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為了不讓他擔心,雪珞真的很听話,取了件披風披上,雪珞以為皇甫軒會趁機將門推開,這也是她給他機會,剛剛嘴硬的不開門,還沒過幾分鐘就乖乖的將門打開,她會覺得很沒面子。「雪珞,你身體本就懼寒,別死死的抵著門,多披件棉襖。」聲音溫潤如玉,如同冰天雪地中的一把火,溫暖著心扉。可誰知,皇甫軒也很听她的話,沒趁虛而入,只是透著門縫看她,雪珞又氣又喜,這家伙就不能對她強勢一點嗎?下一刻,皇甫軒只覺頭一陣暈眩,偉岸的身體無力的滑落。「我也想你。」悶悶的聲音從他胸膛傳出,又帶著哭泣聲,皇甫軒沒听清楚她在說什麼。雪珞沒停止掙扎,這次掙扎是為了想檢察他身上的傷,皇甫軒卻不放,頭埋進她頸窩處,悶悶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雪珞,我想你。」在冷宮這半年,在未見到他這張熟悉的面孔,心空空的,也讓她明白,什麼叫做思念。「真不要緊,我從小就適應了月牙國的冬天,一點都不覺得冷。」皇甫軒給雪珞一個安撫的笑容,轉身走向琴。雪珞抬起頭,一道金色的光線透過門縫照射到她的臉上,眼底映出淡淡的輝煌,倔強的說道︰「誰默認了,我不想跟你聊天。」愛的火花正慢慢燃燒著她,原來,人的一生,不只愛一次,初戀是永遠的回憶,丈夫才是她的歸宿。「雪珞。」皇甫軒想問她說了什麼,他沒听清楚,又怕她不高興。雪珞身子一僵,簡單的幾個字,觸動著她的心弦。「好。」雪珞點頭,他執意要彈,她也不阻止了,其實她想叫他進屋,可又丟不下面子,只要他再說一句開門,她肯定將門打開,可是他沒有,她也開不了口讓他進屋彈。「不用勉強。」雪珞有些賭氣的說道,若是琴技高超,他雖是她的師傅,但是她的琴技遠勝過他。他太累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被雪珞的情緒弄得緊張,又被她這麼一吼,身體徹底崩潰了。軒轅琰狠狠的鄙視了皇甫軒一番,如果是他,一腳將門踢開,直接將人給撲倒,然後為所欲為。「雪珞。」皇甫軒怕弄痛她,沒有堅持。空蕩蕩的庭院里,雪白一片,零星種著幾株梅花樹,枝頭上已經掛了些許白雪,梅花正怒放。雪珞,我想你。雪珞猛然伸出縴臂緊緊環上他的腰身,壓抑的情緒瞬間崩潰,在皇甫軒懷里大哭起來。悠揚的琴聲響徹天地,听著熟悉的琴聲,回憶席卷而來,雪珞靠在門上,微微揚起頭,瞌上雙眸,不知是在听琴聲,還是陷入回憶中。「皇甫軒。」雪珞轉身,趴在門上,微眯著一只眼楮,透過門縫,利用並不寬闊的視線往外望,皇甫軒坐在滿天雪花中,又在庭院,雪珞視線有些模糊。zVXC。皇甫軒握住她的肩,欲將她拉離自己懷中,雪珞卻不讓,緊抱著他的腰身。在雪珞對皇甫軒佩服得失神之際,盡管看不清楚,可是她卻能憑著直覺發現那古琴突然有些不對勁起來,琴弦斷來只剩下一根,而那琴弦的顏色皇甫軒抬眸,視線與雪珞相對,微微一愣,隨即嘴角的笑意加深,他臉上的神情還是一貫的悠閑愜意。給寒死硬。皇甫軒,雪珞雙手緊抵著門,這是在冰天雪地中,連在室內的她都感覺到寒意刺骨,在庭院中的他,穿得如此單薄,大雪紛紛中彈琴,能不冷嗎?那些暗紅是血!如果不是她執著的想學鳳求凰,絕對讓他教這首曲子。整整兩個三個月,能不濃烈嗎?雪珞一把將古琴揮掉,琴聲瞬間停止,皇甫軒只是笑看著她,雪珞氣得身體開始不穩定,顫抖的手指著皇甫軒,這時候他還笑得出來,厲聲嘶吼。「皇甫軒,你是什麼意思?」雪珞的臉色刷的變白,來不及仔細看,距離有點遠,她也無法看清。「不勉強,為你彈琴求之不得,怎麼能說是勉強呢?」皇甫軒踱步到大門外,叫躲在門外偷听的軒轅琰去取琴。還搬來桌子和椅子,皇甫軒微微擺手,示意他放在庭院,氣得軒轅琰想吐血,他是佣人嗎?他是佣人嗎?不知道說句謝謝嗎?沒禮貌。溫潤的笑意沿著菲薄的唇角緩緩上揚,皇甫軒狹長的鳳眸悠遠的看著遠處,慢慢把手指撫上琴弦,半閉著眼,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長而白,每一個拂過琴弦的動作都那麼優雅。「什麼不用了,琴、桌、椅我都一並搬來了,難道又讓我搬回去,我是你們的免費搬運工嗎?」軒轅琰火爆一吼,他心情很不爽。哼!給他機會進來,他偏要讓機會從眼前流失,俗話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願意在門外受凍,那麼他就好好凍著,凍死了活該。「沒事,看到你,我就不覺得冷了。」皇甫軒目光平靜如水,漣漪連連。「雪珞,我們隔著房門聊聊好不好?」皇甫軒問道,雪珞沒回應,接著又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雪珞視線落在他的雙手上,十指靈活自如,手指沒有一刻停過,每個音符都恰到好處,如果不是雪珞對這首曲特別滾瓜爛熟,還會懷疑剛剛走調是她的錯覺。「皇甫軒,別彈了。」雪珞失聲大吼,皇甫軒只是溫和的笑,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雪珞怒了,聲音顫抖。「住手,皇甫軒,你給我停下。」看在他是彈琴給小珞珞听的份上,原諒他的不禮貌。「好,你不想跟我聊天,咱就不聊,雪珞,想不想听我彈琴?我記得你以前有說過,我的琴技出神入化了。」皇甫軒笑著問道。這就叫教會徙弟餓死師傅,誰叫他當時教她的時間沒有留一手。「皇甫軒。」雪珞叫道,他走得遠了些,透過門縫就能看清楚他的身影,還有他面前的古琴,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後來,她才知道了那首曲子的名字,鳳求凰。琴聲突然走了調,雪珞一愣,皇甫軒對這首曲子雖沒她練得熟能生巧,但是絕對駕馭得了,走調更是奇談。「雪珞。」皇甫軒擔憂的叫道,雪珞是個堅強的女子,遇事不會哭,值得她哭泣的事必是傷心事。「皇甫軒。」所有面子都是浮雲,雪珞打開門,沖了出去,琴弦的顏色不再是原先晶瑩透亮,而是被染上暗紅。記得那時候,天天纏著皇甫軒教她鳳求凰,當他第一次彈琴給她听,她只覺得很好听,遺憾的是她不知道是什麼曲子,從未听過。這種思念,跟與皇甫傲分離時一樣,不,不一樣,更濃烈,她與皇甫傲分開最多不超過三個月,而這次她與皇甫軒分開,卻是半年。皇甫軒彈琴居然也會走調,太驚悚了。想要愛上一個人不難,相守卻難斷了一根琴弦,不僅沒有打斷他,只是听起來走了調,這是如何高超的琴技?雪珞懂了,教會徙弟餓死師傅,這是鬼話,徙弟就是徙弟,師傅就是師傅,道行永遠比徙弟高。她又何曾不想他。「混蛋,你放開我,你放開我。」雪珞抬起腳狠狠的踩在他腳背上,听到他因痛而悶哼了一聲,雪珞立刻後悔起來,這麼冷的天被她這麼用力的踩,該有多痛啊!寒風刺骨,軒轅琰想進屋听,雪珞不讓,軒轅琰想用強,皇甫軒又不讓,索性一怒,甩袖離去。雪珞想沖去叫他停止,可是腳卻像長了根似的,無法抬起,她的視線無法從琴身上移開,琴是小琰取來,雪珞嚴重懷疑,小琰是不是故意刁難他,這真是一把古琴,古老而腐朽,剛剛皇甫軒之所以為走調,是因琴弦斷了一根。「我也想你。」雪珞抬頭,朝皇甫軒大吼。雪珞透過門縫看著庭院,愣了愣,淚水止住,問道︰「皇甫軒,還是不用了,現在外面下著雪,一定很冷。」皇甫軒起身,溫柔的笑著,長臂一伸將她緊摟抱在懷中,雪珞負氣掙扎,皇甫軒雙臂愈加緊縮。鄙視歸鄙視,軒轅琰還是為他取來一把古琴,軒轅琰的速度很快,沒讓他們等太久。「真的不用了。」雪珞低下頭,放在門扉上的手,不自覺的抓緊了些,這麼冷的天,外面又飄著雪,不冷才怪。不知何時,輕靈悅耳的琴聲從雪珞耳中侵入心靈,似乎有無窮的力量,平撫那煩囂的心情,把她的悲哀和恐懼化為虛無。有時候死要面子,真是一種活受罪。「雪珞,听鳳求凰好不好?」皇甫軒抬眸,望著緊閉的門,雪花紛紛揚揚,零碎而唯美,落在他的長發上。「皇甫軒。」雪珞臉上布滿擔心,更是疑惑窘迫,扶著他的身體,太過于沉重,她嬌小的身子負荷不了他的體重。皇甫軒雖然清瘦,但總歸是個男人,女人與男人天生就有差距。皇甫軒這一倒下,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時見雪珞坐在床邊,失神的望著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更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這是夢境還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