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溫香軟玉的身子,讓鳳厲靖的血一下子熱了起來,他抱著她一動不動,想讓這種久違的感覺能夠維持得更久些。
「放開!」
「等等……。」知道時間和環境都不對,但他實在是太想念身前的這具身體了。還有,她那隆起的月復部,對他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就南炎這個習慣了安逸,不思進、沒雄心的國家,還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本王的?」鳳厲靖不由得意地自夸了一下。
他倒是沒喬裝,因為南炎這邊見他真面目的人並不多。仍然是俊美傾倒眾生的容顏。
近城門的時候,蘇媚兒才放慢腳步在街道下面走,正思索著如何出城?後面傳來踏踏踏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特別清晰。一輛套著四馬的馬車很快就停在她的旁邊。
鳳厲靖的眸深沉了許多。
維念具更。「叫他們都趕上來護主!其他人員都按原計劃等。」鳳厲靖扔下一句話,也解開另一匹馬,朝前面的人影追去。
「哼……現在,你過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互不相關!」蘇媚兒說完,示警地亮了亮戴著指刀的爪子,然後轉身而去。
「等一出城,馬車就會放開跑,這些馬都是萬里挑一的寶馬,所以絕對比你自己趕路要快。」鳳厲靖閑閑地說,能趕不上就更好。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什麼意外。zVXC。
「快放開我!」蘇媚兒的聲音冷了起來。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只有侵略者才具有的強霸氣息,讓她警覺了起來,這種馬,也不看看什麼地方,到處亂發情。
「媚兒……你騙我?」他說出這話時,覺得心同時也被撕碎了。難怪她要殺母後;難怪她一直沒舍得流掉胎兒;難怪她敢在涼州郊外下令射殺一名老將軍;難怪那些士兵們說,只听命于她……
鳳厲靖伸手欲去拉她,蘇媚兒頭也不回地用指刀阻止了他的手。
蘇媚兒也沒想到衛子浩居然問出這樣的話來!他們之間一直彼此信任,一直彼此相愛,即使遇到再大的坎和阻攔,他們也從沒想過要放開彼此的手!但衛子浩問出這話卻讓她心如刀割般地疼,顫聲道︰「子浩……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
「子浩,他們全都是忠于南炎國的優秀將士,未來的興兵之員。就算皇上再恨媚兒,也不該拿國之根本來開玩笑,順手給他們扣上一頂通敵叛/國之帽就來剿殺他們,這叫人如何不心寒?」蘇媚兒痛心地說。
隔著不厚的衣料,他專注地傾听里面的動靜,大手輕輕地摩挲那凸出的優美曲線,覺得世上最美好的事,不過此刻。听著未出生的孩子動靜,撫模著孕育孩子的溫床,想像自己的血脈在這里得到延續,生生世世永不滅。人的生命誕生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你留下孩子,是因為舍不得,舍不得他嗎?」衛子浩問的「他」意是指鳳厲靖。
「放開我!你這惡魔!」蘇媚兒又驚又怒。
就算是心急如焚,上了賊船的蘇媚兒也沒辦法,只得按耐住性子等。
「孩子乖不乖?」他輕輕地問,聲音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幾年來的相愛,就脆弱如這幾句話,輕輕說出,重重落下,把心擊得粉碎,再也恢復不了原樣了!
從暗道出來,蘇媚兒的腳步朝城外走。過了那段蒺藜的樹林,就是弓箭手埋伏的地方。于是一些箭矢如雨射來。畢竟隨身帶的並不多,皇城兵很快就與他們在山腳下對戰了起來。
「是。」
「媚奴,你要干嘛?」鳳厲靖低聲問。
守城兵也沒為難,看鳳厲靖象細皮女敕肉的王孫公侯,穿得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思忖不語,趕馬車的馬夫見狀,馬上會意地在旁偷偷塞了一些碎銀給他,討好地說︰「官爺,行行方便,您就開門讓我們公子趕路吧!夫人急著要趕回去見老太爺一面呢!」
「子浩,他們真的沒有背叛/國家!」蘇媚兒厲聲暴喝。
「我們是太子親自挑選的人啊!」工兵小隊長哀嚎一聲。
「鳳厲靖,你滿口胡言在說什麼?」蘇媚兒的指刀朝他刺去,但在馬上,這近身搏斗的武器對他起不了一點作用。他反倒輕佻地抓住他的手腕,關心道︰「小心,別動了胎氣。剛才孩子還說餓了!」
感受到手掌下的起伏,還有耳听到的模糊聲音,鳳厲靖不由笑出聲來︰「寶貝兒啊!我是父王,是你的爹爹!」
「我家娘子的父親得了急病快死了,叫人一定要趕回去見一面。這不,只好連夜往家里趕了。」鳳厲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道。而為了配合他講述的事實,偎在他胸前的蘇媚兒只好應景地露出悲傷的神色,手里的長袖掩著臉干哭了幾聲。
「媚兒,是不是你拿匕首殺了我母後?」衛子浩一字一字地緩慢吐出。
「母後是不是死在你手上的,你只需告訴我,是,或不是?」見她猶豫著沒回答,痛苦在她的臉上流轉,衛子浩堅持著問,不知道這問題在已成了一把雙刃刀,傷著自己的時候,也同時傷了她。
鳳厲靖望著她的背影,收緊眉頭,真想用強的手段把她打暈,直接帶走。但此時她已懷著孩子,手拿利器,他還沒有把握在一兩招內就把她弄暈。罷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跟上去吧!他還有很多話沒問她呢?比如那個香囊,她是怎麼弄來的?還有那些夢境里的甜品叫法,她是怎麼知道的?
「公子,我們等你一起走!我們跟你走!你去哪,我們就跟到哪!」士兵們都高聲應答,一邊三人一組,相互配合,形成了威力猛增的陣法,倒也一時無戰敗之象。
「停一下,下去買幾個大餅。」鳳厲靖對趕馬車的馬夫說。
守城兵踮了踮銀兩的重量,心底暗喜,馬上朝另外兩個守城兵嚷︰「開門!開門!」
「叫他快趕車,我要趕時間!」蘇媚兒咬牙道。
「帶隊的是太子,要不,我們去跟太子表明身份?」工兵一小隊隊長邊撤退一邊跟旁邊的突擊三小隊隊長說。
這模樣真沒把鳳厲靖暗暗笑破肚皮。
「本王不準你去!」鳳厲靖暴怒,盡量壓低聲音在後面吼道。
所以皇城兵一進樹林就被放倒了馬,然後衛太子見狀,就叫人下馬清理道路,這樣下來,又費了一些時間,追兵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只見一騎白馬橫空出現似的,馬上華麗衣裙女子一躍進場,半空響起乍雷般的聲音︰「都統統住手!」早揭去人/皮面/具的蘇媚兒在火光中,艷驚四座。
「是他和你的將士一起去天牢把你救出來的?」
衛子浩看到是蘇媚兒,驚喜交集過後,涌上各種難以分辨的味道,良久才開口問︰「媚兒,你怎麼來了?快到這邊來,我正捉拿這些通敵叛/國,謀逆將士。」
「怎麼不相關?我的孩子在你肚子里,你是孩子的娘親,能說不相關麼?知不知道你這是去送死!」鳳厲靖快步追上,後面十幾個黑衣人分散在四周一路隨行。
「把這人/皮面/具和衣服戴上,馬上就出城。」鳳厲靖遞給她張人/皮面/具,蘇媚兒接過來之後,很快就貼在自己的臉上,換衣服的時候,望了望鳳厲靖,只見旁邊的惡魔帶著一臉的邪氣含笑地看著她。
你是誰啊?不準我去?!蘇媚兒懶得理他,直接無視地不回答。
心碎心痛的人,這時候被眼前的情景激得滿腔恨火無處泄,提起長槍朝鳳厲靖挑去。
衛子浩有些愕然,他還真的不太清楚這群士兵是什麼來歷,只知道是听旨行事。他轉過臉厲聲問旁邊的人︰「蔣統帥,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媚兒訓練出來的將士?」
看到惡魔露出看好戲的目光,蘇媚兒撇了撇嘴,月復誹︰又不是沒見過!
「是。」既然連信任都沒有了,說是或不是又有什麼區別?還有哪樣是自己想要的?
他,瘋了?!蘇媚兒魔怔了!他,居然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屈尊絳貴地跪在她面前,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舉動。當然,如果她此時能看到他臉上泛現的那種可以稱為幸福的表情,也許眼珠真要月兌眶了。
鳳厲靖站了起來,完全不理她的冷漠,開心道︰「媚奴說的對!我們要快點離開!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與孩子嬉戲。」
與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嬉戲?真腦殘!真不理解象惡魔這般的男人,也會做出說出這麼幼稚的事和話。
「你瘋了,你想去救他們?」鳳厲靖躲過她回手的鋒利刀刃,冷聲喝道。
以往的刺在這一刻明顯尖銳了起來!他痛得徹骨︰「媚兒……你為什麼要騙我?」
「與你不相關!」蘇媚兒步子並未停下。
如果是以往,衛子浩會覺得蘇媚兒是真的怒了,這時候,看到他們倆個在馬上你來我往的,不象是打斗,更象是打情罵俏。
「等等,就一會!」他的聲音又沙又啞。然後做了一個讓蘇媚兒掉下巴的動作,他單膝跪下,側著臉,把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做出一個傾听的動作。
其實她自己還不是一樣?!國家、家人如此對自己,她以往受的屈辱和苦難,又有誰給她一個公平的看待?反而罵她有辱南炎國顏,有損皇室顏面,而用最狠毒的手段來逼她失去最愛的男人。現在,又要來殺她辛苦訓練出來的將士之材。
衛子浩做了一個殺的動作。瞬間,兩對人馬即刻又混戰在一起。
「我的生死與你無關!不準跟著我!」蘇媚兒加快的腳程,縱身躍上街道兩邊的屋頂。
象被他的舉動所魔魘,蘇媚兒腦海一片空白,呆呆地答︰「還好!這兩天動的比較厲害,可能是餓著他了。」剛說完,孩子象是為了證實她所言不假,用力地連續在肚子里動了好幾下。
馬車一出城門不久,蘇媚兒就一個箭步掠出馬車簾外,手中的指刀劃斷馬轅,解開一匹馬,靈巧地翻身上馬,揚鞭而去。一系列的動作,快如鬼魅,等鳳厲靖拿出饒餅時,那女人已上馬走了。
東城郊外的小樹林後面的山腳,正上演廝殺格斗。燃亮的火把在四周照著,可以清楚地看到是兩派人員在廝殺。一派黑衣人邊戰邊往小樹林後面的山上退,另一派從其服飾看是皇城兵。
「你身子不便,快上馬車。」鳳厲靖已在上面朝她伸出了手,蘇媚兒略遲疑,最後還是上了馬車。
出城門的時候,守城兵按慣例檢查。
已非常熟悉他這種眼神的蘇媚兒瞪了他一眼,袖口遮住的指刀朝他的面前劃了一下︰「快走。」
「算了,娘子,我們快點把這些士兵帶走吧!」鳳厲靖生怕這火燒得不夠旺,火上燒油地加了一把!
「沒用的!你沒听到刑御風說了嗎?是皇上下令要殺我們的!快逃走就是了!」可是大家都不願分散逃跑,他們還在等從天牢出來的雲淡公子來帶他們。
「蠢蛋們!敢不听我的話了!野戰隊和突擊隊斷後,其他組員撤退逃走!這是命令!」蘇媚兒刻意將濃重的殺氣放了出去,凌厲的眼光在周圍人群中狠狠掃過。她知道,要剿殺他們這幫人,派來的人遠遠不止這些。後面還有更多的皇城兵朝這里趕過來!
蘇媚兒霍地轉過頭,低聲沉問︰「你知道?」這麼機密的事,他居然都知道。他的細作都遍布南炎國了?蘇媚兒如果不是做殿前侍衛的大哥,她也無法得知。更別說她新進國都的那些斥候隊員了。不過,斥候隊員們能在兩天內里模熟天牢的情況及策劃出拯救方案,這已是驚人的進步了。
「天大的事,也沒我孩子肚子餓的事大。」鳳厲靖懶懶地倚在門簾邊道,預防女人忽然要下馬車。
「看!是公子來了!」有人驚喜地叫出聲。
最早皇城兵是騎馬過來的,一進小樹林的時候,就中了工兵隊埋的蒺藜釘圈。這蒺藜釘長不盈寸,卻專破馬腳。釘頭涂了麻藥,只要踩上一枚,馬便廢了。為了要給大家逃命的時間和機會。工兵隊隨身攜帶的蒺藜釘全埋上了。
「為什麼這麼晚出城?」守城兵挑開馬車簾子問。
蔣統帥偏過頭低聲道︰「太子殿下,你別听蘇媚兒的一派胡言。她早在北寒國就已叛變,你看她後面來的是誰?」
每一個問題,都讓她心如刀割般地疼;每一個答案,都讓他死去又活來!
三人頓時混戰在一起。蘇媚兒因有孩子,用力及招式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偶爾她還要顧及一下周圍的士兵們,對他們高聲揚︰「大家都逃吧!逃得越遠越好!是媚兒對不起你們,是媚兒連累你們了!讓你們忠于國家的一腔熱血成了別有用心的栽贓!你們是好男兒,媚兒永遠記得你們!」
馬車一停,蘇媚兒落入鳳厲靖的懷里,倚在他胸前,被他半抱著。
他們相信,雲淡公子一定不會讓他們莫名死在自已人手里的。他們相信,雲淡公子會替他們昭/雪的。因為,雲淡公子在他們心目中是名無所不能的奇女子!
衛子浩一看,臉色突變,果然看到了一個令他深惡痛絕的人。轉頭便明白了是鳳厲靖救了蘇媚兒出來。而她現在正帶著他與她的部下會合。他們果然叛變了!
蘇媚兒的心痛得難以成語,他怎麼能這樣懷疑自己?天下人都可以這樣想,唯獨他不可以!不可以!
鳳厲靖把蘇媚兒輕輕往旁邊一送,提劍迎上來。蘇媚兒也不甘示後,在馬背上靠近他,時不時地幫衛子浩攻擊鳳厲靖。就算對衛子浩再失望,感情已分裂,她也分得清,誰才是真正的敵人。
「是。」蘇媚兒卻以為是指孩子。
南炎國都一直是不宵禁的城市,原來在三國當中,經濟、商貿、農業、海上貿易等居首位。所以即使現在這麼晚了,有馬車出城,也是不奇怪的事。在城門牆下,甚至還有好多擺攤的小吃。
該死的!他不禁詛咒了一句。
「放開我,快點離開這!」爹爹?哼……蘇媚兒不以為然地暗自冷哼。
情況緊急,也不計較這些了。蘇媚兒飛快地把衣裙換上,才發現這是她以前留在靖王府的華麗艷裙。因古代的裙帶收放自如,所以即使她現在有六個月的身孕,也照樣可以穿上,只是裙帶要放松,上身的胸脯豐滿了,露出里面大半的襯裙。
就在這時,衛子浩發出一聲悶吭,鳳厲靖的劍刺中他的手腕,手中長槍跌落在地,手腕受傷汩汩流出血來。鳳厲靖見事不宜遲,緊接著從馬上騰空躍起,龍吟劍如出水蛟龍般朝衛子浩狠狠刺去,招式又快又猛,姿勢與角度又詭異非常。
蘇媚兒看得真切,說時遲那時快,她以更快的鬼魅速度朝衛子浩撲去。
「啊……。」