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月落星沉。
一抹白影站在窗戶下,晨光灑落在他身上,清貴出塵,精致妖嬈的面容,一雙幽深的眸子深沉難測,看著床上那抹蜷縮的身影,眸光晦澀陰暗,更多的是擔憂。
雪珞在床上抱膝坐了一天一夜,而皇甫軒在窗下站了一天一夜。
「殿下。」皇甫軒的貼身侍衛忍不住出聲。
皇甫軒嘆氣,邁步走進房間。
拿起衣衫為雪珞穿上,動作輕柔,仿佛在呵護一件絕世珍寶,他們關系密切,不是第一次赤誠相待,卻是第一次有了夫妻之實。「雪珞,你這樣我很擔心。」
「我沒事。」雪珞搖了搖頭。「想通了,沒事了。」
「那就好。」皇甫軒松口氣,知道她是真的沒事了,這丫頭的自我修復能力很強,只需要靜下心來想想,想通了,就沒事了。
余光瞄向床單上那落紅,如紅梅綻放,好生妖艷。
皇甫軒喜悅之余是擔憂,她不會因此而嫁他,也不會奉旨嫁他。
眸光倏然一沉,眉宇間出現淡淡的褶皺,隨即溫潤一笑,溫和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雪珞,真不要我負責嗎?」
「需要我發毒誓嗎?」雪珞現在對「負責」兩字很敏感。
一定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自己最愛的人,她沒有這種觀點,她也不怪皇甫軒,他說得對,如果沒有皇甫傲的推波助瀾,他怎麼可能得手。
她的夫君,早就認定,不需要皇甫傲好心幫她物色夫君,不娶她就算了,還將她推給別人,氣生她了。
皇甫傲越是要她嫁給皇甫軒,她越不要,嫁給皇甫傲是她打娘胎出來就認定的事,豈會為了丟失貞潔而打退堂鼓。
皇甫軒眸底壓抑著一抹黯淡,溫潤的聲音劃出。「那你對我負責吧。」
雪珞瞪著他,皇甫軒卻用很輕松的語氣說道︰「我的清白之身被你毀了,難道你不該對我負責嗎?」
「皇甫軒,見過不要臉的人,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人。」雪珞咬牙,不可否認,皇甫軒是個能影響她心情的人,每次在皇甫傲面前吃鱉,她就會跑去找他訴苦,然後他先義憤填膺,再安撫她。
皇甫傲很疼她,過分溺愛,給她鱉吃,無非不是撲倒他失敗,被說教一番。
十歲那年,皇甫傲就拒絕與她同床共枕,為此她很郁悶,她執著,他堅持,最後她妥協。
「傻丫頭,軒哥哥跟你鬧著玩。」皇甫軒骨節分明的手,溫柔地捧住她的小臉,笑著說道︰「不就是想嫁給皇叔嗎?放心,包在我身上,回睦王府等著當你的新娘。」
雪珞一愣,錯愕的望著眼前這張臉,明明是溫和的笑容,她卻看見笑容下的悲楚。「為什麼?」
曾經,她叫他助自己一臂之力,他的回答是。「我對你的愛,不輸給你對皇叔的愛,幫你跟皇叔拉紅線,我會痛不欲生,悔恨終身。」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叫他相助。
「我認輸了,即便得到你的人,依舊得不到你的心。」皇甫軒揉了揉她的秀發,精致的臉上依舊是清爽的笑,黑眸中還是平靜似水,心底卻是澀澀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