思周圍,不是說開會麼,白副教主怎麼沒有到。再盯了盯教主旁邊的男人,是個人都認得出來那是誰。
一身白衣,氣質非凡,嘴角永遠帶著笑意,武功高深莫測。
不愧是教主!居然把慕容神醫拉到了魔教!看來魔教統一江湖指日可待啊!
原本心底的疑惑,在認出慕容羽風之後,所有人全部將心底的奇怪一掃而光。
唉?作為教主她,開會應該說些啥?表彰一下?發點獎金啥的?想了想之前慕容羽風說的話︰做什麼都沒關系,盡量拖延時間便好。
「這個…我出去一趟吧,也沒給你們帶什麼禮物,那個啥,要禮物還不如錢來的實惠,是吧?那個,理財是誰?給大家記下,都有份,有份。」葉小夢佯裝嚴肅,口中說的話卻有些吞吞吐吐。瞄了一下眾人的表情,沒有異樣,好像早已習慣她這樣。很好,看來她扮的很好!
把慕容羽風帶回來了,這麼大一個禮物,就已經夠了!
「不敢不敢,教主言重了。教主此番出行,能安全而歸,已是我等最大的禮物了。」從里面走出了一位樣貌和藹的大叔,面色溫和的回了葉小夢的話。
「好吧,那…那個理財的,就不記了哈。」反應過來的葉小夢突然發現,唉?那又不是我的錢,我干嘛應的那麼好?
「教主,這位想必就是慕容神醫吧?不愧是教主,竟有幸請到慕容神醫來到本教。」和藹的大叔又開口了,鄭重的瞄了一眼慕容羽風,口氣有些尊敬。
原來都是托慕容主人的福!某個自戀的家伙在心里默默的淚奔了。
「教主,既然慕容神醫都親自來到了本教,是不是…教主請來醫治尊上的病的呢?」
「李長老!白副教主不在,教主也未曾說話,你這樣貿然…好嗎?」旁邊突然一聲叱喝讓葉小夢嚇了一跳,那人瞄了一眼慕容羽風,瞪了一眼和藹的大叔。
咦?好像還有什麼內情?葉小夢瞧了一眼慕容羽風,他點了點頭,意思是順應下去。
「當然,這次把慕容神醫請來,就是給尊上治病的。把你們叫來,就是讓你們安心,神醫已經請來。」既然有了目的,葉小夢順的倒是有模有樣︰「下面就勞煩李長老帶慕容神醫前往尊上的住處了。」
看著慕容羽風回頭瞥過來的那抹笑意,葉小夢唇角也揚起笑意。她可是葉小夢,認真起來的她還是很厲害滴!
而那個傳說中的白副教主呢?顏卿弦在到達了慕容羽風在地圖上指出的第三處密道之時,門口站著的那抹銀白色的身影,淡然的立在那,一雙冷眸落在了顏卿弦的身上。
霎時間,兩人沉默,對峙。
「顏卿弦,想來我魔教偷白玉,你絕對是史上第一人。」
「這還沒進門,就被人逮到,我想我也是史上第一悲催之人。」顏卿弦輕笑,顯然沒有被抓包的慌張之意,反而有種早就料到的感覺。
「喂,我不進了,你放我走,行不行?」顏卿弦歪了歪腦袋,想了想慕容羽風之前說的話,他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和這貨硬踫硬。
「你覺得可能麼?」男子輕笑,笑中帶著輕蔑。
顏卿弦眼珠一轉,顯得有些邪魅︰「那…你確定要和我僵持下不會吃虧?那邊那位,可是慕容羽風哦?」老虎不發威,真當他是好欺負的麼,就他慕容羽風會耍賴,他就不會麼。
均衡比較,誰的威脅比較大,顯而易見。
調虎離山之計。
顏卿弦眸光閃了閃,原地的銀白色身影依然不見。
顏卿弦勾起唇角︰「剛剛那個…才叫真的調虎離山之計,傻子。」他只眨眨彎成新月的淡琥珀色眼楮,唇畔含笑,目光灼灼。
腳尖一點,閃入了身後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